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加守备,紧守城门,若无我令,不得擅自出城应战!”马超吼毕,头也不回,转身就往城下走去。
成公英听令,紧绷的神经刹地一松,当即命庞德速在城内暗访,观察军心,少顷,庞德接令而去。
成公英面露无奈,走至城头往下一望,正与吕布的目光交接,吕布灿然一笑,虽无任何挑拨之意,但看在成公英眼里,却是尤为可憎!
吕布引军在城下或是喝骂或是说其军劣势,喝令其投降,兵士叫骂得疲劳,便轮番休息,继续叫骂,从拂晓骂至晌午,将马超三代骂尽。
马超久久不作反应,加之粮缺,使得西凉军军心震荡,士气低落,每当吕军兵士开始叫降,便有不少西凉军士露出心动之色。
庞德四处巡查,见兵士如此,心中惶急,连忙去寻成公英,成公英脸色极其复杂,思虑了好一阵后,忽然叫庞德随同他一起去见马超。
城外如同巨浪般的叫骂声,仍在滚滚袭来,马超狮容不断抽搐,全身蕴育的火气,使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座火山。
这时忽有兵士来报,成公英、庞德来见,马超心头一动,以为成公英又有力挽狂澜之计,连忙传两人来见。
少顷,成公英、庞德接连走入,成公英神色极为凝重,愁眉苦脸,哪里是一幅胸有成竹之像,马超顿时心底一凉,不过还是压住急意,先问成公英如何解决面前急势。
“吕贼已无后方之忧,且在关中立下根基之地,如此一来,便能与我军持续对峙,立于不败之地,反之,我军一直未有破敌之策,且时下大军粮缺,军心慌乱,只怕再是与吕军僵持,过以时日,变故多生,我军不攻自破!”
“马将军不如割地请和,让出右扶风一郡,两家且各罢兵,捱过冬天,到明年秋收之时,别作计议!”
成公英作揖一礼,言语中带有无尽不甘,马超瞪大着狮目,厉声暴喝道:“成公英!割地请和,这与投降吕贼又有何异,他如此欺辱,我宁死在此地,势灭吕贼!”
“马将军。。。”
“我意已决,休要再说!”马超怒声喝退成公英,庞德在旁踌躇不决,不知是劝还是不劝。
“令明,时下军心不稳,你领一部兵马四处巡逻,但凡听得有投降之论者,杀无赦!”
就在这时,马超忽然转向庞德,此令一落,庞德哪还敢劝,唯唯诺诺接下号令,便退出大殿。
吕布在城外骂至天黑,见成公英看破了贾诩的激将法,免去了西凉大军一场大祸,心中略微有些遗憾。
不过,贾诩之计,毒辣无比,每每都是一环扣一环,直到将其算得覆灭至绝为止,今日攻心之计,不过是贾诩大计中的一环!
少顷,吕布率军而退,回至营寨时,吕布忽地唤来甘宁,轻声嘱咐道:“兴霸,时下西凉军正是动乱,自顾不暇,你可引军去了!”
“末将领命!”
甘宁早前已做准备,此时吕布号令一落,便是接令而退,中途唤来何靖,两人速速引军潜出营寨。
之后数日,吕布日夜分兵,在武功城下叫骂说降,马超强忍不出,只是一味固守。
五六日后,武功城内兵粮告急,连日来,庞德为镇压动乱,连连杀了数百逃兵,但是逃兵的迹象不减反增。
就在此时,忽有斥候赶来通报,言吕布有一军,已在城西下了营寨,马超大惊失色,速速派人唤来成公英商议。
“吕贼狡诈阴险,竟乘虚派军在城西下寨,武功前后受敌,加之兵粮将尽,军心又乱,如之奈何?!”
吕军步步紧逼,加之己军连生异变,马超怒火早就被急意和慌乱盖住,愁眉苦脸,看来快要被逼得崩溃。
“大丈夫能屈能伸,昔日高祖受项籍连番逼迫,耻辱无数,皆能强忍硬吞,因而得之天下,将军岂能因一时之失,而罔顾大局!”
“若将军欲免大祸,非割地请和不可,若之不然,时下局势,我军岂有回天之力!”
成公英凝神正色,字字铮铮,好似全忘了马超那日暴跳如雷的恶态,又再提起割地请和之事。
或许马超当真是被逼得束手无策,沉思一阵后,便是急问道:“吕贼当下占据如此之多优势,只怕他不肯就此罢休!”
“将军勿慌,武功城内尚有十余万西凉大军,若他当真逼得我等走投无路,十余万兵士皆起玉石俱焚之心,与其背水一战,吕贼即使能赢,也是一场惨胜,剩余兵力必不会多,如此一来,他如何攻略凉州剩余之郡!”
“再加之曹操一直对吕贼颇为忌惮,吕贼大损兵马后,必不敢多调兵马西进,且其麾下之兵,于凉州已战数月,皆是疲惫,如此种种,吕贼大有可能会接受割地请和之议!”
成公英细细分析,马超听毕,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此时的西凉锦马超已无平日那蔑视天下英豪的傲气。
“军师所言有理,如此暂且先是割地,与那吕贼求和,等明年秋收粮足之时,再收复失地,讨伐吕贼!”
马超定下割地请和的决议,狮目内的黯淡之色褪去不少,重新焕发出新的光华,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往竟是更沉稳不少。
成公英暗暗心道,只要再多给马超一点成长时间,假以时日,其必能成长为一头争夺天下的雄狮!(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离间之计
当下,马超遣李堪为使,直往吕寨下书,言割地请和之事,吕布似乎早有所料,嘴角微微翘起,引众将出营相接,对李堪尤为热情,全无半点敌意。
众人叙礼之后,吕布请李堪入帐饮宴,李堪知身负重任,不敢有怠,连忙提起割地请和之事。
吕布一听,马超欲让与扶风一郡,以暂消战火,顿时朗声一笑,仿佛只是与李堪谈及家常便事,笑言道:“此事不急,你且先回武功,我来日使人回报!”
李堪眉头一皱,吕布的态度令他颇难揣度,而在先前,成公英亦有吩咐,吕布最善攻心,与其交谈间,万万不能与其深入纠缠,否则极易自乱阵脚,李堪想此,当即不多做纠缠,毕恭毕敬地施下一礼后,便是辞去。
算计马超会被逼得请和,亦是贾诩大计中的一环,前面吕布在武功攻心一举,就是为了此环而做的铺垫。
一旁的张颌见吕布、贾诩、徐庶三人神秘一笑,便是问道:“晋王,不知下一步又该是如何?”
吕布闻言,未有直接释疑,而是反问道:“若以儁义之见,又该若何?”
张颌神色一凝,脑念电转,少顷,张颌如此答道:“所谓兵不厌诈,颌之所见,乃伪许之,然后用反间计,令马、成相疑,成公英毕竟是韩遂旧部,西凉大军内,足有一半是昔日韩遂之兵,若两人反目成仇,则一鼓可破也!”
吕布抚掌大喜,张颌之计与吕、贾、徐三人合谋之计竟然不谋而合。当即朗声笑道:“哈哈。。。天下之高见。多有相合。儁义之谋,实合我等心意!”
张颌能想到这一环,着实不愧为‘五子良将’,吕布心中大定,于是遣人回信。
书中言道:“待本王徐徐退兵,兵尽退之时,望能守信,割予右扶风一郡!”
信传后。吕布一面教人拆除寨栅,作退军之意,马超得信,虽欣喜万分,但还是颇有疑虑,速寻成公英商议。
“吕布虽然许和,但其奸诈阴险,实难预料,倘不多做防备,反受其制。不知军师以为我等时下当如何提防?”
成公英思虑一阵,作揖告道:“依成某之见。可将大军分为二部,分别由将军与我所领,轮流调兵,今日我向吕布,将军向甘宁,明日将军向吕布,我向甘宁,如此分头提备,以防其诈!”
“军师之意甚是妥当,就依此计而行!”马超微微颔首,对成公英是言听计从。
于是,两人分拨两军,正是施行间,有小人马宁,乃马氏旁亲,时职典军校尉,因犯事被成公英严罚而嫉恨在心。
马宁忽听分军之事,当即速寻马超,谏言道:“少主可知大祸即将临头乎?”
马超原想大难将免,心中刚定,忽闻马宁如此而告,当即大惊失色,急问道:“此话怎讲,我如何有之大祸!?”
“少主,时下我军正危,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曾经之敌?将军如此深信成公英,岂又能保证其能与将军同生共死?”
“时下将军又把大军分为两部,将一军掌于成公英之手,其军皆是昔日韩遂旧部,若是见危心离,倒戈吕布,那将军必死无疑!”
马宁冷言而喝,马超听得心头大乱,但还是不愿对成公英生起疑心,狮目一瞪,厉声呵斥道:“放肆,军师岂是你口中小人,你莫要危言耸听,坏我大事!”
马超虽怒,马宁却是无所畏惧,因为他察觉到马超眼眸中已起几分疑色,当即又道:“将军,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纵使将军深信成公英,但,让其统领旧部,此举确是轻率!不如让其统领羌军,如此一来,亦可提备他大权在握,起了歹心!”
此言一落,马超不觉中眉头深皱,思虑一阵后,感叹而道:?“你之所言,亦非无道理,且依你之言!”
于是,马超忽令成公英改领四万羌军替换其原先之部,成公英听后微微色变,凭他之智,岂会看不出马超此举实际上是提防于他。
恰巧一阵寒风拂过,成公英只觉浑身凄寒入骨,心里一时没了底,当然,成公英不会反抗马超之令,落人话柄,当即便改领羌军。
韩遂旧部对此多有不忿,羌军亦被马超这忽然改变之令,弄得一头雾水,又加之原先马超连番恶待,因而羌军各部头领多有提防。
马超的分军安排,早有斥候探得,报知吕布,吕布回顾贾诩,大笑道:“军师大计济矣!”
随即吕布又问之左右而道:“来日是谁向本王这边?”
左右告之乃是成公英,吕布心中一喜,当即又是一番安排,次日,吕布引众将出营,左右围绕。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座胯赤兔宝马,威风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