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荆娘欲言又止,眼里满是对张珏的担心,“王虎兄弟是个深明大义的,虽定会生场气,但也不会太为难于你。君玉……就只有杨姑娘吗?”
张珏跟着她一怔,其实他心里想的不仅只有郭荆娘和杨萃,还有屈英。不过他和屈英之间的的牵绊不像郭荆娘和杨萃那么明显。屈英比郭荆娘更稳重懂事,不给张珏找麻烦。或许正因为她太懂事了,张珏放在她身上的心思,反而没对郭荆娘、杨萃那么多。而且张珏甚至拿不准屈英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旁人都说屈英对自己有意思,可屈英自己却未有表示,张珏需要对屈英进行确认,因而没有提她的名字。
“暂时没有。”张珏答。
“暂时?”郭荆娘微惊,“还有屈英娘呢?”
张珏没想到郭荆娘如此了解自己。
“只要是对你好的姑娘,我都欢迎!屈英也与你共过患难,你要是把她忘,我都跟你急。”郭荆娘对张珏笑。
“荆娘!”张珏感激得无以言表。让他头痛许久的心结,至少在郭荆娘这头儿,顺利解决了。
王虎和马敉宁已经去了好几天,不过名山县和嘉定府之间本就有几天的来回路程,加上筹钱所花的时间无比赶路多,几天没有音讯不奇怪。
而这些天里,张珏也忙着自己的事。
既然郭荆娘已经同意,他就试着向杨萃提亲了。
按习俗,不能自己去说,得先找个媒人。名山县最会说媒的就数高氏,高氏听是给杨萃说媒,百般不愿意,还是郭荆娘说好话,她才抖着比帕去了杨家。
可就在当天,高氏回来又闹又骂,称再不去杨家了。说着退了郭荆娘会的媒人钱,不用人赶,自己也不再呆。
原来高氏去了杨家就碰了一鼻子灰。先不提她在山寨工地得罪的那个杨家家丁,如何借机为难她,就是杨家的那个姑娘,不等她话说完就要赶她走。高氏可没受过这种对待,自然没说几句就走。
郭荆娘只得叹了声,看着张珏,等他说怎么办。
张珏也无奈,杨萃对自己到现在还是拒绝,她究竟做何打算?
月色下,张珏睡不着,望着明月发呆。
“老大,你真打算娶杨萃?”熊宝到他房里来关心。
“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应该负责。”张珏“哎”了声长气。
熊宝急叹了,“我早对你说过,她是苍露姬人,要吃丈夫的!据说,苍露虎就是因为如此,才和她们成了世仇。”
“吃就吃吧!”张珏看着明月无所谓道,“如果我因为这个逃避应负的责任,我有何脸面见人?”
“老大……”熊宝摇头无奈,“其实你是对自己有信心吧?因为火王星人难以下咽。你可要想清楚,她吃不了你,病就不会好,那种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谁也不知道。”熊宝后面的话都是低声咕哝而出。
同样是这轮明月,却被另一个人注视着,她同样坐在窗边,同样望着夜空。她有一张堪称绝色的脸,却写满忧愁。在她身旁同样也立着个人,是她的朋友。
“张君玉来说媒,怎么拒绝了?”屈英有几分羡慕,“难道还是国他对你是责任,不是感情吗?我看,张君玉对你还是有情的,只是他这人不善表达。难道是因为,他同时还得迎娶姑娘?”
杨萃只看月亮,不说话。呆呆的,如同座趴在窗前的雕像。
“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屈英叹气,甚至有了埋怨,“要说你对张君玉无情,那决不可能,究竟为了什么?”
“如果我是普通女人,早就答应了。可我……我若与他结合,必伤了他,他会死。”杨萃望月感慨,“我不能这么做,不能伤他。所以,宁可分离。”
第287章 来自嘉定府的危机
“这从何说起?”屈英大惑不解。
“我现在明白娘为何要离爹而去了。”杨萃似有了决定。
“难道你也……”屈英猜道。
“是。我也准备离开这里。爹说,娘叫我到她那里去。”
“那么伯母在哪儿呢?”
“我不知道。”杨萃迷茫,“或许等我下定决心,自然就会知晓了,爹会为我联系。只是如果去了,可能会如娘那般,再也回不来。”
屈英心惊,“那不是,不仅见不到张君玉,连你爹也见不到了?你舍得吗?”
“自舍不得。可除了离开,别无他法。我若继续留在名山县,于我和我的家人,张君玉及郭荆娘,都没有好处。走了反到清静。”杨萃说道。她忽然拉住屈英的手,“屈英姐,你对张君玉的心意也该正视了。去与他说说吧!”
“说什么?”屈英装糊涂。
“说你的心意呀!”杨萃赶紧道,“我与他不可能有结果了,从一开始,我与他就敌对关系,这条鸿沟不可能跨越。所以我希望你能有个好结果。”
屈英对她道,“因此你才一直缠我伴你身边?你知道自己不行了,因而寄希望于我?”
杨萃愧疚,“对不起,屈英姐。最初我是有那种打算,我怕我有个万一……”
“我没怪你,其实我还很感谢你。是你在我没有去处的时候收留了我。”屈英伤感道,“我与张君玉也是不可能的。”屈英摸了摸自己的脸。
杨萃注意到这个动作,说道:“我虽说厌恶张君玉,但对他这个人我一直看在眼里,他不是那种在意外表的人。”
“君玉的品行我清楚,但是……”屈英摸着脸上的疤痕道,“他既然对你都没有太浓感情,对我就更不会有。因而,我更不会强求于他的。”
屈英转身,对杨萃感慨,“既然你决定要走,我也走吧!留在这里只会使君玉为难。没有我们,他与郭荆娘就能做一对正常夫妻了。”
杨萃惊愣,“屈英姐,你要去哪儿?”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都说你母亲是仙女,我也想见见伯母。我不能跟去吗?”
“怎么会?”杨萃高兴,“有人伴着当然好,我只是担心娘那边。我这就与爹去说!”
屈英点头,也是欣慰。
清晨的阳光才刚射入窗棂,张珏就被院外的嘈杂声吵醒,“是王虎和马敉宁回来了吗?这么吵!”他睁开眼,趴了窗台往外望。
“张统制!张统制!”邹家的家丁叫喊着,声音由远渐近,正往他这边跑。
外边守着的张起岩拦下了他,与家丁说了几句,从他手里接过了什么东西,然后进了张珏房间。
“不是王虎他们回来了?”张珏看情行已经明白不是王虎了。
不是王虎回来也好,他不不知道该怎么对王虎说。
“制司送来的急信。”张起岩递上从家丁手里接下的东西。
听是制司送来的,张珏就不急了,制司越急,他越是用慢动作,缓缓撕开封口,抖开折叠的纸,读了起来。
一会儿后,他冷笑道:“新任制置叫我去重庆报到。”很不屑地把信放了床头。
“你不去,不怕制司怪罪吗?”张起岩问。
“哼,你看我把这些普通人的规矩放在眼里过吗?他叫我去,我就去?我早就说不干了,还烦着我?”张珏以手撑头,自寻烦恼般地斜靠枕头,闷闷不乐了。
张起岩对劝名看得也极淡,对他来说,只要能完成报仇大业就好,做不做官无所谓。“新制置是谁呢?”张起岩对这个到有点关心,如果朝廷任命的是无能之辈,也会危及到他自身。
张珏重新拿起信看了看,“是个叫余玠的人,没听说过。你听说过吗?”
张起岩摇头,“朝廷里的人事我不熟。”
“那就不用管!我们不用搭理,把山寨修好才是头等大事!”张珏又把信丢了。
“还有你娶妻,这事也很大。”张起岩微微笑道。
张珏一愣,立刻没了说话兴趣,“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他起身穿衣,“走吧!今天还得上山寨,时辰已经晚了。”
“那么你出去时可得小心。”张起岩提醒。
“为什么?”
“熊宝可能还在那里等你。他大清早就想进屋,但见你还在睡,所以先上工地了。估计又是为了钱,他看起来很急。”张起岩为张珏拿来外套,帮他套上。
张珏立刻焦头烂额,“我到哪儿给他找那么多钱?他都没办法,我能有?难道要我去盗国库?”这办法张珏不是没考虑过,实在走投无路时,只有一试了。“王虎和马敉宁还要去多久?怎么没有一点音讯?就算进行不顺利,也该传个信回来,我好帮忙呀!”
“要不我去嘉定府看看。”张起岩说道。
张珏有此意,但想了想,还是说:“你去未必有用,又不知道他们具体位置,人找人,找死人。去查查嘉定府的情况,马家以前有哪些势力,另外嘉定有什么具有影响力的人。这些普通人我还不担心,尤其要打听那边有什么怪事。”
“你怀疑王虎和马敉宁遇上了危险?”张起岩问。
“但愿他们只是多耽误了一会儿。”张珏感到很不妙,自我安慰是自己多想了。
“张统制!”
刚出房门,又有家丁喊着跑来。
“有个人找你,从嘉定来的!”家丁指着门外道。
张珏纳闷,如果是认识的人,家丁不会不报姓名,而且来自嘉定,这个时候未免太巧了。张珏叫家丁带人进来。
从嘉定赶来的是个陌生老汉,张珏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把他打量一番,此老汉头发花白,短衣上打着补丁,看起来是个普通农夫。
“老伯,我就是张珏,有事吗?”张珏问。
老汉激动,“我从嘉定来的,受人所托,一定要找到张统制!总算找到了!”
“你受何人所托?”张珏疑惑道。
“我……我也叫不出他们名字。是两个人,一个高高大大,使的柄铁锤;另一人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这不就是王虎和马敉宁吗?张珏惊问,“他们托你什么事?”
老汉急得踱脚,“他们救了我,不过他们有危险了。他们叫我到名山县找张珏张统制,只有张统制能救他们。”
老汉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