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金色的塑料弥勒,暗自摇头,这种根本没用。
车内人听到弥勒砸出来的声音,再看到笑眯眯的佛祖,大多人镇定了不少。
“那东西是走了,还是一只过路的?”武艺小声请教。我说:“没有鬼会缠满车人,这只鬼也就是闲得无聊闹了一把。”抬眼看了一眼弥勒,又望了望车内慢慢镇定的乘客,说:“鬼就闹了一次,之后都是人在吓人。现在有了个空壳弥勒佛,人都定下了心。”
“人心里的鬼比真鬼还难对付。”武艺感叹一句,下巴埋在胸口不再说话。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沉闷,再也没发生邪乎事。
既然没事了,我也不会没事找事,非要揪出那只鬼。万一鬼被逼的弄倒了司机,出了车祸就不好了。
晚上十点多钟,客车刚在省城客运站停下,司机第一个跳下车,乘客们争先恐后的跑下去,等所有人都走了,武艺翘着腿,拦着出去的路不动,我说:“大姐,还不走?”
“三天后你得帮我一起带尸体回去。”她看着我的位置,莫名其妙的要求。我疑惑的嗯了一声,她说:“我们家负责送某些特殊的尸体回去。”
“特殊?”我想到赶尸,整个人惊的跳了起来,脑袋撞到车顶也忘记了疼。
“我说的特殊是某些有钱的、有权的人死了,如果没有我家把它们送回老家,它们家属会在十年内相继出意外死亡。”她低沉着脑袋,接着又说:“这是特定的一群人,道观和寺庙通知我们,我们就去接。我爸没当局长前还有时间送,之后都是我送了。要送的人很少,一年能接送一具尸体都算多的了,这五年内我也就送过两次。”
我立刻联想到了五棺绝?另外两棺之一,忍不住问:“武家守的是什么棺?”
“不知道,我爸也不知道,反正一直以来只用接送特定的尸体就行了。”她转而又说:“我没开车来省城,是因为来接尸体只能走大众走的路,身边还得留个空位,算是给尸体留的。你坐了给尸体留的位置,得帮我把尸体抱回去。”
抱自然不是真的抱着,也就是跟着一起送就行了。
她见我板着脸,无聊的说:“放心了,我们家送尸体几十年也没遇到过鬼,想发生邪门的事情都没有。来的时候要走大众的路,回去的时候就能开车了,让你坐免费的车还不愿意了?难道你还怕尸体?”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我惊讶的说:“从来没有发生过邪门的事?”
武家做这种事不遇到邪门的事,那才是最邪门的事。
除非尸体没有鬼魂!
“行,等我把事情办完了给你打电话。”
我要了她电话号码下车,出客运站的途中,听到同车人向接他们的人说遇到了鬼,被鬼打了脑袋。接他们的人都当鬼故事听,根本没人信。
客运站外,一眼望去全是人和车,以及灯红酒绿的霓虹高楼。
随手点了根烟,静静的看着繁华的景象,我知道离开我们县,在这里只有一个叫陈三夜的草根,没了陈庄守灵人。这座都市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信举头三尺有青天,他们信的是钱与权编制出来的关系网。
“去建阁。”
拦了一辆的士,我坐到副驾驶上,司机随意扫了一眼我的穿着,默默的打表启动,眼底淡淡的不屑好像在说,又一个不要脸的。
建阁是诸葛家开的,具有五星级服务,四星级配制的大酒店。
诸葛家在省城的总部就在里面,我打算去找忙碌的诸葛建国,当面问问他关于诸葛念风的事情。顺便让他带我进?文画父母所在的小区,听说那地方的安保设施很强,我随意进去晃荡做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后果很容易想象出来。呆刚低才。
这是大城的拘束,如果不是有事,我打死都不来。
“还没到呢?”
司机在建阁几百米以外停下,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司机说:“三十二块。”
我给了钱下车,刚关上车门,听他嘀咕:“穿成这样还去建阁?送你去了,你还不得走回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路灯照在我身上,影子拉的模模糊糊,我见影子诡异的晃动两下,小王曼飘进了的士影子。司机刚起步,车胎突然爆了,车子摇晃两下停在了一边。
小王曼以极快的速度又钻回了我的影子,我愣了一小会,打电话给关铃想问小王曼怎么回事?结果电话无法接通。
“妈妈,叔叔的影子会动耶。”四五岁的小女孩趴在她妈背上,指着我的影子说。女人指着她们移动的说:“我们的影子也会动啊。”
“不是的……是……叔叔……会动……”小女孩纠结半天,着急的哭了起来。我知道小女孩想说,叔叔站着没动,他的影子也会动,可惜她还缺乏语言的形容能力。
我怕吓到小家伙,快步往建阁方向没走几步,小女孩在后面说:“有个姐姐从叔叔影子里出来了。”
我感觉脖子发麻,小王曼学着小女孩的样子,趴到我背上。我惊吓的问:“你怎么躲进我影子的?怎么离开王曼的?”
小王曼诡异的笑着,张嘴咬着我的耳朵,说:“你不是送阴司功德给?文画吃过吗?那时候她正跟我一起挤在堂姐影子里呢。我也吃了一口阴司功德,没想到烙下了你的阴司印记。有了鬼差烙印相当于去了下面,我成了你的鬼自然能跟着你咯。要不是王曼少了一丝魂,我早就搬家住进你的影子了。”
她说完,精明无比的躲进了我的影子。我愤恨的盯着自己影子,说:“你有本事别出来,出来就把你送下去。”
?文画吃了阴司功德,等我缺乏功德,镇压不住坐下小鬼时,她就反噬了。再来一只小王曼,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反噬?
第一百零四章 鬼装人
小王曼懒在影子里不出來,我也没时间搭理她,走到豪华的建阁前。站在僻静的角落给诸葛建国打去了电话。他正巧在十多分钟前赶去了飞机场,说要让我生母来接,我委婉的表示了拒绝,让他找个在?文画父母小區有房子的人过来。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陌生的号码打通了我的电话,我接起来说:“你好,我是陈叁夜。”
“你好,我是……”女音在电话里介绍了一大堆,我保持着礼貌听完。让她到门口找我。
没一会,五个人从建阁里出来,他们左顾右盼的寻覓了好一会,其中一位三十左右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打响了我的电话,她说:“打扰了,您在哪儿?”
我蹲在酒店前喷水池边,凝神望着喷出来的水,隨口说:“门口有个流水的梯形階梯,我就蹲在这。”
阶梯上的水从顶端往下面三个方向流着,偏偏对着酒店那个方向没有流水。人都说流水带财,财源滚滚家里来。这是往外面流财。
水流过的梯坎上雕刻着鱼纹,鱼纹看着是从上面往下面在游。流水养鱼,鱼儿逆流跃?门,寓意蒸蒸日上。它这个也是相反的。
我把手机踹进兜里,脱了鞋袜爬到喷水的阶梯顶端。上面喷水的圆形窟窿里有着石头鱼,与梯坎那些向下游动的鱼形花纹形成了往下游的趋势,还真是送财出门。
我不懂风水,干这行难免听说过一些。摇着脑袋从梯坎跳出水台阶,盯着酒店随口说:“酒店不赚钱还开个屁?”
拿着电话的女人正巧走过来,她赶紧说:“酒店收支一直保持着持平……”她扯了一堆我听不懂的东西,我赶紧问:“诸葛建国让你来带路的?”
我见她点头,随口与几个有意搭讪的人聊了几句,让女人带我去?文画父母所在的小区。
车畅通无阻的进了?文画父母所在的小区,进入地下停车场开了好一会,女人放慢车速,寻找着她家所在的单元停车,她说:“虽然没在这边住几次,但也不会记错啊?”
“小王曼,别闹了。”我感觉到冷息一闪而逝,小声嘀咕着。
“终于找到了。”女人松了口气,看着后视镜开始倒车。
车要倒进去的地方正停着一辆车,我赶紧给女人一巴掌。她疼的清醒过来,顺着我的手指,她惊恐的看着后视镜里的车,尖叫一声踩下了刹车。
车屁股还差一点就撞到了别人的车。
她看着两车的距离,缩着脖子说:“刚才明明没看到有车啊?”突然,她看着对面楼地下室的号牌,身体剧烈颤抖的说:“我明明进的是我家那栋楼的停车场,怎么到这了?”
不等我发问,她快速的解释:“有个模特在这个单元买了两间房,一间给她自己一间给父母,模特搬进房子没出一个月,就在外地出了车祸。等她死后,这个单元的电梯总是坏,还有人说半夜能听到歌声、高跟鞋声……”
“嫩模叫?文画对吧?”我靠在旁边的钢筋水泥柱上,随手点了根烟。女人吓的退后几步,说:“您也听说了?”
“电梯故障、高跟鞋声……不可能是?文画弄出来的,她前几天才回来。”
走向地下室楼梯间的途中,我小声说着。女人害怕的站着没动,迟疑一会跟上来说:“这是我家的钥匙,如果有保安问您,你说是我家亲戚……”
看她的样子是要走,我接过钥匙,说:“谢谢,等完事了给您送过去。”
进入灯光昏暗的电梯口,电梯显示在十三楼,我按了按钮,感觉情蛊在身体里动了动,凭着情蛊传来的莫名感觉,随意往电梯道尽头走去。
“咳!”
到了拐角,我用力咳嗽一声,感应灯亮了,只见墙角有很多死蟑螂。?文画在这栋楼里,阴气重的死几只蟑螂很正常。
又往前走了几步,情蛊没了反应,猛地,一条鲜红的蜈蚣脑袋顶着一只蟑螂从微微起皮的墙壁里爬了出来。
“你是告诉我这里有条大蜈蚣?”我竖着空荡荡的手指,对着看不见的情蛊发问。
它得意的动了动,还真是带我找毒虫。
“啊!”
转身,去而复返的女人和我撞了个满怀,我被她吓了一跳,她吓的大叫了一声。我退后两步,说:“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