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东岸,诸葛瑾也在一群亲兵的簇拥下,望着西面的汉军。
汉军突然发难,江东军反应也是十分及时。
虽说汉军是毫无征兆的发起了进攻,江东军却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将人数远远多于江东军的他们赶回河岸对面,诸葛瑾隐隐的对日后厮杀有了几分信心。
望着河岸对面的诸葛均,此时心情却是极其复杂。
率领大军一路东进,诸葛均本以为会很轻击击破对岸的江东军,可江东军的表现,却让他明白过来,他和麾下汉军面临的并不是一场很容易就能取得胜利的战斗。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支几乎陷入绝望的军队。
每个江东军将士都很清楚,一旦他们败了,汉军将会长驱直入。
他们倒不担心江东孙氏如何,他们最担心的,是汉军进入江东之后,对江东展开劫掠,他们的家人将会沦为他人的奴役。
脸色一片凝重,注视着正从水中爬上岸的汉军将士们,诸葛均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身旁的众人,也是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将军,怎办?”河中的汉军越来越少,立于诸葛均身旁的偏将小声向他问了一句。
看向对岸,诸葛均半晌没有言语。
过了许久,他才向一旁的偏将说道:“江东军抱定死守决心,我军倘若强行渡河,怕是难以成功……”
锁着眉头,诸葛均又沉吟了片刻才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若要冲散江东军,最为有效的法子,便是要象兵过河……”
话只说了一半,他就止住了话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诸葛均的一番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江东军反抗猛烈,汉军虽说人数众多,可战线若是拓展不开,很难一举将他们击溃。
战象躯体巨大,倘若能够渡河,一旦发起冲击,江东军在河岸边上,很难稳固阵线。
冲散了江东军的阵线,汉军主力就可趁势过河,这场战役也就可以画上圆满的句号。
摆在汉军面前最关键的,就是数千头战象,用什么方法,把它们运过河去!
汉军突然发起的冲击,让江东军也多了几分警觉。
早先他们只是在岸边布置了一些眼线,观察着汉军的动向,击退汉军之后,诸葛瑾下达命令,要江东军留下一支兵马,于岸边列阵,随时提防着汉军再度向河岸对面发起冲击。
河滩上,七七八八的散落着许多双方将士的尸体。
东岸的江东军,把那些战死的江东军将士尸身集中在一处,汉军的尸体,则是被他们直接丢进了河中。
眼看着同伴的尸身被江东军丢进河中,退到西岸的汉军将士们,一个个额头上青筋凸起,恨不能立刻冲杀上去,将这支江东军剿灭。
水流虽是平缓,河面也不是很宽,可要渡河,必定会承受江东军弓箭手向他们射来的箭矢。
诸葛均没有下达命令,汉军将士们虽说有心冲杀上去,却并没有人冲动到真的跳进水中,什么都不凭恃,送上去给江东军射杀!
夜晚在两支大军无声的后撤中过去,当黎民的晨曦铺洒在岸边时,双方将士终于看清了头天晚上发生过厮杀的地方。
河岸东面到处都是血渍,地面上的石头,都被染成了红色。
从岸边流淌的河水,还带走了一丝丝淡红色的血液,而河中心曾经发生过厮杀的地方,反倒是一片清冽,搭设成浮桥的木筏,早被河水带向了下游,河面上,只残留着一根已经被江东军从东岸割断的绳索。
对岸的江东军,已经把汉军的尸体都丢进了河里,许多江东军将士,正在离河岸不远的地方挖着深坑。
一些死去的江东军,被他们的同伴抬着,丢进深坑中掩埋。
或许是由于厮杀给附近的河面留下了浓重的血腥味,河流中,一条条鱼儿翻腾着,吃着双方将士们鲜血留下的味道。
晚上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双方将士都在为下一场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的战斗做着准备。
整夜未睡,诸葛均站在江边上,眉头一直是紧锁着。
他保持这个姿势和这个表情已经一整夜,目光也始终落在河岸的对面。
河岸对面的江东军越来越少,除了一队江东军在岸边列阵,警觉的观望着对岸的汉军,那些忙着埋尸体的江东军,身影则是越来越远。
在河岸边上站了一整夜,诸葛均始终没有想到让战象渡河的法子。
倘若河流不是很深,战象还可以蹚着河水过去,郁河虽然不算十分宽阔,深度却是不同寻常。
战象下了水,很可能会就此沉没下去,必定大象不是天生的游泳专家,而且它们的背上,还要驮着装备精良的汉军。
“将军,木筏怕是承受不住战象的重量!”正望着河面出神,诸葛均身旁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人声音。
大军出征,随军的女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孟获的妻子祝融夫人。
扭头看着祝融夫人,诸葛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他没有说话,祝融夫人说的不假,木筏单薄,战象踏在上面,很可能把筏子踩翻。
更重要的是,有沉重的战象在木筏上,撑筏子的汉军恐怕使足了力气,也不可能使得筏子走的太快,他们无疑会成为对岸江东军最好的活靶子。
“将军整夜未睡,眼圈也是乌了。”与诸葛均对视着,祝融夫人说道:“昨夜一战,我军虽是未能渡河,却也使得江东军心生寒意,将军也莫要烦恼,此番渡河不成,日后再战便是!”
“夫人有所不知!”扭过头去,望着河面,诸葛均对祝融夫人说道:“朝廷讨伐江东,大军于长江北岸受阻,荆州原有水军,根本不是江东水军对手。陛下所能依赖者,并非六十万大军,而是我等……”
诸葛均的一番话,让祝融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心内涌起了一阵莫名的自豪。
身为蛮人,而且还是个女人,竟然有一天会成为大汉皇帝仰赖的人之中的一员!
这种局面,她之前没有想到过,更没敢去想过!
第1659章 强弩的劲力
汉军驻扎在郁河西岸,江东军死守着河岸,双方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河岸边上,几个汉军强弩手,坐在大石头上,正说着一些闲话,一个汉军军官飞快的朝他们跑了过来。
“都起身!”还没到这几个强弩手近前,军官就喊了他们一嗓子。
听到军官唤他们,几个强弩手连忙站了起来。
几双眼睛全都看向军官,等待着他下达命令。
手按剑柄,军官环顾了一圈强弩手,抬手朝着河对岸一指,向他们问道:“你等强弩,可否射到河岸对面?”
被他问的一愣,几个强弩手扭头朝河岸对面望了过去,其中一人对他说道:“强弩劲力虽猛,可河面上风也是不小,怕是只能勉强到达对岸!”
“且射上一箭看看!”军官从怀里掏出一小片红布条,递给说话的强弩手,对他说道:“某要看看箭矢可落在甚么地方!”
应了一声,接过布条,那强弩手把布条绑缚在一支羽箭的尖端,将羽箭搭上了机簧,瞄向了对岸。
对岸的江东军,见有汉军瞄向他们,也赶忙张开长弓。
长弓张开,江东军好似想到他们的箭矢根本不可能落到河岸对面,又纷纷把长弓放了下去。
端起强弩的汉军,瞄着的只是对岸一片嶙峋的乱石。
手指轻轻抠了下机簧,随着机簧颤动的声音,一支羽箭如同闪电般朝着河岸对面飞了过去。
缠裹着红色布条的羽箭,在河面上划出了一条弯弯的弧形,朝着河岸对面飞了过去。
箭矢落在河岸的一堆乱石上,远远看去,红色布条异常扎眼。
双手叉腰站在岸边,军官望着河岸对面的那支箭矢,目测着箭矢掉落的方位和距离。
右手手指放在嘴上蘸了点唾沫,抬起手臂,用手指感受着风速和风向,军官才朝那几个强弩手摆了下手说道:“没事了,你等继续!”
目送着军官离去,几个强弩手才坐了下去,其中一人向另外几个人问道:“你等可晓得因何要查看强弩可射到的方位?”
另外几个强弩手都是摇了摇头,有一个扭头看向河岸对面,对说话的同伴说道:“强弩虽是可射到对岸,江东军却根本不可能站在那里任由我等射杀,将军究竟有何意图,又如何是我等可揣测到?”
几个江东军都没再吭声,一个个全都扭头看向了河岸对面。
刚才射出的那支羽箭躺在对岸的乱石中,红色的布条在风儿的吹拂下,偶尔的还会动弹几下。
验证了强弩射出箭矢能够达到多远距离的军官,从岸边离开后,飞快的朝着诸葛均的营帐跑去。
到了营帐外,他抱拳躬身,对帐内的诸葛均说道:“启禀将军,已是查探清楚,强弩劲力可达对岸!”
军官话音才落,帅帐内就传出了诸葛均的声音:“入内说话!”
应了一声,军官掀开帐帘,跨步进入帅帐,抱拳躬身,向端坐在帐内矮桌前,正看着一张地图拧眉沉思的诸葛均行了个大礼。
第1660章 渡河的法子
“将军,箭矢可到对岸!”诸葛均没有抬起头,进入帐内的军官抱拳躬身,小心翼翼的再度禀报了一句。
“可到对岸何处?”依旧没有抬头,诸葛均还在看着桌上的地图,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地图上标注着郁河附近的地貌,战象渡河,直接从河面上经过可行性并不大。
建造足够承受战象重量的渡桥,不仅耗费时日颇多,对岸的江东军也是不可能给汉军留下施工的机会。
“河面上风力不小,箭矢仅能到对岸乱世堆前!”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军官将他探查到的情况如实反映给了诸葛均。
眼睑朝下搭了一下,诸葛均抬手朝他摆了摆,对他说道:“你且下去吧!”
“诺!”应了一声,军官退了出去。
当初征讨西蜀,诸葛均麾下尚有几员猛将。
后来因朝廷调拨大军,徐庶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