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邪心生一凛,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只得收了摄魂术,用内力抵挡着。
在众人视力看不见的空中,两道内力卷成一团,最后消散于沉沉的夜色之中。
君无邪微微蹙眉,转过头去,却见那几个皇子面色自得,竟然没有半点动过内力的样子。
而夜倾心直觉眼前一花,仿佛刚在做了一个极致美妙的梦似得。再一回头便瞧见君无邪正怒目看着自己,那绝美的脸蛋因为这一抹怒意多了几分凡尘人气,却愈发美的不可收拾。
转念一想,恐怕是这长乐王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在这般看着自己吧?
想到这里,夜倾心更是气愤难平:今日她一定要夜阑心死!
“启禀皇上,那日我大姐夜阑心早早的就出了景阳城,隔日才回来。所以沁月公主说的女人,极有可能是她!”
这一番话一出,夜重华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他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整个身子就这么软了下去。
尽管他不相信夜阑心有那个能力,但是夜倾心以为把自己姐姐顶出去,夜家就会没事吗?
自古君王最是忌讳皇权动摇,如果皇帝真的认同夜倾心的说法,整个夜家就成了东陵的定时炸弹,总有一天,皇帝会找个由头灭了夜家的!
“夜阑心?”君逸天话里带着狐疑,“你说的是那个在景阳横行霸道,声名狼藉的夜阑心?”
众人心中也同样浮起了跟君逸天一样的疑惑:那个夜阑心除了会骂人打架闯祸,然后由妹妹出来摆平之外,竟然还会制造轰天雷,这话若是在平常众人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可现在,不管她夜阑心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这个罪名必须有人出来承担。
更何况,举报她的还是她嫡亲的妹妹,这一说出去,更是让这个消息的可信度高出了几分。
左相此刻更是心情复杂,刚才他看到白桓宇找了长乐王,估摸着请小神医出马的事情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夜阑心还没有将红景天存放的位置告诉自己,若是皇帝大怒,当场把人斩了,自己的女儿岂不是要跟着陪葬?
想到这里,左相心底又是一阵忐忑:那个夜阑心敢那样伤害花侬,还威胁自己,早就该死了。
可是,在没有拿到红景天之前,她还不能死!
“皇上,夜阑心之前因为一场误会现在还被老臣关在刑部大牢里面。”左相赫然起身,双手抱拳,“不如让老臣将她带过来,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光听别人一面之词!”
众人也是惊诧万分,就连君逸天亦是挑眉:左相素来与右相不合,今日怎么出言维护起夜家大小姐来了?
这可是太有趣了,亲生妹妹要致夜阑心与死地,而素来有敌对的左相却替她说起话来了。
“左相所言甚是,朕就命你去将夜阑心带过来!”君逸天点头道。
左相受了命,更是忙不迭地离了场子。心中更是计算着,这刑部到晋王府还是有一定的路程,待会儿将夜阑心带过来还有点时间,自己的好好跟她通通气,让她说话做事有点分寸。皇帝可不比自己,若是一句话说错了,那就是当场“咔擦”的命。
她夜阑心死不要紧,可不能连累了自己的花侬!
而当左相马不停蹄的赶到浮幽塔的时候,夜阑心已经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隔着铁门看到夜阑心睡的沉稳的样子,左相差点没气的一口老血喷出去。若不是这牢门无比坚固,他铁定等不得那守监的侍卫开门,就一记老脚飞过去,然后把夜阑心揪起来。
这边左相急的快要吐血,那边夜阑心却是一副睡眠不足,吊儿郎当的纨绔女的模样。面对打倒前来的左相摆出一张臭脸,“你又来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左相一把揪起夜阑心的后衣领,一股风地跑了出去。
夜阑心被拽的差点喘不过气来,若不是她打算这两日养精蓄锐找找往日的伸手,早就一掌把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一掌给劈了!
直到夜阑心被扔进马车之后,左相才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总算是消停了一些。
“你疯了?大半夜的!”夜阑心没好气的松了松自己领口,倒头就要睡,可左相却没有看到她耳朵飞快的竖了起来。
左相差点被这个油盐不进的东西给气死,“死到临头了还就知道睡!”
一听到“死”字,夜阑心整个就精神了,她倏地座了起来,一双璀璨如明珠一般的眸子闪耀着睿智的光芒,可吐出来的话却让人恨不得按住她暴揍一顿,“我可是右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谁敢动我?左相大人,你刚才也不是说要我的命吗,结果还不是灰溜溜的跑了?”
左相望着夜阑心的样子,气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他逻辑清楚、长话短说的将方才在晋王府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最后的重点落在了“夜倾心想要了你的命这事,你父母知道吗?”
说完这话,左相满意的看到刚才还张狂不已的夜阑心逐渐安静了下来,那原本挂着轻浮的脸上变得暗沉起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毅。
左相定了定睛,再看夜阑心的脸上,依旧还是那万年不变的吊儿郎当神情。
什么狗屁坚毅,自己怎么会将这种词用在夜阑心这种纨绔女身上?
“待会儿你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能挡的地方我会替你挡一下。你要的金子我明日便会送到右相府,你必须得给我活到明日!”左相恶狠狠的威胁着。
倒是夜阑心嘴角一弯,勾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左相虽然恶毒,但对他的女儿却是真情实意的。为了救他的女儿,甚至愿意帮作为敌人的自己。
相较之下,那个夜家却像是牢笼一样:夜重华跟以芙不疼惜她也就算了,身为嫡亲姐妹的夜倾心竟然千方百计的想要了自己的命。
罢了,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夜阑心沉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意:今日的事情之后,她夜阑心就跟夜家再无半点纠葛。往后,不管夜家荣华富贵,或者是残垣断瓦,跟她夜阑心再无半点关系。
打定主意之后,夜阑心才故作无事的看向左相,“你方才说胡国那什么狗屁太子手里拿着什么来着,火神龙?”
左相点头,脸上也是惊奇,“他每次只要拂过案台上的那三个鼎炉,手上就长出一条十几米长的火龙,你要小心。我觉得他们到时候可能会像对付晋王那样对付你!”
“火神龙是么?”夜阑心眸光闪了闪,不知道为何,脑子里面扣着左相说的那“三个鼎炉”,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
第六十七章 脱离夜家
67、
马车一路狂奔,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彻彻底底的暗了下来。
禁宵之后的景阳显得尤为静谧,除了偶尔路过的几个打更的,和几个巡城的士兵,就再也不见其他人的踪迹。
一辆深红色八宝顶盖的马车在景阳的主干道朱雀大街上疾驰着,驾马车的人手中拿着耀目的左相府令牌,一路畅行无阻,不多时便抵达了晋王府的门口。
左相一个旋身便要从马车里面跳出去,只是想想又觉得不妥,回头叮嘱道,“你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别自寻死路。”
车厢里面的夜阑心眉目一挑,面上露出轻浮且不屑一顾的神情,也不应声。
左相又结结实实被她气了一回,心中暗自思量着:过了这个坎,自己要是在跟着扶不上墙的的阿斗有往来,他“白”字倒着写。
愤愤的留下一句“狗咬吕洞宾”之后,左相便跳下了马车,正打算伸手将夜阑心拽出来,却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轻且稳健的步子。
左相下意识的回头,恰好瞧见被一袭黑色披风裹着身影,气质高贵的长乐王正眉目凌厉的看着自己。
僵在半空的手轻轻一抖,左相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将手收了回来,“咳咳,王爷来了啊?”
左相说完话,抬头却见君无邪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这位年轻的王爷身子跟那些武士比起来,虽然略显单薄了一些。但是身段却是十分高挑,此刻他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左相。
那尊贵且优雅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他只要一沉眸子,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因为的不悦而变了颜色。
这万般压迫的目光让左相头皮有些发紧,明明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病秧子,怎么会让人产生如此畏惧的压迫感?
那些文弱书生也就罢了,自己可是纵横沙场几十年屹立不倒的大将军好不好?
心中暗自嘀咕,可左相的脸上还是堆着唯唯诺诺,“老臣得先进去跟皇上禀告一声,这里有有劳长乐王先照看一下!”
说完,左相便一溜烟儿的跑进了晋王府。
那个长乐王是夜阑心的未婚夫,摆明了故意来见她的,这个时候就应该顺水推舟。反正谅他长乐王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夜阑心放走。
听到左相遁了的脚步声,墨舞嘴角一勾:这个老狐狸倒是会瞧眼色。
这个时候,君无邪已经走到了马车的边上。
那一袭全黑的披风掩盖了他平日里列热张扬的气息,配着那苍白的脸色,让他肌肤几欲透明,仿佛一碰就欲碎的玻璃娃娃。
歆长的右手一伸,将马车的门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翘着二郎腿,正悠悠然望着自己的夜阑心。
没错,就是这双什么也不在乎的眸子!
君无邪原本揪着的一颗心缓缓的放松了一些,他嘴角勾起一朵绚烂的笑容,“看来我的小阑阑果然有本事,左相可是被你气的走路都走不稳了。”
说着这话,他亦是极其自然的将右手伸了过去,打算将夜阑心扶下来。
而这一幕,差点没让左相身边的那些侍卫们惊得下巴脱臼:虽然这位绝色王爷才回景阳不久,可是关于他的传闻已久飞满了整个天穹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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