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匈奴,邓展才晓得,右贤王去卑这几年励精图治,不断的扩张势力,已经是吞并了许多小的匈奴部落,成为整个匈奴最为强大的力量。
杀死去卑,这场战争虽然并不会立刻终结,可去卑麾下的匈奴人,也会因为没了头领,而转为各自为战的格局。
一支强大的军队,一旦被分割成为许多小股力量,那么这支军队在争雄天下的道路上,便已是走到了尽头。
河套的天空异常的清亮,瓦蓝瓦蓝的天空,连一片云朵都没有,蓝的晃眼,蓝的清丽。
美丽的河套平原,虽然并没有多少可利用的资源,可邓展却是晓得,在刘辩的眼中,河套的稳定与否,和中原的平定却是有着极为紧密的关系。
刘辩不会愚蠢到大力扶持河套地区的匈奴人,虽说匈奴大单于是他的义子,可匈奴人对于汉人来说,必定属于异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刘辩也是给邓展灌输了许多。
凝望着湛蓝的天空,邓展心内甚至有些期盼这一战,左谷蠡王能够战败。
只要战斗的双方陷入胶着,匈奴人便会大规模的死伤,匈奴人越少,他们将来对中原造成威胁的可能就越小!
“将军,斥候回来了!”正望着天空,等待着斥候从前方传回关于战场的消息,一个龙骑卫跑到邓展身旁,小声向他禀报了一句。
听到那龙骑卫的禀报,邓展赶忙站了起来,朝着远处天地相连的地方望了过去。
凄凄碧草与蓝蓝的天空相接,地平线的尽头,一条翠绿色和湛蓝色勾勒出的线条呈现在邓展的视野中。
绿色的草地、碧蓝的天空,勾画出一道柔和靓丽的风景。
可邓展却没有半点心情去欣赏风景,他视线所及的地方,出现了一骑快马的身影。
马背上,是一个穿着匈奴人羊皮衣衫的骑士,那骑士正在扮作匈奴人前去探查前方战事的龙骑卫。
穿着匈奴人衣衫的龙骑卫,离邓展越来越近,身影也是越来越清晰,渐渐的,邓展已能看清那龙骑卫的面庞。
策马飞奔,穿着匈奴人衣衫的龙骑卫到了离邓展还有十多步的地方,猛的勒起缰绳,使得战马陡然止住步伐。
急速前冲的战马,被缰绳一勒,甩了下脑袋,放缓了速度,却在原地连着转了两三圈,才完全止住了行进。
马背上穿着匈奴人衣衫的龙骑卫翻身跳下,飞快的跑到从草地中站起的邓展身前,抱拳躬身说道:“启禀将军,左谷蠡王所部匈奴联军,已然同去卑主力厮杀在一处。去卑主力人数虽说,战场局势却是颇为有些微妙!”
“如何微妙!”左谷蠡王大军,人数只是去卑大军的一半,邓展甚至已经认定这一战左谷蠡王必败,听得报讯的龙骑卫说出战场局势微妙,他连忙追问了一句。
“开战之前,双方先是各自派出一员战将单挑!”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报讯的龙骑卫对邓展说道:“左谷蠡王麾下匈奴将军,只是一交马,便将去卑派出的匈奴将军劈杀当场,因此左谷蠡王大军士气大振,这一战究竟谁胜谁负,还很难料!”
对左谷蠡王大军并没有报太多的希望,从报讯的龙骑卫口中得知左谷蠡王竟然有可能在此战中获胜,邓展当即便愣了一下。
微微蹙起眉头,邓展心内盘算着这场战斗哪方胜利对他和龙骑卫将士最为有利。
若是左谷蠡王的军队获胜,去卑必定会加强军营的防范,届时行事便会困难许多。
相比起来,去卑获胜,便会放心的追击左谷蠡王,驻扎之时,也不会太过严密防范,邓展等人潜入去卑军营的难度,也会小上许多。
心内盘算着,邓展对那报讯的龙骑卫说道:“再探,一定要做出准确的战场分析,我等能否成功诛杀去卑,关键便在于此战!”
“诺!”报讯的龙骑卫抱拳应了一声,躬身朝后退了两步,才转身飞快的跑向他的战马。
看着身穿匈奴人衣衫的龙骑卫翻身上了马背,策马朝着地平线的尽头奔去,邓展向身后跟着的一名龙骑卫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人都趁着此时好生歇息,莫要待到晚间,我等便要前往去卑军营,诛杀去卑!”
“诺!”得了邓展吩咐的龙骑卫,双手抱拳朝邓展行了一礼,向其他龙骑卫将士们传达邓展命令去了。
邓展担心左谷蠡王大军作战获胜,此时观看着战场的左谷蠡王,脸色却是一片铁青。
双方军队厮杀在一处,起初左谷蠡王率领的匈奴联军在气势上着实压了去卑的大军一头,去卑麾下的匈奴人,死伤也是要比左谷蠡王率领的匈奴人多的多。
可去卑的军队,终究是人数众多,战斗展开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去卑帐前的几个匈奴将军,便率领本部兵马自侧旁迂回,将左谷蠡王率领的匈奴联军包围其中。
“杀!”早先一刀劈翻去卑麾下匈奴将军的呼延厨,此时已是满脸满身的血污,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直刀向敌对的匈奴人劈砍,一边大声呼喊着,率领本部匈奴人同敌军厮杀。
战场上,直刀翻舞,一个个匈奴人从马背上跌落,在交错的马蹄中,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
厮杀了小半个时辰,双方将士的体力都有很大的消耗,可主阵没有下令撤退,正在厮杀的匈奴人,只能凭借着他们强壮的身躯,将战斗持续下去。
挥舞着直刀,一刀将迎面冲上来的一个匈奴人劈翻马下,呼延厨正要杀向另一个匈奴人,从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喝。
听到喝声,呼延厨并没有回头,在身后冲上来的那个匈奴人举起直刀朝他脊背上劈来的同时,他双手一翻,将直刀的刀尖朝后,猛的往后扎了出去。
朝他背后冲过来的匈奴骑兵,双手将直刀高高举过头顶,就在那匈奴骑兵要将直刀劈砍向呼延厨的脊背时,他胯下的战马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嘶。
呼延厨向后刺出的直刀,并没有扎中那匈奴骑兵,而是不偏不倚的深深扎进了那骑兵胯下战马的眼睛。
被直刀扎入眼睛,那战马的眼球瞬间爆开,随着一团血迹的喷出,它两只前蹄一软,翻滚着向前摔了出去。
第895章 为潜入做准备
匈奴骑兵胯下的战马翻滚着向前摔了出去,由于匈奴人的战马没有配备马镫,马背上的骑兵也被翻滚的战马抛了出去。
身体凌空翻滚着,匈奴兵正觉着天旋地转的时候,他陡然感觉到腰间一疼,当他摔到地面上的时候,已是再没了气息。
在那匈奴兵翻滚的时候,呼延厨手起刀落,一刀恰好斩在他的腰间。
劈出这一刀时,呼延厨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匈奴兵根本连惨叫都没来接发出一身,腰部就被切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身体还在半空中翻滚,从被劈开的伤口喷涌出的血泉,就犹如纯洁孩童们燃放的烟花一般喷溅着嫣红的血珠。
弥漫着浓重烟尘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双方将士厮杀时发出的喊杀声。
去卑麾下的匈奴兵,一次次将左谷蠡王率领的匈奴大军包围,可他们形成的包围圈,又一次次被冲破,双方的战斗,一时竟陷入了胶着之中。
河套地区,地形平坦,匈奴人打仗,又都是大骑兵海的作战方式,双方摆出阵势,凭着勇气和技艺拼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用这句话来形容匈奴人的战斗,那是再恰当不过。
两拨匈奴人相互劈砍着、呐喊着,一个个匈奴人被敌方的直刀劈中,从马背上跌落到尘烟四起的沙场上。
远远凝视着正在厮杀的战场,左谷蠡王直觉着他好似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那是战场上被劈翻马背的匈奴人喷洒出的鲜血,太多的匈奴人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战斗中倒下,这片原野已经浸满了匈奴人的血液。
就在左谷蠡王凝视着远处战场的时候,他听到从去卑主阵中传出阵阵低沉的牛角声。
牛角声低沉而浑厚,从远处传来,穿透了正进行着血腥搏杀的战场,清晰的传入左谷蠡王的耳朵。
听到牛角声,左谷蠡王抬起手臂,向身后的一名匈奴兵说道:“吹角收兵!”
得了左谷蠡王的命令,那匈奴兵赶忙策马往中军号手那里奔去,还没到号手近前,他就大声喊道:“大王有令,吹角收兵!”
中军的号手,听到那匈奴兵的喊声,赶忙将号角提了起来,鼓起腮帮,用力的吹出了收兵的号角。
双方都吹出了收兵的号角,混乱的战场上,两方的匈奴人都纷纷朝着自家的主阵撤去。
搅在一处的匈奴人,在撤退的时候,竟然心照不宣的纷纷将兵器收起,如同潮水般,退向自家的主阵。
经过一场厮杀,所有参加了战斗的匈奴人,都是满身的血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重的疲惫。
许多匈奴人在战斗中受了伤,可他们并没有掉落战马,也就没被凌乱的马蹄踏在地上,保住了一条性命。
这一战,左谷蠡王麾下的匈奴人占了些许的便宜,可去卑所部匈奴人,并没有失去人数上的优势,整个战局的结果,依然是很不明朗。
双方退兵之后,都各自后撤了四五里,选择了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扎营,等待着来日再战。
匈奴人的厮杀,持续了很长时间,远远观察着战场情况的龙骑卫斥候,看见双方撤兵,连忙调转战马,向邓展等人藏身的地方奔去。
正在等待着斥候回报的邓展,坐在草地上,远远看见斥候策马奔了回来,不等附近的龙骑卫向他禀报,他已是连忙站了起来。
邓展附近的一个龙骑卫,看见斥候策马往回奔的时候,已是打算向他禀报,可见他站了起来,便没有上前。
自地平线尽头出现的斥候,身影在邓展的视线中越来越大,当他翻身跳下马背的时候,邓展已是跨步朝他迎了过来。
“怎样?”到了那斥候身前,没等斥候说话,邓展已是开口向他问了一句。
“回禀将军,双方依然撤兵!”抱拳躬身向邓展行了一礼,斥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