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怒声截口道:“到那时候怎么样,卖身投靠的东西,你等不到那时候了。”扬掌又要打。
李燕豪伸手拦住,道;“周三环,你不要自讨苦吃了,金无痕救不了你的。”
周三环道:“我不信,有种你们就多留我些时日,看看少主是不是救得了我。”
沈玉山道;“你少来这一套。”
莫成道:“你还想多活几天啊,做梦。”
李燕豪抬手拦住了沈玉山跟莫成,道:“可以,周三环,既然你对金无痕那么有信心,我可以多留你几天,看看金无痕是不是能教得了你。”
周三环道,“好啊,咱们等着瞧。”
莫成道,“少侠,这东西贪生怕死,不过是想多活两天……”
李燕豪笑笑道:“就让他多活两天,也没什么大碍,是不是?”
莫成咬牙道:“这种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东西,留他干什么,我恨不得马上劈了他。”
李燕豪道,“不急,莫巡察,该劈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沈玉山道:“少侠自有少侠的道理,就便宜他这一次吧,反正也没有下次了。”
李燕豪道:“周三环,金无痕的座船,现在什么地方?”
周三环道:“我不知道。”
“对金无痕,你倒是忠心耿耿啊,金无痕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把你这个心效忠于金老帮主,不也是一样吗,何必非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呢?”
周三环道:“那是我的事,人各有志。”
“好一个人各有志,你这份志向,又能给你什么好处呢?”
“这种志向能给我什么好处,现在还很难说,闯了几十年江湖,到现在仍是个船帮的巡察,我不能不混出个名堂来。”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你以为他们会给你什么好处?”
“他们之中,汉人不少,并不见得个个都落悲惨下场。”
莫成道:“少侠,您不要苦口婆心再劝了,这个东西劝不醒、渡不化的。”
沈玉山道:“我看他是让鬼迷了心窍,中了邪了。”
李燕豪道:“周三环,虽然你还是个船帮的巡察,但是你还有你的族类,你的朋友,你要是仍执迷不醒,你不但会失去你的族类,而且会失去你的朋友。”
“我不怕,我周三环不怕交不到朋友。”
“既是这样我就没话好说了,周三环,咱们谈点别的吧!”
周三环道:“你我还有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你还没有答我的问话。”
“什么问话?”
莫成忍不住道:“你装什么蒜,少侠问你金无痕在哪儿。”
“我说过了,不知道。”
沈玉山五指猛一用力。周三环闷哼一声,矮下半截。
莫成道:“周三环,现在知道了么?”
周三环怒视沈玉山,咬牙道:“好,沈玉山——”
沈玉山道;“当然好,有本事等金无痕救了你之后,尽管找我,现在你得乖乖听任我的摆布,说吧,金无痕在哪儿?”
周三环从牙缝里迸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沈玉山钢钩般五指加了力,周三环龇牙咧嘴,头上见了汗迹。
李燕豪道:“周三环,你对金无痕如此忠心耿耿,连他人在哪儿都不让你知道,难道你不觉得悲哀么?”
周三环道;“那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沈玉山沉声道:“周三环,你要是等我捏碎了你的肩骨,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周三环道;“沈玉山,你要是敢下这种毒手,只等少主攻破这座总舵,我发誓要十倍讨回。”
沈玉山勃然大怒道:“好,我等着你。”
话落,暗一运真力,五指就要用力。
李燕豪伸手拦住,道:“沈护法,这位周巡察一身铁打骨头,你那一套行不通,恐怕得让我来了。”
沈玉山道:“少侠您……”
“错骨分筋的搜魂手法,是不是比你这一套来得有用点儿?”
沈玉山一怔。
莫成抚掌大笑:“好,好极了,少侠,对付这种东西,就得用错骨分筋的搜魂手法,您快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李燕豪凝目望着周三环,含笑道;“周三环,你可以有片刻工夫;考虑考虑。”
周三环面有悸色,嘴上还硬:“我不信你会错骨分筋、搜魂手法。”
“那么你就等着试试看!”
“我真不知道金少主在哪里。”
“莫巡察,你给我数数儿,数到十,不可太快,但也不可太慢。”
莫成恭应一声,立即数起数儿来。
李燕豪凝目望着周三环,不言不动。
当然,这给周三环的威胁相当大,他的脸色不对了,可是嘴上还没说什么。
从一数到十,再慢也用不了多久,很快地,莫成最后一声“十”出了口。
李燕豪抬起了右掌,
周三环机伶一颤忙道:“金少主只跟我联络过,可是没说他在哪儿。”
“是么?”
李燕豪脸上挂着笑意,手缓缓伸了出去。
周三环忙道:“我说的是实话。”
“我怎么能证明你说的是实话?”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他在哪儿。”
“那么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跟你联络的?”
“三天前。”
“为什么事联络?”
“例行的指示。”
“指示你怎么样?”
“指示留意你们那帮人的行踪,万一碰上,立即密报,并小心应付,千万不可露出破绽。”
“他是用什么方法下达指示的?”
“用信鸽传送的。”
“这么说,你船上有信鸽?”
“不错!”
“你船上的信鸽,也能飞到金无痕船上去?”
“当然。”
“金无痕行无定所,信鸽怎么能找得到?”
“你问这干什么?”
莫成道:“少侠,这我知道,信鸽认旗号不认船,只要是久经训练的信鸽,看见船上插有特殊旗号,它就会落下去。”
周三环道:“姓莫的,你知道的不少啊。”
“那当然,别忘了,我也是金家船帮的巡察。”
李燕豪继续问道:“你们之间,互相联络,可有什么特殊标记?”
“没有。”
“你要尝错骨分筋、搜魂手法了。”
李燕豪的指头,已触中了周三环的衣裳。
周三环忙道:“真没有。”
“随便写几个字,交信鸽带走就行了?”
“不错。”
“总该有个署名吧,谁署名呢?”
“我!”
“你怎么署名法?”
“写两个字三环。”
“不是画——圈圈。”
周三环脸色一变,道:“不是。”
“希望你讲的是实话。”李燕豪笑了笑,转望莫成:“你辛苦一趟,上船上找他一个弟兄问问看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莫成恭应一声,要走。
周三环急道;“慢着,是三个成品字形的小圈圈。”
“本来嘛,你名叫三环,是该用三个圈圈,代替那两个字,三个圈圈叠不叠,别忘了,我马上可以去问。”
周三环忙道:“不叠,不叠,刚碰着。”
“是实话?”
“是实话,不信你可以让莫成去问。”
“那么,据你所知,到底有多少人真心归服了金无痕?”
“不多,只有几条船。”
“这我绝对相信,周三环,你完了。”
“我怎么完了?”
“你泄露了机密,就算金无痕救了你,你想他会把你怎么样?”
“我是被逼的。”
“贪生怕死,任何一个组合、任何一条法规都容不了你,何况是金无痕,对金无痕的心性,你该了解得比我们多啊。”
周三环脸色变了变,道:“可是……我并没有泄露什么了不得的机密。”
“但愿金无痕也能这么想才好。”
周三环脸色大变,默然不语。
李燕豪道:“周三环,你还是听我的吧,金无痕那儿你只是死路一条,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我担保给你—条生路。”
“你说话可算数?”
“李燕豪向来一言九鼎,你尽管放心就是。”
“好吧!”周三环迟疑了—下,毅然点头道:“我都告诉你吧。”
“你说吧,我听着呢?”
“金无痕三天前给我的指示,着我先回总舵,探清虚实,然后以倍鸽飞报他。”
李燕豪悚然道:“金无痕的确是够小心的,到了这时候还能小心翼翼、不乱阵脚,足见他的心智高人一筹。”
“金无痕现在是两条大船在一起,一条船上坐的是金无痕和二姑娘,另一条船上坐的则是大内的秘密卫队。”
“哈三他们?”
“不错。”
“他们在什么地方,等你的消息?”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不会太远。”
“这倒是,你有没有回复他,什么时候给他消息?”
“没有,不过当然是看出虚实之后。”
李燕豪想了一下道:“你船上的弟兄,都是真心归附金无痕的?”
“是的。”
“没有一个不愿意的吗?”
“当初是有几个,可是,可是……”
“可是怎么样?”
“都被我下令做掉了。”
莫成咬牙道:“周三环,要不是少侠答应饶你一命,我现在就劈了你。”
李燕豪道:“莫巡察,不要冲动,周巡察提供的机密,特具利用价值,已经足抵那几条人命了。”
莫成恭应道:“是。”
李燕豪又向周三环道:“你船上有多少名弟兄?”
“卅多名。”
李燕豪当即转望莫成,道:“莫巡察,通知那艘船驶进来靠码头停泊,船上的弟兄全部下船登岸,然后想办法把他们都囚禁起来。”
“是。”莫成恭应一声,如飞奔向码头。
李燕豪道:“周巡察,等船靠岸以后,咱们还有事做,沈护法,松开他吧。”
“是。”恭应声中,沈玉山松指收手,放了周三环。周三环抬手直揉肩头,想是疼痛难忍。沈玉山道:“少侠,卅多个人,恐怕不好应付。”
“以沈护法之见?”
“恐怕得多找几个人帮忙。”
“那就偏劳沈护法吧。”
沈玉山恭声答应,抱拳躬身,转身掠去。
周三环道:“李少侠,你是打算……”
“暂时囚禁他们,等事过之后,请金老帮主定夺。”
“恐怕老帮主饶不了他们。”
“未必,金老帮主跟他儿子金无痕大不相同。”
“少侠真能保我不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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