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才刚转过身,步子还买迈开,一名军官立刻便冲向了他,手中短剑朝前猛然刺出,一剑扎入了他的腰窝。
后腰被短剑刺中,那亲兵身子一震,止住了脚步,身子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还没有倒在地上,侧旁的另一名军官就纵步上前,一把勒住了他的颈子,将他摁在身下,双手搂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拧。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亲兵大张着嘴巴,舌头外吐,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的溜圆,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轻响,踢腾了两下腿,便没了气息。
解决了李乐派来杀害段煨的亲兵,两名军官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点了下头,站起身快速朝着关押段煨的帐篷小跑了过去。
到了帐帘外,俩人扭头朝四下看了看,见四处没人,才掀开帐帘钻入了帐篷。
帐篷内光线很暗,在帐篷的一角,段煨整个人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听到有人进入帐内,段煨拧起眉头,瞪眼朝帐帘处看了过去。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愣住了,有些疑惑的向进入帐内的俩人问道:“你二人如何来了?”
“将军!”将帐内只有段煨一人,两名军官快步走到他身旁,其中一人一边用短剑将捆缚着段煨的绳索割断,一边对他说道:“怂恿李乐扣押将军的,乃是李乐麾下军侯陈希儿。我二人本欲待到稳妥一些,再来救出将军,可那陈希儿却极力撺掇李乐杀死将军,洛阳王又已挥军向军营大举进攻,情势紧迫,若将军不出面阻止,恐怕将士们皆要成为这荒野之中的游魂,实在耽延不得,才不得已冒险行事!”
身上绳索被割断,段煨飞快的把绳索抖开,站起身,向二人问道:“本将军眼下尚有多少兵马可调?”
“回将军话!”问起可调拨的兵马,一名军官抱拳躬身对段煨说道:“西侧军营遭到洛阳军突袭,领军的黑脸将军好生了得,已是有许多将士死在他的刀下。大半将士皆被李乐调至西侧,抵挡洛阳军,只有少部人马于东侧防范洛阳王大军杀来,眼下将军可调拨者,只有我二人而已!”
“这样打下去,将士们全都得死!”双手背在身后,段煨来回的快速走了几圈,随后抬手指着一名军官,对那军官说道:“你务必出军营一趟,恳请洛阳王暂缓进军,就说本将军有诛杀李乐、安抚大军之法!”
“诺!”虽是心知此时出营不易,得了命令的军官却还是没有半点推搪,双手抱拳躬身应了一句,转身走出了帐篷。
“走!”待到那军官出了帐篷,段煨向另一名军官招了下手,快步走到帐外。
在帐篷内,段煨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响彻云霄的喊杀声,待到出了帐篷,喊杀声是越发清晰。他朝四下看了看,竟是连一个兵士都没见到,心内顿时一紧,赶忙向着军营西面跑了去。
段煨被救出帐篷的同时,管亥正挥舞着大刀,在一群西凉军之中横冲直撞。凡是敢于阻挡管亥的西凉军,无一例外,均被他那柄大刀劈开胸腹,躯体飚射着鲜血,仆倒在地上。
一名西凉军兵士,左手持着盾牌,右手举起短矛,怪叫着从背后扑向管亥。
听到他的怪叫声,管亥猛然回头,双手紧攥着刀柄,用力朝着那西凉兵劈了下去。
大刀兜头劈下,那西凉兵下意识的举起盾牌格挡。锋利的刀刃劈在硕大的盾牌上,盾牌发出了“咔嚓”一声劈裂的脆响,持着盾牌的兵士闷哼了一声,仰面朝后倒了下去。
随着大刀劈过,西凉军兵士手中的大盾被劈裂为两片,身上的皮甲也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崩裂开来。
胸前飚射着鲜血,被管亥一刀劈翻的西凉军兵士腹部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累垂搭挂的肠子在鲜血的冲顶下,从他的腹腔涌出,流淌在地上。
倒地之后,那西凉军的身体还在不住的痉挛着,两眼瞪的溜圆,死死的凝视着被残阳映成一片橘红的天空。可他眸子中的神采,却在渐渐的黯淡下去,沉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围攻管亥的西凉军从倒地的兵士身旁跑过,其中不少人的脚板,踩在那兵士流淌出来的肠子上。
滑滑腻腻的肠子,在众人的踩踏下,被碾成一坨坨颜色各异的碎肉,其中还掺杂着许多肠子内残留的秽物,揉入在泥土之中。
一个个西凉军,倒在管亥挥舞着的大刀之下。管亥浑身溅满了鲜血,身上也受了几处轻伤,有两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淌的殷红的血浆。
可西凉军却是越杀越多,挥舞着大刀,管亥两只手臂都砍到有些酸麻,朝他冲来的西凉军,却是丝毫也不见少。
“杀!杀了他!”西凉军刚稳住阵脚将进入军营的洛阳军包围起来,双方正厮杀到关键处,李乐带着一群人跑了过来,才到战场外围,李乐就一把抽出长剑,朝西凉军官兵们喊道:“他们人少!快快剿灭他们!”
跟着李乐一同跑过来的数人,除了陈希儿,其他人在李乐抽出长剑的同时,都怪叫着挥舞起兵器,向着洛阳军冲杀了过去。
手提长剑,李乐的眼睛是眨也不眨的盯着正被一大群西凉军围攻的管亥。
由于管亥被无数人围着,李乐并没有认出他便是当初黄巾军中的第一猛将,只是心内有种此人能在如此众多的人围攻之下,尚且斩杀西凉军无数,悍猛自是不消多说,李乐是绝对没有勇气上前与他厮杀。
正提着剑向管亥那边张望,两条人影快速向着李乐和陈希儿的背后蹿了上来。
“将军小心!”一名西凉军兵士,在厮杀中无意中扭过脸,看到了两条蹿向李乐的人影,赶忙朝李乐喊了一声。
正厮杀着的战场,双方将士的呐喊声此起彼伏,那兵士的声音虽大,却被阵阵呐喊掩盖,并未引起李乐足够的注意。
翘首朝管亥与西凉军厮杀的地方望去,李乐正看得出神,猛然感到后腰一疼,一柄长剑从他后腰插入,刺穿了他身上的铠甲,剑尖自小腹中透了出来。
满脸惊愕的低头看了一眼从小腹穿出、还滴淌着血珠的剑尖,李乐瞪圆了眼睛,神色中满是狐疑和迷惑。
没有看到是谁刺穿了他的身躯,他想不通,究竟是何人,会对他下如此杀手。
立于李乐身后,段煨持长剑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他将下巴靠在了李乐的肩头,轻声对李乐说道:“李将军,末将也是无奈,将军一路走好!”
听到段煨的声音,李乐脸上的错愕和不解才稍稍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不甘。
就在段煨抽出插穿李乐身躯的那柄长剑的同时,眼看着李乐被段煨一剑刺穿软软瘫倒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要逃走的陈希儿,正满脸惊恐的望着段煨,一条有力的臂膀,已绕在了他的颈子上。
将陈希儿按倒在地上,扭住他的军官抬头朝段煨看了一眼,见段煨向他摆了摆手,他才没有用短剑将陈希儿的颈子划开。
“全都住手!”手持长剑,段煨厉声向正在厮杀的两支军队喝了一声。
他的喊声很大,盖住了近处相互厮杀的双方将士的呐喊。
近处的许多人听到他的喊声,渐渐的收回了兵刃,向后退出了战场,扭过满是错愕的脸,望着手中长剑还在滴淌鲜血的段煨。
有人停下了厮杀,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战场上气氛有些诡异,也都纷纷收起了兵刃,彼此退回到各自同伴的身边。
被一群西凉军围着,管亥正挥舞大刀奋力拼杀,西凉军却突然向后退了出去。
压力陡然一松,管亥满脸错愕的望着那些面朝着他,正小心翼翼缓步退后的西凉军,心内不免生起了浓重的疑惑。
第342章 凌迟处死
吼住了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段煨横了离他最近的一群西凉军一眼,双手持着长剑,用力的向李乐尸体的颈子劈了下去。
伴随着一股红黑色血浆喷涌而出,李乐的头颅被段煨一剑斩断,硕大的脑袋如同皮球一般骨碌碌的滚动了几下,才停在离尸体足有一两步开外的地方。
弯腰捡起那颗染满污血的头颅,段煨将人头高高举起,向在场的西凉军喊道:“李乐不顾将士们生死,意图与洛阳王为敌,本将军已然将其诛杀!众军若要活命,即刻放下兵刃,与本将军一同投效洛阳王!”
正围着洛阳军厮杀的西凉军官兵,有一半原先都是段煨的部曲,听得段煨发喊,这些西凉军纷纷退后,将兵刃丢在地上,很快兵器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原先隶属于李乐麾下的西凉军,却并没有马上放下兵刃,而是一个个紧紧握着兵器,神色中带着惊惶的望着被段煨提在手中的人头。
“吼!”就在李乐所部西凉军不知该如何抉择时,军营的东边传来一阵怒吼声,管青所部数万大军已经推进到军营边缘。
管亥率领的这支洛阳军虽说经过一场拼杀,伤亡也是不小,立于战场上的所有洛阳军身上都沾染着浓厚的血渍,可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是如同利刃般锋锐。被他们的眼睛盯着,隶属于李乐麾下的西凉军,一个个只觉着后脊梁一阵阵发冷。
杀进军营的洛阳军虎视眈眈,率领这支洛阳军的管亥,更是悍猛到让西凉军官兵想起与他厮杀的场景,就两股战战不住打抖。
方才还与李乐所部西凉军并肩战斗的段煨部曲,如今已是放下了兵器,宣誓效忠于洛阳王。隶属于李乐麾下的西凉军将士心内很是清楚,此时此地,他们只要敢于拒绝段煨,恐怕已经放下兵器的昔日同泽,便会重新拿起兵刃。不过这些同泽,将不会冲向洛阳军,而是会毫不犹豫的追随段煨杀向他们。
在军营内,李乐麾下的西凉军已是占尽了劣势,军营东面传来的阵阵吼声和数万人前进时发出的巨大脚步声,更是让他们这些失去了主将的官兵战意全无、彻底陷入绝望。
“李乐已然伏诛!”见李乐所部西凉军还有些迟疑并未放下兵刃,段煨将人头又提起了一些,向他们高声喊道:“将士们莫有顾虑,洛阳王仁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