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立即撤兵,方可议和!”
“哈哈!”武将的话音刚落,城墙下的程昱就仰脸望着他大笑了两声,对他说道:“将军所言谬矣!眼下长安城内混乱不堪,若曹公当真意欲攻城,以城内之军力,可能抗拒?如此,又怎可说曹公兴悖逆之师?曹公此来,为的乃是平息干戈,并不欲强行攻城,占据长安!”
站在城墙上的武将听到程昱如此一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程昱所言,若是长安城外的人听了,或许会觉着他不免有些危险耸听、太过自大。
可长安城内的守军,却是人人晓得。自打李傕诛杀了樊稠,与郭汜互相攻伐,长安城内兵马耗损颇多,而且军心涣散,根本没有多少战力。
若曹操真的下令攻城,凭着城墙上的这点守军,恐怕也是撑不了多久,长安就会被曹操攻破。
站在城墙上,那武将沉吟了片刻,接着向驻马于城下的程昱问道:“敢问先生,此来究竟意欲何为?”
“听闻车骑将军同后将军于城内相互攻伐!”程昱抬起头,望着那探出脑袋的武将,向他喊道:“某已有言,曹公并无进驻长安之意,只是担忧二位将军争斗,最终两虎皆伤,会牵连陛下。曹公为此寝食难安,特意不远千里前来调停,不想却遭二位将军猜疑!这位将军,请放某入城,某前去面见二位将军,一切定有分晓!”
守城的将军职务卑微,自是不敢轻易放程昱入城。听得程昱如此一说,他迟疑了一下,心知以他的官职难做决断,才对程昱说道:“先生少待,末将前去知会后将军!”
听得守城将军如此一说,程昱顿时明白过来,他这次是来对了。城上的守将,恰好是郭汜的麾下。
“有劳将军!”抱拳朝城上的守将拱了拱,程昱向他道了声谢,便再没言语,只是骑着马,静静等候。
兖州军军营内,曹操站在中军帅旗下,望着城墙下驻马而立的程昱,额头上已是涔涔的冒出冷汗。
戏志才病故,眼下他身边只有程昱一人可用。曹操爱才,并非虚名,看着程昱暴露于城上守军的弓矢射程之下,曹操心内不免多了许多担忧。
驻马立于城墙之下,程昱大约等了一炷香的光景,城墙上探出一个人的脑袋。
“某乃后将军郭汜!来者有话,只管道来!”那脑袋谈出城垛,向等在城下的程昱喊道:“若是说的不合情理,某即刻便下令将汝乱箭射杀!”
“后将军!”望着城墙上探出的脑袋,程昱仰面抱拳朝郭汜拱了拱,对郭汜喊道:“将军立于城上,某立于城下,如此怎可议事?莫非将军还怕某一人入城,便会拿下这长安不成?”
“放肆!”程昱的话音刚落,郭汜就拧着眉头,朝他恶狠狠的喝道:“汝一人乃是区区蝼蚁,本将军又怎会放在眼里?”
“既是如此,将军因何不开城让某入内?”放下抱拳的双手,程昱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对郭汜说道:“曹公大军距此甚远,即便某将城门诓开,大军趁势掩杀,将军也可在大军赶到之前将城门紧闭。莫非将军以为,曹公麾下将士,皆为飞天遁地之神人?”
“哈哈!”被程昱出言相讥,郭汜顿感脸面有些放不下来,程昱的话音才落,他便仰脸大笑了两声,向身后跟着的守城武将说道:“将城门打开,请他入内!”
“诺!”郭汜下令打开城门,那武将自是不敢多说什么,连忙抱拳应了一声,向身后的兵士吩咐道:“打开城门!”
那兵士得了命令,赶忙应了,飞快的跑下了城墙。
不过片刻光景,许多天来一直紧闭的长安城门发出了刺耳的木轴转动声,缓缓的打了开来。
城门刚打开,程昱就抖了下缰绳,两腿朝马腹上用力一夹,策马向城门奔去。
在城门打开之时,郭汜的眼睛始终凝望着远处战旗招展的兖州军,直到程昱进了城内,城门缓缓闭上,见兖州军始终没有动静,他才在心底长长的吁了口气。
进了城内,程昱下了战马,在一名守城军官的引领下,快速上了城墙。
立于城垛边的郭汜,听得阶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过头望着阶梯的入口,眉头始终紧紧的拧着。
上了阶梯,程昱一眼就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一身蘸金鳞片甲的将军正冷冷的望着他。
见了那将军,程昱快步迎了上去,到了离那将军尚有三四步开外,他停下脚步抱拳躬身对那将军说道:“曹公麾下寿张令,拜见后将军!”
“寿张令!”受了程昱一拜的并非别人,正是郭汜,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把程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语气中带着几许轻蔑的说道:“莫非曹孟德帐前无人?竟是要一区区县令前来与本将军相见!”
“回禀后将军!”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程昱态度很是恭谨的对郭汜说道:“曹公本不欲命下僚前来,只是军中之事紧要,他人均脱身不得,唯有下僚颇为闲适。与将军相见,早解嫌隙也是急切之事,曹公实是不得已才命下僚前来拜会将军!”
“方才你不是说曹公要为本将军和李傕那厮调停?”拧着眉头,目光直逼着程昱,郭汜嘴角牵了牵,冷冷一笑,向程昱问道:“如何又成了专程拜会本将军?”
“后将军借一步说话!”朝左右环顾了一圈,程昱压低了声音,向郭汜做了个请的手势,对郭汜说道:“曹公命下僚前来,乃是有要事与将军相商!”
满脸狐疑的打量着程昱,过了好一会,郭汜才将衣袖一甩,冷哼了一声,对程昱说道:“借一步便借一步,本将军还能怕了你这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成?”
跟着郭汜,到了城墙上相对偏僻的角落,程昱抱拳躬身,再次向郭汜行了一礼,随后又环顾了一圈左右,压低了声音,对郭汜说道:“下僚前来,乃是因曹公要送一桩富贵于后将军!”
“富贵?哈哈!”听了程昱的话,郭汜仰头哈哈一笑,很是不屑的对程昱说道:“本将军麾下兵马数万,而今又贵为后将军,还有怎样的富贵,须曹公送于本将军!”
“丞相呢?”郭汜的话音才落,程昱就满脸笑容的望着他,将声音压到很低,向他问道:“若是曹公愿举后将军为当今丞相,后将军以为这桩富贵如何?”
“莫非曹公心有此意?”与李傕相互攻伐,本就是双方争夺权力,丞相这个位置,对郭汜来说,自是有着极强的吸引,只是他心内对曹操还是有着很深的疑忌,待到程昱把话说完,很是狐疑的向程昱问道:“曹公因何不自家坐上丞相之位,却是要将这桩富贵平白赠于某?若是曹公攻破长安,做了丞相,这天下岂非他一人做主?”
“曹公坐镇兖州,麾下精兵数万,已是权高位重!”程昱笑着摇了摇头,向郭汜反问道:“如今天下不稳,是做个丞相操劳还是坐镇一方操劳?”
“自是做丞相操劳!”程昱话刚问出口,郭汜就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如此便是了!”待到郭汜答了,程昱嘴角撇了撇,露出一抹怪怪的笑容,接着对郭汜说道:“将军做了丞相,自是不会薄了曹公。曹公在朝中有将军,便是如鱼得水,如何还会想着挤入这是非之地?”
“容某好生想想!”听了程昱的一番话,在与李傕争斗中明显出于下风的郭汜顿时有些心动,低着头沉吟了片刻,才对程昱说道:“这两日便请先生于城内住下,末将有些事情,当须请教先生!”
“下僚自当遵命!”郭汜改口称他先生,程昱晓得,此次说服郭汜,已是有了**成可能,只要不出纰漏,用不多久,曹操便能兵不血刃的占领长安。
第517章 请殿下入主幽州
兖州大军包围长安,程昱只身进入长安城,说服郭汜联合曹操攻打李傕。洛阳军却已是在刘辩的率领下,推进到了渔阳附近。
渔阳城外,战旗飘飞,遍处都是披坚执锐的威猛之士!
在渔阳以北,公孙度的大军驻扎于城外五里处,而渔阳城东,则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冀州军大旗。
数万洛阳军,抵近渔阳,刘辩下令大军在距冀州军两里开外的旷野上就地驻扎。
刘辩下令于野外驻扎,多数洛阳军将士忙着搭建营帐,也有少量洛阳军,正在垒砌着锅灶,准备埋锅造饭。
军营内,遍处都是忙碌的洛阳军将士。
立于军营西北侧边缘,刘辩眺望着远处的渔阳城,眉头始终紧紧的拧着。
渔阳城头上,蓟州军的旗帜早已被拔除,昭示着这座城池早已改旗易帜。让刘辩感到颇为意外的是,城墙上并没有插上袁氏的战旗。
光秃秃的城头上,莫说不见飘飞的战旗,就连一个守城兵士的身影也是没有,整个渔阳就好似一座无人镇守的废城。
“殿下!”正望着渔阳城,刘辩的身后传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刘辩扭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身穿鳞片甲的管青,正手按剑柄站在他的身后。
原先立于刘辩身后的王氏姐妹,见管青过来,纷纷向侧旁站了一步,给管青让出了位置。
走到刘辩身后,管青扭头望着远处的渔阳城,轻声对刘辩说道:“青儿还记得当日殿下带着青儿,是如何像大鸟般从城墙上飞度!”
管青的声音虽是不大,一旁的王氏姐妹由于距离甚近,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当她们听到管青说如同大鸟般从城墙上飞度时,姐妹俩的眼睛都瞪的好似铜铃一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到了刘辩的身上。
也难怪她们会露出如此惊愕的神情,在她们的认知中,人绝不可能会飞行。若是别人说这些话,姐妹俩或许还会心存怀疑。可话从管青口中说出,而且说的还是她们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认定是无所不能的洛阳王所为,姐妹俩就已是深信不疑了!
她们所疑惑的,只是刘辩如何做到能飞出城墙,而且还是带着管青一同飞行。
发现姐妹俩正满脸惊愕的望着他,刘辩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