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殿下自会送来兵刃、粮草!”
或许是对刘辩还有着很深的成见,贾诩在说这番话时,吕布始终没有半点表示。
直到贾诩离开了屋内,跨步走了出去,吕布才抬起头,看着陈宫,向陈宫问道:“那贾诩究竟何意?”
“此乃连环之计!”听得吕布发问,陈宫微微一笑,对他说道:“若是陶谦身亡,这徐州便会为刘备所得。温候届时前去投靠刘备,刘备必定假意将徐州让给温候,温候无须夺得徐州,只须先向刘备借下小沛,待到整兵齐备,趁刘备不意将徐州一举夺下,自此徐州便入了温候之手!”
“莫非那贾诩果真不是调笑于某!”听了陈宫的一番话,吕布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一句。
“温候多虑了!”抬手捋着下巴上的胡须,陈宫脸上漾满了笑容,对吕布说道:“若是贾诩有心调笑,也不至专程从洛阳千里迢迢赶到徐州。此番贾诩前来,正是应了洛阳王的意图。”
“洛阳王莫非对某真是有些情义?”想到当初背叛刘辩,如今又要接受刘辩的支持,吕布心内就觉着很不是滋味,下意识的向陈宫追问了一句。
贾诩刚到此处,陈宫便已看出刘辩是想借着吕布的力量拖住曹操,原本他并不打算帮助贾诩促成此事,可转念一想,如今的吕布,早已成了三姓家奴,在世间完全无人敢收留于他,恐怕也只有夺取徐州才是唯一的出路。
心内做了衡量,陈宫便不好将刘辩的真实意图说给吕布,在吕布这么问了一句之后,他只是抱起双拳,朝吕布深深一躬,算是做了回答。
贾诩的这个动作,意味深长,可吕布却没看出其中端倪。
略微沉吟了一下,吕布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对陈宫说道:“罢了,当日某背叛洛阳王,他却是不杀某等,已算是对某有恩。今日又是如此帮衬,即便真个为其所用,某也认了!”
吕布的这番话,说的是十分无奈,立于他身前的陈宫,在听到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可陈宫却很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把刘辩的真实意图说出来,至少在吕布真的占了徐州,稳固了根基之前,有些话,他还不能说给吕布知道。
刘备入了徐州城,吕布也已兵临徐州城下,此时的淮南境内寿春城。
刚从扬州来到寿春的袁术,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处葱翠的淝陵。
淝陵呈南北走向,横跨于寿春以东。
起伏连绵的山峦,并不是十分高耸,却也有着一种婉约的秀美。
此地在西汉年间,由于有八名术士在此炼丹,而得名八公山。
淝水与淝陵纵横交错,可谓是一处山川秀美之所在。
满山的树木枝叶相连,葱翠的绿意给炎炎夏日消去了几分暑气。
寿春城墙上,一个个披坚执锐的淮南军将士,笔直的挺着腰杆,如同雕塑般伫立着。
双手背在身后,穿着一身绛红色锦袍,袁术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眼睛微微眯了眯,向身后的众官员问道:“伯符回返江东之前,曾将传国玉玺赠于某,玉玺在手,某是该将它送于洛阳王,还是该送到许昌,交还当今陛下?”
“袁公!”袁术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就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抱拳躬身,对袁术说道:“如今大汉社稷倾颓,如日暮残阳。有道是天道轮回,大汉气数已尽,袁公因何还要将玉玺返还汉室?”
听得身后之人如此说话,袁术扭头朝他看了一眼。
说话的人不是别个,正是一直以来,怂恿袁术称帝的李丰。
从李丰的话中,袁术好似听出了什么,他虽是没有说话,可脸上漾起的那抹喜色,却是难以掩饰的。
看出袁术面露喜色,李丰抱拳躬身,连忙接着说道:“袁公坐拥淮南,此处乃是地杰人灵之所在,境内河川纵横,四季风调雨顺,扼守南北要冲,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且淮南军勇武,天下闻名,袁公……”
“李主簿莫非是要陷袁公于不义不臣?”李丰的话尚未说完,袁术脸上刚漾起自得的神色,另一个声音就在这时兜头浇了袁术一盆冷水:“汉室国祚尚未彻底沦丧,洛阳王镇守洛阳,麾下雄兵数十万。讨伐董卓、剿灭公孙瓒,北征匈奴,洛阳王何曾有败?”
“袁公!”先是反驳了李丰一句,袁涣随后便抱起双拳,向袁术躬身说道:“李主簿怂恿袁公脱离汉室,无非是欲为自家多讨好处。袁公一旦称帝,他便可封妻荫子,做那开国功臣。可袁公有未想过,如今天下群雄纷起,洛阳王为汉室苗裔,尚且难以聚拢群雄,袁公称帝,何人肯服?”
第644章 截杀曹嵩
“够了!”袁涣的话说的是在情在理,一心只想称帝的袁术却哪里听的下去,望着城外,他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声喝止了一句,随后哼了一声,一甩袍袖,转身下城墙去了。
跟在袁术身后的众人,也纷纷下了城墙,随着袁术去了。
寿春城墙上,唯有袁涣还站在那里,望着袁术等人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嗟叹了一声。
自从不久前借了三千兵马给孙策,助孙策打回江东,重振江东孙氏雄风,袁术便得了早先为孙坚得去的传国玉玺。
假若没有传国玉玺,袁术还只不过是心内有反意,并不敢真的称帝,可有了传国玉玺,自认为是得了天命的袁术,称帝之心便日渐强烈。
袁涣数次出言相劝,可袁术好似越来越没耐性了。
尤其是今日,袁术那冷冷一哼,更是无形中透露出了些许杀机。
站在城墙上,望着已经下了城墙的袁术等人,袁涣低下头,紧紧的蹙着眉头,过了好一会,才对跟着他的兵士说道:“牵马来此,某要出城走上一走。”
“诺!”一名跟着袁涣的兵士应了一声,跑下城墙为袁涣牵马去了。
没人知道,袁涣这一出城,便是再没返回寿春,不久之后,在徐州的吕布帐前,却是出现了他的身影。
刚刚经过大雨洗刷的洛阳城内,刘辩也没闲着。
徐州一地已是风起云涌,自从迎回了刘协,曹操的势力更是如日中天。
尤其郭嘉的加入,使得曹操如鱼得水,占据青州、兖州,阻隔了袁绍南下的路途,曹操已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徐州、淮南一带。
徐州离洛阳路程尚远,即便得了,守它也不是十分相宜。可淮南一地,物产丰饶,且与洛阳毗邻,刘辩也是很清楚,能不能占据淮南,直接关系到他将来称霸中原、匡正汉室成功与否。
虎贲卫军营中,三千虎贲卫,列着整齐的队形,正在赵云的指挥下操练着。
他们每刺出一刀,便会齐齐的发出一声呐喊。
在虎贲卫操练的时候,一队骑兵正沿着街道,向他们的军营行进。
这队骑兵人数并不是很多,每个兵士的头盔上,都插着两根不算很长的大红羽毛。
对洛阳军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这支骑兵是护卫王府的王府卫士。
自从吕布反叛,洛阳王府的警戒便得到了加强,卫士的人数,也由过去的四五百人,激增到一千余人。
沿着街道行进的这队卫士,人数不是很多,约莫只有五十人左右。
不过这队卫士,却绝对是洛阳王府内卫士的精英,不仅他们每个人的精气神在洛阳军之中都是极其突出的佼佼者,最主要的,是走在这队人前面的,是两名穿着皮甲的洛阳军女将军。
洛阳军之中,若是算上管青,女将军已是有了三位。虽说王柳、王榛平日里承担的,不过是保护刘辩的职能,可她们指挥的王府卫士,却并不比三卫官兵的战力弱上多少。
一身金色衣甲的刘辩,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缓辔走在王柳、王榛的身前。
沿途的路上,刘辩不停的扭头朝路两侧张望。
在徐庶的安排下,街道两侧已是得到了清理,小贩贩卖货品,有了统一规划的区域,而且这区域往来的行人并不比他们早先摆摊的地方少,许多小贩的生计,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倒还增加了不少收入。
至于那些行路的商人,城内专门规划了谈生意的馆舍。
这种馆舍与寻常馆舍不同,它们没有客房,有的只是数个摆放着矮桌的大厅,在大厅外,还有着一处十分宽阔的庭院,往来行商可以将货品摆在庭院内,一旦生意促成,当场便可交割。
骑马行进在街道上,看着洛阳城街区与往日颇为不同的景象,刘辩还是颇为满意。
整饬街道,为的并不只是让街道好看而已,对刘辩来说,便于商人经商,让小贩们都能有谋求生计的路子,才是最为紧要的。
“殿下,前方便是虎贲卫军营!”走过数条街道,跟在刘辩身后的王柳抬手朝前一指,对刘辩说道:“此刻应是正在练兵之时。”
“就是要选择练兵的时候来此!”点了下头,刘辩双腿朝马腹上用力一夹,抖了下缰绳,催着战马,加快了些速度。
外界风起云涌,虽说洛阳眼下并无战事,可刘辩却是晓得,越是在相对安静的时期,他越是要提高警觉。
谁也说不清,哪天战争便会降临到洛阳军的头上。
刘辩在洛阳城内四处巡查军营,积极备战的同时,早已被曹操揽入彀中的兖州境内,一支五六百人的队伍,正蛰伏在路边的山林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路面。
领着这支队伍的,是一个左边脸颊上横卧着一道长长伤疤的武将。
这武将约莫三十岁不到,虽说五官生的也还算寻常,可那道伤疤,却让他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都尉,曹嵩来了!”带着人,正蛰伏在路边,静静的望着小路,一个兵士跑到武将身旁,抬手指着路的北侧,小声对那武将说道:“护送曹嵩的卫士止有百余人,附近曹军唯有夏侯惇一支!”
“夏侯惇离此多远?”得了那兵士禀报,领兵的武将很是警觉的追问了一句。
带兵蛰伏在路边的,乃是徐州牧陶谦麾下都尉张辏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