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借她用一夜。”我看了一眼熟女。“不然这事您另请高明。”
熟女表情微变,刘老头结巴的说:“这不好吧”
我看中女人来了大姨妈。那玩意能镇邪,如果说出来又不灵了。明知道被误会,我却不能解释。我说:“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熟女转身就走,刘老头说:“这事我来办,您放心。”说着,他追着熟女离去。
死者躺在冰棺里,停在宽敞的堂屋。两个贵妇坐在一边。还有几个年轻男女枯坐着,看他们的样子挺无聊的。
我上了炷香,用竹篙捅了捅棺材盖,对着大知宾说:“谁让盖的棺温度开最低,拉开一个头。”
“这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我这边,大知宾结巴半天,犹豫一会给刘老头打去电话。刘老头在电话那边咆哮:“灵堂这一块,陈先生说了算,不是交代过吗”
“孝子呢”
我不顾众人的怨言,扫视一圈又说:“让孝子守在这点香,孝子那柱香不能断,把电蜡烛换成白蜡。”
按照礼仪,来来回回让人换了不少摆设,跟我差不多大的孝孙孝女毫不忌讳的吐槽,说我装逼。
头戴白花的两个贵妇,一个穿暗红旗袍,另一个深v领内露出的内衣还是粉色边的。几个年轻人带着黑袖章,女的时髦的肉色丝袜配靓丽的打扮。男的各种潮流服饰,竟显高富帅风采。
“孝女,孝孙,换身简单的衣服,露出来的衣服也别见彩。如果不换,请别呆在这里。”我见灵堂弄的差不多,对屋里人提出了要求。
一个暴躁小伙指着我说:“你管老子穿什么早看你不爽了,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老子抽你。”
我让做的一切,用神神叨叨的话说是,灯照路,香引魂,亡灵归家。魂回来进不了棺材,看到艳丽的颜色以为是火,还不被吓走。用道德方面的话说是,不忘老祖宗的规矩,讲孝道。
大知宾好言的劝解,我刚准备发火,看着没点多久的白蜡,只烧了靠近冰棺的那半边,滴下来的蜡成一条直线,好像要切开桌子似的。
暴躁小伙被两个年轻人拉着,他挣扎着要打我。两个贵妇和知宾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蜡烛,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贵妇连忙呵斥年轻小伙,小伙看我的眼神像在喷火,倒也没再闹腾。住史医扛。
“换孝子呢怎么还没来。”我呻吟片刻,拿了主意。贵妇说:“他晚上的机票,还没回来。”
“那让孝孙点。”
我话音刚落,有人打开后门,风吹着冰棺里的寒气弄灭了蜡烛。脾气暴躁的小伙说:“不换蜡烛哪有这么多事。”
照路灯不能灭,我没心情计较,打算看魂回来了没有。找整酒席的师傅要了一个瓷碗,打了一碗水放在灵前,关上大门说:“谁是孝孙没有孝孙,外孙也行,不过以后要跟着母亲添一个姓。”
“干什么”脾气暴躁的小伙被人推出来。我拿了三根香说:“点蜡,烧香,磕头,然后在心里默数四十九声,再把烧的最快的那根香在水碗里立起来。”
“怎么可能香头重脚轻又不是筷子,一根不规则的筷子也立不起来。”可爱女孩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
“你也知道头重脚轻。”我对着棺材示意一眼,一屋子人这下真吓到了,传说中的鬼就是脚不沾地。小伙接过香说:“装神弄鬼。”
他拿打火机点蜡的手不停的抖。其实我也只是按父亲说的做,也不相信一根香在水里能站起来。
小伙磕完头,默默数数。屋里的人嘴角微动,跟着在数。
差不多四十九声过去,三根香里真有一根明显烧的短一点。我心里发毛,强装着淡定,旁人憋着呼吸生怕喘一口大气。
小伙哆嗦的拔下那根最短的香,放到平静无波的水里。等水碗上的波浪消失,他慢慢松手,随着手松开香往碗边倒。小伙起身盯着我说:“按你说的办了,屁事没有,骗钱就骗钱少在这装。”
在香倒下去的瞬间我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能站着那才叫恐怖。心还没放到肚子里,灵异的一幕,吓的我背后发麻,想立刻离开这里。
香在水碗里没有立直,但也没倒下去,斜站在水碗中。
冰棺往外冒着寒气,寒意直冲众人心头。大知宾和两位贵妇惊恐的看着我,一群年轻人吓的躲在了一起捂着嘴。暴躁小伙双腿打颤,想扶东西又不敢。
啪
有人拍门,香吓的翻出水碗,熟女推门进来见众人惊恐的表情,她问:“怎么了”
一群人诡异的看着她,年纪大的三人求教的看着我。
爸爸只说请魂,香斜代表亡者是带着气走的,要好好安慰,也没说吓走后该怎么解决。我双手插在腰间两个口袋,手心全是冷汗,表面淡定的说:“按照我之前说做,去把衣服换了,老人在天有灵会保佑你们的。还有,刚才的事谁也别说。”
熟女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她拉我到外面,问:“什么时候”
“今晚。”我见她又要哭,严肃的警告:“十二点之后你要陪着我,就算上厕所你也跟着。”
无知者无畏,她误会我对她有想法更好,说不定真遇到事,她也能浑浑噩噩的过一夜。
戏台上的天官赐福唱到尾声,突然台上轰的一声,寿星公扭到脚摔在台上。跟在他后面的仙家绊在他背上,摔了个狗啃屎。
噼里啪啦,台底下的电线闪着火花,台上的灯全灭,曲调也停了下来,一群工作人员慌了手脚,吃晚饭的宾客在一起窃窃私语。
熟女要去帮忙,我扯着她的胳膊让她别多事。
夹着包的中年和大知宾过来,恭敬的把我请到一边,中年连忙掏出一包好烟和一个红包说:“先前多有得罪,这事希望您帮忙想想办法。”大知宾也在一旁好言帮腔,说什么都是为了刘府。
我看着鼓涨的红包,接过烟说:“红包就不用了,去烧五根香送神,北方多加三刀纸。肯不肯走,得看人家意愿。”
中年人去台下烧香,北方的香点上就断掉,他急的满头大汗。这事不算,几十桌宾客酒过三巡,等着吃饭,可是饭煮了几个小时都半生不熟,大知宾让酒店送米饭才解决了燃煤之急。
几件邪事撞到一起,我心里也压着重担,等到了深夜还了得。
第九十四章 调教部下
地上爬满了老鼠虚影,来往的人走动间。 那些低着脑袋像在吃东西的老鼠群,当人的脚要踩下去时,它们立刻躲到一边,等人脚抬起来,它们又会占领人脚下的地方。
在屋里说话得人,如果知道他们踩在一群老鼠中,可能会被吓死吧
王曼害怕的盯着黑压压的鼠群,张嘴似乎想提醒屋里人快跑。我赶紧拉她到外面,捂住她的嘴说:“别出声。这是鬼老鼠。”说完,我慢慢松手。
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说:“和真老鼠一样,我分不出来。”有时候能看到灵体全貌,也是件很郁闷的事。
感受到她手指的颤抖,真情流露的眼神,我知道她很害怕,无助的想要有个依靠却又孤独的没人帮她。
她这个样子,应该与见到她家的烂楼房有关,也许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我拍着她的背心说:“不用怕,它们都是阿飘的口粮。”
“其实我八岁以前也能见到它们,我和妈妈被一个女人推下楼,妈妈不幸过世了,我说是有人推的,爸爸不相信我。后来推妈妈下楼的女人总跟在爸爸身后。过了几天,爸爸也死了。再后来,我生了场大病再也看不到那个女人,甚至连八岁以前的记忆都开始模糊,等长大了我都怀疑那些都是自己的幻想。直到见到画儿,你相信我真的看到了。”她像个急需别人认同的小孩,低着脑袋以细小的声音想证明着什么。“后来你请客上我的身,我亲身感受到鬼的存在,才确定哪些都是真的”
我摸着她的后脑勺,轻轻顺着头发说:“都过去了,最起码你还有啊飘和师傅”
“你呢”她低着头。咬着嘴唇,捏着粉拳,显得很激动。她见我不说话,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我。
迎着她的目光,我恍神了,知道此时的她不需要别的什么。只要给她一个能依靠的肩膀,她就能拥有整个世界。
突然,一只大老鼠从王曼低着的脑袋上冒出来,在她没注意的情况下向我扑过来。我没有躲避的时间,老鼠钻进我身体,我感觉眼皮很重,诡异的睡着了。
梦鼠,这是我最后的思绪。
说睡着了也不恰当。我感觉意识非常清醒,身体却不由自己使唤,浑身像被什么东西裹着,想让王曼叫醒我又说不出话,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本能的挣扎一会,我放弃了反抗,静静体会梦鼠造成的鬼压床。
同时也震惊梦鼠的厉害,爸爸说过,真正厉害的鬼,不是有多凶,而是诡异的让人防不胜防。
“唧唧吱吱”
迷糊的感觉有只大老鼠在我身上跳着,它发出的声音似幻非幻,奇异的是我明白了它的意思。它的大意是:我很讨厌你的气息,别多管闲事。
“鼠兄,咱们没仇吧”我在心里想。似是而非的老鼠跑动两下,没发出叫声,但我就是明白了它表达的是:再多管闲事就是跟它结大仇了。
“你真的不走再不走,我就放猫咬你了。”我在心里吓唬着它。想着,梦幻的地方出现了一只超级大猫,个头比大老鼠大很多。
“唧唧。”
老鼠吓的消失不见,几乎是瞬间,包裹我的沉重感更重了,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沉。
本能的想要挣扎,我赶紧控制住想要反抗的心思,努力保持一种空的状态。面对鬼压床,越反抗心会越累,被压的感觉会越重,同时梦鼠会越厉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鼠再次出现,它表达的意思是,它怒了,要我付出代价。住投找巴。
“鼠兄,欢迎光临。”随着我心里的想法,似缓非幻的老鼠出现在了勾雷冲魂魄的山阴处,阴森的山林间,有一张简陋的桌子,桌子上挂着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