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厮杀,刘辩对这支新建的龙骑卫很是满意。当初他建立这支队伍,便是抱着一种让他们有着快速机动的行军能力,且拥有重步兵强悍劈砍力的想法。
没经历过实战,自是不能检验这支队伍的真正战力。经过了一场拼杀,刘辩对这支人数不多,却拥有着极高素质的队伍又多了几分信心。只要将来邓展好生训练他们,待到他们个个都成了剑术高手,他们的名字将会让整个天下的豪雄都闻之胆寒。
晨曦刺穿厚重的夜幕,渐渐的驱散了黑暗。一抹金色的光辉,照射在伫立土坡顶端的刘辩身上。
西南边的地平线尽头,出现了一片乌黑的战旗。距离甚远,刘辩看不到举着战旗的是多少人马的队伍,只能看见那一面面在风中猎猎翻飞的旗帜。
“西凉军来了?”见刘辩眺望着远方,半晌没有吱声,邓展走到他身后,也望向远方那支正朝着他们开来的队伍,向刘辩小声问了一句。
“还不知道!”刘辩摇了摇头,对邓展说道:“让将士们躲进深坑,若是西凉军前来,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
“诺!”邓展抱拳应了一声,转过身朝山坡上的龙骑卫们挥了挥手臂,向他们喊道:“将士们,殿下有令,所有人躲进深坑,无有殿下号令,不许擅自出战!”
五百名龙骑卫齐齐应了一声,纷纷跳进了夜里他们挖好的深坑,就连战马,也都被牵到了朝向黄河的那面山坡。
龙骑卫官兵们蹲在深坑里,一个个探出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西南方的地平线。
地平线的尽头,成片的乌黑战旗迎风招展,一支大军正扬起滚滚烟尘,快速朝着刘辩等人驻扎的山岗行来。
“我们的军队?”当大军行进到可以看清衣甲颜色时,刘辩满脸不敢相信的圆睁起双眼,很是纳闷的扭头看着一旁的邓展,嘴里咕哝了一句。
“殿下出城,军师定是不会放心!”邓展倒没有像刘辩表现的那么惊讶,他很是淡然的对刘辩说道:“我军前来,殿下正可率军清剿河南尹、弘农一带西凉军……”
望着越来越近的大军,刘辩并没说话,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山坡下的军队越来越近,当那支队伍到了距离山坡只有数百步远近的地方,刘辩看到领着这支队伍的,正是身穿银甲白袍的赵云。
跟在赵云身后的队伍,人数也不像刘辩早先以为的那么多,不过只有两三千名骑兵而已。之所以早先以为他们人数不少,那完全是马蹄踏在坚硬的泥土地上,扬起了漫天尘土,而造成的假象。
看着赵云领来的队伍,刘辩眉头微微皱了皱,面朝山坡下,向身后招了下手。
见刘辩招手,附近土坑里的一名龙骑卫赶忙爬了上来,抱拳躬身,立于刘辩侧后方,等待他下达命令。
“你即刻去询问赵将军,此番他们共有多少人从城内开出?”双目直视前方,刘辩向身旁立着的龙骑卫吩咐了一句:“要赵将军把队伍驻扎于坡下,他随你一同上坡回话!”
那龙骑卫兵士应了一声,转身朝山坡后拴马的地方跑去。没过多会,一骑快马便从坡后冲出,径直迎着赵云率领的那支骑兵冲了过去。
站在山坡上,刘辩眼看着那名龙骑卫冲到了赵云的队伍前,赵云率领的那两三千名骑兵,也纷纷停了下来,在坡下列起了队伍。
赵云与上前传令的龙骑卫说了几句话,向身后的骑兵喊了一嗓子什么,策马朝山坡上冲了来,那名龙骑卫也紧跟在他的身后,奔上了山坡。
“殿下!”上了山坡,离刘辩尚有十多步,赵云就翻身跳下马背,小跑到刘辩身前,抱拳躬身说道:“末将与太史将军,管亥、管青二位将军各率两千五百骑兵出城驰援殿下。末将昨日寻了半日,未见殿下,心道殿下既是出城寻找胡将军,必定沿着黄河行进,不想却真在此处撞见。”
“子龙可有见到胡才?”赵云提起胡才,刘辩赶忙向他追问了一句。
第292章 上来杀某
“末将并未见到胡才将军!”刘辩问起胡才,赵云不敢隐瞒,赶忙应道:“不晓得太史将军他们可有见到……”
“即刻出发!”微微拧起眉头,往身后坡下的黄河看了一眼,刘辩朝赵云和邓展招了下手,对他们说道:“即刻派出探马,探查太史将军等人所在,着重查勘胡才将军如今何在。”
“诺!”赵云与邓展齐齐抱拳应了一声。
两名龙骑卫兵士为刘辩和邓展牵来了战马,待到刘辩上了战马,邓展与赵云也一同跳上马背。
近五百名龙骑卫,跟着刘辩朝山坡下涌了去。
自打刘辩大军在洛阳改制,头上有羽毛的军队,只有龙骑卫和羽林卫,寻常官兵头盔上,都只是挂着大红的缨子。
赵云领来的两千五百名骑兵,都是主力中的寻常骑兵,在刘辩等人下坡之前,骑兵们便已排起了整齐的队列,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刘辩。
到了骑兵队列前,刘辩兜着马,在队列前面走了两圈,他并没有如同以往习惯的那样给官兵们训话,而是转了两圈后,朝官兵们招了下手,向他们喊了声“出发!”便策马朝着黄河岸边奔去。
马蹄阵阵、烟尘滚滚,领着一支由数千人组成的纯粹骑兵,刘辩飞快的奔向黄河岸边。
滚滚的黄河奔腾着、怒吼着,一个个滔天的巨浪高高掀起,随后又重重的砸在河床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策马奔腾在黄河岸边,刘辩耳中听到的,尽是黄河的咆哮,就连数千骑战马的马蹄踏在地面上的轰响,也被这大河的咆哮遮掩,几乎是细不可闻。
沿着黄河策马狂奔的刘辩,并不知道,就在他们下土坡的同时,在西北方二十余里开外的黄河上游,一支四五百人的刘辩军正被黑压压一片,足有七八千人的西凉军逼退到黄河岸边。
颈部以下的鳞片甲被撕开了一块,掉落的鳞片耷拉在胸口,鳞片甲残破的地方,横亘着一条还流淌着鲜血的伤口。伤口皮肉外翻,露出粉红色的肉芽,可胡才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连看也没看那道伤痕。
满身鲜血的胡才抬手抹了一把沾染在脸上的血渍,扭头朝堆积在黄河岸边装满了钱粮的数十辆大车看了一眼,咬着牙对身边的官兵们喊道:“将士们,洛阳城在等着我们送去钱粮,殿下在等着我们为他输送补给,西凉军要抢我们的钱!要抢我们的粮!我们给不给他们?”
“不给!”胡才身边的官兵们,一个个脸上、身上都糊满了鲜血,面目狰狞的瞪着包围他们的西凉军,齐齐高喊了一声。
胡才的手上,沾染的也都是滑腻腻的粘稠血浆,刚才他抹了一把脸,不仅没有把脸上的血渍抹去,反倒是使得他脸上的血污更浓厚了一层。
逼近他们的西凉军,在一名西凉将军的引领下,慢慢的朝着胡才等人靠近。
在西凉军身后,是一片倒在地上的死尸。这些死尸,大多穿着西凉军的衣甲,只有少部分,穿着的是大红的刘辩军衣甲。
立于胡才身旁的官兵,许多人已是受了重伤,其中有一个兵士,右臂和左腿都被斩断,断口出还滴淌着血滴。可他却强撑着,用一条右腿站立起来,仅存的左手提着一把糊着血渍的朴刀,充满恨意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西凉军。
“杀!”当西凉军逼近到离胡才等人只有十多步远近,胡才端起长枪,高喊了一声,率先朝西凉军冲了上去。
数百名浑身沾满了鲜血的官兵,嚎叫着,跟在胡才的身后,如同一群嗜血的疯狼一般朝着西凉军撞了上去。
近万名西凉军,在胡才与数百名刘辩军官兵的猛扑下,竟显出了一丝慌乱,不少西凉军甚至两股战战,若不是有将军督战,他们恐怕已经掉头逃命去了。
胡才领着数百人,狠狠的与西凉军撞在了一处。那个少了一条手臂和一条腿的兵士,依靠仅存的右腿蹦跳着,最后一个冲到了西凉军近前。
如同潮水般的西凉军先是被撞的滞了一滞,可他们毕竟人多,很快便止住了颓势,朝前猛的扑了上来。
少了一条腿的兵士,下盘终究不稳,当西凉军反扑时,他那条独力支撑的腿扛不住力,一屁股栽倒在地上。
就在他栽倒在地的同时,一名西凉军怪叫着向他扑了上来,持着短矛,往他的心口猛的扎了下去。
独腿兵士也不闪避,任凭那西凉军将短矛扎向他的心口,他则持着朴刀,仰面朝上,将朴刀也狠狠的扎向了那西凉军。
短矛深深扎进了独腿兵士的心窝,独腿兵士手中的朴刀,也从刺了他一矛的西凉军心口扎了进去。
手持短矛,扎穿了独腿兵士心窝的西凉兵,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他至死都不敢相信,一个已经废了的人,竟然会在临死之前,还能拉着他垫背。
被扎穿了心窝的独腿兵士则在闭上眼睛之前,嘴角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直到西凉兵倒在他身旁,听到了那声人体倒地发出的闷响,他才怀着无尽的满足,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厮杀的战场,就犹如正在运作着的绞肉机,双方官兵一个个倒下,前面的人刚刚倒地,后面的人又紧接着跟上。
或许是经历过太多战斗,一个刘辩军兵士手中的朴刀已砍的卷了口。他挥舞着朴刀,劈向了对面的一个西凉军头顶。
朴刀的刀口太钝,劈到西凉军的头盔上,并没有把头盔劈开,而是砸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虽说刀口钝,可挥出这一刀,刘辩军兵士却是使足了浑身的力气。朴刀从那西凉兵头盔上弹开后,西凉兵的头顶霎时流下了暗红色的血液,两只眼睛也翻了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刚劈翻一名西凉兵,那刘辩军兵士正要收刀,一旁突然蹿出了另一名西凉兵。才蹿出的这西凉兵,怪叫着扑向手持卷口朴刀的刘辩军士兵,将他撞翻在地。
刘辩军士兵被撞倒在地,随手丢掉了卷口的朴刀,与那西凉兵相互掐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