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节。
与徐庶一前一后,走到这一两百名西域商人面前,刘辩朝他们摆了下手,算是见了礼,随后对他们说道:“众位商贾自西域远来我大汉,路途多受辛劳,请众位入前厅说话。”
得了刘辩的邀请,商贾们一个个躬着身子,目送着刘辩和徐庶在几名卫士的护送下先上了阶梯,待到二人走上了二三十阶之后,商人们才跟在二人身后,阶梯上走去。
进了前厅,刘辩跨步走到主座,返过身,朝跟着进入厅内的西域商贾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对他们说道:“众位请坐!”
众人纷纷向刘辩谢了一声,在正厅的两侧,依资本雄厚实力,分为几排坐了。
待到众人坐下,已经落座的刘辩一只手按着膝头,微微欠起身子,眼睛在厅内众人脸上逡巡了一圈,随后向众人问道:“今日请众位前来,想必军师已然将本王意图告知众位,不知众位对订购乌沙之事,有和想法?”
“乌沙沉重,往来着实不易!”刘辩的话音刚落,坐在最前排,一个金发碧眼的西域商人便站了起来,将右手捂在左心口上,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殿下欲购置乌沙,恐怕价格……”
从那西域商人的相貌和举止,刘辩能看出,此人应是远在欧洲的大秦国人。
大秦国,就是后世常称作罗马的国度,自从有了丝绸之路,大汉朝数度与匈奴开站,将匈奴对丝绸之路的控制降到最低。
西方的大秦,为了能够得到从大汉运送过去的丝绸、铜器等奢侈品,也常常出兵与匈奴人开战。
大汉与大秦一东一西,对匈奴的夹击下,虽说并未将匈奴彻底剿灭,却也保证了丝绸之路的畅通。
经常会有汉人商贾,为了高额利润,不远万里前往大秦货卖丝绸、铜器等奢侈品。也常常会有大秦商人,远道来到大汉,从大汉购置东方的货品。
之所以有这么多商人,宁愿冒着被匈奴人劫持和沿途风沙漫天的风险,还要将货物送到异国他乡,为的无非是利益二字。
那大秦商人站了起来,话还没有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众位不远万里,来到我大汉朝,为的无非是谋取更多利益。本王也是晓得,丝绸、铜器等货品,在大秦极其畅销,一旦运到,利润百倍。”
当刘辩说出丝绸、铜器这些奢侈品时,大厅内的所有商贾全都将视线转向了他。
西域商人,由于货币不通,来到大汉贸易,多是使用白银、黄金。可大汉平民,对这两样贵重金属,却不是十分认同,因此在交易的过程中,耗费颇巨。
“一斤黄金,换三十斤乌沙!”环顾着众人,刘辩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厅内商贾们说道:“所有乌沙直接折换成蜀锦、江南丝绸,不知众位可有兴趣。”
“我做!”商人们还都在面面相觑,正思量着能不能从洛阳王这里捞到更多的好处,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大秦国商人站了起来,将右手捂在左心口上,对刘辩说道:“殿下开出条件丰厚,只是不知殿下究竟需要多少乌沙?”
“提纯乌沙,每年三千斤!”刘辩嘴角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抬手朝那商人一指,对他说道:“你到前面坐!”
得了刘辩的吩咐,在商人之中,实力原本很是不济的这位大秦国商人,跨步从数排商人的后面走了出来,跪坐于最前排。
“一年三千斤乌沙,你一人可能吃下?”待到那大秦国商人落座之后,刘辩微微欠着身子,向他追问了一句。
三千斤乌沙,若是按照刘辩的折换价值来算,就是三百斤黄金。
若是一个常年行走于丝绸之路上的商人,三百斤黄金,并不算得甚么。
可接下刘辩任务的商人,是个才走了一趟丝绸之路,刚赚了没有多少利润的商人。
不过好在乌沙在大秦并不算是什么特别珍惜的货品,一匹丝绸,便能换上百多斤乌沙。
如此算来,购置三千斤乌沙,也是要不了多少本钱。
何况这次到大汉朝,这商人也是带了三二十匹丝绸,只须将这些丝绸全都换成乌沙,一次便可将刘辩需求的乌沙供足。
大概的估算了一下运送乌沙的成本,大秦商人盘腿坐在地上,欠着身子,向刘辩行了个大秦礼,对刘辩说道:“殿下需求多少,就运送多少。乌沙虽是沉重,利润却是颇丰……”
“好!”没等那大秦商人把话说完,刘辩就伸手朝面前桌案上拍了一下,对他说道:“本王便是欢喜与你这样实诚的商贾往来,且随本王到后面叙话!”
说着话,刘辩已经站起身朝前厅正门走去,快要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扭头向还在厅内的徐庶说道:“开办酒宴,请各位西域商贾今日在王府之内饮宴!”
“诺!”还跪坐在主位侧首边的徐庶,得了刘辩吩咐,赶忙站起身,双手抱拳,朝刘辩深深一躬,应了一句。
完全没有想到刘辩会拍板的这么快,在场的西域商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竟是不晓得该怎样才好。
徐庶对他们说洛阳王需要购置一批乌沙时,这些西域商人都觉着一份暴利正向他们招手。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多数西域商人都还等着坐地起价,却没想到,竟然有人捷足先登,将洛阳王说需要的乌沙悉数揽了过去,独家垄断了这份生意。
没了机会的西域商人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心内不断的懊恼着,为何会让人得了头筹。
当场被刘辩指定为运送乌沙官商的大秦商人,则在刘辩起身后,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向前厅正门。
一边向正门走,那西域商人还一边很是彬彬有礼的向两侧厅内坐着的西域商人们行礼。
不过他的举止虽是彬彬有礼,可神色中,却流露着浓重的得意。
第643章 只要陶谦死了
徐州城外,不足百里的一个村庄内。
吕布面朝房门坐在一户人家的正屋,一双眼睛死死的凝视着与他相向而坐的贾诩。
在屋内左侧,陈宫也坐在一张草席上,视线不时的在吕布和贾诩的身上游走着。
“中郎莫非戏耍于某不成?”眼睛微微眯了眯,吕布嘴角牵起一抹怪怪的笑容,语气很是冰冷的对贾诩说道:“当日可是洛阳王将我等擒住,我等险些遭了洛阳王的毒手……”
“温候!”吕布的话尚未说完,贾诩就拖上了腔调,将他的话打断,对他说道:“温候如此说,想来是有些不当。当日洛阳之乱,可是温候在殿下大婚前一天,突然领军杀入王府。若为卫士拼死抵抗,殿下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被贾诩说破了当日之事,吕布的脸色更加阴沉,看着贾诩的时候,眉头也是始终紧紧拧着的。
贾诩并没有因为吕布神色不善而止住话头,接着对吕布说道:“温候当日甚至杀入了王府后园,假若不是子龙将军及时赶到,恐怕此刻洛阳已成无主之地。纵然如此,殿下尚且念及与温候夫妇往日情分,不忍痛下杀手,温候竟能说出这等话来,岂非贻笑大方?”
“够了!”被贾诩数落了一番,吕布紧紧蹙着眉头,一手按着剑柄,长身坐起,瞪圆了环眼冲贾诩吼道:“莫非中郎不惧某今日杀了你!”
“某为洛阳王做事,心怀坦荡。若是温候真个要杀,那杀了某便是!”回瞪着吕布,贾诩也坐直了身子,半步不做退让的说道:“只怕杀了某,这天下间再无温候容身之处!”
贾诩的硬气,激怒了吕布。
一把抽出长剑,吕布身子一欠就要站起来。
跪坐于一旁的陈宫,眼见着俩人闹了起来,连忙起身,快步冲到俩人之间,将手臂展开,挡在吕布身前,对吕布说道:“温候息怒,贾中郎话虽是不中听,却是自家人之言,温候若是真个杀了中郎,恐怕真如中郎所说一般,天下间再无温候容身之处。”
被陈宫拦着,吕布的怒气已然未消,不过陈宫的一番话,却是让他稍稍理智了一些。
将长剑重新插回鞘中,待到长剑落鞘,吕布用力的推了一下剑柄,把长剑推的“啪嗒”一响,这才冷声向贾诩问道:“中郎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快快道来!”
“为温候身家性命而来!”吕布问及他来此的原因,贾诩丝毫不做隐晦的对他说道:“刘备到了徐州,陶谦待之如上宾。温候若是也到徐州,恐怕陶谦便会如临大敌。如此境遇,试问温候如何立足于世?”
贾诩话说的确是难听,可字字在理,纵然吕布听了满心不爽,却也说不出什么,只能紧紧的拧着眉头,一脸愤懑的在那坐着。
“中郎既然前来,定有妙计!”吕布虽是没有说话,站在二人之间的陈宫却转过身,抱拳向贾诩行了一礼,对贾诩说道:“在下愿闻其详!”
看了吕布一眼,贾诩伸手捋着下巴上的胡须,略作沉吟,便对陈宫说道:“那陶谦向来身子骨弱,每日须有药材保着,方可如常人一般。假若我等买通送药之人,给他添上一两味……”
话说到这里,贾诩就没再说话,只是嘴角微微牵出一抹怪怪的笑容,眼睛眯缝着看向陈宫。
陈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抚掌大笑说道:“向往有人对某言说中郎乃是毒士,某尚不信,今日闻得中郎一言,方才信了。好计,只是忒毒了一些!”
“无毒不丈夫!”脸上保持着笑容,贾诩嘴角保持着那抹淡淡的笑容,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点了点头,陈宫再次抱起双拳,朝贾诩躬身一礼,对贾诩说道:“温候与我等均是入不得徐州城,中郎以洛阳王之名,却是入得。买通送药之人,便请中郎去做,可否?”
“可!”贾诩丝毫没有半点推辞,点了下头,应下了陈宫的请求,接着便站起身,抱拳朝陈宫拱了拱说道:“如此某便先入徐州,在城内等候温候。带到温候占了徐州,殿下自会送来兵刃、粮草!”
或许是对刘辩还有着很深的成见,贾诩在说这番话时,吕布始终没有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