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光他们!”
柏永馥心中默念着,希望主子给他报仇。
可是这些清军刚刚进入百步距离,依然向刚才的步兵一样,遇到了攻击。
而这时候准塔心中不由微微懊悔,他发现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依然像刚才那样,让人从侧翼攻击。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明军不但正面有鸟铳手,竟然在两侧的盾牌后,也埋伏这鸟铳手,难不成明军这万把人全都装备着鸟铳?
准塔不得不这么想,因为他们的骑兵已经受到了两侧鸟铳手的攻击,他都准备鸣镝了,这时候却看到明军侧面只打了一轮后。就停了下来。
已经拉开的响箭顿时送了下来,恐怕侧翼只有一排鸟铳,而正面刚刚打完。装填还早,但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正面突然斜向射击了起来,同样只是打了一轮之后,就停了下来。
准塔心中稍微放松,此时他听到“嘀嘀嘀”三声号声,还不明就里,也没有关心,因为他的骑兵已经杀进了四十步,此时就算正面的明军装填好了。也已经失去了射界,打不中他们了。
确实明军正面是打不中清军了,但是侧翼还能打,确实侧翼只有一排鸟铳手,可是清军依然大惊失色,他们看到密密麻麻蝗虫一样弩箭、弓箭朝着他们覆盖了下来!
一下子撞上这道箭雨潮头,人喊马嘶,如同被重锤锤过,顷刻间死伤惨重,阵型大乱。失去了赖以致胜的速度,而第二波箭雨已经落下!
四十步,四十步的地方。就如同地狱,天上不断的掉下箭只,间或还有一排鸟铳铅弹,而清军在这火力打击下,竟然无法前进,如同一道无形的墙一样,挡在了他们前面。
他们碰上的不是墙,是铁壁,杨潮军的铁壁阵!
“撤退撤退!”
准塔看到自己的八旗兵在四十步位置无助的被屠杀。终于开弓射出了代表撤退的鸣镝,响箭发上天上。限于进退两难的清军不由感到一阵轻松,立刻就拍马往回走。
只是临走的时候。又被明军打死了上百人,最后两千从左右两翼分别杀过来的八旗兵,完整回去的,不到各不到三百人。
“太恐怖了!”
柏永馥不由长大了嘴巴,都忘记了合上。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明军军阵中,不但有鸟铳手,而且还有弓箭手和弩箭手啊。
准塔心中森冷,他比柏永馥看的更透彻,明军正面部署的鸟铳手最少有三四排,两侧各一排,但是两侧的弓兵和弩兵去成百上千一般多,从刚刚看上去的箭雨密度看,至少有十多排在同时射箭啊。
他总共三千旗兵,两次攻击,一次折损了一百多,第二次竟然直接折损了一千多,半数兵力已去,不可再战!
准塔安抚了一下战败回来的旗兵官兵,然后下令撤退,全军回营!
李五六心胸也不由的起伏着,虽然训练中一次又一次的证明这全部由远程火力组成的军阵威力惊人,基本不会给骑兵冲进四十步的机会,可是真正在战场上见到了,他依然不免感到一股激动。
一万人,每一排是一千人,总共十排!
前四排,其实都是鸟铳手,包括推动盾牌前进的那个士兵,其实那个士兵才是最重要的一个鸟铳手,因为这个人是射击手,为了不浪费一个火力单位,所以每一个人都必须进攻,因此取消了过去的专门盾牌兵推盾的设计。
所以这个推盾的其实是鸟铳手的排头兵,当他选择立盾之后,盾牌两侧各有一根撑棍,支开来盾牌就会自己齐立起来,虽然会稍微向后倾斜个十度左右,但是并不影响防御,更不影响设计。
这个射击手后面,是三个鸟铳手,这三个鸟铳手此时专门负责为他装弹,而且有预先装好的三只,一旦射击手打放过三只后,第四只就装好,因此他可以一次性打出四发子弹。
一千人连发四次,总共死四千颗铅弹,在百步距离内,命中率达到六成不是问题。
光冲着这四排鸟铳手,基本就很少有骑兵能够冲上来,就算对方悍不畏死冲上来了,鸟铳手后面紧接的是三排弩兵,早就蓄势待发,只等虏兵进入四十步范围,然后同时射击,弩兵后面,还有三排弓箭手,可以跟弩兵同时发射,而这时候军阵才算是火力全开,最大密度是同一时间七千个打击火力。
如果敌人从侧翼杀来,也不用怕,侧翼的盾牌手,同样是一个鸟铳手,只不过他只有一根鸟铳,因此只能发射一次,其实只是用来阻挡敌人的,侧翼遇到攻击的时候,鸟铳手后面的弓兵、步兵只需要一个左右转,其实就已经解决问题了,可以从容的面向敌人射击。
而左右转的号令是三声号声,到时候左翼向左,右翼向右。
当然因为有每一排有一千个士兵,所以左右转之后不可能有五百人同时射击,否则后怕有可能将箭雨打在最前排的头上,因此左右转的,只不过各有三十排罢了,这样才能保证最后一排的箭雨不打在第一排的头上。
如此一来,又会出现大多数中央的士兵依然在面向正面,确实造成了一些浪费,可是却也不给敌人从正面此时攻击的机会。
如果敌人从背后打来,那更简单了,弓箭兵、弓弩手向后转罢了,跟正面的火力差距无非是几排鸟铳而已。
但是没有十全十美的阵法,火力总是会有浪费的,能将火力运用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辛苦反复演练、改进了一年多的成果了。
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李五六最清楚,但是今天看来,是值得的。
也只有李五六沉浸在一种感慨中,其实场中的士兵们依然严阵以待,根本就没有多想,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李五六的号声还没有想起,他们就必须随时准备好战斗,哪怕看到敌军已经在慢慢后退了。
让李五六从沉浸中回过神的,是一声声欢呼声,海州城墙上观战的军民沸腾了。
这时候李五六才注意到,虏兵撤退了,一个个小心谨慎的从城墙和杨潮军阵中央退走,一副生怕李五六乘胜追击的架势。
李五六真有一种命令全军冲锋的冲动,但他忍住了,他不是王璞那个蠢货,他可不愿意辛苦练出来的远程兵种消耗在长枪突击中,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是在李五六心中,他们这些玩鸟铳的,玩弓箭和弓弩的,就是比那些只会舞枪弄棒的强。
当然李五六手下这些兵也是这样认为。
清军已经彻底的离开了城东地区,城墙遮挡下,已经看不见他们了,确认是真的退了,这时候李五六才吹响了稍息的号声。
这时候海州城的城门大开了,一批批百姓蜂拥出城。
李五六先是放下心来,他最担心的是再一次被拒之门外,不得不在城外扎营,看来有上一次的合作之后,海州军民已经很放心杨潮的军队了。
但是很快李五六又有些担忧起来,不由朝两侧境界,生怕此时清军趁机杀过来。
不过清军好似真的被一下子打懵,撤退的老老实实,彻彻底底,没有拖泥带水。
李五六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一方面让人去渔村通知炮手们,让他们跟着进城,通知船上的水兵弟兄,让他们也来海州庆祝一下。
再然后,才开始招呼已经跑到了军阵前面,才开始畏畏缩缩的百姓们。
李五六派人告诉百姓,他们是杨潮手下的援兵,惹的百姓们在一阵欢呼,安心的让出一条路来,让李五六的士兵通过。
当大军走进城中,李五六呼吸着久违的海州空气,心情颇有些感慨,当年海州一别,竟然已经两年了!
真是造化弄人,第一次来海州,是因为鞑子,没想到第二次来海州,还是因为鞑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节 事实军阀
进城后,海州文官摆架子没来,但是商绅们可都来了,嚷嚷着要劳军!
李五六却暂时推过,等着其他人的到来,渔村中那批从扬州带来的炮手都过来了,但是水手们却不愿意来。( )
问过传话的士兵,士兵说水手们告诉他,不想沾异乡的土地,怕上了岸就不想上船了。
李五六不由得同情起这些水手,觉得这群倒霉蛋还真是辛苦。
突然海上传来了隆隆的炮声,李五六不由感到诧异。
传话士兵却笑着告诉李五六,说着是水军把头的意思,庆祝李五六旗开得胜!
李五六不由大笑着蹬城,却已经看到杨帆开动的战舰。
李五六然后才接受了海州士绅百姓的好意,但在这之前他还是很懂事的去了一趟衙门,跟海州知州宋濂把酒言欢,虽然没有给宋濂送礼,但是能主动来访,也已经让宋濂感到脸上有光了。
这也就是李五六,要是王璞,甚至是杨潮在这里,都不太会给宋濂面子。
尤其是杨潮,要是他是一个副将,宋濂摆脸色,不来迎接他,他肯定也不会找上门去,因为副将在品级上,比知州要高,至于文武殊途,文贵武贱,杨潮才不管呢。
跟宋濂搞好关系后,还邀请宋濂一起参与庆功宴,这次宋濂也给了他面子,两人携手出席,上演了一番将相和睦的戏码,李五六宴会上大肆赞扬宋知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宋濂则谦虚的说李将军威名远播之类的。
显然宋濂也尝到甜头了,上次守住海州,他得以从一个小小的守备直接升到了知州,如果这次在靠着杨潮手下这批杀星又挡住了鞑子,这再升一级就是铁定的了。
而李五六则想靠着宋濂,稳守海州,要知道他这次来,除了带来一个方阵外。什么都没带,在海州的物资补给、火药装备,这一切都得靠宋濂给他筹措。
两人这么一闹,倒是让海州上下安心了不少。外面的鞑子还没有退,可是城里人该干什么,干什么,除了不能出城外,根本没把外面的鞑子当回事。
李五六也顺利的接手了海州城防。将海州城上的民壮编组守城,同时将城上的大炮都交给了来自扬州的炮手操作。
一晃五天很快过去了。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