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阵!切记一点,只可浅入,不可深进!只须将他们的弓箭大阵打破,致使河东军远程攻击无力,便记你大功一件!”
“得令!”得了先锋之职,投靠刘辩之后尚且寸功未进的韩暹顿时满脸喜色,赶忙起身接下军令,对刘辩说道:“末将明日定然将河东军弓箭大阵彻底击垮!”
“杨奉、胡才!”朝韩暹点了下头,刘辩又扭头看着另一侧的杨奉、胡才说道:“你二人分别率领左右两翼,待到中军全线出击,左右两翼自两侧插入,将河东军包起来打!”
“末将定不辱使命!”杨奉、胡才挺身站起,双手抱拳,齐齐应了一声。
“众将谨记,明日一战,关乎我军北征可否全胜!”待到杨奉、胡才也重新坐下,刘辩环视着帐内众人,对他们说道:“我军此战,只可胜不可败!但是,此战并非急胜之战,子龙疏导涑水之后,可于河岸对面截杀败军!其余众将,则随本王小胜推进,将河东军逼到涑水之畔,至少要与他们周旋七日以上!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贪功冒进,坏了大事!可都明白!”
听完刘辩的一番话,众人齐齐起身,抱拳躬身朗声说道:“末将等谨记殿下谕旨!”
向众人点了一下头,刘辩又从一旁抽出刚才他叠起的地图,在桌面上摊开,对帐内众将说道:“子龙留下,你们几位且回去歇息备战!”
韩暹等人躬身抱拳,向刘辩告了个退,纷纷转身走出帅帐,帐内只余下坐在矮桌边的刘辩和他左侧下首端坐着的赵云。
“子龙,此战虽是两军对垒,但决胜关键却是在你!”韩暹等人离去后,刘辩对跪坐在左侧的赵云说道:“我军可否击溃河东军,进而夺取安邑,占据整个河东,全要仰仗子龙!”
“殿下但有吩咐,末将万死不辞!”刘辩的话音刚落,赵云就站了起来,躬身抱拳应了一句。
“我军骑兵只有四千人!”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赵云,刘辩一脸凝重的对他说道:“虽说前往涑水上游的探马并未带回消息,可从河东军仅仅只用了半日便将河水截流,能够看出参与截流的人数定然不少,至少有万人之多!子龙明日一战,以少敌多定是艰苦非常,当小心为上!”
“末将明白!”站在刘辩面前,赵云低着头,声音洪亮的应了一句:“莫说万人,纵然是有十万百万,末将也浑然不惧!”
“子龙浑身是胆,何惧之有!”将按在手中的地图往边上一推,刘辩站了起来,走到赵云身前拉过他的双手,盯着赵云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对他说道:“汉室江山可否光复,黎民百姓可否远离水火,全在子龙一战!子龙站好,且受本王一拜!”
说着话,刘辩放开赵云的手,双手交叠,高举过额,两臂轻轻向前推出在身前划拉了个半圈,双腿一屈就要跪在地上。
刘辩双手刚刚交叠在一处,赵云已知他是要行五体投地跪拜大礼,赶忙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双手托着刘辩的手臂,止住了他的动作,眼窝中噙着泪花,仰头望着刘辩说道:“殿下如此,真真是折煞子龙!殿下待子龙恩重如山,将如此紧要之事托付于我!子龙在此对天立誓,只要子龙活着一天,便会为殿下驱斩奸佞,定要保得殿下重登大宝,光复大汉基业!”
“子龙……”赵云的一番话,把刘辩也是说的眼窝濡湿,喉头如同哽着什么似的,他轻轻唤了赵云一声,双手拉着赵云的手将他扶了起来,眼睛凝望着赵云的眸子,后面的话竟是再没能说出口。
“殿下……”双手被刘辩紧紧握着,险些受了他一拜的赵云,心内如同翻卷着阵阵汹涌的浪涛,久久难以平静,眼窝中一汪眼泪也在不住的打着转转。
刘辩一拜,拜来的是一位勇冠三军、忠义当先的猛将,正所谓:主臣相携起平生,无声更是胜有声。良臣自此不二主,铁马冰河任驰骋!
第167章 血战中条山
夹在中条山与涑水之间的,是一片水草丰茂的旷野。萋萋碧草随风摇摆着身姿,犹如一个个身穿绿衣的舞娘,正摆动着她们婀娜的身段,为即将在此处拼杀的勇士们舞上一支壮行的轻舞。
两支人数庞大的军队,正列着整齐的队列,彼此遥遥相望。
背靠中条山的军队,所有将士全都穿着大红的衣衫,就连身上的皮甲都是通红一片。数万将士排列着整齐的队形,远远看去,就像是在中条山山脚下燃起了一片漫天的大火。
与他们远远对峙的,是一支如同西凉军一样,穿着乌黑衣甲的军队。
这支军队衣甲鲜亮,官兵个个精神十足,他们手中的短矛、长剑,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着森冷的寒光。
“强弩营,发射定位箭!”刘辩中军,一名军官双手挥舞着令旗,发出一声高喊,随着令旗的挥舞,大红衣甲的阵列中,走出万余名手持强弩的官兵。
持着强弩的官兵列成三个小方阵,每个小方阵都是纵列十人,横列三百余人,三个方阵并在一处,恰好是一万名强弩手。
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走了十余步,强弩营官兵左脚朝前跨出半步,右脚紧接着跟上,在提到与左脚并列的位置,右脚用力向下一跺。
上万人齐齐跺脚,发出的竟只有一声脆响,旷野的地面都随着他们这一跺,微微的发着颤。
队伍止住,前面九排弩手齐刷刷的半蹲下去,最后一排弩手则将强弩平平端起,瞄向三四百步开外的河东军主阵。
“放箭!”随着挥舞令旗的军官一声大吼,最后一排弩手几乎是在同时扣下了弩箭的机簧,上千支箭矢夹着风声,朝对面的河东军主阵飞去。
双方距离太远,纵然弩箭的射程要远远高于强弓,却也不可能射到三四百步开外。
这些箭矢的尾端,都拴着一根大红的布条,箭矢在半空中飞行,布条随风舞动,就像是半空中绽开了一朵朵娇艳的鲜花,煞是好看!
箭矢飞出一百余步,纷纷失了劲头掉落在地上。远处的地面上,一条条缠裹在箭矢上的布条正随着风儿上下翻舞着,就好像是在两军阵营之间生长了一片火红的花儿。
“长枪推进!”弩手定位之后,军官高高举起令旗,将令旗向下猛的一挥,又喊了一嗓子。
一万五千余名手持长枪的官兵随即迈着整齐的步伐,朝强弩手的阵列走了过去。
官兵们手中持着的长枪笔直指向天空,在阳光的照射下,长枪的枪尖流动着如水波一般的光泽。
长枪兵的阵列从弩阵之中穿过,后队到达弩阵前方五六步的位置,队列停了下来。
“列阵!”长枪兵的队列刚刚停下,负责调度全军的军官又摆动了几下令旗,高喊了一声。
“吼!”随着一声整齐的爆喝,长枪兵手中的长枪以纵队为基准,分作不同的角度指向前方。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长枪如同密实的林木一般指向前方,手中盾牌挡在胸前,发出了清脆的“呼”声。
仅仅一瞬间,长枪兵就列出了完美的阵列,刘辩军的前沿,好似突然出现了一堵生着尖刺且密不透风的坚墙!
“长弓兵推进!”河东军阵列中,一名军官高高举起令旗,呐喊了一声。
军官的喊声刚刚落下,万余名手持长弓的兵士就迈开步伐,向着刘辩军推进了过去。
河东军官兵的阵列也很是齐整,虽然他们的步伐并不像刘辩军官兵那样连迈出的脚都是一顺边,却也能保持方阵不乱。
弓箭手出了大阵,一直朝前推进二十多步才止住步伐。
站在王邑身后,负责向全军发号施令的军官这时有举起令旗,打了一通旗语,高声喊道:“大盾推进!”
两万名左手持着大盾、右手持着短矛的河东军随即走出阵列,向弓箭手的前方走去。
河东军手中的大盾,是长方形的方盾。每块盾牌都有半人高,队伍只需停下,将盾牌朝地上一杵,立刻就会形成一堵坚实的盾墙。
“吼!”走到弓箭手阵列前面,手持大盾的河东军官兵用短矛敲打着盾面,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紧接着最前排的兵士将盾牌笔直的朝地上一杵,跟在后面的官兵则紧跟着上前,将盾牌摞在上面,很快就在队伍的最前方摆起了一堵盾墙。
骑着战马,刘辩远远的望着河东军的阵列。从对方的阵型,他看出对方的军队也是接受过严格的训练。
虽然他麾下的兵马有着极佳的纪律,可新近招揽的原白波军所部,却都只是接受了一个多月的训练,整体战力还无从考证。
两眼微微眯了眯,刘辩向发号施令的军官做了个手势。
看到刘辩的手势,军官挥舞着手中的令旗高声喊道:“强弩阵,列阵!”
军官的喊声刚落,半蹲在地上的强弩兵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将扣上箭矢的强弩平平端起,万余人手中的强弩全都瞄向了对面的河东军。
“大盾推进,弓箭手跟上!”河东军阵列中,发令官在得了王邑的命令后,也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发出了新的指令。
这一次,河东军大盾阵迈开整齐的步伐,一直向前推进着,半途上并未有片刻止步。
跟在他们身后的弓箭手阵列,则紧随其后,借助着盾阵的保护向前推进。
与强弩相比,弓箭有个明显的劣势,那就是弓箭的射程太短,即便是顺风,有效杀伤距离也不过五六十步。而强弩却是不同,在逆风的情况下,强弩尚且能有效射杀八十步开外的目标。
弓箭与强弩对阵,若是双方都没有防御,吃亏的必定是弓箭。可如果双方前列都有盾牌作为掩护,弓箭的抛物线形轨迹,则可以做到避开盾阵,直接射杀防线后面的弩手。
一旦河东军弓箭手在大盾的掩护下推进到有效射程,刘辩军的弩手定然是要蒙受极大的损失。
上万名弩手平平端着强弩,一支支闪烁着寒芒的弩锋直指渐渐逼近的河东军大盾阵。
手持大盾的河东军越来越近,眼见就要走到弩手早先射出、掉落在地上的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