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在殿下身边,殿下当一切小心行事!”谢过刘辩之后,站在徐庶身旁的庞统抱着双拳,仰脸望着刘辩,对他说道:“匈奴人常年生于北方,民风剽悍,且自幼于马背之上戏耍,殿下与之对决,虽可用骑兵,也当善于使用步兵,方可获得更大战果!”
低头看着庞统,刘辩微微笑着说道:“军师放心,此番本王出征,定要杀到匈奴人老巢去!”
刘辩引领大军,即将离开洛阳城的同时,白水南岸,一支仅有五六百人的洛阳军骑兵,正护送着由五六千名民夫组成的庞大运粮队伍,缓慢的朝着白水河推进。
领着这支队伍的,正是负责运送粮草的韩暹。
赵云引领大军,击溃匈奴,已然渡过河去,韩暹由于要在后方督粮,被大军主力甩下了数十里的路程。
太阳已经爬上三竿,暖融融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并不会使人感到多么的舒服,反倒会让人觉着有些莫名的燥热。
眺望着远处如同一条银色细线横亘在大地上的白水河,韩暹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微微眯起眼睛,向跟在身后的数百名洛阳军重骑兵与几千民夫喊道:“都快点儿,今日我等过了河,晚间应能赶上大军!”
早已是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条横埂的银带,运送粮草的民夫们再一听韩暹说到了晚间应能追赶上大军,一个个顿时觉着浑身都是力气,驱赶骡马的时候,也要比先前更多卖几分力气。
五六百名洛阳军骑兵,手提着强弩,马背侧旁插着朴刀,走在队伍两侧,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警觉的朝四处张望着。
附近的原野很是宁静,就连一只飞鸟,都不曾从众人的头上飞过。
常年追随刘辩征战,在场的每个洛阳军,都是曾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勇士。对战场上各种诡异的氛围,也早已有了敏锐的直觉。
直觉告诉这几百名洛阳军骑兵,眼前的这片旷野,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平静,其间定然暗藏着什么。
可放眼向四周望去,坦荡的旷野上,又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根本不像是有人埋伏在附近的样子。
与护送粮草的数百名洛阳军将士一样,带领这支队伍的韩暹,也是越靠近白水河,越觉着心底好像有些不安。
一边骑着马向白水河行进,韩暹一边警觉的朝四处张望。
视野中的白水河越来越宽,眼见已经行进到离白水河不过百多步,韩暹突然勒住了战马,将一只手臂高高举起。
跟在他身后的数百名洛阳军,见他抬起了手臂,连忙将手中强弩端了起来,一个个扭头朝四下张望。
数千名驱赶着骡马,帮助大军押送粮草的民夫,见到一旁的洛阳军骑兵全都端起强弩,也都止住了脚步,神色中带着慌乱的和周边的洛阳军一同向四处望着。
第570章 白水岸边血飘飞
“匈奴人!”就在所有人都向四周观望时,运粮队伍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惊恐的喊叫。
发出喊声的,是一个约莫四旬左右的汉子。
这汉子生的很是矮小,或许是常年在田里做活,他的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发出这声喊时,他是瞪圆了满是恐慌的眼睛,抬手指着远处的白水河,出于恐惧,他的声音都多少带有些哆嗦。
那汉子身旁的许多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前望去,只见白水河对岸,成片的匈奴人正蹚水过河,意图朝他们这边冲来。
如果韩暹率领的,只是一队单纯的骑兵,匈奴人从河岸对面冲来,他完全不必多加理会,只须引领将士们策马离去便是。
可他偏偏承担着押送粮草的职责,除了数千名民夫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中,还有那一车车关乎大军存亡的粮草。
从河对岸涌过来的匈奴人,黑压压一片,只是一扎眼望去,便可看出至少不下五千人。
望见远处正蜂拥着冲进河里,向对岸南面冲来的匈奴人,韩暹将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向在场的五百名洛阳军重骑兵喊道:“迎敌!”
随着韩暹一声令下,五六百名负责押送粮草洛阳军连忙将强弩端起,瞄向了白水河方向。
率领这支匈奴军渡河的,是一名身上披着虎皮的匈奴将军。
那匈奴将军面庞微黑,身躯魁梧的就好似一座小山般,敦敦实实的往河岸边驻马一站,就连他胯下的高大匈奴良马,都好似快要被他压弯了脊梁。
奉命袭击洛阳军粮草的匈奴将军,乃是去卑麾下第一猛将古阿比。此人在匈奴时,便有勇士之名,早先匈奴大军被赵云攻破,正是此人护着去卑,才未使得去卑被洛阳军擒获。
驻马立于白水河北岸,古阿比一边看着匈奴骑兵渡河,一边还不时的回头张望,生怕他身后突然杀出一队洛阳军来。
一个个匈奴人骑着战马跳下白水河,战马的身躯砸在河床上,激起了一团团雪白的浪花。
此处距离当日赵云攻破匈奴大军的地方,不过只有一两里之遥,想到当日被洛阳军击溃的场面,渡河的匈奴人心内就会隐隐的生起一阵不安。
河水缓缓的流淌着,凉凉的河水从跳入河床的匈奴人身旁流过,几乎每个已经跳进河中的匈奴人,在前进时都会扭头四下张望,生怕还没到达河岸对面,便有洛阳军从侧旁杀了出来。
“来两百人,随同本将军上前阻止匈奴人!”眼看着远处河岸对面更多的匈奴人跳进河流中,韩暹晓得,若是坐等匈奴人上岸,到时想要拦阻,恐怕便多了许多困难,凭着眼下的兵力,他只能暂且阻挡匈奴人进攻,让粮草尽快过河,于是连忙向随他护送粮草的洛阳军喊道:“剩下的人,护送粮草,绕道渡河!”
喊声刚落,韩暹就提着大刀,纵马朝百步开外的白水河冲了过去。
他的战马刚刚冲出,两百名就近的洛阳军便纷纷双腿夹着马腹,平端着强弩,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协助韩暹护送粮草的,是个洛阳军的裨将,在韩暹喊出要带两百人去拦阻匈奴时,那裨将本想劝阻韩暹,由他前去。
可还没等他说话,韩暹已经率先杀出。
无奈之下,裨将只得望着韩暹与那两百名洛阳军的背影,向剩下的洛阳军高声喊道:“护送粮草,迂回下游过河!”
留下护送粮草的洛阳军,虽说有很多人都希望能与韩暹一同冲出去杀敌,可他们心内却是晓得,粮草对于大军来说是至关重要,韩暹之所以宁愿拼了性命冲锋,也要让他们先走,便是为了尽快转移粮草,待到裨将下令之后,数百名洛阳军齐齐应了一声,在裨将的指挥下,护送着运粮的队伍,调转方向,沿河朝下游行进。
领着两百名洛阳军,策马朝百步开外的白水河冲去。
在冲到离白水河只有四五十步开外的地方,韩暹将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向跟着他冲锋的两百洛阳军高声喊道:“放箭!”
白水河并不宽阔,匈奴人又是早韩暹等人一步下河,在韩暹率领两百重骑兵冲上前时,已有部分匈奴人上了河岸。
见韩暹率人杀了上来,河岸边上的匈奴人,也是丝毫不做耽搁,齐齐呐喊了一声,策马迎着韩暹等人冲了过来。
跟在韩暹身后的两百名洛阳军重骑兵,一边冲锋,一边抠动了手中弩箭的机簧。
随着机簧弹动的声响,一支支箭矢朝着匈奴人飞了过去。
箭矢夹着劲风,呼啸着飞向将圆盾挡在身前、正策马疾冲的匈奴人。
一支支箭矢撞在了匈奴人的圆盾上,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撞上圆盾的箭矢应声折断,掉落在地上。
也有少数箭矢,没有撞上匈奴人的圆盾,而是直接命中了匈奴人或他们的战马。
冲锋的匈奴人之中,一个粗壮的汉子正拼命的夹着马腹,催促着战马冲锋,一支箭矢从侧旁朝他飞了过来。
感觉到侧面飞了来什么,那匈奴人下意识的抬起圆盾想要格挡,可就在他手中圆盾刚刚挪到一旁时,另一支箭矢自正面射向了他的脑门。
几乎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匈奴人只觉着脑门猛然一疼,接着两眼便陡然一黑,整个人从马背上脱离了出去,向后飞出了两三步的距离,才掉落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匈奴人从马背上掉落下去,原本驮着他的那匹战马,只觉着背上猛一轻松,四蹄也迈的更开,如同一道闪电般向前冲去。
在离这个匈奴人不远的地方,另一个匈奴士兵手中的圆盾刚挡住两三支朝他射来的箭矢,突然他就感觉到胯下坐骑的两只前蹄一软。
坐骑前蹄软了下去,这匈奴人心道不好,正想从马背上跃下,动作却已是稍慢了一些。
被箭矢射穿头颅的战马,前蹄刚软下去,庞大的身躯便凌空朝前翻腾了几圈。
马背上的那个匈奴人,屁股才离开马鞍不足一寸,便被翻滚的战马如同打棒球般砸了出去。
身体在半空中凌空翻了几圈,那匈奴人怪叫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在他摔倒的时候很是巧合,并没有头部先行着地,而是屁股先落在了地面上。
臀部狠狠的撞在坚硬的地面上,那匈奴人只觉着坐骨都快要被摔碎了一般的疼痛。
他下意识的朝后仰了下身体,借助身体的后仰,缓解了一些跌落到地面的冲击力。
就在他刚稳住身子,强忍着臀部传来的剧痛,想要翻身爬起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战马的嘶鸣。
伴随着那战马的嘶鸣,两只巨大的马蹄,正在那匈奴人的视线中越变越大。
瞪圆了满是惊惧的双眼,匈奴人眼睁睁的看着马蹄朝他的脑门踏了过来。
他甚至连一声惨嚎都没来及发出,马蹄就踏碎了他的脑袋,将他那颗大好的头颅,如同鱼泡般踩的粉碎。
“杀!”上了河岸的匈奴人越来越多,但凡渡过白水河,匈奴人便会立刻策马朝着韩暹等人扑来,眼见与最前面的匈奴人越来越近,已是近到不足十步,韩暹将大刀朝前一指,发出了一声怒吼。
“杀!”韩暹的喊声尚未落下,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