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凝视她一眼，沉声问道：“下跪者可是人犯上官婉玉！”
“是。”绾绾轻声答了一句，有气无力的样子。
“很好。”皇后继续问道：“你可认罪！”
“我认罪！”绾绾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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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中一喜，紧接着逼问道：“你可愿指出这幕后指使者？”
绾绾这时缓缓抬起脑袋，可爱的娃娃脸上满是平静之色，她双目扫视全场，最后落在另外一个女子身上。
“是明妃娘娘。”绾绾一字一顿的说道，说完就咬着嘴唇，眼眶瞬间红了，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
明妃依然镇定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平静，倒是嘴角上嘲讽般的微笑更浓了。
但绾绾此话一出，顿时满堂皆惊！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气氛异常古怪。那些贵妃们个个都屏气凝神，紧盯着场上风云变幻的局势。她们也知道，今日恐怕就是皇后和明妃撕破脸的时候。
皇后看向明妃，似笑非笑的说道：“明儿妹妹，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明妃掩口娇笑道：“有趣有趣，这幕戏倒是编排的甚好，我看着都忍不住想要打赏这班戏子了。”
皇后脸色一沉，但又不好发作。凌臣见状，知道自己表忠心的时候到了，立马一步迈出，指着明妃厉声喝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娘娘难道还想狡辩不成？！”
明妃像看个小丑一般看着他，冷冷的说道：“哦？人证物证？那我问你，现在后宫之中的贵妃们并无一人怀有身孕，这麝香有什么用？”
凌臣面色一顿，暗道疏忽了。后宫之中没有贵妃怀孕，那么有打胎之效的麝香也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那犯人要它做什么？
“也许是你准备留着，等以后再用。”凌臣板着脸说道。
明妃笑意更浓了：“那我接着问你，后宫里面的财政皆有尚宝监支配，每一笔财务都记录在暗，要买这么多的禁药，必定花费众多，那你可以去尚宝监查查，看我上阴宫有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凌臣冷笑道：“你既然要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做的极为隐秘，估计你动用的都是私房钱，尚宝监那边自然不会有丝毫记录。”
“哦，那你说说，我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究竟是图些什么？”明妃接着说道。
“自然是为了争宠了。”凌臣冷笑道，一脸正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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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本宫如今本来就很得宠，为何要去争？”明妃嘟着小嘴，眨了眨眼睛，装着一副可爱的模样。
这女人嘴巴好厉害！
凌臣额头上冷汗直流、这个明妃不但长得祸国殃民，这张嘴巴更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追问下来倒是让凌臣一时有些狼狈。
不过败类就是败类，想要诬陷别人，他一个瞬间就能想出无数个理由。“哼！你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预防万一罢了，害怕那位贵妃怀上龙种，抢了你的恩宠。”
“荒谬！”明妃冷笑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凌小旗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时候，皇后终于开口为凌臣助威了。
明妃美目从凌臣身上转到皇后身上，转身就换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温柔的说道：“怎么，姐姐也认为妹妹是那种人？”
皇后不愧是后宫之主，看都没看她一眼，铁石心肠的说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明儿妹妹若是再找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就别怪姐姐不念旧情了。”
皇后掌管后宫，掌管刑罚的司礼监的一些领头大太监都是她的人，一旦皇后宣判明妃有罪，即便是皇帝亲自出面，也别想挽回。
想起司礼监，凌臣似乎看到了，这位美丽如仙女一般的明妃落魄下狱，到时候再司礼监的大牢之中，自己就可以像凌、辱绾绾一样凌。辱这位仙子！
想到此，凌臣小腹之中似乎升起了一团火焰。
不过凌臣这龌蹉的愿望很快就被无情的打碎。
“荒谬！”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不过这次，这声音不是明妃说的，甚至不是女人说的，而是……而是一个雄浑的男声！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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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臣一愣，怎么后宫之中除了自己，还有其他的男人？！
凌臣是因为这桩案子，所以被皇后准许进入后宫，但是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难道……凌臣心中升起一个不安的念头。
“皇上驾到！”一道太监声音响起。
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健步迈进，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上的威严。在男子身后，跟着一排一排的太监宫女。
“叩见皇上，皇上万福！”在场的所有人都自觉的站立起来，微微曲身行了一个礼节。
凌臣站在大殿中央，立马跪了下来，叩拜大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实后宫之中规矩不是那么多，那些妃子都只是起身行礼，不必下跪。但凌臣知道，贵妃们都是皇帝的老婆，自然可以随意，而自己这个外人可不同了，还是乖乖的按照礼节来吧。
“都免礼吧。”那道雄浑的声音威严的说道。
凌臣这才拍了拍衣服，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位当今天子。
皇帝大概四十岁以上，头发已经微微发白，一身整洁干净的龙袍穿在身上，头上则带着华贵的刘冕，一吐一吸似乎都带着上苍的神威，让一旁的众多宫女战战兢兢。
凌臣更是小心翼翼的站着一旁。
都说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眼前这位通圣皇帝据说喜怒无常，常常杀起人来不需要任何理由，据说他曾经将手下的一个文官诛十族，当时震惊天下！
“皇上这次怎么有空驾临凤仪殿？”皇后迎了上去，一脸幽怨的说道。她和皇帝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怕他。
皇后现年才三十岁左右，还很年轻，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但却一直受到皇帝的冷洛，心中有些幽怨也是在所难免的。
通圣皇帝和皇后有两个孩子，长子也就是太子，目前在国子监中，和当朝一些大儒学习治国之道，据说人品极好，温尔儒雅，被人称赞为有明君之像。小女儿才八岁，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据说和皇后长得很像。
（）
第28章：尘埃落定
通圣皇帝见皇后这般表情，心中也是有所愧疚，貌似他很久没到过凤仪殿了。
“咳咳。”这位杀伐果断的一代英主尴尬的咳嗽几声，道：“朕此次来，是听闻后宫之中出了大案子，想亲自到这里来听听，不料刚一进门便听到奸妄之徒在那里满口狂言。”
凌臣心中一凛，后背之上忍不住的冷汗直冒。
“妈呀，这皇帝老儿说的‘奸妄之徒’不会是老子吧。”凌臣在心中暗暗想到：“要是皇帝对自己的印象不好了，那可就糟糕了，毕竟自己最终还是要为他卖命的！”
皇帝转过身来，看着呆若木鸡的凌臣，满是杀气的说道：“你是锦衣卫的，为何朕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
凌臣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的说道：“启禀陛下，小的乃锦衣卫烟雨寺小旗。”
通圣顿是泛起一丝冷笑：“荒谬！朕后宫之中的事情，怎么让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来管，纪九伤人怎么管他的手下的！”
皇帝龙颜大怒，吓得周围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凌臣更是面如死灰，心道这下玩大了，没想到这位明妃娘娘居然这么得宠，皇帝既然顶着得罪皇后的压力，为她出面。
皇帝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急忙跑过来，温和的笑道：“纪指挥使前些日子到江南办案去了，可能是他的部下有所疏忽吧。”
这个太监和其他的一些太监大为不同，他大约四十岁左右，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捏着一个兰花指，还拿着一个白色拂尘。
皇帝看他出面，脸上好看了一些，顿时盯着凌臣道：“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也配审讯朕的爱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凌臣顿时跪倒在地，一脸正气的说道：“臣却是没有资格审讯贵妃，但是有一个人有。”
“哦，谁？！”皇帝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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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太祖皇帝！”凌臣高昂着头颅，正气凛然的说道：“太祖皇帝得天下之时曾经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并亲自主持修改了本朝第一步法典，小人不才，但依然时刻谨记太祖皇帝的遗训，随身携带大明律令，并非是小人在审查此案，而是太祖皇帝的英灵在审查，是大明律令在审查！”
凌臣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顿时扬起脖子，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表现的当真是忠肝义胆。
“上帝啊。如来佛啊，真主安拉，太上老君啊，各路神仙保佑我这次赌对了，黯然度过难关吧！”败类心里其实怕的要死，不断的在乞求各路神仙的保佑。
如今这个形式，场上情况剧变，皇帝下定决心要插手，那么明妃估计扳不倒了。现在皇帝又要对自己发难，凌臣的情况当真是九死一生。
在这个情况下，绝对不能求饶，不能服软！一旦服软了，凌臣几乎肯定，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索性豁出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忠义的清流，又扯上太祖皇帝的虎皮，希望能够逃过一劫。毕竟本朝是以孝治天下，当今皇帝还不敢公然反对太祖皇帝的遗训。
果然，通圣皇帝见他这幅模样，顿时不由得高看了他几眼，道：“没想到你倒是个忠义之人，是朕错怪了你，起来吧。”
皇帝说这话之时，语气依旧缓和了不少。
凌臣心中一喜，这次果然没有赌错。在这个年代，哪个皇帝不推崇尊敬那些有骨气有胆识有气节的人！凌臣这般言语冲撞反倒是让所有人都高看了他一眼，尤其是皇后，更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美目，再次重新审视了他一番。
“也罢，这麝香一案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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