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婉婷倒也并没有留意他的异常关注,依照正常的思绪回答说:“是呀!就在你出事儿的第二个年头就嫁人了,她的婚事是提前就定好了的。只是因为她爸爸也出事儿就向后延期了几个月,比她姐姐强多了。”
“芸熙和芸姗……,她们……?”因为他这次就是想搞清楚芸熙和芸姗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做妈妈的人,当然了解自己的女儿区别在哪里,一天天拉扯起来的亲骨肉哪有不关心的:“两姐妹的性格完全不同,一个大大咧咧的一个十分的矜持。芸熙是大的姐姐所以从小就懂事些,什么都让着妹妹。妹妹却是十分调皮,记得那时候她们的爸爸刚买回两台车,芸姗三天两头就飚车去而把姐姐丢在家里。”
“也就是在那时她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也是个大公司的公子。”
听到这里,慕容弘文更加疑惑了,从武婉婷的脸上他看不出半点儿异常,这一切就像个完全正常的家庭在讲述成员的日常。一时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点头肯定:“这样挺好,挺好!”
可能出于提醒慕容弘文的考虑,武婉婷话锋一转:“可芸熙她一门心思只在你身上。圣康的小沧雄一追了她快一年了,她却完全不为所动。更甚至慢慢开始反感他的到来,弄得我都十分的过意不去。”
“真是苦了她了,这事儿所以我想来向您讨个主意。”
“慕容弘文呀!不是阿姨对你有不好的看法,其实你在我们一家人的心中都是恩人。救过她爸爸的命,还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出手接济,要不然阮家早就散了。唉!”武婉婷一番语重心长地话说完,接着便是一声长叹。
“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是我可以做到的力所能及的事情,没什么。”
武婉婷摇摇头无奈地说:“可芸熙不这么想,她对你有三年的感情基础,你们那时候在cstv一起上班,多幸福的一对儿。我和她爸爸早就希望她为阮家带回个好女婿,可事情总是那样的出乎意料。”
“在我出事之前,都没到家里去看望过一次您和阮部长。”慕容弘文为之前没有做到一个负责任的朋友或者说是准女婿而懊悔,不过那时候似乎还没有捅破窗户纸。
“是呀!所以芸熙给她爸爸说你是她男朋友时,他也是一惊。也正是她这样说,她爸爸才决定最终要冒风险救你,也才……”武婉婷何尚不知道那时的情况呢?天天叫她把小伙子带回家,可她就是不干。说别人根本就没那意思,那完全是一厢情愿。
一直坐着的武婉婷站起来,为自己打了一杯水握在手里但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可能是想要找个机会让自己理清一下新的思绪。
慕容弘文一直等着她说话,所以没有插嘴的意思。
良久,她才又开口了:“对于那段过往经历,芸熙一直都不肯细说。她对您说起过吗?可不中以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说在我坠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需要慕容弘文再请求,现在将把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这样也许对他以后的决定起到参考作用:“在她伤心的时候,实在找不到人说的时候给我讲过。不过她一再强调这些事儿不能让你和沛菡知道,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提。既然你今天问了,那么我就告诉你吧!”
慕容弘文正了正身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他要用心听武婉婷讲述那个他和沛菡唯一不知道的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238章 三年前那个雨夜
慕容弘文从跨海大桥坠下去那一刻起,不仅仅改变了他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改变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人。阮芸熙首当其冲,因为她是他走得最近的搭档。当然,到了现在两人都会给对方一个新的定位而不再是cstv那份工作上的配合关系而已。
无望的日子里,阮芸熙曾将那个雨夜里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妈妈说起过。那是她一段痛苦的回忆,却同时也是她甜美的记忆。痛苦在于她从那天开始失去了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人,甜美的是在他遇害后的第一时间是自己陪他在一起。
女人用情了,往往就是这样的。重情的芸熙只认一个死理,那就是这一生所有的情感都会寄托到慕容弘文身上。
武婉婷从女儿嘴里听到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再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而慕容弘文也是第一次了解到那个改变自己的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人说起关于那些事情的细节。
最多,在逃亡之前从芸熙那里得到的说法只是“我找到了你”这几个字,在她的嘴里就这么简单。但现在从武婉婷的表情看来,并不只是五个字那么简单。阮芸熙一定刻意对慕容弘文隐瞒了什么,而她所不愿说的就是慕容弘文要弄清楚的。
那片茫茫的大海,那个茫茫的雨夜,逐渐在慕容弘文的面前清晰了起来。仿佛那束联邦货轮的探照灯光就在他的面前闪耀一般,他马上感觉到了当时阮芸熙所感受到的那份凄冷。
当阮芸熙经由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药瓶周边搜寻到更多物品时,那种对慕容弘文生还的希望是多么的强烈。
武婉婷都有些动情了:“说她看到了前两天遗落在你车里的小熊公仔。记得那天她一讲到这里就泣不成声。你可以想象她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吗?你会记得那个小熊吗?”
“会记得,那是在一个采访现场的活动主办方给嘉宾赠送的礼物。”慕容弘文当然记得。虽然enis清除了他的早期记忆,但在事发近期的却并没有删除。
当时的阮芸熙和慕容弘文并非男女朋友亦非亲属。但三年来的风雨同舟让两人总是用心留意对方的每个细节。所以慕容弘文的任何物件对于阮芸熙来说都是那么的熟悉。
“是的,她对我很关心。对我车里的物品总会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所以……”慕容弘文有些哽咽,突然发现自己的语调会随着心理活动而改变。虽然没有内脏,但从对方的角度听起来却也一样是那么的真实感人。
当那个最为熟悉的身影进入阮芸熙的视线时,她心中的偶像慕容弘文像个被人丢弃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引桥桥墩不远的沙滩上。据阮芸熙最后回忆说,当时他的双腿还浸泡在低温的海水中。
阮芸熙呼叫“慕容记者”的凄历嘶叫似乎在三四年后还能听见。
“她转身冲向弯道的方向,因为当时好像是需要从桥头才可以找到抵达沙滩的路径。”
“那座桥,我去过。后来每经过那里心中总会不舒服。所以也没仔细看过它的结构。”慕容弘文真想马上就去看看,那天晚上阮芸熙到底是从哪个地方下到沙滩去的。
那天晚上她却因为太心急加之桥面上的雨水太滑,高跟鞋一撇差点没把脚踝弄断。但她却并没有停下,而是一瘸一拐向桥尾跑去,甚至连自己的伤势都没来得及看一下。
“慕容记者坚持住”的声音仿佛还在响起。
那个从桥墩顶端人行道上伸向下方的维修井成了她的通道,可面对九十度垂直的铁梯,在阵阵腥冷的海风里阮芸熙马上感觉眩晕。她可从来没面对过这样的情况,黑夜里换作另一个人看都不敢看一眼下面黑漆漆的未知空间。
在雨水的冲刷下,她小心翼翼地一级级向下地手脚交换移动着。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坠下去。不要在没救到慕容弘文之前已经会死于非命。
足足花了十几二十分钟,她才踩到沙子上。顾不上看自己的手磨起的水泡,赶紧去找慕容弘文。
武婉婷还在讲她从女儿那里得到的详情:“他找到你的时候,你是仰面朝天双眼紧闭着的。其实……。其实当时她已经知道你死了,因为你的脸色在灯光下异常惨白,完全没有血色和一丝丝的呼吸。”
慕容弘文作为一个大男人。无法相信柔弱的阮芸熙是如何将自己带回卡伦特的:“真不敢相信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又没有通话的情况下。她是怎么把我弄上桥面的?”
那种情况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加说上百米的垂直天梯。那个无法容纳两个人通行的狭窄的井口也是一道难关。
“她说就算你当时已经死了,也得将你完完整整地带上桥面。”说着说着武婉婷有些讲不下去,这是何等感天动地的一句话。
慕容弘文以为他所知道的那些,原来都不是实情。阮芸熙避重就轻,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
那夜,海浪和夜雨的声音淹没了一切,阮芸熙搂住慕容弘文的躯体将他艰难地拖回桥墩。
“六十八公斤,她一直记得你的体重。这得对你多用心呀?”武婉婷平息了一下情绪继续讲道。
何尝不是呢?从这个细节看来她早已经不是普通的搭档了,哪会有一个同事去关心并记下对方的体重呢?
六十八公斤的东西,是阮芸熙长到二十六七岁所搬过的最重东西。
“在家里这两姐妹可是我和她们爸爸的掌上明珠,一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曾受过这样的苦……”妈妈轻轻地抹去眼角跑出的那点泪水。
“后来芸熙撕开自己的衣物,用布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你绑在她自己后背一步步……,一步步从铁梯向上爬……”
武婉婷讲不下去了,轻轻坐回沙发里。
慕容弘文小心翼翼地递上水杯说:“真是谢谢她!也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她的默默理解!”
“她可是受了大罪了,那铁梯让她的手全部磨破了!”
慕容弘文当然明白那粗糙的铁架,对于细皮嫩肉的阮芸熙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关键还要负重,在那样的情况下,每向上移动一次便会是全身痉挛一次。
“她看到桥面上的灯光时,那红色的尾灯映在路面上便是希望!”妈妈描述着女儿那时候的心情。
不过问题马上就来临了,维修井口实在是太过狭窄。要两个人同时通过非常有难度。
“你不会动,所以只能带着你,我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