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闪闪的贵气名片,货运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东西,我也没有深究,快速的签字。打开名牌旅行包一看,里面装着我的几件旧衣服,以及一套新的女式运动衣和鞋子。
“哪个?请你们送一次货需要多少钱?”我按照表格比对着东西,随口发问。送东西的说:“起价一百万,再根据实际情况判定,比如送到的地点是否危险……这次送的东西没难度,只收取了基础费用。如果运送物品有损,赔偿金会是运送费的十倍。”他见我签字,恭敬的说:“谢谢,如果您有需求可以找我们,绝对物有所值。”
一百万让人送几件破衣服?败家啊!
我拎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送东西的人离开也没有察觉。拿着娇小的运动服看了看,我不爽的扯着嗓子喊:“齐贝贝,有个败家女人给你送了一套衣服。”
大姐穿着黛儿宽大的衣服,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出来,打着哈切说:“还真是给我的?谁这么好?”说着,她抱着运动服和内衣冲进了房间,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到西瓜住的套房换上干净的衣服,不得不承认,我心底其实暖轰轰的。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老子现在正差衣服穿呢?来的正是时候。并且,这说明王曼关注着我的动向。唯一不爽的就是败家,这钱不定是叶萱出的。
趴在大桌上睡到晚上八点多钟,心里装着事儿在庄里晃悠的西瓜回来,沉着脸说:“陈先生,洪老爹请您去吃饭。”
“洪老爹?”我疑惑的走到房门前,敲了两下说:“黛儿,贝贝,我出去吃饭,等会给你们带吃的回来。”
“洪老爹在族里说话最有份量,这一庄人都挺服他老人家的。”西瓜沉着脸解释着,骂骂咧咧的说:“真是鸡屁股那狗娘养的搞的鬼,说啥,您一来就开出了至尊杀天地,村里还起了火。洪老爹和庄里还活着的几个辈份最高的大爷都认为是这样,这顿饭,就是戏里唱的鸿门宴!”
我和西瓜刚出门,黑暗中,大拐子打着灯笼,抽着烟,心事重重的迎上来,说:“陈先生,这事有些难办了。”
拿出王曼随便捎的一盒女式烟,给了他们两一根,我给自己点上,问:“怎么?”这烟是武含烟喜欢抽的牌子,看来送东西也有她的份。
“几个族爷跟您父亲有些相熟,庄里死人过丧都是您父亲帮衬着办。”大拐子停下来,西瓜横着眉毛,没大没小的说:“有屁快放。”
“陈先生现在名声不怎么好听,守灵勾搭别人秘书,除掉雷冲这混蛋是为了搞人家小姨子,还在隔壁镇杀人抢寡妇……”
听到抢寡妇三个字,招弟已经死了,我整颗心冷到了嘀咕,保持淡定的示意打拐子继续。大拐子说:“洪老爹和族爷们达成了共识,说看在陈老先生的面儿上,让您离开就成,至于搬家的事儿甭再提,烧掉的房子庄里集体出人出钱帮着盖。您要是懒着不走,他们明天去陈庄问个理!”
西瓜咬牙嚷着弄死鸡屁股和几个老东西,我想了一会,说:“西瓜兄弟,别冲动。老人们可能一辈子都没出过四家镇,不想改变也能理解,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猴灵的报复和揪出背后搞鬼的人。”
说完,我在西瓜和大拐子耳边低语几句,西瓜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缩着微胖的身体,猥琐的往村子后排跑去。大拐子舔了舔嘴唇,说:“这样不好吧?”
“有没让你真敲寡妇门?只是让你拿着鸡屁股的裤子,丢在隔壁庄寡妇门前就好了。”我阴险的笑了笑,说:“赶早不赶晚,我拖住洪老爹他们一个小时,应该够你一去一回,并且把隔壁庄的人引来了吧?”
“行,就这么办。”大拐子一咬牙往鸡屁股家跑去,打算去偷鸡屁股的裤子,玩栽赃陷害。
庄里最大、最古朴的房子与二十几户人家隔着几颗沙树孤零零的处在庄子边沿,屋后空着的地基上摇曳着几颗刺槐,叶子凋零的只剩几片挂在树枝上,枯萎的南瓜藤子缠绕在树干上,黑夜里看着像好多蛇在爬树。
根据残存的痕迹判断,这里以前应该有户人家的。我绕着房子转悠一圈,站在屋前,装着失神的样子盯着挂在屋檐下的两个熄灭的大红灯笼。
屋里传出嘀嘀咕咕的话,不少人抱怨我谱摆的有点大,爸爸来他们庄都恭敬的很,我这个毛都没长奇的小屁孩,还装起了大爷。
“小幺,你去看看,他们两怎么还没把人喊来?”
七嘴八舌的嘈杂声里响起一声病怏怏的咳嗽,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威势,说话的人都静了下去。摸出天牌的鸡屁股答应一声,很快,虚掩着的大门打开,鸡屁股看到我站在黑暗中,吓的退后一步,后脚跟绊在门槛上,一屁股坐在地上,顺着气说:“陈先生,您这一声不响的吓死我了。”
我依旧目不斜视的盯着灯笼出神,咳嗽的声音喊:“小幺,怎么了?”鸡屁股说:“洪老爹,陈先生在门外站了好久。”小幺,应该是他的名字,被喊鸡屁股的混号,应该是麻将里的一条,被喊幺鸡,于是被西瓜那伙差不多大的人喊成了鸡屁股。
“人不能不服老,转眼不见,五六岁的三夜都成大人了。”咳嗽的老头杵着拐杖走到门口,热情的叹息一声,随后有些不悦的说:“都到大门口了怎么不进来?”他这意思就是我站在门外听墙角很没礼貌。
我依旧装着出神的样子,死死的盯着熄灭的大红灯笼,等过了几秒,抖动着身体,惊悚的偷瞟了一眼烂灯笼,赔笑的说:“对不起,是三夜失礼了。”
“这灯笼有问题?”洪老爹摆了摆手,疑惑的看了一眼灯笼。我说:“灯笼亮着没问题,灭了就有问题。”说着,我故意搓着脚底板,洪老爹低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灯笼,剧烈咳嗽了起来。
之前转到后面空台基的时候,我故意踩了一脚烂南瓜,脚底板还沾着南瓜呢?洪老爹见我惊悚的看灯笼,又看到烂南瓜,会很自然的想起后面空着的台基,他会想起关于后面台基的事情,有我惊悚的引导在前,只要真有疑神疑鬼的事儿,他肯定会想起些什么。
故布疑阵,这是神棍最常用的一招,引导似的让人疑心生暗鬼。
洪老爹已经掉进了我布置的套里了!
第五十章 耍猴鞭
旁边一位老人扶着洪老爹,洪老爹摇头说:“没事。%d7%cf%d3%c4%b8%f3”余光又瞟了一眼灯笼,说:“饭菜都快凉了,三夜。你远到是客,庄里没啥好吃的,随便弄了一桌子……”
跟着几个老头和中年汉子进屋,大厅摆着一张大圆桌,桌边规矩的摆着十二把椅子,一桌子菜相当的丰盛。洪老爹自顾的走到大桌背后的神坛前,规矩的点了一炷香,作了三个揖,伸手让众人入座。
洪老爹背对着香凳坐主位,我是客,让我坐他的右手边,算是第二大了,其余三个年长的坐我们左右,剩下的位置也就没什么讲究,随意入席。
十二个位置坐满。整个姓洪的庄子二十几户,一户来一个当家的,还有没来的可能是几个老头的子孙,也可能是在坐某一位的亲兄弟。也就是说他们能代表一庄的所有人。
小幺坐在下席,挨个给人倒满酒,他才入座。洪老爹带头站起来,旁人跟着都站起了身,我一手拿着小杯子。一手托着杯底。比十一个人里,个子最矮的那一个举杯的高度稍微低一点,拿着杯子。
上香、入席,洪老爹都很讲究,我是客必须得懂礼貌,得按照规矩来。
“大伙一起敬三夜一杯,随后该吃吃。该喝喝,也不用拘礼,随便陪老头吃顿便饭,聊聊家常就好。”洪老爹仰头一饮而进,辣的抽着起,我也跟着喝完,等旁人都喝光,在洪老爹的示意下坐下,我才慢慢坐下,坐下的时候随手歪着杯子放在桌上,示意酒杯里没有一滴酒。
“胖姑。”
肥胖的女人绑着围裙出来,小声吆喝着我的名字,我转头一看,是陈庄嫁出来的闺女,热情了喊着。妇人的手在围裙上插着,非常高兴的跟我扯了几句家常,说:“好好吃,好好吃……”说着,在我起身相送下,出了大门。
吃饭讲规矩礼貌,做饭的人是陈庄嫁出去的闺女,吃了这顿饭,人家说什么?我能反驳吗?不能。
一顿饭在热闹的气氛中到了尾声,洪老爹面带潮红的起身,哈着酒气,在我的推脱下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说:“三夜,老头人老心不糊涂,住在这山沟连个点灯都没有,娃儿大了也要上学……”老人真诚的说了很多,接着说:“老头真心感谢你能为要上学的娃儿换房子,你做的是好事,老头替他们感谢你了……可咱们这些人都一把年纪了,还折腾个什么?能老死在山里就是福气。”
老人家感谢我做的好事,含义是绝不挪窝。他的理由很充分,但老人不挪窝,年轻人能挪窝吗?谁不怕自家爹妈,下雨山上路滑摔断腿,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等这群老家伙都死了,赵家不定从别的地方下手解决了本县的问题,或者赵佳已经用被的政绩腾飞了,到时候让人家批款子建自治新镇?做梦吧!
“三夜,晓得。您老喝的有点多了,好好休息,不多做打扰。明天还要去下个庄子看看……”我喝了酒,又倒了三杯一饮而尽,给乡亲们告了个罪,假装摇晃的往大门口走。
按照西瓜和大拐子之前说的,我如果硬要他们搬家,他们会去陈庄说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以退为进,让他们一巴掌扇在空处。我留下的话儿含义也很明显,不搬,我就不管你们庄的事儿了,以后再想搬就没这么好的事情了。
搬和不搬?这个选择题该庄子来选。
他们看问题的角度一直不正确,一直认为是我在逼他们搬家。我挨个收房子的最基础目的是让乡亲们把问题看清楚,只有摆正了问题,解决起问题才更简单。
回到西瓜家,大姐和黛儿坐在大桌边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大姐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