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是吧!”董宪的话音才落,刘辩就一脸戏虐的朝他笑着说道:“董将军恐怕是没想到,这太华山天险竟也没能阻住本王大军。将军之所以意图逃走,怕是想要返回郑县,向牛辅报讯,让他早做准备,是也不是?”
刘辩一番话直戳董宪要害,董宪身子猛然一颤,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声,把头偏向了一旁。
“好吧!”刘辩本想多逗董宪一会,可董宪如此举动,无疑已是默认了心中所想,不禁感到有些索然无味,朝前又走了两步,蹲在董宪面前,脸上表情很是怪异的向董宪问道:“今日大军开拔,本王发现少了一样物事,不知可是董将军拿了?”
刘辩提及少了一件物事,董宪身子又一震,赶忙抬起头看着刘辩,嘴唇蠕动了几下,过了好半天,才叹了一声说道:“末将心中所想,皆为殿下看穿,便不再隐瞒殿下。早先末将着实是从殿下帐中得了一封书信,如今那封书信,已是一日三发,送往郑县去了。殿下与胡赤儿之计,恐怕是要落空了!”
“董将军着实是要本王难做啊!”听完董宪的一番话,刘辩很是悲天悯人的仰脸望着夜空叹了一声,过了好一会,才站起身对一旁的管青说道:“既然董将军一心离开,本王不便强留,只好由管将军送董将军上路了!”
刘辩说要送他上路,董宪脸上先是漾起了一抹欣喜,不过旋即这欣喜的神色便被满面的惊恐取代。刘辩刚抬脚走向一旁,面冷如霜的管青,就出现在了董宪的视线中。
管青的相貌在女子之中,绝对是一等一的美艳,可看在董宪的眼里,她那美艳的容貌却使得她如同一只玉面罗刹,仅仅只是瞟上一眼,都会令人浑身毛孔张开,冷汗涔涔冒出。
“你要作甚?”身上捆缚着绳索,管青走向董宪时,董宪极力想要踢腾双腿避开她。
可两条腿也被捆缚在一处,任由他如何挣扎,也是挪不了太远。
蹲到满脸惊恐的董宪面前,管青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随后从腰间拔出短剑,冷冰冰的对他说道:“贼人偷盗殿下之物,意图向西凉军密报我军动向,殿下要本将军送你上路,本将军着实觉着,若一剑杀了你,那是太便宜于你!”
“不若千刀万剐,让本将军好生割下几块肉来,给将士们下酒!”揪着董宪的衣领,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管青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戾,冷冷的对董宪低喝了一句。
一旁的洛阳军官兵,听到管青这句话,一个个都兴奋的举起了兵刃,其中甚至还有人喊了起来:“管将军将他的肉割得细花一些,我等煮着下酒吃,也好佐口!”
喊话的洛阳军声音刚落,一旁的其他兵士就爆发出了一阵哄然大笑。
看着管青那正近乎狰狞的俏脸,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大笑,也曾于沙场上与敌人厮杀过的董宪,却不知为何,竟感到腿间一阵湿热,一股暖意从两股之间涌出,顺着大腿,将屁股后面的衣衫都给浸的一片濡湿。
一股骚味自下而上,直蹿进管青的鼻子,管青拧了拧眉头,杏眼一蹬,冲着已被吓到失禁的董宪低喝道:“你竟敢当着本将军的面如此无状,本将军今日便将你一片片碎剐……”
“且慢!”管青的话音刚落,一直于一旁观看的庞统就赶忙喊了一声,待到管青止住持剑割向董宪的动作,他才走到刘辩身旁,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对刘辩说道:“殿下明鉴,此人乃是西凉军使者,两军交锋不斩来使,为殿下英明想,此人暂且杀不得!”
第324章 上山不易下山更难
扭过脸看了一眼庞统,刘辩向蹲在董宪面前的管青一招手,转身朝着一片营帐走了过去。
管青将短剑往腰间剑鞘中一插,揪着董宪衣领的手用力朝后一搡,把董宪搡翻在地,这才站了起来,尾随刘辩而去。
目送着刘辩与管青走远,庞统来到董宪面前,抱拳朝他拱了一拱,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将军切莫再做如此危险之举,待到明日,在下定会劝服殿下,把将军放回郑县,告辞!”
丢下这句话,庞统先是倒退了两步,随后转过身,也向军营走了去。
目送着庞统的背影,董宪是一脸的茫然。刘辩对他始终不冷不热,他还是能够接受,可庞统为何屡屡对他示好,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直到庞统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之中,董宪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豁然开朗——或许这庞统是见洛阳王军力不如西凉军,有意留下一条后路!
自以为想明白关键的董宪,脸上惊惧的神色稍稍退去了一些,他嘴角甚至还有些得意的挂起一丝笑容。
嘴角刚刚露出笑容,一股山风从身边吹过,董宪陡然感到屁股下面传来一阵凉飕飕的寒意,他脸上的笑容也随即瞬间凝固。
感觉到这阵寒意,心内刚生起的那丝得意瞬间便消散了个干干净净,一阵难以抑制的羞愧直冲脑门。
直到此时,他才想到,刚才管青的一通威吓,竟是把他给吓的顺着大腿根儿流尿。
“臭女子,若是……”满心羞愧之下,董宪把一腔忿恨全都发到了管青身上,不过他是绝对不敢把这些话从口中说出,只是在心内暗暗骂着:“若是将来有一日让老子擒获了你,看老子不将你给生剥活剐!”
与管青合起伙来吓了董宪一场,刘辩走到黑暗处,转过身面朝着管青,朝她露齿嘿嘿一笑,对她说道:“方才青儿可是把那董宪给吓的不轻,一员武将,能被青儿吓的尿了一地,可见是对青儿惧怕到何种境地!”
“还不都是殿下……”想起董宪被她吓的失禁出丑,管青红着脸,娇羞无限的低下头,背朝着刘辩,喃喃的说道:“如今青儿在世人眼中,恐怕便是如同魔障一般……”
“世人眼中青儿如何,那又怎样?”刘辩跨步走到管青身后,双手扶着她的香肩,将下巴搁在左手手背上,柔情无限的对管青说道:“无论世人如何看待青儿,哪怕传言将青儿说成六头蛟龙,在本王心中,青儿也还是最温柔、最体贴、比任何女人都要女人的小女子……”
“真的吗?”抬起一只手,按着刘辩放在她肩头上的右手,管青语气轻柔且带着无限羞涩的向她身后的刘辩问道:“殿下当真以为,青儿是……?”
话说到这里,管青把头低低的垂了下去,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竟是羞涩的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将双手从管青的肩头挪开,刘辩把手缓缓下移,搂在她的胸前,下巴依然搁在她的肩头上,柔声对她说道:“若是有一日,本王平定了这天下,再无人觊觎天下、觊觎我这颗项上人头,我要让青儿做回小女子,做个一生陪在本王身边的贤妻良母……”
刘辩的双手按在管青的胸前,虽然穿着厚重的鳞片甲,管青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手正按在她的双峰上。
有心想要抬手将刘辩那双不知是有意揩油还是无意中按在那里的手拿开,管青的手指动了一动,最终却是没能将玉臂抬起,依旧任由刘辩的手按在她高高挺耸的胸口。
“青儿!”搂着管青伫立了许久,刘辩站直身子,双手扶着她的手臂,让她转了个身。
管青刚转过身,刘辩就猛然一怔。他再一次看到管青的脸上挂着泪痕,晶莹的泪珠儿,正顺着她俏美的脸颊滑落。
“怎的又哭了?”看到管青落泪,刘辩有些慌乱的用手掌根部帮她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柔声对她说道:“这些日子,你总是哭泣,岂非是要让本王心碎不已。”
“殿下……”刘辩的话音刚落,管青就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上,一边轻声的啜泣着,一边对他说道:“青儿不要离开殿下,永远也不!”
刘辩已是不记得他当日醉酒时说过甚么,管青突然如此,让他很是措手不及。他愣了一愣,随后也搂住了管青的后背,语气轻柔的对管青说道:“傻女子,本王如何会离开你?这一生,你都是本王的青儿……”
华山山腰,风儿都是冷飕飕的,刘辩与管青紧紧相拥着,彼此感受着对方那暖暖的体温,久久也不肯分开。
夜晚的华山清清冷冷的,远处的山峦中,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更是给这茫茫群山,增添了几分狂野的意味。
与管青依依不舍的分开,回到帅帐中,回味着那暖暖的体温和管青发间的清香,刘辩久久不能入睡。
**只是一时,真爱才是永恒。与管青在一起,他虽说也会有那种难以自抑的情愫,可这种情愫却不是全部。
每当他与管青紧紧相拥时,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越发急促,那一刻,他只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再不要让他们分开、再不要让他和管青回到鲜血淋漓的战场和阴谋不绝的称霸之中……
满脑子都是管青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倦极了的刘辩才渐渐的睡了过去。
“殿下!”睡的正沉,刘辩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传来了守帐兵士的声音:“天已大亮,军师命人前来询问,何时下山。”
听说天已大亮,刘辩恍恍惚惚的坐了起来。一缕阳光从帐帘的缝隙投射进帐内,在地面上映出一道细长的光带。
夜间睡的太晚,刘辩头脑还有些恍惚,他坐在铺盖上发了会愣,才站起身,套上衣甲,走出帅帐。
驻地中的帐篷大多被官兵们收了起来,只有少量帐篷,还正在收拾中。为了不暴露行踪,上太华山之前,刘辩命令军中官兵,每人都准备好了五天干粮,在占领郑县以南高地前,严禁任何人举火造饭。
正是因此,清晨官兵们起身后,并无人点燃篝火,所有人都只是简单的吃了些冰冷的干粮,就各自聚拢到本部军旗下,等待着刘辩下达出发的命令。
“殿下,可否收起帅帐?”刘辩出了帐篷,一名兵士抱拳躬身向他问了一句。
朝那兵士点了点头,刘辩向另一名兵士说道:“命令大军,所有营帐收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