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城中到处都是大火,喊杀震天,竟然比起外面还要热闹。
张虎带进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全都以一当十,建奴派遣两三千士兵围攻他们,其中好几百名生女真,都是能杀能砍,脑袋掉了都不知道疼的主儿。
满心以为能打退义州兵,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义州兵的排枪,犀利的燧发枪一轮接着一轮,轻而易举把生女真轰成了渣滓。
眼看着悍勇的士兵抱着流出来的肚肠,疯一般的乱跑乱窜,后面的人简直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冲,给我冲!”
留守辽阳的扬古利拼命叫喊着,建奴咬着牙向前杀,就在这时,突然明军冲出来一批掷弹兵,他们将一斤多重的手雷扔向了鞑子。
轰!轰!轰!
凶猛的爆炸声响起,建奴成片倒在血泊,痛苦地**。
不少鞑子根本没有见过手雷,还当是义州兵会什么法术呢,他们立刻裹足不前,任凭扬古利怎么吆喝,都不愿意向前。
正在这时候,突然后面一阵大乱。
“启禀大人,汉军旗都反了,正在攻击粮仓和……”
“和什么?”
“您的帅府,
“魂淡!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扬古利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恨不得把一切肮脏的字眼放到汉军旗的身上。
府邸里面有扬古利的两个孙子,还有最新纳的妾,老东西虽然一把年纪,可还是死性不改。半年前,把两个唱曲儿的女子纳入房中,竟然是须臾离不得。若是让汉军旗杀进去。两个小美人肯定是凶多吉少。
一想到小美人被那帮粗汉蹂躏,扬古利的眼里几乎冒出火。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援!”
扬古利这一跑可不打紧,不知道情况的建奴只当大人逃跑了,主帅都没了,小兵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是赶快逃跑,保命要紧。
其实此时明军入城人数有限,城里的百姓跟着起哄,毕竟没有经过训练,如果约束好了。未尝不能保住一时平安。
可是随着建奴的崩解,一切都没法挽回了。他们到处乱跑,每到一处,烧杀抢掠,让城中的百姓越发怨恨,同时也看清了建奴的虚弱的本质,他们已经是秋后的蚂蚱,寒霜已经来了,死期就在现在!
“杀奴!”
“杀奴!”
……
响亮的口号蔓延全城。即便是不能杀人的老弱妇孺,也扯着嗓子大喊,给亲人助威杀敌。建奴置身在到处喊杀的城池之中,好像四周都是凶残的目光。明枪暗箭,无从躲藏。
胆小的建奴承受不住压力,他们疯了一样,冲向城门。守城的建奴见到这么多人逃命。他们竟然抛下了职责,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之中。
城中建奴不是被杀,就是逃窜。偌大的辽阳城竟然被张虎他们拿下去。光是前来投降的汉军旗就有三千多人,胡有才和丁顺根更是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到了张虎面前,单膝跪地。
“启禀大人,我们杀了奴酋扬古利,这是他的狗头,还有他的孙子!”
扬古利想去救家人,结果却被乱兵撞上,连自己的老命都搭进去了。
“好,很好!”
张虎并没有多在乎,毕竟义州兵连野猪皮都杀过,扬古利只能算是一道小菜。
“传令,立刻扑灭城中火焰,安抚百姓,告诉大家,王师拿下辽阳了!”
……
晨光熹微,微风和煦,远远的马蹄声音作响,五百名打着彩旗的骑兵由远而近,跑到了辽阳城下,并没有进去,而是绕着城墙狂奔,口中大声喊道:“平辽公驾到,平辽公驾到!”
传说中的国公爷到了!辽阳城中的百姓顿时陷入了沸腾,正是这位国公爷帮着他们打败了建奴,从奴隶再度变成了人。
这是多么大的恩情,可是家中早已经没有东西能犒赏三军了,他们只能齐刷刷跪在街道两旁,翘首以盼,等着国公爷前来,多磕几个头,正好聊表寸心。
除了百姓之外,丁顺根和胡有才带着一群降兵都跪在了城外,他们就比较复杂了。谁都知道;平辽公最恨汉奸,他们虽然投降,可是过去的污点还在,要是国公爷一声令下,把他们都给砍了,那是没地方说理去。
就在他们惶恐忐忑地等待之时,张恪领着义州兵的主力赶来,骑兵当前,后面依次是炮营, 车营,火铳手,长枪手,后勤兵等等。
每一队士兵都器宇轩昂,雄赳赳,气势十足。
张虎带领着部下,迎着张恪疾步跑过来,单膝跪地。
“启禀国公爷,辽阳已经拿下!”
张恪微微点头,在张虎等人的陪伴之下,来到了巍峨的城墙之前。
抬头仰望,斑驳的城墙,灰白的砖石斑斑点点,残存着战斗的痕迹,想想数年之前,搭救兄长,斗熊廷弼等辽东文武,折腾的天翻地覆。可是依旧没能挽救辽东的命运,沈阳辽阳相继沦陷,野猪皮肮脏的手爪染指富饶的大地。
自从浑河一战之后,张恪和所有将士都发誓,一定要光复失地,把建奴彻底消灭!
五年时间,如今他们真的做到了!
站在辽阳城下,张恪真想放声大笑,虽然这一天来的有点迟,但是毕竟他做到了。
当然还有很多扫尾的工作没有结束,张恪纵马到了降兵的前面,目光来回从他们身上扫过。
丁顺根和胡有才就仿佛被火炉炙烤的鸭子,脑门的汗水仿佛晶莹的油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要一张嘴,就会跳出来。
这种等待发落的滋味,简直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秒如年!
“你们能临阵倒戈,还算尚存一丝天良,本爵有好生之德,就给你们一条活路!”
丁顺根和胡有才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砰砰磕头。
“不过……”
瞬间,人又僵住了。
“……除辽阳之外,还有千里疆土,还有大量的建奴。本爵擢升你们为游击将军,立刻带领着人马,清剿残余建奴,一个不留!”
二人激动地看了一眼,一起大喊道:“遵命!”
自从张恪进入辽阳之后,半个月时间,恢复土地五百里,光复城堡村寨三百多个,重新抢回百姓近一百万,辽东的捷报同样快速传到了京城,一石激起千层浪,混沌不堪的朝局骤然添加了变数。(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兄弟相残
八月的秋老虎抖威风,入了立秋之后,京城反而比夏天还热,老百姓天不亮就起来干活,能躲就躲。
可是也有一些人没法躲,比如司礼监的太监,不管大小,一律满头热汗,忙碌个不停。
自从老魏灭了东林党之后,内廷权柄日甚一日,司礼监的诸位秉笔大太监简直比内阁大学士还忙,不管是大事小情都必须躬亲处理,不敢有丝毫怠慢,一边抹汗,一边奋笔疾书,忙得天旋地转。
“咳咳!”
听到咳嗽,两位当值的秉笔急忙抬头,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太监,看样子气色不是很好,病病歪歪。两位秉笔一看,慌忙站起,急忙跑过来。
“老祖宗,您怎么来了?好叫儿子们想念。”
两个太监一左一右,十分自然地搀扶着张晔。
“呵呵,病了许久了,今儿能站起来了,就过来看看。”
张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了看大家伙,突然挥汗如雨的众人,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
“这么热的天,怎么不知道放点冰啊?”
“干爹有所不知。”洪清泉叹道:“魏公公下了命令,说国用艰难,能省则省。冰块是主子万岁爷和宫里的娘娘们用的。司礼监不过是奴婢,怎么太过。儿子想着也是,左右不过多出点汗,喝水就是了。”
张晔笑着叹口气,说道:“魏公公有心,只是光靠着省钱不是办法,尤其是大家伙都担着主子的差事,要是热糊涂了,岂不是误事!去,告诉下面,送点冰过来。再熬点解暑的凉茶。”
大小太监一听这话,全都喜上眉梢,急忙给张晔行礼。
“多谢老祖宗体谅!”
“呵呵,都用心做事吧!”
其他人全都按照吩咐,继续忙着手头的事情。洪清泉站在了张晔的旁边,没有动弹。他低声问道:“干爹,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张晔笑着点点头:“说起来真是大喜事,辽阳光复了!”
“什么?”
洪清泉几乎一跃而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礼监掌握厂卫,又有九千岁坐镇。绝对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他们虽然听说辽阳开打了,可是这么快获胜,还是万万想不到的。
洪清泉脸色骤然一变,声音压得更低,问道:“干爹,您老怎么会先知道?难道……”洪清泉没说,可是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是不是您老有私货。背着魏忠贤还另有势力,甚至比老魏的本事还大?
内廷魏忠贤一家独大,已经让很多人看不下去了,可是老魏有天启撑腰。也没人敢发起挑战,若是张晔能挑头,或许大家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呵呵,不要胡思乱想了。是银行的人急匆匆送来的消息。”张晔哂笑道:“厂卫的人再快,只是尽心不尽心而已!可是银行不一样,慢一点。就是无数银子,能不小心吗!平辽公当初卖辽东的战争债券,朝廷一时拿不出多少银子充实军饷,可是也不能看着将士缺衣少食。咱家就请示了主子,从皇家银行划了一百万去买债券,算是尽一份心力。”
张晔这些年能在魏忠贤的压力之下,活得有滋有味,靠的就是皇家银行。老魏大字不识,手下的人更是不懂金融,唯有张晔是这方面的专家,又和张恪关系极好,只有他能摆弄的明白。
洪清泉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干爹,这个战争债券倒是听到下面人提起过,听说平辽公卖了上千万两银子,就是靠着这笔银子在打仗,儿子想着这么多的银子,不会要朝廷还吧?”
“呵呵,你是琢磨着张恪拿不出钱?”
“那还用说,一千万两啊,朝廷不吃不喝也要两三年才能拿出来。”
“你啊,真该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