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已不记得劈杀了多少西凉军,刘辩满身满脸糊着的都是鲜血,他抬剑朝着胡赤儿一指,向龙骑卫官兵喊道:“擒贼擒王,将那贼将给本王劈了!”
随着刘辩一声令下,龙骑卫齐齐发了声喊,朝西凉军发起了一轮新的猛扑。
龙骑卫个个人高马大,身体结实粗壮,西凉军官兵虽说也有高大壮硕的,可终究不如龙骑卫来的这般齐整。
双方撞在一处,战场上发出阵阵兵械与铠甲相撞的响声,西凉军被撞的向后趔趄着,连着倒退了数步。
当他们稳住身形,想要发起反扑时,龙骑卫手中的长剑,已是劈头盖脸朝他们砍了下来。
五百名龙骑卫,与近四千名西凉军杀在一处,不仅没有半点败象,反倒把西凉军杀的节节败退。
也难怪西凉军战力不如龙骑卫,胡赤儿此番带来的西凉军,只有不到三千人是重步兵,其余全是轻装弓箭手。
弓箭手远程发射箭矢,或许会给龙骑卫带来不小的伤亡,可近处劈砍,却无异于把脑袋送给龙骑卫积攒战功。
先前于左翼阻截刘辩等人的西凉军,几乎已被屠戮干净,少数没有被劈杀的,也借机逃出了战团,与西凉军主力汇合之后,再次扑向刘辩等人。
“杀!”一直默默挥着长剑的邓展终于发出了一声怒吼,他一剑劈下迎面扑上来的一名西凉军军官的头颅,瞪圆了眼珠子,纵身朝着在远处观战的胡赤儿冲了上去。
被邓展砍去头颅的西凉军军官,笔直的挺立着,头颅已然掉落在地上,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给踩了个稀烂。没了头颅的腔子里,如同喷泉般飚射着鲜血,直到邓展从他身旁冲过,他的躯体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邓展乃是成名剑客,剑术自不是寻常龙骑卫和刘辩可比,他手中长剑翻飞,随着数十蓬鲜血飚射而起,他已是从西凉军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径直冲向了胡赤儿。
胡赤儿虽说常年征战沙场,可何时见过如此剽悍的人物!浑身沾满了鲜血的邓展冲出重围,直扑向胡赤儿,胡赤儿顿时大惊,也不敢策马冲上前去试试邓展的武艺究竟如何,提起缰绳,猛的抖了一下,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竟是策马跑了。
主将逃走,西凉军哪里还有半点战意。也都纷纷掉头跟着胡赤儿一路玩命狂奔,如潮水般的退出战场。
“上马!追!”率领龙骑卫追了不到十步,刘辩抬起持剑的手臂,高喊了一声,率先奔向留在战场上的一骑战马。
邓展与在场的龙骑卫也都纷纷跑到战马旁,跳到马背上,跟着刘辩策马向逃走的胡赤儿追了上去。
胡赤儿领着一群一直在观战,却并未参加战斗的骑兵跑在前面,可苦了那些没有战马,只能靠着两条腿奔跑的步兵。
刘辩等人骑着战马,很快追上了奔逃的步兵,随着龙骑卫手起剑落,一个个玩命奔跑的西凉军被劈翻在剑下。
一个西凉兵提着短矛、盾牌,一边跟着溃散的同伴没命的逃跑,一边慌乱的回头向后张望。
当他看到一名龙骑卫手持长剑策马冲向他时,他赶忙侧身蹿向一旁,想要避开那龙骑卫手中的长剑。
可他的身体刚凌空跃起,另一名龙骑卫已是纵马冲了上来,结实的战马前胸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腰肋上。
随着“蓬”的一声闷响,那西凉兵发出了一声惨哼,身体凌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脊背落在坚硬的土地上,或许是摔坏了内脏,他“噗”的一下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可厄运并没有离他远去,就在他仰着身子,喷出这口鲜血时,又一匹战马从后面冲了上来。
不知马背上的龙骑卫是有意还是无心,当战马蹿到这西凉兵近前时,高高的扬起前蹄,重重的踏在了西凉兵的胸口。
马蹄踏上西凉兵的心口,发出“咔嚓”一声骨骼劈裂的响声,待到战马从西凉兵身体上越过,那西凉兵的胸口已是硬生生的被踏出了两个深深的血坑,从血坑中,隐隐还能看到一些残破的内脏。
一路劈砍着逃走的西凉军,眼看着胡赤儿领着一群人数不多的西凉骑兵走远,而靠着两腿逃跑的西凉兵已被劈砍的七七八八,没有多少人活着逃离战场,刘辩勒住战马,抬手止住追击敌军的邓展和龙骑卫,向众人喊道:“此番埋伏我等的,乃是少部西凉贼军,敌军断然不会甘心此败,不久之后或许牛辅主力便会来此!众军随本王寻个高处,据险死守!”
第291章 远来的骑兵
孟津一带,地势西高东低,颇为平坦,极少山丘,想要寻找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峦,并不容易。
刘辩领着队伍向着西面奔去,没用多久,他便听到了黄河澎湃的浪涛声,眼前也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土坡。
土坡背靠黄河,虽说并未与黄河相接,可想要屯扎大军从毗邻黄河的一面朝上仰攻也是绝不可能。
“上坡!”看到土坡,刘辩抬手向前一指,双腿朝马腹上用力一夹,催快了战马,往土坡上疾驰而去。
跟在他身后的邓展与龙骑卫,个个浑身沾满了鲜血,就连龙骑卫头盔上的金色羽毛,也都染上了一块块的血渍。
风儿吹拂着那一支支向上竖起的羽毛,沾染在上面的血渍,已不再是那么的艳红,而是成了一块块暗红色的乌斑。
这一战,虽说龙骑卫击退了八倍于他们的西凉军,可损失却也不小。五百人,几乎个个身上都带着伤,其中有二三十人受了重伤,短期内根本无法继续战斗。
不过死亡的人数并不多,待到众人上了山坡,刘辩命人点了人数,战死的龙骑卫,寥寥不足十人。
天色越来越暗,龙骑卫刚在山岗上布下岗哨,夕阳就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夜幕已经悄悄的降临了。
五百名龙骑卫,都是军中精挑细选的精英,而且当初建立这支队伍,刘辩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能够全日侯的袭击敌军,因此官兵中并无夜盲。
“待到天明,西凉军恐怕就会前来强攻土坡!”站在土坡之上,刘辩手按剑柄,眺望着沉浸在夜幕中的远方,对身旁站着的邓展说道:“此处三面平缓,易攻难守,我军驻扎于此,能凭借的,恐怕只有居高临下这一条了。”
“命令将士们,即刻开挖深沟,明日西凉军来到,定会先以弓箭射杀我军,尔后发起冲锋!”凝视着前方的夜色,刘辩接着对邓展说道:“钱粮眼下对洛阳至关重要,我等必须将之抢回!只是不晓得胡才将军把队伍带到了哪里,恐怕此时也是凶多吉少……”
“先前于孟津一带发现的我军尸体并不是很多!”站在刘辩侧后一步的位置,见刘辩脸上现出担忧的神色,邓展出声开解道:“而且并未发现胡才将军,恐怕此番斥候回报有误!我军钱粮有无被劫,尚不可定论!”
“都懈怠了!”刘辩点了点头,紧紧的拧着眉头,对邓展说道:“我军连番战胜,将士们太过轻敌,若是斥候如同往日一般细致勘察,如何能让西凉军悄悄过了弘农郡,尔后进入河南尹?待到此战结束,本王要好生整饬军治,要让将士们谨记,董卓虽死,可天下尚未平定,将来的战斗恐怕要比今日更为凶险。”
邓展没有说话,如同刘辩一样,他也凝望着夜色中的远方,他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黎明终将到来,待到太阳升起,一场新的恶战,便会降临。
刘辩率领龙骑卫驻扎于山坡之上,胡赤儿领着残兵,一路向西南逃窜,跑出近二十里,见刘辩并没有领军追上,他才下令要溃败的西凉军重整。
一场战斗下来,四千名西凉军,竟是折损过半。许多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重伤患也被逃窜的西凉军丢在了战场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禀报将军,可收拢的我军将士,共计一千三百九十八名!”胡赤儿驻地,一名衣甲上满是血渍的西凉军跑到狼狈不堪的胡赤儿身前,双手抱拳,半跪在地上,对胡赤儿说道:“未向主阵聚拢的将士,恐怕是凶多吉少……”
“娘的!”坐在地上,手中正提着一只酒囊喝闷酒的胡赤儿,听得军官禀报,将酒囊往地上重重一摔,酒浆被摔的从囊口喷溅而出,他腾的站了起来,骂咧咧的说道:“洛阳王不过带了五百多人,我军四千人,竟是被打的找不到北!这他娘的,打的什么仗?你们一个个莫不是都在被生出来的时候,把胆给落在娘胎里了?他娘的,全是怂货!”
“牛将军距我等尚有多远?”发了一通火,胡赤儿扭头瞪向黄昏时与刘辩厮杀的方向,朝那军官问了一句。
“回禀将军,我军已然跑的乱了,不晓得有多远!”军官半跪在地上,胡赤儿问起他们距离大军有多远,他很是忐忑的答了一句,连看也不敢去看胡赤儿。
“废物!”因被刘辩击溃,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胡赤儿抬脚朝那军官心口猛的踹了过去,怒骂了一句。
胸口被胡赤儿猛蹬了一脚,军官被蹬的连着翻滚了好几个跟头,趴在地上,却不敢吭哧半声,生怕一呻吟,又招来更猛烈的暴打。
“即刻派人,探明大军所在,向本将军通禀!”踹翻了军官,胡赤儿怒气犹自未消,朝那军官一指,对他说道:“明日午后,若是得不到大军消息,你便自家将脑袋砍下来给某!”
“诺!”被踹翻在地上的军官一骨碌爬了起来,双膝着地,跪着应了一声,随后站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军官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胡赤儿咬着牙,喃喃的骂了句:“洛阳王,此番本将军定然要将你擒住,挫骨扬灰,以消心头之恨!”
宁静的夜晚总是很容易过去,刘辩领着邓展与龙骑卫官兵在山坡上睡了一夜,不知不觉中,天已是蒙蒙的亮了。
经过一场厮杀,刘辩对这支新建的龙骑卫很是满意。当初他建立这支队伍,便是抱着一种让他们有着快速机动的行军能力,且拥有重步兵强悍劈砍力的想法。
没经历过实战,自是不能检验这支队伍的真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