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找个人去就行,你不能去。”
“那不行,别人不懂得变通,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多麻烦啊,这机会可只有一次,如果不好,那就是打草惊蛇,到时候我们再想拿账本,那就真的是难于上青天了。”
夏蝉说着,转了转眼珠子,道:“你实在不放心的话……那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翌日,夏蝉跟玉自珩便去了方家。
牙婆方面很容易混过去了,方家这方面更好过,她跟玉自珩都没有病,长得也能过得去,虽然化了妆,可还是不错的。
只是……
夏蝉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玉自珩。
“十三,你自然一点,别露馅了。”
夏蝉趁着人没注意,轻声的说着。
玉自珩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裙子,皱眉道:“被你坑死了。”
夏蝉忍不住掩嘴笑,“谁让你非要跟来的,不扮成丫头,你怎么进来?人家说了不要小厮,只要丫头了,你啊,反正也不是没有经验,以前不是还扮作女人骗我来着么?”
夏蝉边笑着边说着,前头的管家猛地转头呵斥道:“是谁在嘀嘀咕咕的?”
夏蝉慌忙闭了嘴。
玉自珩伸手扯了她一下。
“你们两个,去大少爷的屋子吧,听说你们俩会下棋,记住了好生伺候着,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那就得受罚。”
管家将两人带到了一处院子前,开口吩咐着。
夏蝉急忙点头,“多谢管家。”
说着,便跟玉自珩一起进了院子。
这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是院子里却打扫的很干净,一片落叶都没有。
“人呢?”夏蝉好奇。
玉自珩皱着眉看着,唯恐有什么危险。
“你们是谁叫来的?”
正在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夏蝉急忙转了头,就看见了坐在树下面对着棋盘的男子。
男子转过头来,看着两人,“问你们话呢,是谁叫来的?”
夏蝉估摸着这人就是方坤了,急忙点头,“大少爷,奴婢是今儿刚进府的,管家说让奴婢们来这院儿里伺候大少爷。”
“不需要,你们走吧。”
方坤说着,慢悠悠的起身。
夏蝉着急了,急忙上去拦住了方坤,“大少爷求求你收留奴婢吧,奴婢跟姐姐相依为命,没有亲人了,要是大少爷不收留我们姐妹,那我们就饿死了……”
夏蝉说的是声泪俱下,十分的逼真。
玉自珩本来演不下去的,只是看着夏蝉演的这么逼真,也不好一声不吭,只得跟着夏蝉一起抹起了眼泪来。
“我这院儿里从来不要丫头伺候,你们走吧。”
方坤说着,便转身离开。
夏蝉一看不好,自己这进方家就是为了方坤,方坤不让自己靠近,自己来方家干嘛啊。
“大少爷,奴婢会下棋,奴婢可以陪大少爷下棋的。”
夏蝉说着,急忙跑了上去。
“大少爷,奴婢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是醉心棋谱,奴婢也略通一点儿,大少爷求求收留奴婢,奴婢可以帮大少爷解闷儿的。”
方坤转了身子,看着夏蝉,“哦?家父醉心棋谱?那你可会几招呢?”
夏蝉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急忙道:“大少爷请看。”
说着,走到棋盘前,将棋子收起来,然后按照自己从萧战的棋谱上看到的样子,摆了上来。
本来方坤没有感觉的,以为只是小儿科罢了,没成想看着夏蝉越摆就越有意思,最后都忍不住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
夏蝉摆完了,道:“大少爷可能解得了这一局?”
方坤仔细的看了看,伸手拿了一子刚要落下,又缓缓收回,抬头看着夏蝉,道:“你们可以留下了,只不过住在一旁的耳房,不需要你进屋伺候,安静些便是。”
夏蝉开心道:“多谢大少爷。”
终于能留下来了。
两人回了房,夏蝉得意道:“怎么样,我刚才还不错吧?”
玉自珩耸肩,比了一个大拇指给她。
夏蝉笑着,眼珠子转了转,道:“今晚就去查探一番情势,看看这方家都有哪些机密的地方。”
玉自珩点头,“看来这个方坤好像不是什么好下手的啊,怎么不沾人气儿的感觉呢?”
夏蝉叹口气,“没法,我们已经进来了,放心吧,总会找到机会的。”
夜里,夏蝉去厨房领了饭来,玉自珩因为不想出来,所以夏蝉想了个办法,跟方坤说玉自珩生病了,需要休息,方坤本来就不管这些事情,便任他去了。
在屋子里吃着饭,夏蝉笑道:“没想到这方家的饭还挺好吃的啊。”
玉自珩皱着眉,“我们每天在这里也太无聊了,今晚必须要去活动一下筋骨了。”
夏蝉笑着点头。
入夜,方坤已经睡下了。
夏蝉跟玉自珩便偷偷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朝着主屋的方向去了。
方家很大,方卫国住的屋子在正中间,一个很大的院子,旁边错落开来的是一群姨太太的和小姐,还有少爷们的院子。
玉自珩轻功极好,带着夏蝉飞檐走壁,脸不红气儿不喘。
半晌,两人在方卫国院子的屋顶上停了下来。
“会不会看活春宫?”
夏蝉笑着说。
玉自珩皱眉,“你想看?”
夏蝉急忙摇头。
两人轻手轻脚的下了屋檐,将身子掩在黑暗里。
屋子里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
夏蝉将耳朵贴上了墙壁,仔细的听着。
“老爷,今年的账目,您看看。”
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错,半年赚了这些,还可以。”
“老爷,主要是那货赚了钱了,咱们运去定州的货,可都赚了大价钱呢。”
定州?方卫国在定州还有生意?夏蝉很是奇怪,于是便接着听下去。
“不错,以后多弄点。”
“好是好,就是这货不好弄,最近是越来越少了啊。”
“不管怎么样,都得多弄一些,派人去看着点。”
“是。”
紧接着,推门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人离开了。
然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夏蝉跟玉自珩对视一眼,玉自珩便伸手揽着夏蝉的腰身提气,上了屋檐。
轻轻的揭开了一片瓦片,两人往下看去。
方卫国坐在椅子上看着账本,一页页的翻着,脸上的神色十分的高兴。
看完了,方卫国才将账本合了起来,然后起身走到书架的后面,伸手拿了两本书出来,然后伸手一拨,那书架便应声而开,裂开为两半的样子,中间露出了一面很大的墙壁。
方卫国伸手拨了几下,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的,就看见那黑漆漆的墙壁裂开了,出现了一个小柜子。
方卫国拉开了柜子的抽屉,将账本放了进去。
夏蝉有内力傍身,故而能看得出那抽屉里都是一摞一摞厚厚的账本。
果然就在这里。
夜深了,玉自珩带着夏蝉回了他们的屋子里。
回来的时候,玉自珩特地先去看了看方坤,见他还在熟睡,这才回了屋子。
“那个地方就是方卫国放账本的地方了,可是我们怎么进去?不说是进去,就连他打开柜子的那几个手势机关,我们也不知道啊。”
夏蝉有些懊恼。
好不容易找到了秘密的所在地,却又没办法打开,真真是急死人了。
“我想,这里面的秘密,方卫国应该知道的。”
玉自珩说着,转了转眼珠子,“别着急,我们先等一下,机会说不定很快就来了。”
本来玉自珩也是说出这话来单纯安慰夏蝉的,可是没成想,这机会果真来了。
过了几日,夏蝉跟方坤也算是熟悉了。
夏蝉来的时候,背下了十几个棋谱,据萧战所说,这十几个棋谱都是十分神秘且难以破解的,夏蝉这几日已经用了五六个了,夏蝉自己不知道这棋谱多么厉害,可是看着方坤的神色和兴趣,却也知道这棋谱很合方坤的口味。
只是,方坤这人太过清淡,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每天除了棋谱,就是吃饭睡觉,别的什么都不干。
夏蝉想,实在不行,等到自己把十个棋谱都说完了,就跟玉自珩卷铺盖走人算了。
反正自己是竭尽全力了啊。
这一日,夏蝉早上说完了棋谱,然后照例去领早饭回来,可方坤却破例开了口。
“你吃了吗?”
夏蝉一愣,“啊?我还没吃。”
“坐下吃吧。”
方坤笑着说着。
夏蝉战战兢兢的站着,玉自珩透过窗子满含酸意的看着这边,十分的气恼。
夏蝉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便坐下了身子。
“大少爷,奴婢不敢跟您一起吃饭啊……”
方坤轻笑,“没事,我允你的,你吃你的便是。”
夏蝉有些惊讶,这个大少爷,怎么回事,忽然转性了?
早饭是两道小菜两道面点,还有一碗粥。
夏蝉默默的吃着,不时的抬头看看对面的方坤,却只看见他白皙的如同透明的面色,以及修长如葱根的手指。
这个方坤,倒是不似方卫国市侩算计,他整个人有一种儒雅淡泊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十分的精致。
“你看什么?”
方坤忽然开口。
夏蝉一愣,“啊?没有,没有……”
说着,赶忙低头继续吃饭。
吃完了饭,方坤擦了擦手,道:“让粗使丫头进来收拾了吧,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夏蝉一愣,看着方坤站了起来,急忙道:“去哪儿啊?”
方坤轻笑,“瞧着你对围棋有些研究,带你去库房看看,帮我挑一副好的棋盘,我要送给朋友。”
夏蝉了然,点点头,洗了洗手,跟了上去。
两人去了库房。
方家的库房很大,在门口领了钥匙,夏蝉便跟方坤一起进去了。
“你下去吧。”
方坤站在门口,对身后的小厮道。
小厮急忙点头,转身退了下去。
“进来吧。”方坤说着,自己先走了进去。
夏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