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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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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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儒吓了大跳,这才想起来徐大小姐可是个愣头青,会真的打人呀!他连从容告别都来不及,一迭声地道:“固老,王府尹,刘某先走一步。”

说着他赶紧抱头鼠窜,老远还能听见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什么“大丈夫能审时度势”,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总之就算落荒而逃也要找出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果然不愧为清流本色。

要捕拿倭寇汪直余党,得依靠正规军,但也必须防备他们乔装混进南京或者各州府县刺探情报,毕竟秦林已发现金樱姬和白莲教勾结的证据,要是这两者合流,东南半壁恐怕又要掀起腥风血雨。

昨夜那夜行人是蒙面的,众护院并不知道他的相貌如何。

王世贞生怕倭寇潜入南京行凶,那他这位应天府尹的位置就得摇摇欲坠了,于是格外客气地请教秦林,那股亲热劲儿笔墨简直无法形容。

秦林取了纸来,用铅笔刷刷刷很快就画出了素描像:“让有工笔画底子的书吏按照这个临摹一百份,发往各处通衢要津海捕缉拿,虽然未必能真的抓到,但也叫他们心怀戒惧,不敢轻易潜入南京行凶。”

秦林的素描在众人眼中十分神奇,时间很短,寥寥几笔,人的相貌就跃然纸上,并且眉目传神,栩栩如生。

只不过他画的并非那夜行人,而是高丽美女金樱姬!

“好哇……”徐辛夷一把揪住秦林:“你这家伙,太无耻了,还想着这高丽坏女人,当心我告诉青黛妹妹!”

明明是她使劲浑身解数瞒着秦林,叫他误以为一度春风的是金樱姬,但秦林真这么想,徐辛夷又觉得心里酸不拉唧的不好受,现在见秦林画了出来,更是无名火起,又心酸委屈得不行:

明明是本小姐被你欺负得够呛,凭什么你总记着别人?哼,这高丽女人很漂亮么……太过分了呀!

秦林不明白徐辛夷为什么这样激动,之前她明明知道金樱姬的事情嘛,也没见她多在乎,还像哥们儿那样拍着肩膀,大大咧咧地说要帮着瞒住李青黛呢!

于是赶紧解释:“我没见过夜行人,但可以肯定这女子是汪直余党中的大人物,甚至有可能是他们的首脑!”

秦林一边说,一边把画儿递给王世贞。

王世贞双手来接,如果画了对方首脑的影形图海捕缉拿,就算抓不到,也叫他们害怕,不敢来滋扰,这南京城安静了,他应天府尹的位置也稳当了嘛!

“秦将军画技真正了得,人物灵动、衣袂飘逸或者稍逊前代唐伯虎唐解元,但论起惟妙惟肖,还要胜过三分,看不出原来秦将军允文允武,是‘上马击狂贼,下马草军书’的国之栋梁……”

王世贞话没说完,忽然手上一空,那张影形图被徐辛夷抢在手中。

徐大小姐看着金樱姬的画像,那叫个咬牙切齿啊,神情“狰狞可怖”,完全是要把她从画里抓下来一口咬死的样子,半晌才问着王世贞:“你准备让书吏画多少幅影形图去海捕缉拿?”

“一百幅……”王世贞连忙回答,他为人乖觉,看到徐大小姐那样子,又觉得这个数目说少了点,便立刻改口道:“五百,不,一千幅!”

徐辛夷大眼睛半眯着寒光四射,娇躯一震,杀气冲天而起:“我要用雕版印一万份,抓住这女人,重重打她三百大板啊三百大板!”

第168章 秦林的挑唆

秦林成功侦破赵姨娘被害一案,非但洗脱了王本固的信口诬陷,还把刘一儒、王本固搞得灰头土脸。

街谈巷议都说钦差办案大臣、南京刑部侍郎刘一儒在小小锦衣卫副千户府前吃瘪,所带刑部兵卒被徐大小姐麾下兵马打得丢盔卸甲,刘老儿只好抱头鼠窜……有人甚至添油加醋地说他吓得当场尿了出来。

堂堂左都御史王本固家里闹倭寇倒也罢了,妾室和管家私通被杀这种劲爆猛料也传得满城沸沸扬扬,清流的脸被扇得劈啪作响,那些前一阵还吵着闹着要鸡蛋里挑骨头揭参秦林的御史们,这下子全都成了瘟鸡,走在路上都缩着脖子,再不敢乱放屁了。

秦林爽心,徐辛夷得意,看不惯那些清流言官的武将、勋贵、锦衣卫官校们都大大的出了口气……好多年被这群捏着笔杆子的家伙骑在头上拉屎撒尿,这次终于解气啦!

小侯爷常胤绪活蹦乱跳的异常兴奋,邀约了不少纨绔子弟请秦林赴宴,有一次那位老翰林的独养女儿高小姐也在座,据说高翰林已经亲口许了婚事:“现在看来呀,所谓清流也不过如此,老夫总想女儿嫁个才子,嘿嘿,一辈子还不如你们小辈看得透也罢,找个心性质纯、返璞归真的姑爷,只怕反要比刘戡之那种绣花枕头、王本固那种无能之辈好得多。”

当然这种宴会是少不了大姐头徐辛夷的,这时候她总是抱着秦林肩膀乱摇,叉着腰朝众人大笑:“本小姐的朋友,哇哈哈哈,厉害吧?”

每到此时众小侯爷、小伯爷必推金山倒玉柱顿首百拜:秦大哥真乃神人也……不是佩服他破案的本事,是佩服他没被徐大小姐蹂躏而死。

神策卫周进忠、广天卫吴广孝、鹰扬卫郑思仁、府军卫王守义四名指挥使已拿了升授的官照,也邀着秦林痛饮,他们都明白燕子矶上若不是秦林识破奸谋,哪儿有自己这场功劳?

再者,想到秦林和徐大小姐交好,要是他美言几句,于仕途上也不无裨益呀!

锦衣卫系统内部更不消说了,南京锦衣卫系统的什么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认识不认识的都到千户所来巡视,顺便拜访秦林,见面都热情的不得了,赞他为锦衣卫大大的出了口气。

刘老儿在京师刑部时还上折子说什么“法自有司出,厂卫焉能侵凌”,结果同为清流的王本固家里出事儿,他老人家居然一筹莫展,还靠着秦林这个锦衣卫副千户才破了案,哈哈,看将来谁还有脸说这话?

据说,掌锦衣卫事左都督太子太傅刘守有看到南京方面的密呈,也连连拍案,夸秦林公忠体国、办事得力呢!

不过最高兴最感激秦林的,还是黄公公、霍重楼两位。

“那刘老儿自命清高,不把咱家放在眼里,哼,这下叫他晓得厂卫之中亦有干才,看他将来还敢摆那臭架子?”天香阁,宴请秦林的酒席上,黄公公阴阳怪气得骂着,声调异常的尖利。

明朝军队出兵有监军太监,钦差办案也有中官副使,黄公公不仅是宣旨中使,还是陪同刘一儒办理燕子矶一案,作善后处理的协办副使。

刘一儒被变相贬谪出京,配的副使还是个品级不高的太监,心头窝着火就不消说了,从京师到南京这一路上不知对黄公公冷嘲热讽了多少次,所以听说秦林打了刘一儒的威风,黄公公心头之乐就溢于言表了。

霍重楼也把酒杯端了起来:“秦长官,咱们厂卫之中,您是第一个少年英雄!俺老霍不服别人,就佩服你!”

原来霍重楼是东厂派出来的,东厂和刑部向来不对付,刘一儒也指桑骂槐的把他骂了好几次。

秦林连声道过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试探着问道:“月港太远,且不说它;发往宁波查探倭情的公文,可有回复?”

燕子矶大案时那艘被俘的船,秦林发现它来自海上,和突然出现在南京的金樱姬颇有关系,便由南京锦衣卫行文到宁波、月港两处查探消息,福建月港远而浙江宁波近,算算日子,宁波该有消息回复了。

黄公公醉眼惺忪:“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他人是与非,咱们自在逍遥,让刘一儒头疼去吧……来来来,秦哥儿满饮此杯!”

“他是钦差正使,朝廷正三品大员,咱们算什么东西?也配管他的事儿?”霍重楼愤愤不平地说着,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好像和酒有仇似的。

秦林笑笑,张紫萱曾说过大明朝廷的体制,像中官副使、监军太监之类的,主要是体现朝廷中枢对外派大员的监督,但事情主要还是文武官员去办。

像现在刘一儒奉旨由燕子矶一案追查江南的白莲教,就该他负责办理,如果没办成是他办事不力,而中官副使黄公公和东厂派来协查的霍重楼并没有什么责任……当然也没有功劳,算白跑一趟。

刘一儒虽然不像张公鱼那么瞒颃糊涂,但更过分的是,他刚愎自用完全不理会别人的意见,只知道把捕获的白莲教徒一天打三遍。

其实这些俘虏都只是底层教徒,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被打急了熬刑不过就张口乱攀咬,漫天乱飞的胡说一通,偏偏刘一儒还要当真,火签符牌流水价发往各州府县抓人,搞得民间骚动不安,结果连白莲教的毛都没抓到一根。

黄公公和霍重楼看这架势,估摸着破案立功的梦是做不下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吧,再不管刘一儒怎么折腾了,两人每天外出喝酒闲逛,好歹有块钦差副使的招牌,到南京镇守太监那儿去打打秋风,找不明所以的中低级官员撞撞木钟,准备弄点银子,等旨意下来就收拾回京。

这不,霍重楼就打着酒嗝,大着舌头对秦林道:“秦长官,这南京有啥富商要走漕运往京师运货的,您帮着问问,咱搭船回京,把钦差副使的官衔灯笼借给他,免了他过闸的税赋常例。得了他孝敬的银子,咱们自己兄弟,三七、四六都好说。”

秦林暗笑,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武林高手,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啊,武功再高也得穿衣吃饭养活妻儿老小,这不,“鹰爪铁布衫”霍司房讲起扣头来,三七啊四六的门儿清。

“这个倒不难打听,兄弟既然做着锦衣卫副千户,连南京谁有钱,谁要往京师运货都不晓得,这官儿不是白做了吗?”秦林大笑着,手指头点着霍重楼的肩膀:“不过,老霍你就真的只在乎一点儿银钱?不想着立功升官?”

霍重楼的确很缺钱也很爱钱,但他更喜欢当官,否则以他的武功,脱了这身官皮改行去做独行大盗,早就富得流油了。

秦林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每次都把他撩拨得心尖儿发痒。

果然,这一次霍重楼又上钩了,听到升官两字,酒意都醒了大半,连忙追问:“秦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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