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风狂成功的机率有多少?什么时候能闹起来,可闹多大?”霍顿问。
孛尔台很轻蔑,“只要盟主回来,马上就会消灭这些宵小。盟主当年能杀他们一群,杀他一个也不过呼吸间的事。对我们来说,这正是机会,盟主平叛,总会现身吧?”
“不用等那机会了,盟主就是木都。”
一个声音在房内轻轻响起。孛尔台和火鲁来,以及屋内一干人,齐齐看向张珏。
张珏说完这话,微低下头。他跟孛尔台有恩怨未了结,可当看见孛尔台一心为霍顿时,又明白了什么。对孛尔台,他一直有犹豫,曾经的友情与现在的恨,纠结在一起。
“木都是盟主的分身,但比较特殊,似乎有本体意识寄居其中,几乎等同于本体。”这是张珏通过木都表现得出的推测。五星盟主的本体可能不便行动,所以需要隐藏,并造出了分身。木都意识清醒,头脑灵活,若不是本体直接操控,谁愿意给分身这么高的智力和自由,不怕反客为主吗?
“木都是谁?”孛尔台问,“你知道多少?”
在这里,孛尔台不是自己的敌人。张珏答道:“他是个牧奴,现在应跟在许沐身边。”
“就是许沐身边那个少年仆人?我见过!”孛尔台惊道。
火鲁赤也见过此人,忽然间笑起来,“那个奴隶就是盟主,操控着五星联盟和蒙古帝国的头头?有趣啊!这个奴役了无数人的国家,却被一个奴隶奴役着!”
“难怪许沐也不在哈拉和林。”孛尔台想通了,“他们都说许沐极受盟主信任,无风不起浪,许沐已经受信任到了可以见真身的地步了吗?”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杀了他!”火鲁赤冲劲十足。
张珏并不乐观,“杀木都没有用,必须杀死他的本体。他的本体藏在东北大森林中,这是风狂说的,尚不知道真假。”
“那也好办!我们去把森林烧了,看他的本体出不出现。”
“没这么简单。”孛尔台压住火鲁赤的冲劲,“盟主的本体什么样子,有什么特性,我们一概不知,要是他耐火,我们不能一击致命,反会受其所害。”
“他的本体应该是树的模样。”张珏通过风狂的“藏树”办法,有了此联想,“而且是棵巨树。但凡巨树,根系必然庞大,我们就算烧光森林,也只能烧掉地表及地下很浅一部分,若根还在,来年必会复生。谁有能力烧到地底深处。”
“我有能力。”默默听他们讨论的霍顿接话道。
其余人都不再争议。
“阁下亲自出马,十个盟主都不够烧!”火鲁赤兴奋道。
张珏惊得说不出话,诚然霍顿有这实力,但若真把火烧到地底深处……
“如此,也会给这个星球带来损伤吧?将军阁下,如果方便,能否告知我等焰阶?”张珏忧道。
霍顿仿若已看穿他的心思,微笑道:“我已达蓝焰。这样的小星球,或许真会受点伤害吧?”
火鲁赤惊喜万分,就连孛尔台都露出不敢相信之色,而且还有胜券在握的大喜。霍顿已达蓝焰,这可是火王星人的最高焰阶了。达到此阶可以说无敌,但也意味着不可轻易使用,因为破坏性极大。
只有张珏露出深深担忧,这方法虽万无一失,张珏却不愿使用。
“小小的星际流民,用得着我亲自出手吗?”霍顿笑着看了张珏一眼,“我有别的办法,此事你们不需要费神,我会另使人去做。”
张珏松了口气。
“你们依然决定要留下?阿珏也不走?”霍顿问。
“就算不让我们对付盟主,也需有人为阁下打探五星联盟的最新情报,我怎能走?”孛尔台回答道。
“我有恩情未还清,暂时不能回去。”张珏实话实说。
霍顿对他笑,“阿珏就是这般重情义,虽然会使自己陷入困境,依然放不下手。但我就欣赏他这点。燎,阿珏为了找到你,主动要求来此。当时我说,可能会被当作弃子;他答,无怨无悔。”
孛尔台看向张珏,张珏也看向他,但两人仍没有多余的话说。
霍顿又对张珏道:“阿珏,情义这种东西固然可贵。但它重比千斤,强壮如我们火王星人,也担负不起的,你要量力而行。”
“阁下的意思我懂。”张珏向霍顿展示笑脸,“既然阁下如此欣赏我,将来我若有难,阁下是否会出手相助呢?”
霍顿扑哧,差点笑喷,“你呀,这就抓住机会索要我的承诺了?”
“不敢向将军提要求。”张珏如此说是想缓解下重沉气氛。
“你和我是一师所授的学长学弟,你有难,我怎会不帮?”霍顿微笑。
这似乎是个承诺了,但张珏只当笑谈。霍顿这样的人怎可能为自己出手?他不相信。
哈拉和林城内,来往的平民、客商在拥挤的狭窄街道上,挤着自己的路。他们为生计、为赚钱而忙碌,闲时谈论着上位者的趣事,但丝毫感觉不到这些事背后的重重杀机。对他们来说,今日的哈拉和林依旧是晴天,可在某些人眼里,已经阴云密布。
“那个奸妃,下如此狠手,差点就杀死大哥!此仇一定要报!”阿里不哥手持药膏,气愤道。
蒙哥趴在榻上,催他快上药,别啰嗦了。
“她还没嫁给大汗呢!等到她又一次成为汗妃,借大汗之威,又将一手遮天了!到时必定对付我们兄弟!不是我们死,就是她亡!要报仇就得尽快,迟了就让她夺了先机!”蒙哥忍着擦药的疼痛,憎恨道。
拖雷家的老四,忽必烈赶紧劝兄弟,“冲动不得!刺杀可敦,无论成功失败,我们都会获罪。”
“就你胆小怕事!”阿里不哥丝毫不给这个兄长留情面,“你这样子,干得了大事?我们不动手,达格娜就会动手!反正是死,不如跟她拼了!听闻脱列哥那就是她杀的,脱列哥那也不是个好东西,死了活该,但我们可以借此名义。”
“万万不可!”忽必烈更着急,“没有证据,切不可乱说;就算有证据,也不可说!现在朝中皆达格娜党羽,我们稍有失误,就万劫不复啊!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韬光养晦。我们已经祭拜过脱列哥那,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正好大哥受了伤,就说大哥伤情恶化,我们立刻向大汗告辞,早早离开哈拉和林吧!“
“你才伤情恶化!”蒙哥推开忽必烈。
可这一动,还真扯到了伤处。蒙哥“哎哟”一叫,阿里不哥扶他重新趴下。
就在这时,咚咚咚,突然响起敲门声。
屋里三兄弟齐惊,都安静了仔细听。
若是下人,应该在门外通报,怎会敲门?若是访客,有下人在屋外守着,也不会让其敲门。
“谁?”这个时候,他们甚至想到可能是达格娜派来的杀手。可杀手会敲门吗?
忽必烈握紧弯刀,蹑手蹑脚到了门前,轻轻拉开。
“我若有杀心,你们早死了。把刀收起来吧,忽必烈那颜。”门外的青年道。
忽必烈见到此人,惊讶万状。
第395章 往事疑云
房门外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名青年。
“按竺迩?”忽必烈盯着说话的青年惊讶道。
又看了旁边另一位青年,“也罕?”
“两位请进!”
忽必烈大开房门,迎他们入屋。房内的蒙哥和阿里不哥也惊得站起身。
“你们……”阿里不哥惊道,“不是传说你们死了吗?”
“他到是想我们死。”也罕凶犯道。
“他?他是谁?”阿里不哥好奇。
也罕和按竺迩都不与回答。
忽必烈早就知道这对兄弟的不凡,立刻对自己弟弟说:“七弟不要多问,两位那颜秘密前来,你且不能声张,快去嘱咐下人,管好自己的嘴。”
“不用嘱咐,我们进来时,没人看见。”按竺迩疲惫地坐下。
“秘密前来?哪有秘密了?”阿里不哥看不出来。
未带随从,未有通报,再加上失踪传闻,这次拜访难道不是秘密吗?忽必烈懒得对弟弟解释。
蒙哥正式成了颜色,“两位拜访,莫不有大事?”
按竺迩浅笑,“整个蒙古都要出大事了,几位会看不出来?而且几位更是有大难。”
这话把蒙古三兄弟惊得坐立难安。
忽必烈道:“两位那颜说得没错,达格娜可敦针对我兄弟多年,这次她若掌握大权,必定置我等于死地。这可该如何是好?”
“知道她为何处处针对你等吗?”按竺迩反问。
年纪最长的蒙哥想了想,答:“听闻是上一辈的恩怨。当年她欲嫁我父拖雷,被我父拒绝,于是怀恨在心,对我全家实施报复。这女人气量狭小,果然国政不能被女子掌握。”
“那颜知道的只是原国之一。”按竺迩说道。
蒙哥三兄弟立刻请他详说。
按竺迩想了一想,不是在考虑要不要说,而是在想一个他们可以接受的说法。“当年成吉思汗已入暮年,到了考虑继承人之时,你们的父亲拖雷原为第一人选,但有个条件是,必须娶达格娜。”
“什么?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没听说过!”蒙哥惊得从坐椅上跳起,“怎么会有这种事?”
忽必烈急忙劝下大哥,稍安勿躁,听那颜把话说完。
按竺迩一笑,继续道:“成吉思汗并没有对拖雷明说有此条件,只是把达格娜介绍给了他,也并未告诉拖雷一定要娶此女,让他们自由发展。估计是想测试拖雷,能不能明白这个帝国最大的隐秘。
“你们的父亲拖雷并没有明白达格娜与汗位之间的关系,他认为达格娜容貌妖艳、生活奢侈,不能为妻,于是将其拒绝。达格娜自诩美若天仙,不可能有男人拒绝自己,遭到回绝后,视为大耻,对拖雷的恨由此开始。这时候你们的三伯,窝阔台主动出击,大献殷勤,讨得达格娜的欢心。因而达格娜处处贬损拖雷,大力推荐窝阔台,最终说服各方,使窝阔台登上汗位。”
“达格娜有这种本事?你是说我蒙古的一切操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