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会如此!”自从事情闹了开来,一直在军营内等着刘辩的公孙度,听说刘辩并没来,只是派了赵云前来,而且还限令半柱香之内将人放出,顿时心头一阵烦闷,对身后跟着的公孙恭说道:“你即刻前去,将那三个冀州兵给我宰了!”
“万万不可!”公孙恭应了一声,正要离去,一旁的公孙康就赶忙喊道:“父亲断不可作出此事!”
“哦?”没想到公孙康会出言阻止,公孙度紧紧的拧起眉头,转脸看着公孙康,向他问道:“不过是杀死区区三个冀州兵士,莫非洛阳王还会因此要了某的脑袋不成?”
“父亲!”抱拳躬身,向公孙度行了一礼,公孙康小声对公孙度说道:“洛阳王之所以未有亲自前来,便是看出父亲不过是寻些事头,意欲得些好处。他若来了,父亲坐地起价,他如何处置?如今不来,想必是心内有了计较,父亲只管放人,等到洛阳王入城,那袁绍赶到渔阳,再做打算不迟!”
低头略一沉吟,公孙度点了点头,对公孙康和公孙兰说道:“康儿、兰儿,此事为父不便出面,交于你二人打点,断不可有半分纰漏!”
“诺!”公孙康与公孙兰得了吩咐,齐齐抱拳应了一声,随后公孙康扭头朝不远处站着的一名亲兵说道:“去将那三个被擒的冀州兵带来!”
兵士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那兵士刚离去不久,一名守卫牙门的军官就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还没到公孙度等人近前,便“噗嗵”一声半跪在地上,抱拳对公孙度说道:“启禀太守,那赵云说是时辰已到,要领着数十名洛阳军冲进军营,将士们未得军令不敢造次,眼见就要冲进军营了!”
“快去看看!”军官的话音刚落,不等公孙度说话,公孙康就对一旁的公孙兰说道:“兰儿是女子,想来那赵云定不会与兰儿动手。为兄领了那几个冀州兵士,即刻便赶过去!”
“是!”公孙兰应了一声,翻身跳上战马,朝那个半跪在地上的军官一摆手,向那军官喊道:“随本将军前去看看!”
慌了神的军官,听得公孙兰说要他跟随,连忙应了,一骨碌爬了起来,跟着公孙兰,朝牙门方向奔去。
快到牙门处,公孙兰一眼便看见牙门附近围了许多辽东军。
弓箭手的阵列已经后撤,围在牙门前的,都是手持大盾和短矛的重步兵。而赵云则领着数十名头盔上插着金色羽毛的龙骑卫,已经进了牙门。
“让开!”手提长枪,赵云怒目环顾着挡在身前的辽东军,向辽东军大喝了一声。
他这一喝,把所有在场的辽东军都给喝的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围在牙门前的辽东军,虽说个个脸上都带着慌乱,却并没有人后退。他们很清楚,一旦将赵云等人放入军营,公孙度必定不会轻饶他们。
辽东军毕竟不是散兵游勇一般的黄巾军,严格的军令管制下,即便将士们早已是心生惧意,却还是只有硬着头皮挡在赵云和那数十名龙骑卫的身前。
“赵将军!”远远看到赵云领人已经入了牙门,正被一群辽东军团团包围着,公孙兰担心事态闹大,连忙喊了一声,策马朝牙门奔来。
跟在公孙兰身后的军官,本就没有骑马,一路快速跑来,早已是气喘吁吁。见公孙兰加快了速度,顿时面如死灰,却还不敢止步不前,只得强撑着,猛蹬双腿,飞快的向牙门奔跑。
听到公孙兰的喊声,赵云手提缰绳,抬头向正朝他这边策马奔来的公孙兰望了过去,待到公孙兰从辽东军身后走过,来到面前,他才蹙着眉头,冷冷的对公孙兰说道:“半柱香已然过去,将军尚未将人送出,末将职责在身,只得自家前往军营内搜索!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赵将军莫急!”赵云的话才落音,公孙兰就面带甜美的笑容,抱拳朝他拱了拱,对他说道:“家兄已然亲自前去释放误抓的冀州军兄弟,至于抓人者,稍晚一些,末将定然查明原委,再呈禀殿下!”
“尚须多久?”赵云并没给公孙兰回礼,而是冷着脸,向公孙兰追问了一句。
“不过片刻,便可到此!”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公孙兰很是恭谨对赵云说道:“还望将军宽容片刻!”
“也罢!”拧起眉头,凝望着抱拳躬身骑在马背上的公孙兰,赵云一手提着长枪,另一只手牵着缰绳,对公孙兰说道:“既然如此,本将军便再稍候片刻,片刻之后,若是人还不到,说不得,本将军只有亲自入内找寻!”
赵云一脸的傲然,公孙兰虽是女子,却也早有些压不住火气。可赵云眼下是奉了刘辩的命令,而且他本人又是一员猛将,想要将他堵在军营内,恐怕不易。一旦与赵云反目,惹恼了刘辩,恐怕辽东军将会承受洛阳军和冀州军的协同打击。
之所以惹出这些事来,无非是想从刘辩那里多得些好处,可事情闹大,辽东军不仅得不到好处,反倒会有可能遭受难以承受的损失。眼下公孙兰能做的,只能是忍气吞声,陪着小心。
跟在赵云身后的数十名龙骑卫,见赵云没再动作,也都纷纷止住战马,手按剑柄,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环顾着围在四周的辽东军。
离辽东军不远的野地中,文丑和颜良并肩站着,文丑手按剑柄,满是褶子的脸剧烈的抽搐着,望着辽东军的军营,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骂咧咧的说道:“娘的,老子麾下的兵士被抓,倒是要赵子龙那小子给老子出头!传扬出去,老子颜面何在?”
“赵子龙有洛阳王撑腰,他横枪立马立于辽东军牙门内,辽东军何人敢有半分造次?”站在文丑身旁,颜良撇了撇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酸酸的意味说道:“你我领军数年,竟是不如一个当年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将,着实荒唐可笑!”
第521章 为他们保媒
“让开,让开!”辽东军大营内,十多个辽东兵士,飞快的跑到牙门前,分开围堵在赵云等人身前的辽东军重步兵,领头的军官向重步兵们喊道:“太守有令,任何人不得对赵将军等无理!违者军法处置!众军速速退散!”
围在牙门附近,拦阻着赵云的辽东军,原本就在担心赵云按压不住火性,与他们厮杀起来。听到那军官的喊声,众军哪里还敢多做耽搁,纷纷手持大盾、短矛,向后撤去。
只不过顷刻之间,挡着赵云等人的辽东军便退了个干净。
就在围堵着牙门的辽东军撤去的同时,赵云看到一个年轻的辽东将领,正在十多名卫士的簇拥下,带着三个已被缴了兵械的冀州兵朝牙门跑来。
看到那三个冀州兵,赵云嘴角稍稍牵了牵,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抬起持枪的手臂,用长枪指向那三个冀州兵,向他们问道:“你等可是被抓来的兵士?”
将三个兵士带到此处的,正是公孙康,听得赵云发问,公孙康赶忙抱拳躬身,不等那三个冀州兵开腔,就对赵云说道:“我军误抓之人,正是他们!”
朝公孙康瞥了一眼,赵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用长枪指着那三个冀州兵,再次问了一句:“你等可是被辽东军抓来的兵士?”
赵云连续两次发问,年岁稍大些的冀州兵赶忙双腿一屈,跪在地上,低头对赵云说道:“回禀将军,我等正是被无故抓来的冀州兵士!”
这冀州兵一跪,另外两个冀州兵也连忙走到他左右两侧,跪了下去。
看着跪在面前,低下头颅,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的三个冀州兵,赵云冷声问道:“辽东军为何将你等擒来?莫非你等做了甚见不得人的事?”
“将军明鉴!”赵云这句话,把三个冀州兵给说的后脊梁上冷汗涔涔直冒,年岁最大的那个兵士赶忙趴伏在地上,声音带着些颤抖的对赵云说道:“我等只是在野外抓只兔子,本想在抓了兔子之后,将野兔带回军营,给同伍的兄弟们打打牙祭。不想莫名却冲出了一队辽东军,不由分说,将我等擒了来……”
“只因你等,险些导致两军反目厮杀!”放下提起的长枪,赵云朝那三个冀州兵虚抬了一下手,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日后你等切不可擅自离营。对你等之事,殿下也很是挂念!正是因此,才命本将军前来。”
“我等该死!”听说刘辩也晓得了此事,三个冀州兵趴伏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最年轻的那个兵士,竟然两腿像被电击了一般,剧烈的抖动着。
“起身吧!”朝那三个冀州兵虚抬了一下手,赵云很是淡然的对他们说道:“殿下要本将军前来,也是为了平息此事。辽东军之所以抓了你等,定是有着误解,你等且回军营,日后不得搅闹!”
“将军放心!”得了赵云这句话,三个冀州兵直如蒙了大赦,拜倒在地上,朝赵云连磕了好几个头,这才站了起来,相互搀扶、浑身哆嗦着从赵云身旁跑了过去,离开辽东军军营,向着冀州军的大营跑了过去。
“既然人已放了,末将告辞!”扭头看着三个冀州兵出了军营,飞快的跑向冀州军大阵,待到三人跑的远了,赵云才转过头,抱起拳分别向公孙康和公孙兰行了一礼,对二人说道:“有劳二位将军,请二位将军转告辽东太守,辽东军西征有功,殿下自不相负!告辞!”
赵云说完话,兜转战马,招呼了跟他一同来到辽东军军营的龙骑卫一声,掉头就朝辽东军的军营外走。
“将军慢走!”赵云领着龙骑卫走出了牙门,公孙康与公孙兰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抖了下缰绳,一直送到牙门外,齐齐抱拳朝着赵云的背影拱了拱。
出了牙门的赵云,并没有给他们回礼,只是双腿往马腹上用力一夹,如同一道闪电般策马向洛阳军的军营奔去。
“妹子!”待到赵云领着一队龙骑卫走远,望着他的背影,公孙康向一旁的公孙兰小声问道:“那赵云所言,是甚意思?”
“洛阳王也不欲将事态闹大!”同样望着赵云远去的背影,公孙兰拧起娇俏的小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