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道:“天翔,我的看法跟燕豪一样。”
霍天翔一咬牙道:“好个哈三,他居然真翻脸六亲不认了。”
李燕豪道:“各为其主,您也不能怪他,他不这么做,哈家就要倒霉,他只有舍霍家而谋自救了。”
“那么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那就要看您了,您是霍家的主人。”
“我不能跟他正面冲突,既是这样,我只有躲他,可是我不甘心这么做。”
“那您就准备霍家上下,全部牺牲?”
“不,我也不愿有任何牺牲。”
“那好办,献出那顶‘九龙冠’,也许可以暂保一时。”
霍天翔变色道:“燕豪你……”
李燕豪道:“能走的几条路,您都不愿意,不就只有走这条路?么?”
大夫人道:“天翔……”
霍若男道:“你想想,这么一大家子,这么一大片基业,你叫我们怎么躲。”
三夫人忙叱道:“小孩子懂什么,少插嘴。”
霍若男道:“娘,在场的小孩子,可不只我一个啊。”
三夫人急怒道:“若男,你……”
霍若男斜瞟了李燕豪一眼,道:“本来就是嘛,不是谁的谁不心疼,这么一大片基业创立容易?两片嘴皮子一碰就不要了……”
霍天翔沉喝道:“住口!”
霍若男道:“住口就住口,反正你们谁爱走谁走,我是不走。”
霍天翔急怒交集,戟指霍若男:“丫头,你……”
李燕豪道:“姑丈,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走与不走,都保不住您这片基业,走,却可以保住这些人的性命……”
霍若男道;“你不要危言耸听行不行,我就不信哈三叔会这么做!别因为他的立场跟你敌对,就把他想得那么坏,他到底是霍家的亲戚,他要是有意毁霍家,大可以在夺‘九龙冠’之初把兵马凋来,把霍家围上,干嘛非等现在,他要是毁了霍家,怎么跟卫家交待,难不成连卫家也毁了?”
李燕豪道:“三姑恕我直言一句,卫家的情形跟霍家不同,一旦利害冲突,卫家会跟哈家在一边而把霍家牺牲掉。”
霍若男道:“胡说……”
大夫人冷然道:“燕豪不是胡说,他说的是理。”
霍若男道:“大娘,这不是闲事,您不能者护着他。”
三夫人惊喝道:“丫头,你疯了!”
大夫人道:“三妹,不要紧,让她说,只要她说的是理,她什么都能说。”
霍若男道:“大娘,我说的也是理,霍家这么一大片基业,怎么能说扔就扔……”
大夫人道:“国土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不能扔的,当初张子房都能破产不为家,霍家又有什么不能的。”
霍若男道:“可是哈三叔不一定会像他想象的……”
大夫人道:“他指使四霸天劫持你,这还不够?”
“大娘,怎么见得是哈三叔指使四霸天,咱们还没有证据,是不是?又怎么见得洪老四所说的,不是另有其人?”
“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理,可是哈三叔人在霍家,他最接近。”
“大娘,您说的也是理,可是不能因为哈三叔人在霍家,他最接近,就指他是指使四霸天的那个人,万一要不是他,霍家这门亲戚岂不是就此断了,再说,咱们霍家一向不管这种事,当朝有意拉拢霍家,他是‘虎符剑令’的传人,显然他也有意拉拢霍家,怎见得不是他有意让咱们断哈家这门亲戚。”
二夫人勃然色变,她就要有所行动。
大夫人急喝道:“二妹,不许,她是霍家的人,当然有权为霍家的利害说话。”
二夫人霍地转望霍天翔:“天翔,你怎么说?”
霍天翔道:“你们暂时躲一躲,我留在这儿看看情形。”
二夫人道:“你……”
“我有我的道理。”
大夫人凝目道;“天翔,你考虑过了?你确实有你的道理?”
霍天翔毅然点头:“是的,我考虑过了,我有我的道理。”
大夫人郑重地道:“既是这样,那我们就听你的,暂时去躲一躲。”
霍若男道:“爹,大娘,不能,不能躲,咱们绝不能躲。”
霍天翔道:“为什么不能躲?”
霍若男道:“爹,您考虑过没有,躲,意味着什么?躲的后果是什么样的?”
霍天翔要说话。
大夫人微抬皓腕一拦,望着霍若男道:“若男,你说给我听听,躲,意味着什么,又有什么样的后果?”
姑娘霍若男道:“躲,对私人来说,意味着理亏,对官家来说,意味着犯法,从此以后,咱们霍家就成了被通缉的逃犯,只一躲,霍家从此后就完了,怎么能轻易言躲?”
大夫人微一点头道:“若男,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理,可是这是值得的,就算霍家从此完了,也是值得的,而且,只要以先朝遗民自居,胸怀反清复明大志的忠义豪雄,必然会成为虏朝缉拿搜捕的对象。”
霍若男道:“大娘,您这么说我不敢苟同,霍家家大业大,声威震天下,这种基业并不是一朝一夕创立的,上几代创业多么艰难,咱们为什么就这么轻易放弃它!去做那无处容身、到处躲藏的通缉重犯。”
大夫人正色道:“若男,破产不为家,为的是大忠大孝,国土已失,个人的家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收复得失土,尽逐满虏于关外,休说是牺牲霍家一个家,就是牺牲像霍家这样的千百个家,也是值得的。”
霍若男道:“大娘,恕我斗胆,直说一句,人各有志,我认为霍家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大可以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没有必要卷入这个漩涡中。”
三夫人忍无可忍,怒扬玉手,就要痛打爱女。
李燕豪眼明手快,急忙伸手拦住,道:“三姑——”
三夫人激怒道:“燕豪,不要拦我,都是我纵容坏了她,我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大夫人平静地道:“三妹,迟了!这不能怪你一千人,咱们姐儿三个都有责任,她是霍家的一分子,她有权说话,由她去吧。”
“大姐,我,我——”三夫人颤声一句,只说了几声我,便热泪夺眶,低下头去。
霍天翔脸色煞白,但却还强忍着没有发作,此刻说道:“想不到我霍天翔会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人可以勉强,心意难以改变,只好任由她了,不过我是一家之主,这个家做主的仍然是我,我还是这么说,你们暂时躲一躲,我留在家里看情形。”
霍若男急叫道:“爹——”
霍天翔冰冷道:“你固然是霍家的一分子,固然有权说话,可是听不听你的那还在我。”
“爹——”
“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最后限度,你最好不要再说什么。”
霍若男娇靥煞白,一点头道:“好,我不说,可是我不走总可以。”
霍天翔勃然变色,厉喝道:“畜生,你——”
“爹,我不愿意躲避,我不愿意一辈子做逃犯,那种日子我过不了,您不能勉强我。”
霍天翔怒笑道:“好,好,好,好,真是我霍天翔的女儿,我霍天翔无德无能,愧对祖先,羞见后世,我全当没你这个女儿。”跨步欺进,扬掌劈了过去。
众人虽气,可都没想到霍天翔会下煞手,等到发现时,霍天翔已到了乃女跟前,霍天翔何等修为,何等身手!三位夫人哪来得及拦,大惊之余,只有急喝;“天翔——”
只有李燕豪没吭声,但是他出了手,手臂一递,硬架霍天翔挟千钧之力劈下的一掌。
只听砰地一震,李燕豪这一架架个正着,李燕豪倏觉右臂一阵奇疼,而霍天翔则右臂向上荡起,身躯晃动,向后退了一步。
霍天翔沉喝道:“燕豪——”
李燕豪道:“姑丈.您不能,绝不能。”
“怎么不能,这种女儿我还要她下什么?”
“姑丈,你——”
霍若男一言未发,突然快步走了出去。
众人一怔,三夫人急喝:“若男,站住,若男——”
霍若男听若无闻,疾快地跨门而出。
三夫人要迫出去。
二夫人伸手拦住:“三妹,让她去吧。”
三夫人气得发抖,突然低头捂脸,痛哭失声。
霍天翔脸上没一点血色,颓然坐了下去,一句话没说。
大夫人道:“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也缓缓低下了头……
李燕豪吸了一口气,道:“姑丈,三位姑姑,我很歉疚,都怪我——”
二夫人道:“燕豪,你怎么能这么说——”
“真的,二姑,要不是我——”
霍天翔猛可里站了起来:“燕豪,你要是这么说,你就是不认这门亲戚,也不配称‘虎符剑令’的传人,我并不偏袒任何人,我只问是非,只要是对的,我义无反顾,死而无憾,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们去收拾收拾,马上走。”
大夫人猛抬头:“马上走?”
霍天翔道:“你还不知道利害?早走一步早平安。”
大夫人站了起来,望向二夫人、三夫人。
二夫人道:“大姐,咱们上哪儿去?”
大夫人道:“这个-—”
二夫人道:“要是没有什么别的好去处,不如到我娘家去暂住些时日。”
李燕豪道:“不,二姑,我不赞成。”
二夫人诧异道:“你不赞成,为什么?”
李燕豪道:“二姑难道想不出道理来?”
二夫人美目一睁道:“你是怕连累我娘家?”
“事实如此,二姑,您几位应该想得到,一是他们发现您几位不在家里,他们一定想得到是怎么回事,他们既然想得到是怎么回事,就应该想得到您几位的可能去处,只要派出人去一处处的找,还怕找不到,一旦找到了您几位,到那时候势必会连累别人,这是无可避免的。”
大夫人点头道:“这倒是,我也不赞成!”
二夫人道:“那么咱们上哪儿去,还有什么地方好去,别说霍家没在别处置过产业,就算有,情形也是一清二楚,咱们还能上哪儿去?”
李燕豪道:“我有个去处,那地方不算隐密,可是他们绝想不到您几位会上那儿去,就算想得到找到了那儿,也必然不会连累别人。”
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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