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参谋长眉头微皱,忧虑地说:“可苏联现在两头挨打,没有很可靠的物资运输通道。咱们中国倒是能从缅甸获取物资,可是滇缅公路的运输能力有限。每个月就那么一点儿,还不够咱们自己用的呢!”
郑卫国从抽屉中翻出一张世界地图,也是缴获的日本货,指着位于中国东北方向的阿拉斯加说:“老周,你说有没有可能从美国的阿拉斯加,到俄国的堪察加半岛,然后径西伯利亚到中国这样一条物资补给路线?这条路线要是能成的话,不光是老毛子,咱们也能沾点儿光!”
周参谋长质疑道:“阿拉斯加听说很荒凉吧,美国人能开僻出这样一条通道吗?”
确实,阿拉斯加一直到2011年也才72万人,共计十六个市镇,跟中国一个县差不多。而且这72万人中还包括近8万名军人和他们的家属。现在才1942年,只怕居民更少。究竟能运多少物资过来,还真要打个问号。
而且不光是美国的问题,还有俄国的问题。如果走白令海峡,就到了俄国最荒凉的西西伯利亚地区,条件恐怕比阿拉斯加还要差,想把物资顺利地运到亚欧大铁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就算美国人和俄国人都搞定了,已经占据了整个俄国远东地区的日本人会眼睁睁看着物资顺利地运到俄国吗?显然不会!日军又是出了名的吃苦耐劳,切断堪察加半岛只怕不费什么劲儿。
郑卫国有些心虚地说:“呃,多少能运一些物资进来吧?就算老毛子看不上,咱们也用得着啊!”
周参谋长笑道:“搞了半天。总座还是在惦记美国援助。”
郑卫国嘿嘿一笑。说:“那么大一笔物资,谁能不动心呢!说句不自夸的话,只要美国人给我们百分之一的份额,咱们就足以在中国展开反攻了!”
周参谋长问道:“那怎么保证把这批物资运到中国呢?”
郑卫国解释说:“我有一个初步的设想。就是把抗联部队派出去。在外东北地区(即西西伯利亚)扎下根来。这样不仅可以就近接收美国援助。还能从北面牵制日军。”
周参谋长点头道:“这倒是,不过就怕苏联人不怕答应。老毛子一直把远东地区盯得死死的,只怕不放心我们中**队进入该区域。”
郑卫国点了点头。笑道:“嗯,不答应就不答应吧,咱们先耗上一耗,看谁耗得起。”又道:“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增强美苏的实力,我想把我们近段时间的技术储备,还有一些没成型的武器构想都告诉他们,用不用得上,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周参谋长犹豫了一下,问道:“云爆弹也要说吗?”
郑卫国叹了口气,说:“一起吧,反正德国人先搞出来,必须得有制得住他们的。”
不出所料,苏联人很干脆地拒绝了郑卫国的出兵要求,坚决不同意中**队进入远东地区。用苏联远东军区司令的话讲,宁愿把远东丢给日本,也不能让中**队占据。不过苏联人对抗联这支部队倒是很感兴趣,直接向延安要求把这支部队调到苏联境内作战。但不是像外东北那样的“敌后战场”,而是要求与苏军“并肩作战”,并视情况调到西线去与德军交手。这样的要求延安方面当然不能同意。何况苏联还是一毛不拔,凭空就想拿走一支几万人的大军。
另一方面,美苏对于冀中提供的武器样品,还有几种未成型的作品倒是很感兴趣。特别是云爆弹,现在德国正在大规模生产这种廉价的武器。上个月空袭伦敦时还用上了,给英国人造成了极大恐慌。
以美国的实力,造出云爆弹当然不难,难的是对于这种武器的原理一无所知,就是想仿造也无从着手。现在经冀中方面一语道破天机,上万科学家和工程师立即开始了工作。而且郑卫国直接告诉了美国人最好的云爆剂——环氧乙烷,省去了大量功夫。可别小看这种东西,要是造出来,实际上已经是云爆弹的改进版——温压弹了,只是制造难度比较大。像平安县兵工厂就造不出来,只能用最初级的硝酸铵和硝酸铝的液态混合物来代替。
不过让郑胡子感到很开心的是,这个时候的美国还比较有节操的。虽然郑卫国表明了是白送,但美国人还是老老实实地给了五百万美元的专利费。
以美国的生产能力,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些威力恐怖的大炸弹就会成堆成堆地在日军头上开火。什么瓜岛、硫磺岛,嘿嘿,不知道日本人能不能像历史上那样能撑。
和美国人相比,俄国人就显得流氓多了,只给了一些火箭筒和火箭炮,而且还是郑胡子之前提供的技术。双方当时合作时,苏联表示会在量产后给郑胡子分一份,但德苏开战之后立马就把这茬给忘了。现在肯给,不是为了报恩,而是想郑胡子能在日军腚眼儿狠狠地捅上一刀,以减轻苏军的压力。
在与美苏洽谈的同时,第二战区的“冬季攻势”终于开始了。然而在开战前,不甘寂寞的常凯申委员长又跳出来,干了几件让人添堵的事儿。
先是要把孙蔚如的第四集团军调到河南去,因为军统报告,这支部队里面的地下党实在太多了。常凯申一怒之下,就要把这支部队调走清算。本来政党之争没什么好说的,但这样做对于中条山的防务却是一个极大的破坏。历史上中条山之所以惨败,与第四集团军被调走有很直接的关联。
其实第四集团军装备、训练、技战术等方面不算太好,但他们都是陕西子弟,深知保卫中条山就是保卫陕西的道理,所以打起仗来不要命,被称为中条山的铁柱子。**其它各部队就没有这种觉悟了。当兵的扛枪吃粮,当官的不是喜欢倒卖物资,就是克扣军饷,像历史上损失最大的第三军,干脆种起了鸦片。
郑卫国本来想破坏这起调令的,操作起来也不难,只要煽动部队哗变就行,到时候不容军委会不妥协。但转念一想,这样做对中国抗战有什么好处呢?要是其它部队以后争相仿效,军委会还谈何威严,还怎么调动部队,最终吃亏的还是中国,受苦的还是中国人民。所以权衡再三,在和延安方面商讨之后,郑卫国还是咬牙认了。
不过委员长可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一招得手之后,他又下了一道调令,将和郑胡子关系较好的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调到西安西北行营当办公厅主任。
周参谋长赶紧跑来报告,说:“总座,冬季攻势的计划可能要变动一下,到时候中条山方向恐怕不会配合。”
郑卫国忙问道:“怎么回事?”
周参谋长就把卫立煌即将调走的事情讲了一下。
郑卫国又惊又怒,赶紧问道:“那换谁来接任一战区司令长官?”
周参谋长答道:“蒋鼎文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汤恩伯为副司令长官,兼河南省主席!”
第四百七十五章 冬季攻势
虽然猜到会是这两个人,但从周参谋长嘴里证实之后,郑卫国还是不禁大怒。尼玛换谁不好,偏偏是这两个家伙?委员长识人的眼光还算不错,可用人的手段真是,郑胡子表示已经无力吐槽了。
周参谋长安慰道:“总座,蒋鼎文虽然不堪,汤恩伯在**中还算一员悍将!凑合着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郑卫国没好气地说:“问题大了!”
按果粉的标准,蒋鼎文也算是一员抗日名将,只不过是以“抗战抗出性病来”而闻名。在主政西北期间,蒋鼎文滥用职权大发国难财,徇私枉法,贪污成性,狂嫖滥赌,成为有名的“腐化将军”。他通过贪污受贿、投机经商等手段,聚敛了巨额的私产。据蒋鼎文的私人账房陆怡霖说:“西北最大的资本家毛虞琴、古凤翔的财产,只不过蒋鼎文的零头数。”足见其贪婪无耻。
他虽有一妻两妾,还强占了西安京剧名角粉牡丹,却仍然四处寻欢作乐。长期的**,使他染上了严重的性病(常凯申狂汗:俺好的方面你不学!)。由花柳病专家杨槐堂作为贴身医生,专给他治性病。杨槐堂也因此受宠,一直追随蒋鼎文做到军医处长,当时在军中传为笑柄。日本侵略军在黄河北岸济源县一带,到处张贴蒋鼎文一手抱美人,一手提钞票的宣传画,可谓对蒋刻画得入木三分。
其实蒋鼎文早年还是很上进的,可谓有勇有谋。特别是中原大战时期,蒋鼎文部奔走于陇海、津浦两线及其中间地带,行动迅捷,飘忽不定,被称为“飞将军”。只可惜之后这些年养尊处优,日渐腐化,无论是军事才能,还是操守品德,都不堪用。就跟淮海战争前的刘峙差不多,可偏偏常凯申就喜欢用这样的人。焉能不败!
至于汤恩伯。在42年之前还算说得过去。只是他这个人最喜欢打滑头仗,一有险情就先猫起来,等友军与敌军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来摘桃子。除了南口战役还算卖力以外,台儿庄会战。是川军王铭章部倒霉;随枣会战。是桂军(174师、189师差点儿全军覆灭);枣宜会战。是西北军张自忠部。总之,每一战都要拉一个垫背的。这样的友军将领,你敢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吗?
何况汤恩伯马上就要走蒋鼎文的老路了。成就赫赫有名的“水、旱、蝗、汤”。作为一名现代军人,能把本国百姓祸害到如此地步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尽管有学者考证,说这个“水、旱、蝗、汤”的汤本来不是指汤恩伯,而是指“蹚匠”,也就是土匪。但是汤同志能从“蹚匠”手里抢到这个光荣的称号,不正好说明了“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道理?
(注:豫中民谣中有“宁让吴佩孚烧杀,不让汤恩伯驻扎”的说法,足见汤部纪律之败坏。)
越想越生气,郑卫国摇了摇头,说:“唉,一战区看来是指望不上了。老周,有没有办法留住卫立煌长官,或者是换两个人到河南来主政?”
周参谋长为难地说:“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就要跟委员长彻底翻脸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