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船只会老老实实交税?做梦吧。
好了,那这边的舰队由谁来负责?抽过来这边的舰船,那么地中海舰队缺少的船只怎么补充?战列舰的火力没缺,但巡洋和驱逐各有它们的作战功能啊,总不能一只几十吨的商船走私路过,也弄一队战列舰启帆去追,然后追不上就千炮齐发吧?炮弹不要银子?算上运费和各种费用,非洲这边的一颗炮弹,一颗子弹,真比同重量的银子便宜不了多少的。
能不能在苏伊士或是伊斯梅利亚建立一个初级的船舶修缮系统?别指望埃及本身,葡萄牙还有个亨利王子,所以航海设施的底子好,扩建一下,驱逐舰、巡洋舰日常维护的问题不大,战列舰才需要几年回广州府那边做一次大的保养。
埃及这边就没这条件了,那百来吨的桨帆船,修它那船厂,连驱逐舰的维护都搞不了。总不能一有事就万里飘泊回大明吧?还是跑去休顿吧?不管哪边都太远了,要真有事,指不准开到半路就沉了!
跟着黄萧养过去的,丁一最后是定了李秉,他决定给李秉一个机会,毕竟自从投入门下,李秉虽说喷子属性太重,但还真没搞砸过,比万安那是强出许多的;而粮草什么的也必须筹备,还有一部分补给船,运了战争红利回大明,这边什么都缺,还得组织点桨帆船,用战列舰拖着还是怎么弄,来充当补给。
另外刘铁也在紧锣密鼓地跟莫蕾娜这边埃及的财政官吏扯皮之中。
所以马木留克的首领,带着五个马木留克骑士,来求见丁一时,丁一埋头在案上高高堆起的文件之中,尽管万安和刘吉,对于内政工作很有天赋,但重要的问题,都是要丁一决策的,比如外籍兵团归运河总督衙门之后,许彬以为,津贴就可以降下来,又不是华夏的兵,干什么给他们那么高的酬劳?这事万安和刘吉,谁敢拍板?
“你们先坐。”丁一是在书房接见他们的,他抬起头来,对那几个来访者说道,“若是嫌闷,就出去转转,中午在汗。哈利里市场边上的艾兹哈尔清真寺,我们在那里切磋,诸多民众旁观着,也好有个公正。”
不论是首领还是随行五位马木留克,都感觉到无比荒谬!
他们看到的丁一,是坐在书案后面,手持毛笔的丁一,端着模拟了十年之久的首辅气度的丁一,是一甲探花的丁一。
所以在由明军随行护送出来之后,这些马木留克就有了想头。
有时候,一些东西,一旦从心里滋生出来,就如果蔓藤一样快速延伸和包裹起原本的来意。
“也许杀了他,明军就也无法召唤那可怕的炮火?”
“也许杀了他,就如被斩杀了大将的鞑靼人一样,会意识到征服马木留克的代价,是如此的沉重!”
“听说他是明军的灵魂,的确是一位高贵的殿下,如果他突然死在决斗里,明军必定会崩溃!至少会骚乱!”
“在开罗,还是有不少我们的人,也许可以暗中联络一下。”
“马木留克或者不再需要一位哈里发。”
“如果我们的生命,能让明人退却,那么让我们回到真神的怀里吧!”
至于丁一?那样高贵的人,的确让人敬仰,但他们在大马士革钢刀面前,比纸还脆弱。
至少马木留克首领和他的随从,是这么认为的。(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十五)
汗。哈利里市场是开罗很热闹的所在,而边上的清真寺也绝对不是冷门的地方。
中午之后到日偏西正是当地民俗做晌礼的时候,也就是帅拉图勒祖合尔。而马木留克的首领来到市场时,还没到中午,所以人潮颇多,就算陪着他们的几个明军士兵,也很难把这六人每分每秒都瞪紧了。
难道仿效华夏县官出巡,敲锣净街,让人回避么?就丁一出来,也不许这么搞的,何况几个来乞和的马木留克。并且看着这几人都无逃跑的迹象,也只能这么陪着,算是监视罢了。
毕竟明军征服开罗也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现时过来开罗的这几个人,至少有两人,原本就是马木留克在开罗的大人物。大人物总有许多人认得他们,总有许多的办法,就是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所以在中午之前,好些和这几个马木留克擦身而过的当地人,都匆匆加快了脚步。
包括这几个马木留克停留的摊店,在他们离开以后,也都纷纷收摊关门。
一场风暴在暗中酝酿着,凶险的从来不是刀剑,是贪婪的心。
当他们在见到丁一以前,这几个马木留克从来没有想过,杀死丁一。
因为那个时候,丁一是传说中的波塞冬,拥有大海的王,不可能,至少不可能是马木留克所能谋算的所在。就算那使者说了,看上去丁一要是动手,十个都不够他一个打。马木留克也从没生出过谋杀丁一的想法。
他们来开罗,本是来乞饶的。
但当见着丁一之后。一切就开始改变了。
丁一看上去温文尔雅,笑起来是如此温和可亲。以至让马木留克生出了这逸想。
并且,真是想和他们动手!这居然是真的!
这让马木留克们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
鲨鱼很强,但大海才是它的战场,而不是在丛林,在沙漠;
大明的波塞冬,谁也不轻觑,但那应该是他处于统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位置上。
提刀而战,他便不再是让马木留克胆寒的那位波塞冬!
而行走到市场的时候。这种逸想开始扩张起来,他们已不仅仅只是想在切磋之中,杀害丁一了。
他们想得更多,尽管相陪的明军,能勉强说些本地的方言,但有许多的俚语,并不太了然,所以就算在明的监视之下,用俚语、暗语或者当地流传的经文中的句子。足以让这几名马木留克,发布许多的指令。
一旦丁一身死,开罗必将动荡。
而丁一在处理完手头的政务之后,伸了个懒腰。然后起了身,从慢到快,完成一系列的准备热身运动之后。他对垂手立在一旁的曹吉祥说道:“安排好了么?”
“是的,少爷果然神机妙算!”曹吉祥笑得老脸象是绽开的菊花。
他一开始的心思。这些年过去之后,已渐渐淡了。甚至枯死了,例如什么真正成为一节度藩镇之类的念头。不是因为他的丁身边,被丁某人所提倡和引导的理念打动,从而觉悟高了,知道不论藩镇还是中央集权式的帝王统治,都不可能长久延续下去。
不是人人都有这么高觉悟,不是人人到了壮烈殉国之时,还关心着,丁一所描述的乌托邦,是否真的能实现,大明是否会从此走向强大。
应该说,这样纯粹的志士,真的不多。
曹吉祥绝对不是其中一个。
他之所以没了那许多的念头,是因为丁一在不断地向他演示,如何看透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如何碾压敌人,如何把一切不安都扼死在摇篮之中。他不敢再去想,甚至把它们深埋在心里某个连自己都不敢记起的角落,只因为一件事:丁一的强大。
“走吧。”丁一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曹吉祥带着挂于壁间的长刀。
许久末曾饮血的长刀。
丁一身着雪白长衫,就算是埃及这样酷热的所在,他也把直裰系得极贴身,腰带杀得紧紧的,但已不能如十年前一样,从他仍然笔直的腰身上,使人感觉到凌利的杀气,如刀的锋芒!行走之间,他脸上依旧带得温和的笑意,冲着向他行礼的士兵点头答礼,向着哨卫嘘寒问暖,看上去颇有点温润如玉,翩翩君子的腔调,当模仿了十年以后,有一些东西,已不必要再模仿,成了丁一自己的气质了。
曹吉祥抱着长刀,落后了半步跟在后面,他们就这么离开了位于开罗的四海大都督府行辕。直到万安和刘吉得知,匆匆叫了刘铁一同赶过来时,他们连文胖子都找不到了。
万安很是懊恼:“早知道先生又是这般率性,当时该由安去几内亚镇守才是!”
因为李秉是个大喷子,那疯劲一发作,连丁一也是怕的。
如果李秉在开罗的情况下,丁一大约不敢这么弄,因为李秉会喷到丁一想要哭起来,那厮根本就不会停的,也不会说丁一开口下不为例就算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因为喷人搞得和同僚关系恶劣甚至被削职呢?
“吾辈非迂斋先生哉!”刘吉也是摇头苦笑。
论学识,论学问,他们不比李秉差,军略不提,内政上的分辨判断,他们的眼光也不比李秉差。但看得出来,不见得他们就敢喷啊!要他们去喷丁一,怎么可能?
他们又询问了行辕的警卫官兵,但却没有人知道丁一去了哪里。
只知道丁一和曹吉祥出去了,而文胖子和一营、二营似乎是出去搞长途拉练了。
刘铁在这两个师弟面前,商量起正经事,向来是无主意的,万安和刘吉平时礼节上周到,真是事到了临头,也真没空去理会这位师兄。两人正商量着怎么办,因为知道丁一叫了马木留克的人过来切磋,却不知道在哪里切磋啊!
“两位师弟快些议出个章程吧,我去周围看看。”刘铁急急说了一句,看着万安点头,却就匆匆出了去,不多时,带了一个排的人手,就往汗。哈利里市场赶了过去。他的确内政不如刘吉甚多,更是无论军略内政都不如万安,但他有他自己的长处。
刘铁对于下层的百姓和士兵,很能让人产生亲近感,让人相信他,就如在密云前卫煽动军余一样,所以万安问不出来的事,刘吉出去转了个圈,并不多久就有了眉目,不过他没通知万安和刘吉。
因为他的觉悟或者说眼光没有他们那么高。
刘铁甚至不认为,丁一和人切磋就怎么样了。
当年在京师,北直隶多少打行高手来打事,多少刺客来行事,刘铁看在眼里的。
或者这些经历,让他比其他人,更为迷信丁一吧。
汗。哈利里市场的马市,那几个由数名明军陪同着的马木留克,已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