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擎死里逃生,急忙说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战场上别婆婆妈妈的,赶快杀敌!”
杜擎满脸通红,他咬咬牙,更加发狠,和张恪一同杀向了城头的鞑子,砍瓜切菜般,杀得建奴狼狈后退,重新夺回了城头的控制权。
张恪转身来到墙角,甲喇额真已经奄奄一息,从嘴里冒出血沫子,张恪挥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快,把狗头挂在城楼上,让建奴们看看!”
马彪急忙遵命,人头就被挂在了高大的旗杆上面。
城外的硕托贝勒正在观战,李永芳的耳朵也包扎了起来,这家伙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杀进奉集堡,大杀大砍一通,才好出气。
“贝勒,贝勒爷,大事不好了,博泰额真死了!”
硕托身体一晃,差点摔落马下,博泰可是和他爹代善一起出生入死多少年的老朋友,勇武异常,怎么会死在奉集堡!
“混账,你敢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
“贝勒爷,奴才没有胡说啊,您看看,人头都被挂了起来!”
硕托急忙抬头,果然城头旗杆上挑着一颗脑袋!
“好啊,明狗,我必杀之!”
硕托像是受伤的野兽,疯狂的咆哮,厉声下达死命令,建奴再度蜂拥而上。
后金兵也看出来了,在狭窄的城门攻击,无论多少,他们都只有送死的份,因此他们促催着辅兵,加快清理鹿角和铁蒺藜的速度,扩展进攻面。
奉集堡的工事可是张恪不惜血本布置的,他把奉集堡的军械库都搬空了,几十年前存的铁蒺藜都找了出来。密密麻麻的扔在了城下。
那些辅兵只能靠着双脚去趟,不多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有人脚被扎透了,摔在地上,结果屁股,胳膊上都被扎上了,撕心裂肺的叫声,简直比最恐怕的刑场还要吓人!
空着双手去推动鹿角拒马,尖锐的刺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辅兵们死伤惨重,可是他们不得不更快的清理障碍,后面的白甲兵已经张弓搭箭,他们的目标可不是城头,而是自己人。谁敢后退,立刻就杀无赦!
终于进攻面扩张开,同时搭起来十几架云梯,弓箭手疯狂地向城头射击。死兵攀着云梯,再度杀上来。
建奴嗷嗷怪叫,城头一下子涌上来十几个鞑子,他们咯咯经验丰富,临近城头的时候,先用刀一扫垛口,防止有守城士兵攻击,随即腰身用力,猛地蹿上来。
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可是当他们的脚落到城头的时候,顿时一声惨叫,从脚底传来一阵钻心彻骨的疼痛。
张恪早就注意到了鞑子的动向,知道他们要玩大的,张恪自然奉陪到底。他已经下令士兵垛口内侧放上一排鹿角,建奴可能落脚的地方撒下了铁蒺藜。
冲上城头的后金兵踏在了铁蒺藜上面,顿时一声惨叫。他们踉跄着往前冲,结果小腿竟然撞在了鹿角上面。
尖锐的枝桠刺透了皮肉,疼痛难忍的建奴龇牙咧嘴,急忙低头。去推开鹿角。可是推开需要时间,城头上的士兵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建奴被鹿角困住,完全就是被动挨打的架势。
长枪手站成整齐的队伍,果断出击。一排排的长枪刺过来,建奴惊恐万状,拼命的挥舞武器格挡,可是狭小的空间,又如何躲避!
噗嗤!
长枪刺入咽喉。鲜血喷溅,眼见得没了性命。从士兵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他本是铁岭人,鞑子杀进铁岭。他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全都惨死,一家人只有他逃了出来。
“爹。娘,你们都看看,孩儿给你们报仇了!”
士兵们握紧长枪。拼命的刺过去,把建奴的胸膛刺成马蜂窝,把他们的腹部戳烂,把他们的脑袋扎穿。
短短不到一刻钟,就有将近二十个建奴被干掉。
当然城头的士兵也不轻松,这些建奴个个都是亡命徒。一个白甲兵被刺中软肋,肠子都从伤口流出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里的刀掷向了对面的士兵。
皮甲被穿透,刀深深的没入胸膛,士兵倒在了城墙上。
战斗还在继续着,建奴终于推开了鹿角,争先恐后的冲上来,不得不承认,从小磨砺杀人技巧的强盗远比普通大明士兵更有战斗力。
接连有士兵倒在他们的手下,随着死伤增加,原本奉集堡的那些士兵有些撑不住了,他们悄悄地打起了退堂鼓。四处观望,两条腿不自觉的往后退。
“杀!”
张恪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砍倒了两个逃兵。
“你们听着,是想英勇战死,还是想当一个懦夫,都在一念之间。”
血淋淋的尸体终于提醒了士兵,他们只能不顾一切的向上冲去。两三百人就在狭窄的城墙上不停的拼杀,只要摔在地上,就永远别想起来,无数大脚丫子会把你踏成烂肉。
喊杀,嚎叫,兵器撞击,全都交织在了一起,城里城外恨不得把战鼓敲漏。两边的士兵全都红了眼睛,刀刀见骨。
杜擎接连砍死了三名白甲兵,当他从建奴的咽喉抽出了刀,一股鲜血喷得他脸上、脖子、还有手臂,全都是血。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上温热的液体,浑身血液沸腾,自己真的天生属于战场,只有敌人的血才能让他澎湃沸腾!
两边的士兵都竭尽全力,不停的消灭对手。突然城中脚声作响,上百名士兵快速向着南城跑来。这些都是从东西北三面抽调的火铳手,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城墙上。
张恪见到了这些火铳手,顿时松了口气。
“来得好,让长枪手先退下,你们顶上去!”
一声令下,疲惫不堪的长枪兵全都向后退,残余的建奴就显露出来,他们有些犹豫,正不知道该怎么办,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就响起来。
顿时有十几个建奴死在火铳之下,剩余的人像是疯了一样,扑向火铳手。这时候张恪手中的宝刀挥舞,十几名长枪兵冲出来。
他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组成一道保护墙,火铳手躲在了他们的后面,快速装填,随即第二轮枪声又响起来,五六个马甲应声倒地。
就这样火铳兵和长枪手交替出击,在狭小的空间无往而不利!城头的鞑子越来越少,伴随着最后一个白甲兵被打碎了脑袋,城头上再也没有建奴了!
经过浴血奋战的兵将互相看了看,发自内心,兴奋地大喊:
“我们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内鬼
城墙上的士兵,望着建奴仓皇逃走,狼狈不堪,满地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欢声雷动。
胜利来的并不容易,有些士兵高兴之余,悄悄躲在角落,偷偷擦眼泪,昨天还一起说笑的手足兄弟,转眼就成了城头上冰凉的尸体。
直到死,他们还握着刀枪,瞪圆眼睛,仿佛战鼓响起,他们还会爬起来同建奴血战。
惨烈的战斗,同样带来丰厚的收益。建奴退去之后,张恪就严令火铳手弓箭手封锁城下,严防把尸体抢走。
谁让大明朝只认脑袋呢,总不能学袁县令打了惊天动地的胜利,到头来连人头都拿不出来吧!
辅兵们扛着斧头砍刀,拿着箩筐,兴奋地到了城外,忙不迭得将人头砍下来。
这时候城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几个商人领着头,敲锣打鼓来到城下。向张恪恭贺胜利。
“将军神威,护佑奉集安全,我等拜谢将军洪恩!”
“拜谢洪恩!”
后面的一起跪倒,足有上百个人,一起磕头,黑压压的布满了道路。他们送来了牛羊粮食,还有五百两白银,犒劳三军。
杜擎站在张恪的后面,看着商人们,脸涨得通红,挥着硕大的拳头,别提多兴奋了。
“张大人,我真想赋诗一首,可是才情有限, 不知道大人可有什么佳句?”
张恪微微一笑:“杜兄,想要慷慨悲歌等一会儿,容我问两句。”
一摆手,把领头的商人交到了面前,张恪笑道:“你做的不错,本官和弟兄们都很高兴!”
“多谢大人,都是小的应该的。”
张恪一探身,和他距离拉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果建奴杀进了城,你是不是也准备这么欢迎啊?”
“啊!”
一瞬间,这家伙脸色白的像是吊死鬼,扑通跪在了地上。
“大人,小的万万不敢有那样的想法,小人愿意献上,一,额不,是两千,两千两银子。犒劳弟兄们!”
张恪看了看他,微微冷哼一声:“下去吧!”
这个商人如蒙大赦,转身灰溜溜地离开,杜擎也不是傻瓜,顿时就猜到了怎么回事,气得直咬牙。
“大人,咱们浴血奋战,京保护了他们,实在是不值得!”
张恪微笑道:“杜兄。无商不奸,全都如此,咱们打仗,是为了脚下的土地。这是老祖宗的家业,岂是为了几个奸商!”
“张大人,立了大功,就这么不客气吗?”一个嗔怨的声音传来
张恪急忙抬头。才发现来的正是沈青烟,这位大小姐脱去了往日华贵的衣服,换上碎花小袄。葱绿的裤子,头上裹着青色头巾,腰里还扎着围裙,一副厨娘的打扮。
“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还不是给你这个没良心的做饭,离着老远就听你编排我们商人!”
张恪顿时老脸通红,杜擎见机得快,早就躲到一边偷笑了。
“行了,本姑娘心情好,可别饿着大功臣,快来吃饭吧!”沈青烟一摆手,有人捧来了两个食盒,轻轻掀开,顿时一股浓浓的香味传来了出来。
张恪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从忙活城防开始,他就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大战之后,体力消耗更大,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
张恪搓搓手,摇头说道:“沈姑娘,弟兄们也都饿着,你看……”
“哎,本姑娘知道张大人与士兵同甘共苦,饭菜早就送去了。”
张恪猛地回头,果然如此,城头上飘荡着饭菜的香气。满满一碗大米饭,浓浓一勺肉汤,加上一块咸菜,还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