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各位定要如此,也好,请问谁愿登塔?”
“醉渔翁”司徒大山道:
“老夫身边带有火种,你们哪个同我登塔?”
“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也好,周某以轻功见长,且同你老酒鬼一同登塔吧!”
祈无水望望石大娘,见她无可无不可地不开口,也就点头道:
“也好,我同老毒婆守在塔下。”
他边对石大娘道:
“你站在塔右,我在塔左,各守一边如何!”
显然,祈无水是在提醒石大娘,夜色朦胧,仔细守着姓周的轻功了得,可别被他取到宝物溜走。
当然,他的话更是叫周全听的,警告周全,最好别打歪主意。
周全当然听的清楚,心中更是明白祈老怪的话意所指,但他只是抿口一笑,一撩长衫,当先进入塔内。
司徒大山紧跟在他身后往塔上登。
那铁塔每层阶梯并非是旋转式,而且沿着一边直上直下,看上去相当陡。
二人进入铁塔后,谁也未再开门,匆匆的一层层往上登,直到第十层上,“醉渔翁”司徒大山站住脚,道:
“老周呀,还有几层?”
周全回头笑道:
“只要有阶梯,就是还未到顶层,司徒兄如果是累了,何妨在此歇着,我一人上去的就成了。”
“咕嘟”喝了几口酒,司徒大山笑道:
“一向我最了解你周兄最是会体谅他人的,是吧!”
周全心中在想,又不知这老酒鬼在耍什么花样了,心念及此,淡然一笑,道:
“只可惜知我心之人又太少了,奈何!”
司徒大山随意把酒葫芦塞子一拔,道:
“喝一口吧,提一提劲,完了咱们上去取东西。”
周全摇摇头,道:
“吃饭时我已喝多了,酒会误事,还是办正事要紧。”
司徒大山,面色一寒,黑暗中双目辣辣逼人,道:
“你我合作上得塔来,我今请你喝口酒,你却一语搪塞,老周啊,你也太令我失望了。”
呵呵一笑,周全接过酒葫芦,道:
“周某似已明白司徒兄的心意了,好,我喝一口,表示你我合作无间。”
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酒,又笑道:
“周某愿闻司徒兄高见。”
醉渔翁接过酒葫芦,笑道:
“计谋在此,但需先见了东西再做道理。”
“江岸一阵风”周全笑道:
“好,我们上去。”
二人立刻连登三层而到了最上一层,不料这时高处依旧暗,周全忙叫司徒大山燃起火折子。
二人又在这一层上仔细的观察,这最上一层相当小,只转动几次身子,什么东西也看得清。
“江岸一阵风”周全扶窗向外望,塔外风声呼啸而过,他却在心中琢磨,由这最上一层向下腾跃,一层层的往下落,大概没有问题,眼前得先收拾这老酒鬼才是真的。
杀机一现中,周全又想到应该先见到东西再下手,因为万一东西不在,自己又杀了司徒大山,那时候只怕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嫌疑。
“江岸一阵风”周全笑对司徒大山道:
“司徒兄,你且举高亮光,我攀梁上一看如何?”
司徒大山闻言,一手握着酒葫芦,右手高举火折子,边对周全道:
“高不过两丈,上面应可看得清楚,你快上去找吧!”
“江岸一阵风”也不多言,拧身一跃,人已攀牢那没有空间的斜粱。
原来每层塔顶上的梁,全是自中央向一边斜下去,每层八根斜梁,因而没有绝世轻功的人,想在上面停留,那得全凭丹田一口真气,运功双脚双手夹着木梁。
“江岸一阵风”周全的身子顺着斜梁贴在上面,伸出双手在上面掏摸——
于是,他心中突突的在跳动,因为他摸到一处垫板可移动,能移动,里面必有东西藏着。
不自觉地望向下面,司徒大山的眼神可盯得紧。
这时司徒大山见周全望他,忙问道:
“怎么样?可有?”
周全摇摇头,道:
“没找到!”
司徒大山忙道:
“掀开来看看呀!”
周全点着头,但他却在右手上伸中,身子突然滑下,快得无与伦比的砸向下面的司徒大山。
高灯低亮,但半空中落下个人来,酷似天压下来,司徒大山旋身暴躲如电。
“嘭”的一声,周全的旱烟袋锅已点在司徒大山的肩井穴上,紧接着,又是一声“咚”!司徒大山的酒葫芦已跌落在地上。
司徒大山的左臂已难拾起来!
周全却冷冷连声笑地步步向他逼去——
然而司徒大山却面无表情地道:
“成,你我同归阴曹地府,便宜由他们二人去占吧!”
周全一怔,道:
“什么意思?”
柳残阳 》》 《血魄忠魂困蛟龙》
十、一场空欢喜
“醉渔翁”司徒大山的左臂难举,后腰上的银丝渔网未能及时取出。
当然他心中十分明白,在这方圆不过两丈内,如何能施展银丝渔网,更何况右手尚举着火折子。
火光下,司徒大山那卷曲的须发在抖动不已,猪唇厉烈地似要崩裂一般,沉声道:
“周老头,有件事情你总不会忘记吧?”
“江岸一阵风”周全口角一撇,道:
“自我等离了长江岸,一切筹谋周某早经拟就,现在正是按步就班循序进行,脚步之稳,十分附合心意,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我牵肠挂肚的牢记在心?”
嘿嘿一声冷笑,司徒大山伸袖一抹额头冷汗,道:
“别忘了你曾刚刚喝了我的那口酒。”
周全耸肩一笑,道:
“那也不是第一回,前些时黄河岸边我不也喝了你好几口二锅头吗,怎么的,敢情你是要讨回人情?”
司徒大山破口骂道:
“哪个王八蛋向你讨人情,实对你说吧,一个对时,周老头,你听清楚,只有一个对时,你非死无异!”
周全一声哈哈,道:
“怎么的?打不过想吓啊!你把周某当成小癞子了?”
司徒大山弯腰拾起地上酒葫芦。
周全在火光下看得可仔细。
“嘭”的一声脆响,司徒大山拔掉塞子,只见他毫不珍惜地把葫芦内尚有三斤多的二锅头全倾倒在地上。
刹时间铁塔顶上充满酒气香味。
周全双眉一扬,道:
“你这是干什么?”
司徒大山道:
“明知酒内有毒,我还要它作甚?”
周全稍一思忖,冷笑道:
“酒气香味扑鼻,根本毫无疑状,显然是你想在周某面前班门弄斧的故作态。”
司徒大山冷笑一声,道:
“周老头啊,你也太把自己估得高了,要知司徒大山敢于跟你周老头登塔取宝,自也把双方实力稍加估量,我知道你的心,你的那颗黑不哩几的野心,一旦东西到手,铁塔虽高,怎当得你的绝世轻功,塔下有人,他二人一个也拦不住你,所以我才跟你上来了。”
“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你的话并不使周某吃惊,因为我的行动你们一定会揣摩得出来的,数十年江河翻滚,总归不是白混,但你虽然知道,却也奈我何,眼前周某就得送你上路了。”
暴伸一手,手上托着个酒塞子。
一个木塞子,又有什么异状可言?
但司徒大山却显得十分笃定地冷笑,道:
“周老头,你可要看看我这个酒葫芦木塞子?”
周全的烟袋锅已举在空中,闻言一怔,道:
“一个木塞子又有什么好看的?”
司徒大山一哼,道:
“只你看了之后,必然会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再也不会对司徒大山恁般的嚣张无礼了。”
一把抢过木塞子,周全可看了个仔细。
早听得司徒大山又道:
“木塞,状如小,现在你该仔细看一看那空的一面,摄魂毒粉应该还看得到吧。”
“江岸一阵风”周全看了半天,未见中空有异,不由怒道:
“这里会有什么摄魂毒粉,老小子,你显然在拖延时间,看我怎么敲烂你的脑袋吧!”
司徒大山忙道:
“光线不佳,但闻也可以闻得到那股子味道来的。”
周全不自觉地把木塞放在鼻端闻了几下——
司徒大山突然笑得全身直哆嗦……
木塞怒掷向司徒大山,周全破口骂道:
“好不要脸的老酒鬼,你竟用计来骗周某。”
偏身躲过木塞子,司徒大山笑道:
“不错,你确实并未喝下什么毒酒,但现在你却吸入不少老夫的摄魂毒粉,姓周的,你若想苟延残喘地多活几个时辰,最好少用内力,否则这铁塔之上就是你江岸一阵风的归西之地。”
司徒大山这时候才缓缓伸出举火折子的右手,只见一个小木钉被他举着,笑道:
“周老头,你见过这木塞中的木塞吗?”
原来司徒大山那个木塞上面还有个小木塞,大木塞中正隐藏着一种用十二种毒鱼炼装的摄魂毒粉,周全本没有喝进毒酒,但在司徒大山的挑动下,竟以鼻去闻。
现在,周全虽知自己中毒,那是他闻的,因为他立刻觉出头昏脑胀,心口欲吐又塞得好不难过。
“江岸一阵风”周全怒道:
“老酒鬼,你竟敢用计骗我,可恶啊!”
司徒大山得意地道:
“老周啊,你分明是鬼,我怎能把你当神?有道是,青酒红人面,宝物动人心,既然四人争一物,那就得看各人的手段了。”
“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难道你还想以同样手法对付老怪物与石大娘二人?”
司徒大山笑道:
“如有必要的话。”
周全道:
“好,算你高明,我周全认栽了。”
司徒大山一笑,道:
“丢下你那支旱烟袋。”
周全可真合作,也不多言地把旱烟袋抛在地上。
司徒大山一声哈哈,道:
“人处在这时候最是看得开,毕竟老命重于一切,命完了,就算他弄到个宝山又如何?”
周全苦笑道:
“如今你已失去一臂,即算你能得到东西,又如何能逃过塔下面的石大娘与祈老怪的?”
耸肩一笑,司徒大山道:
“一样的米面,各人的手段,如何对付他二人,就不用你多费神劳心了。”
周全几乎想呕,他痛苦地道:
“老酒鬼,你似乎已称心如意了吧!”
司徒大山手指塔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