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游牧歌得意的笑,她忍著继续说,“诸位已然视礼教于粪土,那索性就更大胆一些,只要你们愿意,就不必在乎悠悠众口,管他什么有伤风化,反正有你们的主子坐镇,谁也不敢封了这垂罗帐!”她慢慢煽动情绪,毕竟她要提议的事情太惊世骇俗,怕她们一下子不能接受。
豪爽的美人不禁心急,轻拽游牧歌的衣袖,催促道,“姑娘说的是,我们没有什么惧怕的,但求姑娘指点迷津。”大家都期待的看着游牧歌。
吸了一口气,游牧歌缓缓道,“我们要在垂罗帐跳一种天下闻所未闻的舞蹈,让男人们不停的花钱,却占不到半点便宜。”她顿一下,看了一眼满脸惊讶的风无涯,接着说,“这将成为垂罗帐独一无二的招牌舞,因为它就叫‘褪罗裳’。”
众人满脸疑惑,有个聪明的反应过来,“难道是叫我们脱衣服?不上床怎么脱呢?这种私密的举动,又怎么能变成舞蹈来跳呢?”
游牧歌微微颌首,赞许道,“果然一点就透,这不仅是一种舞蹈,而且可以变成一种职业,跳得好的女子从此不必再卖身,只需要展示自己美丽的身体即可衣食无忧。”
屋子里一片哗然,风无涯站起身,走到游牧歌面前,饶有兴趣的开口,“说的详尽些。”
游牧歌笑得灿烂,“解释起来很麻烦,不如我示范给她们看看。”
风度翩翩的美男一下脸色大变,不由分说的把她捞进怀里,咬牙低吼,“你敢!”
众女窃笑,豪爽美女不乐意了,“爷真是小气,我们就脱得,爷的女人就脱不得?”
风无涯星眸一寒,语调森冷,“就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豪爽美女愕然,以前诸般调笑,主人也没为哪个女人和姐妹们恼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再一次看向游牧歌,若有所思。
游牧歌本来是一脸无辜,做壁上观,看势不对,赶紧捂住风无涯的嘴,冲他眨眨眼,又威胁的眦了一下牙,这个家伙还做不做生意了,正是鼓舞士气的时候,反而来拆台。风无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游牧歌连忙打圆场,“舞蹈我当然要教,不过只限于示范动作,请大家谅解。”边说边苦笑。众人释然,又有人问,“如果有人光看不给钱,或者看了性起,动粗乱摸怎么办?”
游牧歌淡定的答道,“这个舞自有它的规矩,无论舞娘做何动作挑逗客人,客人均不能碰触舞娘的身体,若双方有意,可以下了舞场另作交易。舞场中央会设置一个齐胸高的圆台,中间立一根光滑玉柱,大约有手腕粗细,以立柱为轴,圆台四周宽约手臂两倍的长度,相应避免客人的轻易触碰。舞娘身着数件长短不一,薄而不透的衣物上场,围绕立柱作出各种姿势,在音乐声中一层层的褪去衣物,直到全裸。舞台四周会站有数名彪形大汉,以示警赫,若有客人逾矩轻薄舞娘,即刻会被扔出场外,并被记录姓名,三次逾矩者,永不得再入垂罗帐。现在我来解释一下最重要的部分:怎么收钱。”游牧歌喘口气,旁边已经有人递上茶,刚想夸服务周到,看见风无涯喜怒不明的脸,当下咽了回去。
都说了自己不会脱衣服,干吗还一副晚娘脸。不理会他,游牧歌继续说道:“垂罗帐将会按时辰支付舞娘底金,所以不管舞娘是否从客人处得到赏金,都能维持日常开销,五百文一个时辰,如果每个舞娘平均每晚跳两个时辰,就会有一两银子的进账,虽然不高,但也是普通人好几天的工钱。当然大头还来自于客人的赏钱,这一部分,垂罗帐和舞娘对半分成。根据舞姿,舞娘的身材,长相,客人打赏自会有所不同,脱衣的快慢,尺度的把握,诱惑的程度都是关键。天生美貌,身材出众自然是上佳,但如果神情呆板,身体僵硬和木头并无差别,若是放不开的姑娘,我建议依旧做你们的本分。这个舞蹈要求舞娘热情,大胆,收放自如,动作,笑容,眼神都要配合默契,要引诱客人不停的把银子放上舞台,放的少,就脱的慢,放的多,就脱的彻底,谁放的最多,就在谁面前跳的最长,让他看得最仔细,一定要调足客人的胃口才能全脱。当然有人想浑水摸鱼,吃白食,我们会在舞台周围围一圈纱缦,只有坐在舞台边上的客人才能看清楚台上的舞娘,舞娘自然可以看得清他们,顾及面子,多少都会打赏,舞娘在面前停留的长短都会引起他们的攀比和虚荣心。纱缦外的人只能听到诱人的音乐,看见模糊的影子,既增加了神秘感,又引发了其余客人的好奇心,要想一睹为快,就必须坐到前排。对于那些不愿在大厅里抛头露面的风雅之士,我们会另外设置包厢,舞娘和垂罗帐要收取五倍于大厅的费用。基本上就是这样,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游牧歌觉得自己一本正经的宣扬脱衣舞有些过分,不过看看众人却都跃跃欲试,兴奋不已。
风无涯皱着眉头,古怪的打量着她,褪罗裳,此一舞势必惊天动地,恐怕天下除了自己没人敢惹这个麻烦,势小力薄的青楼一定会被卫道士夷为平地。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女人码准了他的底牌才语惊四座。
有几个姑娘面露羞涩,小声嘀咕,“当着众人面脱衣服,还真是不好意思,虽说是青楼,这么放肆还绝无仅有呢。”
游牧歌叹了一口气,“既然身体是你们的本钱,你们就要让它一本万利,张扬也是一种美丽,你们展现的是自己最美的一面,在那个舞台上,你们就是真正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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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够本
从垂罗帐回别院的路上,风无涯异样的沉默,只是紧紧的搂着游牧歌,深邃的眼睛变幻莫测。游牧歌话说多了,有点头疼,斜靠在他身上昏昏欲睡。
马蹄声单调而空旷,风无涯终于耐不住开口,“你究竟是谁,从哪儿来?”
游牧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现在才问,不觉得晚了?是毒药你也已经吃下肚了,再说,我是谁重要吗?换个身份你就不喜欢我了?”
风无涯眼神一颤,千道光华闪现,了悟混杂柔情,他把游牧歌更深的纳入怀中,喃喃低语,“真的不重要了,喜欢了就不会变,你是妖魔我也甘心”
三天后的傍晚,游牧歌早早的吃完饭,在房里等着风无涯,中午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去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怕她闷,还问她要不要同行。游牧歌笑着拒绝了,难得一个平息公愤的机会,她怎么会不长眼色。何况他走了,她对另一个人的想念才能肆无忌惮的蔓延在空气中。对这个傍晚要做的事,游牧歌没有一丝坦忑,不管世人如何看待,那将是她最好的选择。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她抱住,温热的气息随即飘向耳边,“等我吗?你这个害人的小东西,让我做什么都精神恍惚,总想着快点回来”风无涯火热的唇从耳后掠过,迫切的压上游牧歌的红润。游牧歌无可回避的仰着头,任他掠夺。
夜色点点漏进窗棂,桌上烛花轻摇,他的吻越发缠绵,情深款款。良久,他拦腰抱起游牧歌就要进入卧房。游牧歌揽住他的脖子,温柔低语,“我不想这么早睡,陪我去花园走走好吗?”火热的身躯一滞,风无涯低头凝视她,见她眼神清澈柔和,只好无奈的点头。
游牧歌拿起一个帐本似的东西,随风无涯步入夜色中,他摒退下人,自己提了一盏淡青水绸的灯笼,牵着游牧歌的手,缓缓的走在细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清雅的菊花和温婉的秋海棠开了满园,‘暗香浮动月黄昏,’游牧歌默念着,咏梅的词配上此情此景却也贴切。两人无声的倘佯花香,游牧歌有几分恍惚,肌肤相亲的男女终究是生出了默契和眷恋呢。
风无涯早已脱去面具,一身淡蓝长袍,月光下更显高大俊美,这个男人总是爱穿深深浅浅的蓝,一个对颜色执着的人,对感情亦如是吧?只是大家都怕这份执着用错了,所以才有那许多的风流不羁。游牧歌默默注视着他的侧面,神仙的美温暖感动,他的脸却总带有冷峻和邪气,造物主真是偏心,造出这样一对绝世的容颜。这两兄弟站在一起,天下女人怕是都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感觉到她的注视,风无涯捏紧了她的手,戏谑的看她,“不是出来看花?早知这样,我还不如待在房里,让你看个够”说着,人已经欺上来。游牧歌一窘,甩开他的手,急步走入前面亭子里坐下。
见她眼神闪躲,粉面微红,风无涯心里一阵按捺不住的喜悦,她终于心动了吗?
游牧歌有点懊恼,这种气氛怎么谈话?她抬眼看向清明的月光,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她举起帐本似的东西,拦在风无涯凑近的脸前,微微一笑,明眸皓齿,“我们来谈正事吧。”邪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扫兴。”
游牧歌毫不在意的打开薄子,又扫了一遍,递给风无涯,“这是我草拟的新项目企划书,你看看吧。”
“企划书?”
“就是准备计划书。”
风无涯接过,打开翻看了几页,神色困惑。游牧歌叹了一口气,“我的措辞太过超前,我的字迹你恐怕也看不清,还是我来大概解释一下吧。”
风无涯抱起胳膊,靠在亭柱上,眸子闪亮,静候下文。
游牧歌从容开口,“你的生意涵盖面很广,运作平稳,但欠缺特色。我的计划除了风记酒楼和垂罗帐,还有另外三个部分。你的赌场里只有牌九和骰子,花样太少。我会为你引进两种新的赌法:轮盘赌和二十一点。所谓轮盘赌就是用耐磨的木料制作一个中间带滚轴的大圆盘,象伞面一样微微向下倾斜。圆盘按数字划分成不同棱面,大约可为三十五格再加上两个零格,然后制作一个比格面略小的骰子就可以了。玩的时候,买家按数字下注,庄家转动中轴上方的双向把手带动轮盘,当然快慢要有技巧,买家同时掷下骰子,如果买家买的是二,最后骰子停在二上,他就赢了,数字越大,庄家赔率越大,最大的就是一比三十五。如果骰子停在零格或下注之外的数字,买家下的注都归庄家。一盘可以同时有几个人下注,最好不超过五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