“邙山出了贼人?”看到那两个卫士的腰牌,甘宁已是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听说刘辩下旨要他发兵前去邙山,他愣了一下,向那两个卫士问道:“陛下如何?”
“陛下正与贼人周旋!”其中一个卫士抱拳对甘宁说道:“恳请将军即刻发兵,陛下身旁只有不足百人,若是迟了,恐生变故!”
第1576章 调拨兵马
得知刘辩身边只有百余卫士,甘宁片刻也不敢耽搁,立刻点选了三千骑兵,跟随着他浩浩荡荡的开出了军营。
洛阳城内的汉军,已是有许久没有太大的动作。
三千汉军开出军营,城内的百姓纷纷让到路口,眼看着队伍朝城门开去,议论着这支兵马会到开往什么地方。
带领三千骑兵,到了城门口,甘宁正要出城,守卫城门的军官带着几个兵士迎了上来。
军官抱拳躬身向甘宁行了一礼,高声问道:“天色已晚,甘将军因何领军出城?”
“陛下有旨,要我等出城公干!”并没打算告诉军官为何出城,甘宁回答道:“速速让开,若是耽搁了大事,唯你等是问!”
“将军无有手令,在下难以从命!”哪知那军官根本不理会甘宁这一套,反倒是开口说道:“将军若要出城,还请出示手令!”
军官的回应,让甘宁满心烦闷,他还没有说话,前来向他传旨的一个卫士就策马上前,将腰牌取出,冲那军官嚷道:“甘将军领军出城,乃是奉了陛下旨意,还不让开,莫非要我等将你砍了?”
看到卫士取出腰牌,军官愣了一下,赶忙撤步让开。
扭头看了一眼那军官,甘宁将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出了城门。
三千汉军骑兵,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洛阳城。
出了洛阳城,一众人马快马扬鞭,朝着邙山飞速驰去。
眼看着天色将黑,甘宁却没有让将士们歇下的意图。
刘辩还在山中,若是去的晚了,一旦有什么差池,他可担当不起干系!
甘宁带领人马出了洛阳城,刘辩也让卫士们临着河边驻扎下来,邙山之中,却是黑黢黢的聚集了许多人马。
聚集在邙山中的,清一色都是头上缠裹着青布的汉子。
左慈已经被刘辩带走,老六等人可聚集起来的人手,也不过只有一千余人。
这一千余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虽说朝廷给他们分了田地和房产,他们却整日不思劳作,只想着不劳而获。
入山成为强人,当然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行事之前,老六等人并没有告诉汉子们要去做什么,聚集在山林中的汉子们,只当是要前去劫掠,也没有想太多。
“可要告知他们前去作甚?”与老六一同蹲在林子内,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哥小声向他问了一句。
摇了摇头,老六一脸凝重的说道:“他们只晓得上山劫掠,让他们抢些百姓财货,并无甚么大碍。可是要告知他们前去诛杀当今皇帝,想来这些人都会心生惧怕!且莫告诉他们,待到厮杀起来,他们再晓得便是无妨!”
大哥没再吭声,上山的兄弟之中,就数老六的心思最为灵活,他虽是大哥,一些紧要的事体,还是听从老六安排。
林子内的光线越来越暗,老六朝身后招了下手,下达了出发的命令:“所有人下山,到了林子边缘,不得轻易出山,待到天完全黑下来,再出山不迟!”
第1577章 妥协
千余人的队伍从邙山中开出,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朝刘辩等人驻扎的地方摸去。
他们以为行踪隐秘,却不晓得,自从出了大山的那一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在刘辩派出的斥候眼底。
蛰伏在草丛中,两个身穿百姓深衣的卫士视线始终跟随着那支人数并不是很多,而且看起来杂七杂八,好像并没有多少战斗力的队伍。
“我在此盯着,你去向陛下呈禀!”望着披着夜幕行进的队伍,其中一个卫士向另一个小声吩咐了一句。
另一个卫士点了下头,猫着腰,飞快的朝着刘辩下令驻扎的地方奔了过去。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与他并行行进的队伍,很快就被甩在了身后。
刘辩的营地中,连半堆篝火都没点,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宁静中。
别说篝火,营地内甚至连个巡逻兵士都没有。
他们没有携带帐篷,所有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们,都和衣躺在露天地上,其中有些人甚至还打起了鼾。
背靠着一块大石头,刘辩仰脸望着漫天的星斗。
不远处的小河缓缓流淌,流水的“哗哗”声清晰的在他耳边回荡。
夜晚的宁静,让他感觉到一派祥和,可他却也很清楚,这种宁静并不可能持续太久。
山中的贼人晓得了他的身份,必定会趁着夜色前来进攻!
虽说跟在他身边的,都是剑术高强的皇宫卫士和敢于同猛兽搏杀的陶家庄少年,可对方人数毕竟众多,真的厮杀起来,胜算倒是不小,伤亡必定难免。
“陛下,斥候回来了!”正仰脸望着星空,聆听着小河流水,王榛跑到刘辩身旁,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说道:“贼人已然下山!”
听说斥候回来了,刘辩连忙坐起,对王榛说道:“快唤他前来!”
“诺!”应了一声,王榛转过身,朝后面招了下手。
刚回到营地的斥候见她招手,赶忙跑了上来,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个大礼,对刘辩说道:“启禀陛下,贼人下了山,有千余人之多,正朝此处赶来!”
斥候禀报的消息,和刘辩预想的相差不大。
听了他的回报,刘辩又追问了一句:“贼人眼下身在何处?”
“离此不过四五里开外!”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卫士对刘辩说道:“以他们的脚程,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可来此!”
卫士呈禀了贼人即将前来,刘辩向一旁的王榛说道:“告知众人,等候贼人来此。陶家庄少年们留于后方,待到贼人杀至,卫士们随朕一同冲杀!”
“诺!”应了一声,王榛跨步朝着歇息中的众人走去。
不过片刻光景,熟睡中的众人全都醒转了过来。
卫士们虽说是没有起身,一个个却都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陶家庄的少年,则是纷纷将箭矢搭在弓弦上,一个个紧张的凝视着贼人即将出现的方向。
下山之前,他们也是经历过战斗,只不过那场战斗规模并不大,与卫士配合,他们能够完全压制对方。
可即将敢来的贼人,人数却是他们的十倍。
卫士们一个个满脸的轻松,就好像再多来一些,他们也能应付,陶家庄的少年们,则神色紧张,毕竟十个人打一个人,他们还不认为能够讨到多少便宜。
背靠大石头坐着,刘辩的目光也从夜空转到了贼人即将来到的方向。
许久没有参加过战斗,没想到,竟是会在洛阳城外不远的邙山,有机会与人厮杀!
百余人的营地里一片宁静,厮杀即将来临,却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卫士们一个个按着剑柄,凝望着黑黢黢的山林。
他们的脸上凝聚着对战斗的渴望和期待,而陶家庄的少年们,面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却表现的很是紧张。
皇宫卫士,当年也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对战争并不陌生。
由于常年留守洛阳,他们已是许久没有见过真正的战斗。
林子里的那场厮杀,对他们来说,就犹如两个孩童玩家家酒,根本不值一提。
足以让他们期待的,恰恰是眼前即将来临的这场厮杀。
不足百名卫士同千余贼人厮杀,对他们来说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战斗。
卫士们心内充满期待,王榛则并不觉得轻松。
如果只是她带领卫士来到这里同贼人厮杀,她倒不会觉得怎样,可偏偏刘辩也在场!
当今皇帝就在身边,厮杀起来,她必定是要顾忌到刘辩的安危,恐怕砍杀起来也不会如何过瘾!
从王榛脸上的凝重,刘辩看出她对自己有着担忧,微微一笑向她问道:“王榛,你可是觉着朕在厮杀中会拖累你?”
刘辩毫不掩饰的这么问出了口,王榛愣了一下,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才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不瞒陛下,末将担忧的正是如此!”
“哪怕你说句不是,诓骗于朕,朕心内也是好过些!”咧嘴一笑,刘辩对王榛说道:“如此坦然承认,你要朕情何以堪?”
王榛被刘辩给说的低下头,抱拳说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末将不敢欺君!”
笑着摇了摇头,刘辩朝王榛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稍后厮杀起来,你不用照应朕,朕自会照应自家!”
“陛下……”刘辩虽是这么说,王榛又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一脸为难的对他说道:“若是厮杀起来,对方人多,我等人少,虽说终可获胜,战事方起,陛下当须谨慎才是!”
点了点头,刘辩没有说话。
身为他的随身将军,王榛担心他,也是情理之中。
刘辩并不好因此多说什么。
王榛职责所在,双方厮杀起来,让他无法杀个爽快,也是情理之中。
转念想想,刘辩也能体会王榛的心情。
她倒不是完全因担待不起干系,才请刘辩在面临厮杀时好生照应自家,她更担心的,应该是刘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天下又将会乱起来。
毕竟刘辩的儿子们尚且年幼,如今天下也是并未彻底平定。
这个时候,他要是出了点状况,才重振的大汉朝纲,恐怕很快就会混乱下去。
“陛下!”营地中众人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一个人影从远处跑了过来,那人影冲进营地,一边跑一边喊道:“贼人来了!距此不过三百余步!”
夜色笼罩着大地,十数步开外就已是看不到人影,更不用说尚有三百余步。
山上下来的贼人,一路行进也是小心翼翼,并不敢将脚步放的太重,而且他们并没有战马,因此已经到了这么近的地方,如果不是斥候前来禀报,营地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