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亲兵前面,站着十多个低头躬身的婢女,婢女身前站着的赫然是唐姬、陶浣娘和蔡琰。
远远看见刘辩领着队伍拐过街角,三个女子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和仪态,飞快的迎着他跑了过来。
见三个女子向他奔来,刘辩翻身跳下马背,快步朝她们走了过去。
跟在刘辩身后的管青见了这一幕,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脸上的神情却是显现出了几分不太自然。
“姐姐对殿下有意,为何不向殿下明言?”管青正看着朝唐姬等人迎去的刘辩,一旁传来了冬娘轻轻的说话声。
扭头看了冬娘一眼,管青并未说话,不过脸上那抹失落,却是越发的浓重了一些。
自古美人爱英雄,尤其是管青这种上得战马、舞得长剑的女子,更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英雄的敬仰。
刘辩的武功或许并不是十分强横,可他敢担当,危难之时对身边的依旧是人不离不弃,如此重情重义,并非寻常枭雄可比拟。
迎着唐姬等人走了过去,快到三个女子身前,刘辩张开双手,摆出了个抱抱的架势。
三个迎面快走过来的女子并没有扑进他的怀里,到了他身前,齐齐停下脚步,一个个眼窝中噙着泪花望向他,齐齐给他施了一礼。
“几位王妃安好?”站在三个女子面前,刘辩脸上漾满笑意,朝她们虚抬了一下手,对她们说道:“多日不见,你等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俊俏!”
被刘辩夸了句俊俏,唐姬等人都低下头,脸上现出一抹羞红。站在蔡琰与陶浣娘身前的唐姬红着小脸,柔声对刘辩说道:“殿下一路劳顿,我等身为殿下之妻,理当出迎!”
“殿下”看着与唐姬等人站在一处的刘辩,驻马立于他身后不远的管青抱拳向刘辩喊了一声,待到刘辩回头看向她,她才朗声说道:“殿下已然返回官府,小女这便去军营与兄长相会,恳请殿下允诺小女告辞!”
“护送管姑娘前往军营!”管青脸上带有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刘辩如何会看不出来,只是他并没有联想到更多,还以为管青是思兄心切,于是对跟他一同来到官府的一群骑兵说道:“你等到达军营,皆在军营驻扎,明日返回边关驻地!”
一群自从刘辩进入河东郡,便一路护送他的骑兵齐齐抱拳拱手,应了一声,跟着管青掉头朝军营方向去了。
目送管青离去,刘辩转过身,向唐姬等人招呼了一声,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安邑官府。
刚进官府前院,刘辩就对跟在身后的徐庶说了句:“本王方回安邑,今日须陪几位王妃好生说说话,任何事务军师皆可一力主持!”
“对了!”先向徐庶交代了一句当日不处理任何事务,接着刘辩又扭头看着随他一同进入官府的邓展和冬娘,对徐庶说道:“本王离开渔阳,得亏有邓先生及冬娘照应,请军师妥为安置!切不可怠慢了!”
“殿下放心!”微微躬着身子,徐庶双手抱拳应了一句。
“邓先生,冬娘姑娘!”向徐庶交代了要好生照料邓展与冬娘,刘辩转过身,朝二人拱手行了一礼,对二人说道:“今日军师会代本王招待二位,明日本王将亲自摆宴,招待邓先生及冬娘姑娘!”
“多谢殿下!”刘辩说出明日摆宴,邓展与冬娘心知他是想要好生陪陪唐姬等人,赶忙抱拳躬身,邓展对刘辩说道:“有军师照应,我二人已是万分惶恐,殿下且忙着便是!”
向徐庶和邓展等人点了下头,刘辩转过身,在唐姬等人及一群婢女的簇拥下,向后院纵深走了去。
“来到河东多久了?”进了后院,刘辩一边朝后院的小厅走,一边向跟在身旁的唐姬问道:“在河东可住的习惯?”
“殿下出征后没几日,妾身便与浣娘一同来了。”走在刘辩侧后方,唐姬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对刘辩说道:“这河东吃穿不愁,也不像往日在皇宫中那般整日被人盯着,是要惬意了许多。”
“本王忙于征战,倒是忽略了你等!让你等受了不少苦!”听完唐姬的话,刘辩带着几分愧疚的对簇拥在身旁的三个女子说道:“此番回到安邑,本王好生陪你等几日,多尽尽夫妻情谊!征战之事,且往后推推再说!”
“重振大汉朝纲,乃是殿下首要,妾身跟随殿下,并不觉着苦!”唐姬低着头,以几乎低到刘辩都快要听不真切的声音说道:“只望殿下能率军攻破长安,诛杀董卓老贼,为太后报仇!为死难的忠贞臣子报仇!”
唐姬的这番话,说的很是没有底气。刘辩晓得,她虽然希望刘辩能够重振大汉朝纲,可在她内心深处,却还是如同其他小女子一般,希望刘辩能多些闲暇陪在她的身边。
“听闻殿下去了渔阳,不晓得可有见到长城?”自从见了刘辩,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蔡琰,见刘辩沉默不语,很是合乎时宜的向刘辩问了一句。
“长城倒是去了!”心知蔡琰是不想让气氛过于压抑,刘辩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宏伟、大气,着实是该去看上一看。”
“经了数百年风霜洗刷,受了无数忠贞志士鲜血的浸染,不晓得那长城可还像当日嬴政新建时一般!”刘辩说去过了长城,蔡琰脸上现出一抹向往,喃喃说道:“妾身也想去长城看上一看。”
看出蔡琰眸子中闪烁着的向往,刘辩晓得她是又萌生了才女的情怀,微微笑着对她说道:“待到将来本王平定了天下,定会领你等前去长城,看一看长城内外那广袤的山川!看一看那无数忠贞志士曾经用鲜血与生命保卫过的无限江山!”
当刘辩说出将来会带她们前去观看长城时,一旁的陶浣娘眼中现出了浓浓的期待。
一直生活在邙山之中,在被刘辩率军救下之前,陶浣娘还不晓得邙山之外竟有着像安邑这样的大城。如今又听到北方还有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长城,而且刘辩还承诺将来带她们前去,她的心内又如何不会泛起片片涟漪?
“二位王妃且陪殿下回房,奴家去备办些吃食与酒水!”到了住处门口,一名亲兵刚拉开房门,刘辩正要与众女子进屋,陶浣娘就停下了脚步,微微躬着身子,对刘辩与唐姬、蔡琰说了一句。
“浣娘!”陶浣娘转身正要离开,刘辩赶忙叫住了她,对她说道:“今日只须吩咐伙房弄些吃食便可,浣娘莫要太过劳累!本王想多陪你们说说话儿。”
“伙房吃食颇是粗糙,奴家亲手弄得,更放心些!”听得刘辩唤她,陶浣娘止住脚步,转过身,语气轻柔的应了一句。
看着陶浣娘那副依旧有些诚惶诚恐的模样,刘辩心知她还是没有从寻常村姑的身份中解脱出来,缓缓点了点头,向她微微一笑,对她说道:“浣娘少弄两样菜品便可,我等自家人吃饭,用不得那许多菜色!”
“诺!”陶浣娘轻声应了,目视着刘辩在唐姬、蔡琰的陪同下进了屋内,才领着两名婢女转身离去,为刘辩等人准备饭食去了。
进了后堂,刘辩站在临门的地方,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只见房间内家具摆放的井井有条,就连烛台的位置都很是考究。
除了一些箱笼、柜子,屋内还摆放着一只稍大些的矮桌,这张矮桌外侧,三张小些的矮桌如同众星捧月般拱卫着它。
仅仅只是从布局来看,刘辩就晓得那张稍大些的矮桌是专门为他而设,三张小些的矮桌则是唐姬等人的陪座。
第251章 瑶琴声声踏歌舞
暖暖的阳光从窗口透进屋内,房门敞开着,一股股带着些许熏意的风儿从窗口和门外窜进房间,将房内的燥闷带走了些许。
陶浣娘亲手为众人备办了一些肉食,婢女又送上了一小桶水酒。刘辩跪坐在矮桌后,捏着长勺的木质手柄,在酒桶中轻轻搅动着。
酒浆很是浑浊,随着木勺的搅动,一些乳白色的细小颗粒在酒水中悬浮着,酒桶中的酒水就好似在一大桶清水中,洒上了一小勺奶粉。
两名亲兵抬着一张矮桌进了屋内,他们将矮桌摆放在前面三张矮桌后面,离刘辩稍远一些的地方。
矮桌摆放妥当,一个婢女捧着用丝绢包好的瑶琴进入屋内,轻手轻脚的将瑶琴放在桌案上,而另一个婢女则在桌案上摆起了香烛。
跪坐在左侧矮桌后的蔡琰站起身,向刘辩微微躬身福了一福,转身走到摆放着瑶琴的桌案旁坐下,她先是将香烛点燃,很是虔诚的拜了一拜,随后才轻轻揭开盖在瑶琴上的丝绢。
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了两下,两声清越的弦音随即传进了刘辩等人的耳朵。
蔡琰调弄好瑶琴,身着大红宫装的唐姬也站了起来,同样向刘辩福了一福,轻启朱唇,柔柔的对刘辩说道:“殿下远归,妾身无以相赠,今日便借着昭姬琴音,为殿下歌舞一曲……”
跪坐在矮桌后,刘辩抬头看着唐姬,朝她缓缓点了下头。
早已准备妥当的蔡琰见唐姬走到厅内正中,低下头抚起了瑶琴。
随着她十指抚动,一首如同青山流水般清新的旋律在屋内回荡,旋律盘旋于屋内,从敞开着的窗门飘到外厢,整个后院都好似被笼罩进了这清雅的旋律之中。
随着琴音响起,唐姬款摆柳腰,婀婀娜娜的舞了起来。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舡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萧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随着广袖翻飞,唐姬轻启朱唇,吟唱起了汉武帝的那首《秋风辞》。
唐姬歌喉柔婉,一首《秋风辞》在她的吟唱下,竟又多了几分柔美和婉约。
大红罗裙随着她的舞动而翩翩翻飞,就如同一片夕阳下的红云在风中飘飞滚动。
逃离洛阳到如今,许多日子已经过去,唐姬不再是当日那个尚未完全长开的小萝莉了。如今的她,曲线中隐隐的透着几分柔美和成熟。
罗裙难以遮掩住她那高高挺耸的酥胸,两团挺立着的峰峦虽未袒露在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