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姐妹二人停下脚步,惯常在风月场所厮混的女子立刻便知晓有生意上门,向俩人招手的时候,又越发热情了许多。
王柳扭头看向那女子之时,眼见着生意几乎已经拉到,那女子如何还忍的住?
她赶忙抬脚走向女扮男装的王柳、王榛姐妹,堆满笑容的脸上,甚至连褶子都挤了出来,向姐妹二人说道:“二位壮士,一看便是武艺高强之人,我家姑娘也有两个与剑客相熟的,姑娘们都是说啊,剑客与寻常男人就是不同……”
说着话,女子刻意的将目光朝下游移了一些,视线盯着的,竟是王柳、王榛的裆部。
说着剑客与寻常男人不同时,女子的语气满满的都是****和挑逗,若她晓得王柳、王榛腿裆下面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柄“长剑”,而是如她一样,有着的只是剑鞘,不晓得又会做何感想。
女子言语轻佻,王柳微微的拧了拧眉头,可王榛却好似浑不觉意,反倒是朝那女子微微一笑,对她说道:“我二人虽是游走四方的闲人,可对女人却是异常挑剔,姑娘家中若无上佳之人,还是作罢了!”
话才说完,王榛朝王柳使了个眼色,抬脚就要接着朝前走。
“壮士这是说的甚么话?”王榛刚迈出一步,才回过神来的王柳正要跟上,那女子便撇着嘴,神色中流露出了些许不满的说道:“二位尚未随我前去,如何晓得我们家中无有上佳之人?不瞒二位,就连袁侯爷也是时常会来此处!”
女子提及“袁侯”二字,王柳和王榛愣了一下,先是齐齐扭头望着她,随后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王榛对那女子说道:“既有可引得袁候流连忘返之佳人,还望姐姐引荐!”
先前王柳和王榛与那女子说话,并没有将她十分看重,如今却以“姐姐”称她,女子心内顿时有些得意,脑袋也比方才稍稍抬起的高些。
“要见我家姑娘不难!”将王柳、王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女子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线弯成了月牙儿,语气中带着些许玩味的对二人说道:“只是耗费颇丰……”
“无非铜钱而已!”不等女子把话说完,王榛就朝她摆了摆手,笑着对她说道:“只要姑娘真如姐姐所说那般,纵然多花费些铜钱,又值得甚么?”
王榛如此一说,显然是给女子传递了个讯息,他们虽是剑客,却是那种不差钱的剑客。
在洛阳军中盗马之前,王柳、王榛都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二人跟在刘辩身旁,刘辩时有赏赐,虽说不多,却也积攒了一些金珠、美玉。
指着这些金珠美玉,若是到了某处小城,在小城内甚至能置办许多宅子、地产,倒也可以过上富家翁的逍遥日子。
这次姐妹俩外出,都带了许多金珠美玉以做盘缠,莫说是到风月场所耍个粉头,就算让她们将那粉头买下,恐怕身上的财宝也已是足够。
“既是如此,二位壮士请随小妇人前来!”王榛挑明了不差钱的态度,那女子脸上的笑意更甚,朝她和王柳欠了欠身,对二人说道:“小妇人这边将姑娘引荐于二位壮士!”
向那女子点了下头,王柳、王榛并肩跟着那女子,进了路边的一座宅子。
这是一栋三进的大宅,最外面一进是个偌大的庭院,院子里栽种着许多奇异花草,在这尘嚣气甚重的扬州城,这圈养着许多风月粉头的小院,反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晚春已然来到,春风抚弄下,万物早已完全复苏。庭院内小草葱翠、绿树成荫,一朵朵花儿盛开,迎着春风,正招展着它们娇媚的俏脸,好似在冲着看向它们的人儿微笑。
与头进庭院的雅致相比,第二进庭院便是浊气十足,充斥着酒臭味和男人女人放荡的笑声。
这进庭院的正中,摆放着一只俩人多高的石雕。石雕的形象,是以一个穿着深衣的平民女子为模。
那石像由上好的山石打磨而成,表层也做了抛光处理。
石像女子的衣袖上挽到小臂,雕琢成小臂处的石料,抛光更是比衣衫部位多了几分精细,使得她那双手臂,就果真如同玉人的手臂一般,光洁中透着莹润,让人看了会有种纵然它只是座石像,与它牵下手也会如真搂着玉人儿一般的芬芳柔嫩的错觉。
庭院内摆放着这尊石像,多少荡涤了一些二进庭院的俗气。不过纵然如此,院内厢房里飘出的那一声声放荡的调笑,还是使得这进院落难逃风月气息。
站在石像下,仰脸望着石像,王柳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怎了?”见王柳仰脸望着石像发呆,王榛凑到她身旁,小声向她问了一句。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女子!”美目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石像的脸庞,王柳轻声应着王榛说道:“只是一时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壮士若说认得她,那便是说笑了!”王榛还没来及接话,引领她们进入庭院的女子便满脸堆笑的对她们说道:“此人乃是二十年前的扬州红人,原先也是这里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绝,许多贵人欢喜于她,只是她偏偏脾性古怪,与一个比她年岁大了许多的剑客离开,也不晓得到哪里去了。后来许多贵人来此,寻她不着,思念甚紧,于是便有人出钱,修了这尊石像,聊以慰藉!”
“剑客?”听了那女子的话,王柳眉头拧的更紧,下意识的向那女子问道:“可记得那剑客姓甚名谁?”
“壮士这便是说笑了!”王柳的问题刚刚出口,那女子就笑着说道:“她在这里之时,小妇人尚且年幼,哪里晓得这许多。”
回话时,女子虽说脸上带着笑意,可语气中却已是流露出了不快。
从女子回话的语气听出了不乐的意味,王柳心知问的差了,朝那女子微微一笑,抱了抱拳,对她说道:“姐姐莫怪,是小生唐突了!”
王柳本就是极美的美人儿,穿着男装,更是英姿勃发,无须太多做作,只须往那一站,便是一翩翩美少年,更遑论向女子道歉时浑身透着的洒脱和飘逸。
因王柳探出了她的年岁,那女子心内本是不太爽快,可见王柳向她道歉,看着王柳那俊美的脸庞,一时之间,胸中的愠怒竟被王柳一句话给吹散了个干净。
王柳与王榛在洛阳城内,为探得更多与袁术相关的事情,在一揽客女子的引领下,进入了一家风月场所。
此时的刘辩,则跪坐于洛阳王府前厅的首座,环顾着坐于厅内的将军们。
坐在刘辩左侧的,乃是一直留守洛阳的徐庶,而他右侧坐着的,则是在随同刘辩行军打仗中渐渐成熟的庞统。
大厅之内,众将军分为两排坐在厅中,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正环顾他们的刘辩。
从刘辩森冷的面色中,将军们能看出,一定是出了甚么紧要的事情,否则他们这位殿下,在新近攻破公孙瓒之后,断然不会以这样的神情面对他们。
第539章 赵子龙请战
刘辩麾下的将军们齐聚一堂,唯独缺了吕布及其属下的一干将军。
没有请吕布等人前来,并非因刘辩不看待吕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眼下吕布只能算是依附于他羽翼下的一支别部兵马。
环顾着厅内众人,一直冷着脸的刘辩嘴角突然撇了撇,对众人说道:“本王得到消息,有人告知匈奴单于,柳奴居次在洛阳遭人刺杀,已然殒命!”
“何人如此可恶?”刘辩的话音才落,一向暴脾气的管亥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拧着眉头,冲刘辩嚷道:“如此造谣,岂不是要匈奴与殿下反目?末将愿领军前去讨伐,将那造谣之人的脑袋拧下来,晚间当做夜桶,好生撒上几泡尿在他脑子里!”
管亥站起来嚷嚷,其他将军虽说一个个满脸的义愤填膺,却并没有一个像他这般跳蹿起来发怒,只是扭头望着刘辩,静静的等待着刘辩进一步的示下。
“管将军稍安!”刘辩并没有立刻说话,反倒是徐庶朝管亥虚按了两下手,对管亥说道:“凡事殿下自有主张!”
也晓得在这种场合跳蹿起来嚷嚷是失了礼数,管亥抱起拳,朝刘辩和徐庶、庞统拱了拱,虽是一脸的郁闷,却并没再接着说话,撤步退回了他的座位,重新坐了下去。
“何人散出谣言并不紧要!”待到管亥重新坐下,刘辩再次环顾着众人,以水波不惊的语气说道:“将军们随本王远征公孙瓒,眼下方才返回洛阳,尚未休整几日,匈奴单于便命右贤王去卑领军来犯,着实是想要我军疲于奔命。若我军大举迎敌,虽说击破匈奴并无悬念,大军时日久远,必定成为皮痹之师,战力断然会大幅下降!”
刘辩这番话,说的虽然是水波不惊,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不过在坐的众人都是晓得,假如事情真如刘辩所说那样,洛阳军虽是强悍,却也撑不住各路敌对的轮番进攻。
“本王决定,分军迎敌,梯次设防!”被将军们那一双双眼睛望着,刘辩接着对他们说道:“去卑眼下已然率领十万匈奴铁骑离开河套,向河南尹挺进。匈奴人有几条路可以做选择,如此一来,我军便会陷入被动。”
“不如分兵据守,待到确定匈奴人从何处来,再调集兵马前去决战!”从刘辩的话中听出眼下尚不清楚匈奴人从何处而来,太史慈微微蹙起眉头,对刘辩说道:“如此一来,只需最先遇见匈奴人之大军死守严防,待到后续大军赶到,匈奴人可破!”
“如此也是一个办法。”太史慈的话才说完,庞统就微微一笑,抬手捏着尚未长出胡须的下巴,微笑着说道:“只是如此一来,最先遭遇匈奴的大军,恐怕将会独力苦战,而且后续大军得到消息前去支援,必定连续奔走疲惫不堪,匈奴人以骑兵为主,若是届时突袭,我军如之奈何?”
被庞统一句话给问的愣了好半天,原本还以为计策不错,心内沾沾窃喜的太史慈,如同正泡着热水澡,却陡然有人朝他头顶泼了一桶冷水似得,一下凉到了心尖里。
“军师可有主意?”庞统否决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