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亮的光带,在橘色的阳光照射下,闪烁着点点橘光。
“好美啊!”跟在刘辩身后,缓辔向着汾水行进,望着远处出现的那条光带,王柳下意识的赞叹了一声。
“是很美!”直视着前方的汾水,听到王柳的赞叹,刘辩嘴角漾起一抹笑容,点了点头,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本王自小便喜欢水边,无论是宁静的池塘,还是淙淙的溪流,或者是澎湃的大海,无不勾起本王的神往。”
“殿下久居深宫,也曾见过海?”刘辩这番话刚出口,邓展就满脸愕然的望着他,下意识的脱口问了一句。
刘辩说的小时候,自然是他穿越前的记忆。望着越来越近的汾水,他竟是忽略了眼下的身份,脱口将这些说了出来。
当邓展满脸愕然的望着他时,他才陡然醒觉,撇了撇嘴,故作镇定的对邓展说道:“邓将军莫非忘记,本王曾领军前往青州。子义便是东莱人氏,他的家乡可就毗邻海边!”
“哦!”虽说心内还是有些疑惑,可刘辩的这个解释,却是多少让邓展觉着说的过去,于是便再没追问,跟着刘辩,策马小跑着向汾水岸边奔去。
第530章 深夜盗马贼
阳光铺洒在河床上,清凌凌的河水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金光,由北向南缓缓的流淌着。
流动的河水掀起一朵朵细浪,浪花与浪花交碰,发出“哗哗”的水响。
站在河岸边,手按剑柄,身板笔直的挺着,刘辩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翻腾着细浪的河床上。
湛清的汾水,几乎一眼可以看到河底。流动的河水不断的改变着纹理,河底的泥沙也好似是轻缓的晃动着。
呼吸着湿漉漉的空气,带着凉意的气息进入身体,在刘辩的体内游走,他只觉着胸腔内的燥热,也是清凉、潮湿的空气洗涤下,渐渐被驱离了躯壳。
邓展立于刘辩左侧稍靠后些的地方,王氏姐妹则并肩站在他的正后方。仨人都如同刘辩一样,凝望着“哗哗”流动的河床。
“你等莫要拘束,也都上前来!”立于河边,望着流动的河床,刘辩向邓展和王氏姐妹说道:“站在本王身后,如何能看清这斜阳下的汾水美景?”
听得刘辩招呼,邓展等人这才向前跨出一步,不过依然还是站在稍稍落后于他半步的地方。
“真的很美!”望着汾水倒映的阳光,王榛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容,轻声赞道:“站在河边,果真能让人神清气爽!”
“刺杀贾诩的是何人,可有查清!”刘辩并没有去接王榛的话头,而是向站在身旁的仨人轻声问了一句。
他这么一问,邓展愣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只是将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贾诩遭遇刺杀,邓展曾派人前往贾诩所说的地方探查,派去的人却是连打斗的痕迹都未有发现,更不用说找到刺杀贾诩的刺客留下的踪迹。
邓展没有说话,另一侧站着的王柳和王榛相互看了一眼,王榛低下头,略做沉吟,便对刘辩说道:“殿下,派出刺客刺杀贾中郎的,以末将看来,只有淮南袁术……”
“哦?”扭头看着王榛,刘辩嘴角漾起笑意,向她问道:“为何如此说?本王记得,想要本王性命的刺客颇多,且不是一路人马!”
“末将与姐姐当日也都是刺客,虽说听命于长安,却也与别处刺客多少有些关联!唯独洛阳刺客,我等未曾正面接触!”刘辩提起当日被刺客刺杀的事来,王榛俏脸一红,连忙抱拳躬身,神色很是恭谨的对刘辩说道:“眼下长安已乱,恐怕彼此无心再派出刺客袭扰殿下。辽东公孙氏,在渔阳也是得了许多好处,殿下安危维系着辽东成败,必当转而效力殿下。至于洛阳刺客,只是对殿下有所觊觎,想来不会向贾中郎下手!”
“所言有理!”听着王榛的分析,刘辩点了点头,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语气冰冷的说道:“如此一来,会对贾中郎下手的,着实也只有淮南袁术!”
“袁术狼子野心!早有对大汉有不臣之心!”刘辩的话音才落,王柳就抱起双拳,向刘辩说道:“末将愿率少量人手进入淮南,将其诛杀!”
“刺客……”王柳主动提起要去淮南将袁术诛杀,刘辩抬起一只手臂,望着泛起金色波光的河床,对她说道:“袁术虽是无能,可江淮多人杰。你等进入淮南,恐怕用不几天,便会被人发现行踪!”
“本王赌不起,也输不起!”望着河床,刘辩的眼睛微微眯缝着,接着对身旁站着的三人说道:“你等可知,为何本王南征北讨,始终不肯让将士们强攻城池?”
“强攻城池,将士们自下而上,伤亡必定不小!”扭头看着刘辩,邓展丝毫没有迟疑的说道:“殿下这是体恤将士,只是……”
“只是有些城池,非强攻不可!”不等邓展把话说完,刘辩就冷哼了一声,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
这把短剑,剑柄上镶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龙,剑身由极佳的钢材打造,在阳光的照射下,剑身流动着森冷的寒光。
“这柄剑,是青儿当初送给本王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剑,刘辩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本王从来都是把它带在身上,当日青儿负伤,本王曾对这柄剑立誓,若是青儿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定要灭那袁术满门!”
说这番话时,刘辩几乎是咬着牙迸出的每一个字。站在他身旁的邓展等人,也都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无尽的杀机。
不过旋即刘辩就微微一笑,重新将短剑插回鞘中,扭头向邓展和王氏姐妹看了看,对仨人说道:“你等都是本王的股肱,都是本王的臂膀。明知前往淮南刺杀袁术,乃是有死无生之事,本王如何肯让你等去做?”
听了刘辩这番话,邓展等人一个个眸子中闪烁着感激的神采,望着刘辩,王氏姐妹的眼窝中,竟泛起了点点泪光。
“将士们已然生火造饭,我等也该回去了!”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见远处升起一道道炊烟,刘辩朝邓展等人一摆手,跨步走向了战马。
夜色悄悄降临,洛阳军军营中,每隔十多步便摆放着一只用木架架起的火盆。
火盆中,蹿腾着熊熊的火焰,通红的火焰驱散了四周的黑暗,把周边的区域映照的一片通明,却也使得那些无法被火焰照射到的区域,显得越发黑暗。
一队队洛阳军手持盾牌、朴刀,在军营内来回的走动着。
他们的步调一致,每踏出一步,都会发出整齐且沉重的脚步声。
火光映照不到的地方,一片黢黑中,一个人影躲在营帐后,悄悄的探出头,向外张望了两眼,快步朝着不远处的几匹战马走了过去。
走到那几匹战马旁,黑影正动手解着其中一匹战马的缰绳,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手腕被抓,他吃了一惊,连忙向抓住他的人看了过去,下意思的想甩动臂膀,将那人甩开。
“因何要独自离开?”抓住黑影手腕的不是别个,正是王榛,她紧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黑影,对那黑影说道:“若要离去,也须你我姐妹一同……”
“你应留在此处,保护殿下!”手腕被王榛抓住的,便是她的姐姐王柳,美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王榛,王柳微微一笑,做出一副从容的模样,对王榛说道:“此番前往淮南,死多生少,若是……”
“没有若是!”不等王柳把话说完,王榛就拧起眉头,对她说道:“你我姐妹失散多年,如今方才尽弃前嫌,你便要离开妹妹独自前去赴险!试问有哪个姐姐会做出如此不顾妹妹感受的事来?”
被王榛质问了一句,王柳愣了一下,凝视着王榛,美眸中闪烁着一种满带着满满纠葛的神采。
“什么人?”就在王柳嘴唇动了动,想要对王榛说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喝。
听到那声厉喝,王柳、王榛来不及多想,连忙各自解开一匹战马的缰绳,翻身跳上马背,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向军营外冲了去。
“抓偷马贼!”二人策马冲出,正朝她们这边飞奔的一队洛阳军赶忙大声喊了起来。
这声喊,刺破了军营内的宁静,许多已经睡下的洛阳军,也纷纷从营帐内跑了出来,向着发出喊声的地方奔来。
可能是连日行军,已是十分困乏。刘辩晚上吃了饭食,便与管青早早歇下。
睡意朦胧中,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抓偷马贼”的大吼,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扭头向帐帘望了过去。
管青睡的相对比较浅,兵士们发出喊声的时候,她已是醒转过来,此时正往身上套着铠甲。
“走!出去看看!”顾不得套上铠甲,刘辩一把抓过放在枕边的长剑,穿着睡觉时也不脱下的深衣,跨步走出帅帐。
刚套上铠甲的管青,见他出了帅帐,连忙跟上。一边束着铠甲,一边跟着刘辩,快步朝传来喊声的方向走去。
丢失了两匹战马,许多洛阳军已是追到了军营边缘,可王氏姐妹,却借助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一片浓重的夜幕中。
“怎么回事?”刘辩和管青到了丢马的地方,邓展与军中的许多将军都已赶到,到了众人近前,刘辩拧起眉头,向邓展问了一句。
“说是有人盗马……”听得刘辩发问,邓展抱拳躬身应道:“末将只是不晓得,何人能潜入大军之中盗马。如此悄无声息的技艺,纵然是末将,恐怕也是难以赶上其万一……”
朝邓展身后看了看,没见到王氏姐妹,刘辩眉头拧了起来,向邓展问道:“王柳、王榛呢?她二人何在?”
原本已经歇下的邓展,听到外面传来“抓盗马贼”的喊声,就连忙赶了过来,竟是没留意到王柳、王榛始终未有出现。
刘辩问起姐妹二人,邓展愣了一下,伸直了颈子,朝四下望了望。
“盗马的共有几人?”见邓展伸着颈子朝四下张望,显然不晓得姐妹二人身在何处,刘辩赶忙向一旁的其他人问了句。
“回禀殿下!”领着队伍巡逻,最先发现马匹被盗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