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长枪来结阵杀敌。
江匪这次下了大本钱。出动了三艘船,每艘船上都有三四十人,算起来都快一百人了。
而王璞这边。恰好遇到招新兵,每个队抽了些人走,全都不满员。
王璞队中加上自己只有六个人,许多男那边好一点,也只有九个,陈宝弟十个,只有宋坤满员。
但是那两人手下之所以人数更多,是因为两人手下训练水平差,因此真正还得靠自己和许多男。
王璞不知道自己杀了几个人了。只知道被刺中掉下水的,至少都有十个人了。可是江匪还是在登船。
这就奇怪了,没道理杀了这么多人了。还有人来送死。
突然王璞听见身后有喊杀声,不由回头一看,不禁亡魂大冒,许多男那边,竟然有四五个人登上了船,而且四五个人竟然都穿着铁甲,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士兵。
许多男的兵倒不赖,排成墙阵上下刺杀,但是对方全身铁甲,硬是刺不穿,反而将许多男挤开,在船上强占了一小块地方,接着不断的有江匪从那个缺口冲上来。
王璞立刻往前看去,宋坤正在哪里发愣。
王璞大叫一声:“宋坤,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
宋坤这才醒悟,咽了一口唾沫,大喊一声:“结阵,冲锋!”
之后他的兵就以墙阵冲锋过来,由于船上有点颠簸,等赶到支援许多男的时候,阵型已经乱了。
王璞一愣神的功夫,发现突然自己这边也有一个江匪冲了上来,不过这个江匪没有铁甲护身,很快被自己杀死,这时候终于右舷不再有江匪攀登了。
王璞小心的探了探头,发现旁边的小船正远远挡开,往后侧绕去。
王璞的眼神立刻落到守船尾的陈宝弟身上。
陈宝弟带人沿着船尾船舷布置,形成一个v型结构,在他们中间,则是操舵的张大桅。
不过张大桅没有闲着,也注意到了绕过来的匪船。
突然张大桅喊了一声:“升帆!”
其他三个老兵立刻用力的拉船头那张帆,而张大桅则猛地摆舵,船身突然往左侧倾斜,所有人一直都没站稳,东倒西歪,连刚刚爬上船舷的两个江匪都甩了下去。
但是很快就感觉到船体一震,又有不少人摔倒。
王璞也是一个趔趄,紧紧抓着船舷,心中不由抱怨老张。
这时候往后一看,才发现江匪的船已经完全到了船尾,到不完全是开过去的,而是因为大船掉头,将匪船甩到了船尾。
“再拉帆!”
张大桅又喊了起来。
这次王璞长了心眼,立刻就抓住船舷。
同时开始查看战况。
首先是许多男那边,宋坤的兵和许多男的兵,甚至是江匪都混杂在一起,显然刚刚的剧烈摇晃,让大家都挤在了一起。
许多男正在喊叫着整队。
可是突然船又震动了一下,王璞不由奇怪,好似船撞上了什么东西,难道是礁石,可江心哪里有礁石。
想着突然王璞眼前一亮,在看了看,右舷彻底没有敌人,干脆带着自己的兵往左舷赶去支援。
蓄足力气,王璞猛冲过去,接着冲势,他的长枪狠狠的扎在一个铁甲江匪身上。
先是感觉到入手一沉,接着发出一声刺耳之声,然后感觉到手里一松,枪头已经深深的扎进了对方的身体。
王璞猛地拔出长枪,一股血顺着枪刃射出来,在阳光下折射出一股殷红,拔出枪头的时候,则带出了一片血雾,阳光下的色泽显得很美。
王璞正打算攻击另一个,感觉船又震动了一下,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甩倒在地,抛出了好几步去。
拄着长枪爬起来,王璞脸色铁青,忍不住就要骂人了。
就近先跑到船舷哪里一看,心里的气顿时就消了。
只见江面上落了有将近二十个江匪,一艘匪船被撞的四分五裂,另一艘匪船则被撞出了一个窟窿,江匪正拼命的填补漏洞。
而船舷上已经没有了攀爬的江匪,刚才就算有,在三次撞击中,大概也掉下水了。
现在就剩下船上七八个江匪还在顽抗,其中有四个是穿铁甲的,这是大患,其他的不足为虑。
想到这里,王璞再次有了主意,看了看场面,已经是乱战了,没法整队,索性他再次一个人冲了上去,再次刺向一个铁甲江匪。
这次直中面门,江匪立毙。
正要攻击第二个的时候,突然他被人撞了一下,是宋坤队中的一个士兵,摇晃的战船虽然没有再次震动,但是一直在摇摆不定。
没有攻击到江匪,险些被江匪一刀砍中自己,幸亏江匪及时被不知道哪个士兵刺中。
此时场面稍稍恢复,江匪被逼在船舷边,外面的士兵渐渐形成了圆形包围,但是队伍完全打乱了,王璞两侧都不是自己的兵,也没时间分辨到底是谁的手下,反正都是拿着长枪胡乱刺杀,有的按照习惯刺杀胸部,有的刺杀腿部,有的刺杀头部。
江匪以几个铁甲精锐为核心负隅顽抗,但是依然越来越少,根本经不起人数比他们多几倍的对手的攻击,但是江匪颇为顽强悍勇,幸好只有这么几个,要是所有的江匪都爬了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王璞有些庆幸,幸亏今天老张灵机一动,竟然懂得用大船撞击小船,否则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杀!”
随着最后一个江匪突然跪地倒下,所有的江匪都倒下了,王璞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空往外面看了看,发现一艘匪船正在远去,一艘完全成了碎片,另一艘也正在倾覆,船上的江匪纷纷跳进水里。
“张叔,捞人头吧!”
王璞叹了口气,第一次没有喊老张,而是喊了张叔,看到一个个没有死的江匪游泳跑了,江面上还飘着一些死尸,正在慢慢飘远,这些都是战功,要是跑了就太可惜了,王璞立刻建议张大桅。
张大桅点点头:“降帆,抛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节(外篇) 恶状
镇远侯府后堂中,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直挺挺的跪伏在地,头深深的埋在地上。
后面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岁的锦衣人物,一脸威严,怒气冲天。
“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肇迹不由发怒,南京兵部尚书熊明遇夜宴他,宴无好宴,目的已经来信说清楚了。
操江提督衙门压下了水营中一个把总的军功。
根本就经不住查,操作这些的,正是自己的小舅子崔嵬。
崔嵬的小妹崔兰是自己的小妾,向来宠信非常,因此自己也照顾了下这个小舅子,小舅子家本来就是水军左卫的世袭指挥使,自己做了操江提督后,几次提拔他,让他做到了燕子矶水营副将一职,署职更是升到了都督佥事。
可是这个小舅子没少给自己惹麻烦,手脚很不干净,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带着一营水兵不干好事,在江面上跑运输就算了,贩卖私盐也就算了,勾结海贼走私也就算了,可是竟然假扮江匪拦江劫掠。
这些事根本就经不住查,他小舅子也没有抵赖,痛快的承认,然后跪在自己面前求情。
顾肇迹不由大怒。
他说好好的熊明遇请自己干什么,熊明遇的宴不是那么好吃的。
南京的权力机构被形容为三驾马车,有实权的只有三个人,兵部尚书是第一,镇守太监是第二,操江提督排第三。
因为兵部尚书负责调兵统管全局,镇守太监长官南京城马步兵负责城防,操江提督则负责水军,掌管江防事宜。
熊明遇是文官。自己是勋贵,向来没什么深交,上次熊明遇找自己。就是要自己负责清理江匪,当时是这个小舅子推三阻四不肯出兵。说什么兵械不足,兵卒不精,久疏战阵,而且缺饷严重,不堪使用。
顾肇迹也知道水军中的弊病,因此信以为真,以饷银、兵械等为理由,要求熊明遇补充。熊明遇拿不出钱来,结果也就没出兵,不够顾肇迹也知道大局为重,却严令水军务必保证漕运的安全,小舅子倒是满口答应,定然保全漕运。
这段时间虽然时常出现江匪劫掠商船的消息,却无一例漕运粮船被劫之事发生,顾肇迹还以为自己的小舅子做事认真,都打算再次提拔他了,可没想到他就是匪首。江匪就是水军。
这让顾肇迹如何不气。
更气的是,熊明遇找上了自己,而且是私下设宴。弄不好熊明遇弄清楚真相了。
熊明遇到底什么打算,顾肇迹还真弄不清楚,是逼迫自己交人,还是打算私下了结?
也许是后者的情况多一些,否则也不用宴请自己了,但是两人交情一般,帮自己隐瞒此事,恐怕不付出一番代价是不可能的了。
“姐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成器!”
崔嵬抬头看了一眼姐夫依然盛怒,然后痛哭流涕开始左右横抽自己的耳光。一掴一掌血,没有虚假。竟然大的脸上顿时就有了手印,鼻子也被打出血来。
还一直喊着:“我该死,我给姐夫惹麻烦了。”
顾肇迹从小长在侯府,锦衣玉食,从没有受过苦,向来心软,看到小舅子如此,心中不由怜悯,气就小了一大半。
“够了!”
顾肇迹冷喝一声。
崔嵬顿时停手:“姐夫救命啊!”
顾肇迹冷哼一声:“你要我如何救你?”
崔嵬立刻道:“姐夫放心,事情我会处理干净的,过了今天,那小把总一定会吓破胆子的。”
顾肇迹皱眉道:“你又做什么了?”
崔嵬道:“姐夫就不用管了,反正过了今天,那小把总大概也做到头了。他手下的精兵肯定所剩无余,到时候我们告他一个私自调兵的罪名,罢免了他就是。”
顾肇迹不由站了起来:“你好大胆!”
顾肇迹听明白了,这个小舅子竟然肆意妄为成这样,这是要派人把一个把总队的人都杀了啊。
崔嵬磕头连连,还跪行到了顾肇迹身前,抱着顾肇迹的大腿痛哭。
“姐夫啊,他不死,我就得死啊。姐夫你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