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正望着寿春城方向,思忖着陈宫猜想的可能性,一个声音从刘辩的身后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刘辩回头向正往他这边走的人微微一笑说道:“公台来的好快,本王还以为公台会到深夜才至!”
“周将军险些将臣下捆缚至此!”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陈宫笑着说道:“臣下着实不敢怠慢,一路快马加鞭,方才在天黑之前赶到。”
听了陈宫的话,刘辩面带笑容,假意向跟在身后的周仓一瞪眼说道:“周将军也是好生不晓事,公台乃是文质之人,如何可与将军相比?这一路颠簸,若是将公台颠到哪里,将军可担待得?”
被刘辩训了一句,周仓一咧嘴,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回禀殿下,末将怎敢催促先生?末将方才到得地方,先生晓得殿下召唤,连口水都不容末将喝,便骑上马一路赶了过来!末将着实冤枉的紧!”
周仓也向刘辩诉苦,刘辩扭头看着陈宫说道:“公台,周将军可是不承认催促于你!你二人之事,本王是断不得了!”
与陈宫说笑了两句,刘辩指着两侧的淝陵,向陈宫问了一句:“公台早先让人告知本王,说那袁术可能于淝陵一带开通地道,从背后进攻我军。不知公台以为,此事有几成可能?”
“回禀殿下!”刘辩提及了正事,陈宫赶忙抱拳对他说道:“以臣下看来,此事至少有**成可能。”
“为何?”歪头看着陈宫,刘辩一脸疑惑的向他追问了一句。
“殿下请看!”抬手指着一侧淝陵,陈宫对刘辩说道:“淝陵虽说山川相连,可山峦并不险峻,山中草木繁茂,即便一支大军藏匿其中,也是难以发现。”
“开凿地道,想来不是易事!”顺着陈宫手指的方向,刘辩看向淝陵,眉头微微皱着,对陈宫说道:“尤其是从寿春开出通路进入淝陵,工程浩大,断然难以掩人耳目……”
“殿下!”刘辩的话刚说完,陈宫便对他说道:“假若袁术开凿地道之时,乃是在寿春城内圈出一栋宅子,尔后让工匠在宅内开挖,外人如何晓得?”
陈宫这么一说,刘辩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眯沉吟了片刻才向他问道:“我军若是不围寿春,袁术便是占据了更多主动。城内兵马随时可出,而城外淝陵,也是会有奇兵自我军背后发起进攻。如此下去,我军反倒被动了……”
“假若袁术当真于城内开凿了地道,确是会给我军带来困扰!”微微一笑,陈宫对刘辩说道:“可袁术却忘记了另一层更为紧要的事情!”
“哦?”扭头看着陈宫,刘辩眉头微微蹙起,向他问了句:“袁术忘记何事?”
“大军征战,最忌分兵抗敌!”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陈宫对刘辩说道:“淮南军若是自淝陵而出,兵马断然不多,我军当可将其一举击溃!殿下所应提防者,只是城内淮南军会趁势一涌而出!”
听着陈宫所说的话,刘辩点着头,待到他把话说完,才向陈宫问道:“公台可有计较?”
“主以奇制之,奇以主制之!”放下抱拳的双手,陈宫抬头看着刘辩,说出了这么十个字。
刘辩微微歪着头,一时没能明白陈宫话里是什么意思,向他追问了一句:“公台所言何意?”
“一万骑兵,制城内十数万淮南军!六万步兵,制淝陵所来之敌!”看着刘辩,陈宫微微一笑说道:“假若淮南军果真自淝陵而来,我军主力当背向迎敌!城内淮南军断然杀出策应,我军骑兵于两翼对其夹击!如此,当可破敌!”
盯着陈宫看了好一会,刘辩的脸上才漾起了笑容,对陈宫说道:“本王得了公台,果真如肋生双翼,试问袁术,虽是坐拥淮南富庶之地,又如何抵挡我大秦雄师?”
“羽林、虎贲二卫,讨伐周边,主力围困寿春。”面朝刘辩,陈宫微微低着头说道:“如此部署,袁术将兵马收缩进入城内,便是一着死棋!我军只须进退有度,不出三月,淮南必破!”
陈宫话说的是斩钉截铁,刘辩脸上也是渐渐漾起了笑容,望着寿春城,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向身后不远处的亲兵说道:“去将吕温侯请至本王帐中,本王有话要与他说!”
得了刘辩吩咐,亲兵抱拳应了一声,向后退出两步,才转身向吕布传达刘辩的召唤去了。
亲兵离去后,刘辩与陈宫一前一后站着,望向位于西面的寿春城方向,眸子里期冀的神采越发炽烈。
第773章 做好出城部署
七万秦军主力开到寿春城外。
数千名秦军在城外的空地上搭建着一只只木制的架子。
早先刘辩曾研究过能够靠着战马拖拽移动的投石车,可战马拖拽移动的投石车,力矩不够长,投出的大石力量不足,很难对城墙产生摧毁性的作用。
因此进攻寿春,秦军还是到了城外才临时搭建起投石车。
一阵阵铁锤砸在木架上的声音在秦军军营内回响,刘辩骑在马背上,凝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寿春城。
“殿下,不出七日,我军便可将投石车全部建造完毕!”正望着寿春城,吕布骑着马来到刘辩身后,抱拳向他行了一礼,禀报着工程进度。
“奉先!”听到吕布的声音,刘辩扭头朝他笑了一笑问道:“来到寿春城下,未能立刻攻城,心内可是有些焦躁?”
刘辩如此一问,吕布咧嘴笑了下说道:“殿下昨日对末将说过,领军作战须心平气宁。自殿下说过以后,末将思忖许久,觉着殿下所言实乃金玉良言!”
“能有此想,奉先堪为大才!”扭头看着寿春城,刘辩对吕布说道:“只是奉先当随时做好防范,淮南军或许不知何时,便会从我军背后杀出!”
“诺!”晓得刘辩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出于陈宫所说淮南军或许会在城中与淝陵之间开通地道,吕布连忙应了一声。
秦军到达寿春城外,并且在城外搭建投石车的同时。
寿春城墙上,袁术一手扶着城垛,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城外。
在他身后,站着他最为信任的杨弘。
“秦军终于来了城外!”望着城外列阵的秦军,袁术向身后的杨弘问道:“城内通道可有开通?”
“回禀陛下,已然挖通!”抱拳躬身向袁术行了一礼,杨弘对他说道:“陛下果真料事如神,当日开凿通道,未有告知诸将,而今诸人都被蒙在鼓中,尚不晓得秦军来到寿春,这寿春城便会是他们永久埋骨之地!”
“呵呵!”杨弘的一通马屁,拍的袁术很是受用,他咧嘴一笑,捋着胡须说道:“朕将大军收入城内,世人皆以为朕蠢到在寿春城内聚拢十数万大军,整日平白消耗粮草,静等秦军将城池攻破。又有几人能想到,朕对秦军攻伐,早已有了妥当筹谋?”
“陛下英明!”抱拳躬身向袁术行了一礼,杨弘说道:“城内兵马已然筹备妥当,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向秦军发起突袭?”
双手扶着城垛,望着城外的秦军,袁术沉吟了片刻,才对杨弘说道:“将纪灵、刘勋叫来,朕有话要向二人交代!”
“诺!”晓得袁术唤二人前来,是为了部署向秦军发起进攻一事,杨弘连忙应了一声,扭头向身后的一名兵士喊道:“速去请纪灵、刘勋二位将军前来觐见陛下!”
一名兵士应了,转身飞快的跑下了城墙。
兵士离去之后,袁术扶着城墙,嘴角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先是望了一会城外列阵的秦军,随后把视线投向了远处的淝陵,对杨弘说道:“寿春坐落于淝陵之间,看似易攻难守,实则这连绵群山,却是给此地多添了很多屏障。”
听着袁术说说的话,杨弘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对他说道:“易攻难守,乃是寻常人守城。而今陛下亲自守城,这寿春如何会成为易攻难守之地?”
连着被杨弘拍了好几次马屁,袁术仰头哈哈一笑,抬手朝杨弘点了两下说道:“你啊,你啊!天下英才几许,比朕精明的大有人在,你说这话,可是得罪了天下间的许多英豪!”
“在臣心中,陛下便是最英明的!”抱着双拳,杨弘将身子深深的弯下,又一次不露痕迹的拍了袁术一个马屁。
袁术与杨弘说话的当口,两名身披沉重铠甲的将军从城下跨步走上城头,径直向袁术走了过来。
“陛下!”走上城头的,正是纪灵和刘勋,二人到了袁术身前,抱拳躬身向袁术行了一礼,齐齐招呼了一声。
听到二人的声音,袁术扭头朝他们看了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他们说道:“二位将军眼下可有破敌之策?”
被袁术这么一问,纪灵和刘勋相互看了一眼,彼此脸上都现出了一片浓浓的失落,对袁术说道:“启禀陛下,淮水与淝水我军悉数失去,眼下我二人怕是无有退敌之策!”
看着满脸失落的纪灵和刘勋,袁术嘴角始终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对二人说道:“若是朕有退敌之策,你二人有何感想?”
没想到袁术会对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来,俩人都抬起头看着他,纪灵有些迟疑的向袁术问道:“不知陛下有何良策?”
“杨弘!”袁术并没有回答纪灵的问题,而是招呼了一声站在身后的杨弘,对他说道:“告诉二位将军,朕有何退敌之策!”
微微一笑,杨弘面朝着纪灵和刘勋,对他二人说道:“二位将军早先提议于淮水、淝水一带布防,只是不晓得二位有几分胜算?”
“少说也有三五分!”沉吟了一下,纪灵对杨弘说道:“眼下大军连出城都是难能,秦军已然兵临城下,我军即便想要布防,也是无有机会……”
“三五分……”杨弘重复了一句纪灵的回答,扭头与袁术相视看了一眼,彼此一笑,才对纪灵和刘勋说道:“二位将军若是当日布防,也不过只有三五分胜算,如今陛下有一计,倒是有着九十分胜算!”
听了杨弘的话,纪灵和刘勋都愣了一下,刘勋没忍住,向杨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