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后退一步,关心道:“那你快去快回吧。”
看着春梅渐行渐远,张夫人就是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春梅不久便来到了离张府不远的回春堂。
回春堂的伙计正在干活,春梅上前出声说道:“我要找大夫!”
“大夫没空,你有什么病和我说好了,我直接抓药给你。”
春梅着急的说道:“我这病你治不好,必须要达到大乘期的高手方能治疗。”
“大乘期?我这个元婴期确实医治不好,快随我进后堂找主治大夫。”
不久,消息又从回春堂传递到武昌一家报社,再不久,消息便会从报社用电报传回北京。
张夫人正好在门口碰到即将出门的张之洞和赵凤昌。
“老头子和凤昌这么快就商议好了,春梅这丫头不是刚来添过茶吗?”张夫人随口问道。
“春梅?老夫和竹君议事之时她没有进来啊。”张之洞有些诧异。
赵凤昌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老夫人是说春梅刚从这边过去,她去了哪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英国人在时,也是这个春梅来添的茶。”
张夫人回道:“她说她染了风寒,去回春堂抓药了。”
张之洞脸色微微一变,春梅多伺候他,之前张之洞并没有发现她身体抱恙,张夫人又叫过几名和春梅熟悉之人,问了一下情况,确认这是假话,不过也从众人的话语中,得知春梅最近经常去回春堂。
赵凤昌看向张之洞,神色不言而喻。
张之洞不由恨声说道:“想不到入我府中五年的一个丫鬟竟然被人收买,还在我张府眼皮底下成立了一个贼窝。真是欺老夫太甚,张彪,你立刻领人去捉拿回春堂一干人等。”
张之洞想到自己以前生病之时经常会去回春堂抓药,现如今回想起来还真是不寒而栗,要是那些人成心害他,随便下点毒什么的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春梅一回府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护卫抓了起来,带到张之洞等人身前接受盘查。
她由于刚入十三鹰不久,又没有经历过专业的间谍训练,几次下来走漏了风声也属正常。
“老爷,夫人!”春梅一脸平静的打招呼。
张之洞压下心中愤怒,道:“你在张府这些年,都待你不薄,何故还要做出这等卖主求荣之事,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说了就逐出府中,饶你一条性命。”
春梅已经有了求死之心,毫不畏惧的说道:“老爷,夫人待我都好,只是奴婢也有自己的理想,为中国之崛起,我是不会出卖组织的。”
春梅说出话倒是让张之洞一阵讶然,这个平日恭顺温良、话不多说的丫鬟今日竟然会和他谈理想,不但是张之洞,就是张夫人,赵凤昌等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大多认为春梅是被哪方势力用钱财等物给收买了,想不到一个封建小女人竟然在他们面前侃侃而谈理想和救国!
几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张彪此时却领着人两手空空回来了。
“香帅,属下办事不利,还想香帅责罚!”张彪一脸郁闷。
张之洞不无惊讶的问道:“回春堂的人这么快就收到风声逃跑了。”
张彪摸了摸脑顶,尴尬的说道:“这倒不是,人都还在,不过还是请香帅亲自走一趟为好。”
张之洞和赵凤昌互相对视一眼,都猜不出何意,好在回春堂离张府不远,也正是如此,张之洞才会更加气愤,一行人也就疾行而去。
直到来到回春堂前面,众人这才知道为何张彪为难了,原来回春堂的伙计见张彪带着一大队人马过来,便知不妙,连忙上报掌柜。
掌柜却不慌不忙,走到大门处,将上面的牌匾一拉扯,回春堂顿时掉下来,露出下面的那块牌匾——军政府驻鄂办事处!
掌柜牛皮哄哄的将药柜一转,便化为一张书桌,然后衣服一脱,从大夫化身为办事处的处长。
护国军控制京师,各地十三鹰活跃异常,而且一旦身份暴露,亦不用着急,化暗为明,改头换面,倒是没有几个人敢惹。
张彪就是被军政府这几个字吓退的,不敢进门抓人。
回春堂的改变顿时便引起了围观。
一些好事之徒站在一旁看热闹,议论纷纷。
“不是吧,我昨天还刚来抓过药,今天这里就变成了军政府办事处?”
“你看那个领头的不就是药店掌柜吗?”
正在此时,一位仁兄捂着肚子,火急燎原的跑了过来。
边跑边嚷道:“快让开,我肚子痛得要命,让我先看病。”这位仁兄把旁观的人也当病人了,他看都不看里面情形,一头冲进门去。
旁人都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大夫,大夫!”肚子痛的这位进门就嚷,然后抬起头来,见四五个大汉正目光炯炯的瞪着自己。
这,这是什么情况?偏偏这位病人不认识字,好在病人认识掌柜,虽然他换了身衣服,但还是掌柜不是!
病人一把上前就拉住掌柜的胳膊,痛叫道:“掌柜,快快给我开服药吧,痛得要命。”
其他几个办事员都是一脸怒容,掌柜更是哭笑不得,只好说道:“进门就是客,小三,快抓药。”
一声小三叫得其中一个办事员身体一矮,没了刚才的彪悍气质,惯性的问道:“好咧,掌柜的,抓几钱几分?”
病人抓好药后,拧着几包药,急急忙忙从药店出门,见旁人都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不由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赔笑说道:“肚痛起来要人命,对不起了诸位,以后保证不再插队,不过里面掌柜小二都换了衣服,倒是新鲜。他们脱了马褂后,还以为我不认识了,真是荒谬,再怎么说我也是老顾客了。”
众人只能竖大拇指佩服他了。
张之洞亲自找上门来后,掌柜不敢托大,连忙带人迎了出来。
“张香帅,这厢有礼了!”掌柜抱拳说道。
张之洞冷哼一声,道:“李掌柜身份倒真是多变啊。”
“香帅见笑了,不如入内说话如何?”
张之洞到来之后,围观的人自是一哄而散。
不过他也不愿意站在门口说话,便随着李掌柜走了进去。
几人分次落座之后,张之洞看了看屋内的布置,说道:“他叶之魁倒是舍得,一个刺探消息的地方,弄成药店倒是似模似样。”
李掌柜笑着说道:“香帅说笑了,其实我本身是一名医师,密探只是我的副职。”
张之洞质问道:“叶之魁派人日夜监视我张府,把我张之洞当做软柿子捏吗?”
李掌柜不紧不慢,争锋相对的说道:“这也不能怪叶帅,谁叫香帅与英国人不断接触了,叶帅为了防止一些人卖国求荣,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赵凤昌见张之洞一脸怒意,不由出声道:“李掌柜何出此言,香帅一心为国,从未卖国求荣过。”
李掌柜趁机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一说而已,毕竟香帅也没用同意将香港新界租给英国。”
张之洞和赵凤昌暗暗心惊,不知道军政府在他们这方到底安插了多少探子,还好自己等人没有走错路,否则此事就会被马上揭露出来,而且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李掌柜说得越多,两人脸色越苍白,许多他们认为机密之事,军政府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叫两人情何以堪。
张之洞随之甩袖离去,搞了个虎头蛇尾,不但没用讨得什么便宜,就是连刚抓住的春梅也不得不释放出来。
第二卷 京师风云 第一四二章日本大乱
叶之魁自从破译了伊藤博文向日本国内发回的电报后,就一直十分关心台湾防御之事,军政府一成立,叶之魁便发布他的第一个人事调令,召现任台湾巡抚唐景崧回京入中枢,任‘抱病’在家的前台湾巡抚刘铭传官复原职。
前世刘铭传是1891年受到攻击与污蔑,不得不向清政府‘告病’辞官,而台湾被日本占领后,他在1896年也随之病逝的,如今也许是因为台湾仍在中国手中,刘铭传的心血还在,反正他现在赋闲在合肥,身体也是好的没话说。
甲午战争时,清政府原本就打算复用刘铭传,他心中对清政府还有一些气,加之给的权利太小,就拖了那么一段时间,谁曾想到,等到他想出山时,叶之魁却让战争就这样结束了。
如今军政府起复刘铭传,唐景崧是没有任何问题,屁颠屁颠的要跑回北京来当京官,不过对刘铭传,叶之魁也不得不废了一翻心力。
好在刘铭传是合肥人,又是李鸿章老手下,聂士成,叶志超都是他的旧识,经多方劝说,叶之魁又亲自晓之以大义之后,刘铭传的病终于好了,精神抖擞的奔赴台湾。
叶之魁原本还想调两江自强军入台,不过刘坤一收到命令后马上回电说两江形势紧张,英国心怀不轨,正缺人手,自强军实在不宜抽调。
叶之魁也没有逼之过急,毕竟日本还没有向台湾动兵,破译日电报之事他亦不会向刘坤一说起,他还要窃听各路督抚的电报往来呢所以话语中难免缺少说服力,刘坤一肯定以为军政府想要夺他军权。
不过等琅威里舰队回国后,叶之魁会将其调往台湾驻防,这样一来,对于日本的任何侵略,就足可以低档一段时间,到时再调兵遣将足已。
26日,日本皇宫。
众大臣正在商议对中国用兵之事,伊藤博文下台后,黑田清隆趁机上台,但由于组阁匆忙,内阁成员没有改变多少。
司法大臣山县有朋也许是上次被叶之魁羞辱狠了,一直在想着怎么报仇,因此第一个举双手赞同对中国用兵,叫嚣着要与俄国共同瓜分中国。
山县有朋狂妄的说道:“陛下,中国陷入内乱之中,叶之魁小儿辈根本不能做到号令全中国,此时是攻占中国最好之时机,俄国已经抢先行动,我国不宜再拖。与俄国联手,臣有信心在三个月之内灭亡中国,怕只怕西方列强会阻拦。”
黑田清隆还没有完全控制内阁,此次会议甚少发话,只是稍微提醒道:“中国被列强视为禁脔,不可能让我大日本一口吞下,还是先占下台湾再说其他。”
外务大臣陆奥宗光有些不悦的说道:“帝国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朝鲜,只是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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