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两个侍女点了下头,刘辩脚步连顿都没有顿上一下,径直进了前厅。
入了前厅,刘辩先是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见厅内无人,他才抬脚朝着寝宫的后园走去。
柳奴既然正在逗弄着淘儿玩耍,在寝宫内几乎与她形影不离的管青想来也应是就在她的身旁。
穿过前厅,走上一条回廊,刘辩沿着回廊一直往前,沿途遇见了几名伺候管青和柳奴的侍女。
晓得柳奴是在后园,刘辩并没有向那几个侍女询问管青与柳奴的下落,只是在侍女向他行礼之后,简单的点了下头,便快步朝前走去。
走到回廊尽头,展现在刘辩眼前的,是一座并不算很大的花园。
在王府后园之内,每座寝宫都有着这样一座花园。
花园内栽种着许多稀罕的草木,为保四季都有花儿盛开,小小的花园中,从迎春一直到腊梅,各个季节会绽放花朵的花儿都有栽种。
此时正值夏季,花园内的水塘里,一朵朵粉嘟嘟的莲花开的正艳。
盛开着莲花的荷塘旁,柳奴正与淘儿戏耍着。
或许是与柳奴已经厮混的熟了,淘儿并不惧怕她这位匈奴居次,正用长鼻子从荷塘内吸着水朝柳奴喷洒。
浑身已是被淘儿用水喷洒了个透湿,柳奴一边抬起手臂遮挡着淘儿向她喷来的水花,一边“咯咯”的笑个不停,并没有发现刘辩已经快要走到她的身旁。
到了离柳奴只有六七步远近的地方,刘辩双手负于身后,默默的看着柳奴与淘儿玩耍。
一旁伺候的侍女见刘辩进了园子,先是向刘辩行了一礼,正要开口提醒柳奴,刘辩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莫要打扰正玩在兴头上的柳奴。
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没有见着管青的身影,刘辩心内不免也觉着颇是有几分蹊跷。
以往每次他来到这里,管青和柳奴几乎都是在一起戏耍,很少有柳奴独自玩耍,而管青对她不闻不问的情况。
“管将军呢?”没有看到管青,刘辩扭头向一旁伺候的侍女小声问了一句。
微微躬着身子,低头面朝刘辩,侍女轻声应道:“回禀殿下,一大早居次便来到了此处,并未见管将军来此。”
心知侍女不一定晓得管青身在何处,刘辩这才向还在与淘儿玩耍的柳奴喊道:“居次,可有看见青儿?”
正和淘儿玩的开心,听到刘辩唤她,柳奴吃了一惊,连忙扭头朝刘辩望了过来。
柳奴刚刚扭头,又用长鼻子吸了一管水的淘儿,恰好将这管水全喷到了她的脑袋上。
先前与淘儿玩耍,柳奴虽是浑身被水淋透,却也是用手遮挡着承受,并不算十分狼狈。
这一下,她刚扭过头,淘儿就朝她喷出了一鼻管的清水,顿时把她给浇的满头满脸都是,情状可是要比先前狼狈了许多。
被喷了满身的水,柳奴先是紧紧闭着眼睛,随后抬手朝脸上抹了一把,待到把水抹去,她嘟起小嘴,伸手朝淘儿的长鼻子上拍了两下,有些羞恼的嗔道:“坏淘儿!破淘儿!不许捣乱!”
见柳奴与小象娇嗔的模样,刘辩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又向她追问了一句:“可有看见青儿?”
“青儿姐姐应是起身了吧!”听得刘辩再次向她问起管青,柳奴眨巴了两下眼睛,很是不确定的答了一句。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那一瞬,一旁的淘儿又卷了一鼻子的水,兜头朝她喷了过来。
再次被淘儿喷了满头满脸的水,又在刘辩面前狼狈了一次的柳奴跺了跺脚,转过身,冲着淘儿一瞪眼,将小手高高扬起,像是威胁似得对淘儿说道:“再喷,再喷打你了啊!”
她的话音刚落,完全不可能听懂她说什么的淘儿就又卷了一鼻子水喷向了她。
“哈哈哈哈!”见柳奴连续几次被淘儿弄的狼狈不堪,刘辩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上了回廊慢悠悠的朝着前厅走去。
看着刘辩离去的背影,自觉被他嘲笑了的柳奴小嘴高高的嘟着,待到刘辩走的远了,她捏住淘儿的长鼻子,本想用力的扭一下,可就在要使劲的时候心又软了,只是轻轻的捏了捏。
沿着回廊再次折回前厅,刘辩刚进入厅内,迎面便走过来了一个侍女。
那侍女见了刘辩,赶忙向他行礼,侍女刚行罢礼,刘辩就向她问了句:“可有看见管将军?”
“将军尚未起身!”双手交叠于身前,侍女轻轻的应了一声,竟是连看都没敢多看刘辩一眼。
得知管青没有起身,刘辩心内的狐疑越发浓重,眉头也不免蹙了起来。
管青向来勤勉,除了好保持着农家特色的陶浣娘,在整个王府后园中,恐怕只有每日都要习练武艺的管青起身最早。
平日里勤勉的管青也会赖着不起,在对她再熟悉不过的刘辩看来,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听说管青尚未起身,刘辩朝那侍女摆了下手,跨步向着管青与柳奴安歇的内室走去。
进入内室,刘辩一眼就看见了还躺在铺盖上的管青。
夏日的夜晚很是燥热,或许是为了睡的安稳些,也由于寝宫里都是侍女并无男人,管青晚间睡觉的时候,根本没有穿着衣衫。
她的身上只搭着一块薄薄的浅色麻布,由于背朝门口入睡,管青光洁的脊背有一多半都袒呈在刘辩的眼前。
麻布能够遮掩的区域很是有限,站在门口,刘辩甚至能清楚的看到管青纤细的腰部,和在麻布遮盖下若隐若现的圆****儿。
“青儿!”见管青果真还躺着,刘辩微微蹙了蹙眉头,跨步朝她走了过去,到了她的铺盖旁,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第611章 不日大婚
最近很多日子,管青只觉着身子倦乏的很,早间不想起身,便一直睡着。
好在刘辩不是经常前来寻她,或者寻她之时已是过了午后,身子的不适才没被刘辩发觉。
身后传来刘辩的声音,管青一骨碌爬了起来,扭头朝后一看,果然见是刘辩已经进了内室,正往她这边走来。
“不用起!”管青正要站起,刘辩连忙上前,将她光洁的肩头按住,歪着头仔细端详她那略泛着红晕的脸颊,轻声向她问道:“怎了?可是身子不太爽利?”
“不!”被刘辩扶住肩头,管青抿着嘴摇了摇头,眼睑低垂着,不敢与刘辩对视,只是声音低低的对刘辩说道:“只是不想起……”
“本王找华佗先生来为青儿看看。”看着管青那张稍稍透着些许红润的脸,刘辩怎么都觉着有些不放心,对管青说道:“若是先生说了无事,本王方才放心。”
“不敢烦劳华佗先生。”抬起头,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刘辩,管青的声音依然是小到除了她自己和刘辩,几乎没人能听真切的对刘辩说道:“青儿只是懒了……”
正说着话,管青陡然觉着胸口一滞,有些想要呕吐,连忙伸手捂住嘴,爬了起来,从一旁抓起一件深衣,套在身上就小跑着冲出了内室。
管青的举动让刘辩越发感觉不太放心,他也赶忙跟着跑出了内室。
进入前院,刘辩一眼就看见管青正站在一片花圃前,正在干呕着,好似很难受的样子。
“来人!”看着管青干呕的背影,刘辩扭头向身后的一名侍女说道:“去将华佗先生请来。”
侍女应了一声,快步出了管青的寝宫。
管青并未嫁给刘辩,在王府之内本不该有寝宫,她之所以住在这里,也是借着陪伴柳奴的名头。
刘辩让侍女前去召唤华佗,管青愣了一愣,本想开口阻止,可想到刘辩既是已经安排了,她却还要阻拦,好似不太合乎礼数,也只得作罢。
面朝花圃,呕了好一会,管青什么也没呕出来。
两名侍女,一个端着水盆,另一个手中捧着麻布,待到管青不呕了,才走上前去。
拿着麻布的侍女将麻布放在水中浸湿,尔后拧到大半干,这才轻轻帮管青擦拭着嘴唇。
“青儿,你究竟怎了?”待到侍女帮管青擦好嘴唇,刘辩跨步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扶着她的香肩,很是温柔的向她问道:“究竟哪里不舒服?”
香肩被刘辩扶着,管青没有回头,只是低下头,紧紧的抿着嘴唇。
她也不晓得究竟怎了,从匈奴返回洛阳,她就一直感到身子好似有些不太对劲。
尤其是最近两天,更是容易困倦的紧,而且总有想吐的感觉。
本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刘辩,却没想到,刘辩竟会一大早就来找她,而且还被刘辩发现她并未起身,依然赖在铺盖上的模样。
见管青没有说话,看着她那张不晓得是因为羞怯还是身子着实不爽利才泛着红晕的脸颊,刘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也没再逼问下去,搂着管青的肩头,轻声对她说道:“若是身子不爽利,且回内室歇着。”
得了刘辩召唤,晓得管青身子欠安,华佗不敢耽搁,很快便来到了王府。
在管青寝宫的内室中,管青跪坐在铺盖上,刘辩坐于一侧,华佗则与管青迎面而坐,正帮她把着脉搏。
为管青把了片刻脉搏,华佗站起身,先是抱拳躬身向一旁的刘辩行了一礼,随后面朝管青,也给管青行了一礼,对刘辩和管青说道:“恭喜殿下,恭喜管将军。”
“恭喜?”听得华佗这么一说,刘辩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满心不解的向华佗问道:“青儿身子欠安,何喜之有?”
“回禀殿下!”刘辩一脸的茫然,华佗则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对他说道:“管将军并非身子欠安,而是有喜了……”
“啊?”唐姬才诞下刘盛不久,管青竟是也怀了身孕,听了这个消息,刘辩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的望着华佗,有心想要问华佗可是看的准了,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一代神医,如何会连有喜也能看得差了?
扭头看着管青,刘辩发现管青也正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管青有喜,着实是有些出乎刘辩的意料。他与管青虽说早已有了夫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