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魄忠魂困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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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魄忠魂困蛟龙-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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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承天忙上前接过,因为这女人既同义父同住一洞,也算是自己长辈,自然也得恭敬。

那女人冲着依承天一笑,伸手在袋中取出人头模样的绿色果子,那果子紧如石头,雷一炮也没有见过。

依水寒道:

“我称这种野果叫人头果,里面装的是甜水,只须用刀把一头切个洞,捧起来喝就成了。”

雷一炮忙抽出尖刀,当先切开一个,仰起脖子就喝,刹时把果内水汁喝光,抹抹嘴巴笑道:

“好,真是好喝。”

依承天也接过一个来喝了。

那女人已升起火来准备吃的了。

孤岛上的生活是凄凉的,但凄凉中有着忙碌。

雷一炮自己忙着编织草席子。

荒凉的岛上生长着一种长草,扁扁的长草,但雷一炮编的席子可并非铺在地上睡觉用,而是他别出心裁地以这种轻柔草席当帆,小船上他做了个小桅杆,有桅杆就得有帆,荒岛上是没有什么布可以当帆用。

而依承天——

依承天每日在苦练一种“象形步法”,那是“八步幻身”与“一刀断魂”中步法的初学入门。

原来所谓的“八步一刀”乃是施展在水中与空间小的船上搏斗武功,步法施展开来,尽在方圆两丈以内,虚无缥渺,犹似穿花蝴蝶。

现在的依承天,早已有了武功根基,学起来事半功倍,很使依水寒满意。

依承天在义父的悉心指导下,自是十分用心苦练,因为他现出已十五岁,更明白这“八步一刀”乃是江南武林中人人争夺的绝世武学,自己如今机缘巧,造化好,岂有不把握机会用心苦学的道理。

一天夜里,雷一炮低声对依水寒,道:

“寨主,你老在这孤岛上住了几年,依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走,怎么个走法子?”

依水寒思忖一阵,道:

“这几日我在想,从我们家乡往东是大海,那么我们要回中土,该往西北才是。”

雷一炮点点头,道:

“属下也是这么想法。”

依水寒望望天空,道:

“春夏多雨水,秋冬少滴流,今年这岛上雨水多,眼前已是初冬季,我们抢浪头,抗着东北风驶向西北方,应是可能行得通的。”

依水寒说的是行船行话,雷一炮听了十分雀跃。

不过依承天却十分纳闷,因为他们在此住了快逾月,怎的不见酋长的女儿再来看看他们的。

依承天不敢问义父,只能私下问雷一炮。

不料雷一炮哈哈笑道:

“不来找还不好哇,那个婆娘我一见就怕。”

就在这二更天,雷一炮扛着一应东西,依承天背着一挂人头果与一袋烤兽肉,三人匆匆地赶到了海边。

不料就在这时候,突然人声鼎沸,火把高举,从山边跑过来一大群男男女女,直向三人围过来。

雷一炮抛去扛的东西,拔出尖刀准备厮杀,却被依水寒喝住,道:

“不可莽撞,你不见他们均没有拿兵刃吗。”

雷一炮忙又收起尖刀站在依水寒身侧。

火光下只见那个老酋长走近依水寒前面,又见他一阵伊伊呀呀,比手划脚……

依水寒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且又伸出右臂抱住酋长,光景是好一阵难分难舍模样。

就在这时候,酋长的女儿也走到依承天面前,她没有哭但傻瞪着两只大眼睛,把自己脖子上的花环取下来,温柔地套在依承天脖子上。

于是,雷一炮又见那个女人向他走来,在她的身后面,那个伺候依水寒数年的女人也来了。

现在,雷一炮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没有再逃避那女人,那女人也没有再抱他,两个人只是对望着……

依水寒满面愧疚地望着伺候自己几年的女人,他甚至伸手挽住那女人肩头滴下英雄泪……

于是,一群看来如同野人的荒岛蛮人,表现出比文明世界还要高尚许多倍的人与人之间的亲切本性,他们毫不虚伪地绕着三人欢唱歌舞——

月光更见美如玉。

每个人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带着依依眼泪的笑意。

小船移动了。

缓缓地在移动。

岸上的人群挥手高歌,歌声历久不断,直到小船绕过山脚,那个依水寒住了数年的山崖另一面。

海水不波,光亮如镜,雷一炮吁了口气,道:

“寨主,你能告诉属下,这些野人为何变得恁般有风度地还给我们欢送一番。”

依水寒沉声,道:

“不许叫他们野人,知道吗?”

雷一炮点头,道:

“属下失言。”

依水寒叹了一口气,道:

“何谓野人,当今世上的野人太多了,不少披着人皮而男盗女娼,坑陷他人,无所不用其极者,才真正称得是野人。”遥遥的回望那渐渐落入水面下的孤岛,依水寒又道:

“当你二人遇上我的一刻,老酋长已知我们会离去的,他十分明白,因为我们终不是他们一族,离去是当然的事,所以连他的女儿也不再打扰承天,但是他们却知道我们何时要走,所以早在海边候着我们了。”

雷一炮愧疚地道:

“雷一炮误会他们了。”

依承天摸着脖子上的花环道:

“她送我这个花环,我会好生保存起来。”

依水寒道:

“孩子,那不只是花环,也是护身环,愿你一路平安到家的意思。”

是的,一路平安到家!

就在一连三日夜的海上漂荡中,第四日一早,远处已见青蓝色海岸起伏不平的显现在三人前面。

雷一炮正把着小舵呢,这时他高兴地大叫,道:

“寨主,到了,到了。”

依水寒撑着身子仰头看,不觉老泪流出来,道:

“天可怜见,我依水寒终于又回来了。”

依承天也高兴地道:

“我们可以去找我的干娘了。”

依水寒突然坚决地道:

“不,此时尚不宜会面。”

雷一炮当然知道寨主的意思,因为这时候依承天的本事尚不能就付那于长泰几人,而寨主又是一腿成残,突然出现,弄不好就是一场殊死战。

心念间,雷一炮当即对依水寒道:

“回寨主的话,我们还是先驶近岸边,看是什么地方,然后再找上三门湾外的鲠门岛上去住下来,谁也不会知道寨主会在那里,只等少寨主学会‘八步一刀’绝学,我们再重回焦山去。”

依水寒点头,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一个多时辰,已见有帆船在水面驶来,而且是四艘三桅大船。

其中一艘直向依水寒三人小船驶来,水花飞溅中,大船上早有人叫道:

“你们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

雷一炮三人谁也说不出自己是从何处来。

但听口音,似是江浙口音。

雷一炮遂高声道:

“我们从海岛来,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大船近了,早听得大船上那人回头指着远处道:

“看清楚了吗,那个尖尖的山头叫松门山。”

雷一炮一听,连声称谢。

大船就在双方招手中疾驶而去。

雷一炮这才对依水寒道:

“原来我们也快到了,那松门就在鲠门以下五十里处,今晚我们就能赶到鲠门去,这一带属下最是熟悉不过。”

依水寒点头,道:

“这一带我也清楚,我们的小船该向北驶了。”

鲠门依旧屹立在海面上。

附近点点归帆在三五只海鸥的尖鸣中向岩边飞驶。

雷一炮把他的小船驶进鲠门那条小海峡,牢牢地泊在岩石岸边上。

几天来的海上漂泊,至此才算结束。

依承天最是高兴,他搀扶着义父与雷一炮三人回到半山上的山穴中,洞中一切还是依旧。

只是当天夜里,依水寒已开始在灯下摊开那张羊皮来,指着上面的人像加以解说起来——

原来那张薄如蝉翼的羊皮上面画像,举手投足间,皆有一句禅语,依承天未读过书,但在依水寒的解说中,他似是稍知其中含义。

不过在学习上,是以画像的一三五七连步动作,身法就在八步中变化。

“步法先学,刀法在后,如有成就,也得年二半载方有成功希望,那还得要痛下苦功,因为到了学刀阶段,有一半还得在水中练呢。”依水寒最后这几句话,听得依承天忙点头领教。

雷一炮拍拍依承天肩头,道:

“少寨主,牛吃稻草鸭吃谷,就看生得命如何,想想过去,看看现在,你能不说自己够运气?好生苦练,飞龙寨全看你的了。”

依承天岂有不懂的,忙就地向依水寒叩了个头,道:

“义父,过去在开封城中我是小癞子,一个人见讨厌的孤儿,如今我是一步登天,拜你为义父,你老只管放心,是人都会分出屎香屁臭,承天绝不会有负你老厚望。”

依承天的话是粗俗了些,但他却是出自至诚,而使得依水寒满心的高兴。

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江岸一阵风”周全与“江河老怪”祈无水“醉渔翁”

司徒大山三人自中原回到南方以后,秦淮河畔祈无水的属下向他报告了一个令他三人吃惊的消息:

“镇江焦山飞龙寨传出消息,要捉拿叛帮逃犯依夫人与她女儿依霜霜二人,因为二人临去还杀死六名伺候她母女二人的部下。”

江边的大船舱内,周全听了这消息后直是冷笑不语。

祈无水道:

“依水寒的老婆女儿为什么要逃难焦山?以我看如果她母女真心要逃走,那么理由只有一个。”

司徒大山急问:

“什么理由?”

祈无水道:

“她们已得了‘八步一刀’绝学秘籍,找地方下功夫去苦练了。”他一顿又道:“除此之外,她们没有任何理由寅夜逃离焦山,甚且还杀了六个属下的道理。”

周全道:

“如果老怪你的理由成立,那么盗取东西到手的那个疤面人必是依夫人暗中派出的。”

司徒大山点头道:

“有道理,我看就是这么回事。”

周全一拍船内矮立桌,道:

“你我千里迢迢,南北奔波,尚且弄得淌血挂彩,到头来两手空空而一无所获,我周全第一个就不甘心。”

祈老怪道:

“如果这个疤面人是依夫人的手下,我们必会轻易查出他的身分来。”

司徒大山道:

“人都藏起来了,你我如何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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