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愿国公爷平安,也但愿咱们之中没人纠缠进去。我奉劝诸位一句。回去马上自查,出了问题坦白交代,一个字都别隐瞒。或许还能求得国公爷原谅,不然……哼!”
高贵方没有说出来,可是大家伙都明白,坦白或许难逃一死,可是隐瞒起来,牵连到大家伙,那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高公放心。我们立刻就去。”
众人匆匆离开,叶永鑫落在了最后,他眉头深锁,手里攥着扇子。指甲变成了白色!
“叶贤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叶永鑫苦笑着摇摇头:“高公,我听说刺客之中有不少日本武士!”
“那又如何……啊!”高贵方突然眼睛瞪得老大,失声惊呼:“你是说那。那帮人干的?”
高贵方吓得都不敢说出名字,可见对方的可怕……
“高公,那帮人都是丧心病狂的疯子。手上尽是亡命徒,海上的倭寇不少都是他们豢养的。您听说过没?在嘉靖朝,竟然有几十个倭寇武士,一路烧伤抢掠,杀死几千官兵,一直杀到了南京城下,朝野震撼。”
“怎么?那件事是他们干的?”
“还能有谁啊,当年也是一样,有人认为倭寇起因不是市舶司,相反是关闭了市舶司,才使得倭寇越闹越大。市舶司存在,手握着桑田作坊的大户就有优势。若是市舶司关闭,掌握海上走私的大户就强势。此消彼长,平辽公在松江设立市舶司,咱们这些人都占了便宜,可是他们吃了亏啊!”
“嗯!”高贵方深以为然,急忙说道:“叶贤侄,既然猜到了凶手,咱们赶快向国公爷举发吧,还等着什么啊!”
“呵呵!”叶永鑫不以为然,苦笑道:“高公,你怎么糊涂了,东南的大户,闽浙海商,本就是一体的,谁家多多少少都种田养蚕,谁家都缫丝织绸。查他们,查不查咱们!再说了,他们能豢养倭寇,谁敢举报他们,万一派遣倭寇杀进咱们家,又该如何?”
高贵方张着大嘴,傻愣愣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和叶永鑫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姐夫,查得怎么样了?”
“永贞,还真有点眉目了!”邓文通笑道:“我们一共俘虏了十三名普通刺客,询问之后,发现都是织造局的兵,他们三个月之前就被选出来,严加训练。还有人出钱,帮他们安置了家眷。”
“噢?这么说织造局真有嫌疑了?”
“表面上是这样的,不过我多了个心眼儿,又查了查他们的背景,结果发现其中九成是福建来的,而且不少脸上有水渍,而且脸膛黑红,是海风吹出来的。”
张恪不置可否,又问道:“那些倭寇呢?”
“说来惭愧啊!那些倭寇都极为凶悍顽强,牙齿之中藏有毒囊,一旦受伤将死,就会咬碎毒囊,立刻身死。不过我们在搜查的时候,发现有个倭寇被穿心而过,可是还有呼吸,就交给了吴神医诊治,你猜怎么着,这个家伙竟然活过来了,奇怪不奇怪?”
“是心脏长偏了吧?”
什么都难不倒,邓文通大感失落,只能说道:“没错,吴神医说了,这种情况极为少见。我派人反复拷问,倭寇供认了来历,他直说是在福建某地的海岛上苦训,每次带出来执行任务,都要带上眼罩,因此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
“好手段!”张恪眼前一亮,问道:“执行什么任务?”
“都是杀人越货,还有偷袭官军,暗杀朝廷官员!”邓文通摇头苦笑道:“江南繁华,可是谁能想到,竟然潜伏着一股污浊的暗流!他们豢养倭寇,抢掠自己人,无恶不作。心肠何等歹毒!”
邓文通原本以为市舶司一开,天下太平,可是万万没想到,东南还隐藏一股力量,他们以海上走私为生,视市舶司为洪水猛兽,欲除之后快。最要命的是这帮人隐藏在大户中间,平时根本无法找出来。他们就像是最凶狠的毒蛇,在关键时刻,猛地咬你一口。然后迅速躲藏起来。
你永远不知道明枪暗箭,究竟来自何方!
“可恨啊,眼下线索太少了,想要查出来是谁,势比登天。不过我坚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凡是作恶的人,老天爷会收了他们!”
“哈哈哈,与其指望老天爷。不如咱们自己想办法。”张恪笑道:“姐夫,你看他们暗杀我究竟目的何在?”
“这个,对他们损害最大的就是市舶司,我看应该是市舶司!”
“没错。我也是这么看的。他们先是利用李实,打着织造局的旗号刺杀我,就是想引起我们和朝廷的冲突,只要我们闹翻了。就没法在江南立足,自然要放弃市舶司,真是好算计!姐夫。索性就如了他们的愿,和朝廷闹起来!”
“闹?永贞,这可不是玩笑啊!一旦朝廷认为咱们要造反,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呵呵呵,怕什么,我不是昏迷不醒吗!难道朝廷还能和活死人计较?”
邓文通恍然大悟,难怪要装死啊,算计的够深的!
“永贞,你太奸猾了,我看这帮毒蛇非让你砍了脑袋不成!好嘞,你就装死吧,我立刻去安排!”
送走了邓文通,张恪眉头依旧没有展开,他现在最关心的反而是最后遇到的一男一女两个刺客,女的说自己和他们有灭门之仇,究竟是谁呢……
“弟兄们,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国公爷遇刺了,如今生死未卜!”
天雷滚滚,士兵们都吓傻了,国公爷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天,如今天塌了,大家可怎么办啊?
“都别嚎丧,救治国公爷是太医的事情,咱们当兵的讲究快意恩仇,要替国公爷讨回公道!”
“对,讨回公道!总镇,您说,到底是谁暗害国公爷的,我们撕碎了他!”
群情激奋,士兵们撸胳膊挽袖子,就准备动手。
“好样的,不愧是国公爷的兵。刚刚查清楚,刺客都是织造局的,问了织造局的王公公,又说是南京镇守太监派来的,说是替圣上除掉国公爷。咱们国公爷劳苦功高,为了朝廷,尽忠报效,竟然落了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咱们能忍吗?”
“不能,不能!找狗皇帝算账去!”
士兵们的怒气爆表,吴伯岩相当满意,立刻指挥五千士兵,等上快船,扬帆,直扑南京。
一路畅通无阻,大军在距离南京十里之处,登陆上岸。
龙盘虎踞石头城,朱重八建都立业的宝地。
经过两百多年的太平年月,遭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一个方阵接着一个方阵,旌旗遮天蔽日,士兵唱着苍凉的战歌,冲向了南京城。风声鹤唳,鸡犬不宁。
“部堂大人,大事不好了!”
报事的士兵慌慌张张跑到了书房,南京兵部尚书王在晋正靠着躺椅,在树荫下小憩,身边放着一本阳明公的传习录。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启禀部堂大人,义,义州兵杀来了!”
“什么!”王在晋豁然站起,书落在地上,却毫无察觉。
自从被孙承宗赶到了南京,王在晋心灰意冷,只是专心著书。可是对于义州兵,他可是刻骨铭心,那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有多少人?”
“有五六千吧!”
“哎呀,南京危矣!”王在晋连官服都顾不上了,急匆匆说道:“快,随我上城!”说完,撒腿就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造反了
自从孙师傅卷铺盖卷回家之后,越来越多人想起王在晋的好处,老大人精通军务,德高望重,正好可以压制如日中天的张恪。
不断有人上书,重新启用王在晋,让他督师辽东。天启也派人询问过王在晋的态度,却被老王一口回绝,甚至说年老体衰,重病缠身,再让他去辽东,就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王在晋早就看透了,经过广宁大战之后,建奴重创,张恪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偏偏京里又陷入党争,不可开交。
这时候去辽东蹚浑水,搞不好老命都要丢了,他是坚决不去顶缸的。
可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都跑到南京了,还是没有避开麻烦。
老尚书在众人的陪伴之下,上了城门楼,登高远眺,差点把老头子吓趴下。只见黑压压的旗号,一个个整齐的方阵,义州兵的大旗迎风飘扬。数千健儿手持火铳,前面还摆着二十门火炮,对准了城池。
向远处眺望,江面上白帆点点,船只众多,还是水陆并进!
王在晋暗暗叫苦,石阶上脚步响起,不少文武大员,还有宦官太监从下面慌慌张张跑了上来。领头的有两位,前面是器宇轩昂的老者,一身金光灿灿的铠甲,三缕墨髯,散满胸前,威风凛凛,正是魏国公徐弘基。
和徐弘基差半个身位,是一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阴翳的眼神之中,不断闪过惶恐的神色,他就是南京镇守太监徐班。
南京作为陪都,拥有一套和京师一样的官僚班底,品级相同,可是权力远远没法和京师比。基本上就是政治斗争失败者集中营,还有养老院。一大帮失意官僚无所事事。就跑到秦淮河纵情声色,吟诗作赋,也是一大乐事。
而如今乐事却变成了悲剧,负责南京安全的三大巨头聚齐,兵部尚书王在晋,魏国公徐弘基,镇守太监徐班,望着城外的突如其来的人马,面面相觑。
“咳咳!”徐班咳嗽两声,尖细的嗓子说道:“魏国公。乱兵进犯南京,我等深受皇恩,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徐弘基身为开国名将徐达的后人,好歹有几分祖上的尚武精神,面沉似水,说道:“徐公公教训的是,本爵已经下令紧闭城门,严加守御。另外下令所有士兵动员起来,决不让乱兵杀进来。”
“呵呵呵。魏国公好手段,可是光是防守就行了吗?依咱家看,城里有几万士兵,难道还不能杀退乱兵吗?被人家欺负到了门上。朝廷体统何在,圣上颜面何存?”
徐弘基被骂的老脸通红,他也想大杀大砍,可是他更清楚城里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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