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给神得到那批奇门火药武器,那苍生何辜?
阿铁就这样站在门前,似极度犹豫不决,更徐徐回首一瞥雪缘,聂风,神母……
雪缘清澈的眸子此刻竟蒙上一片灰,她偶然的瞄着阿铁,柔声的道:“阿铁,你和我皆曾从死亡中再活过来,这条命可以说是捡回来的,此生……我能与你度过那段日子,一死已无……遗憾,死,又何妨?”
聂风亦洒脱一笑:
“不错,死又何妨?阿铁,我只希望你别再忘记我这个师弟便好了……”
阿铁听罢二人所言,不期然深深一阵叹息,道:“我怎会忘记你们?你俩和神母、阿黑,是阿铁今生最亲最亲的人……”
阿铁说罢回望神母,一直默然不语的神母此时却道:“孩子,依着你的良知办事吧,娘亲即使死,也希望能有一个不会令娘亲失望的儿子……”
如何才可以令自己的娘亲不会失望?令爱自己的女人不会失望,令敬佩自己的师弟不会失望,阿铁太了解了,就在此时此刻,他心中地闪过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一个致命的决定……
好!既然如此,他们四人,惟有令神失望了!
语声未歇,猝不及防,阿铁已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手腕一送,便要把血牢之匙金色一端插进门上最左方的第一个匙孔,他为何要这样急着把匙插进那个匙孔?是因为他恐防神会突然出手阻止?
那他为何又会恐防神会出手阻止?是否因为他如今要插进的匙孔,以及那匙的金色一端,都是错的?都是会对神极端不利?故他才想以闪电般的手法尽快完成这个任务?好与神同归于尽?
可是,阿铁未免大低估神的智慧了;神怎会想不到这一点?就在阿铁手中的匙快要插进那个孔之际,神已霍地出手!
“噗”的一声!神已轻而易举地及时扣着呵铁正要把匙插进匙孔的手,同一时间,神的另一手已夺过血牢之匙,接着再轻轻一掌,连消带打,便把阿铁震开!
天!举手投足之间竟然连血牢之匙亦落在神的手上,神州难道已经绝望?
神悠悠的看着手中的血牢之匙,笑道:“真是关键性的一条匙,这条匙可以令本神成功,也可令本神失败。”
阿铁手中之匙被夺,并没有太大的震惊,他只是盯着神。道:“忘记知道如何开启血牢之门的人只有我,即使你抢过这条匙也属徒然。”
“是吗?”神冷嘲:
“你但可知道,本神比你所想你还要聪明盖世?适才本神乍见这道血牢之门,己隐隐感到门上的逾百匙孔,似根据‘易学卦象’排列,直至你要以血牢之匙插进最左方的那个匙孔,本神更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最左的匙孔,无疑便是开启血牢的匙孔,也是引爆血牢的关键……”
阿铁一边听,面色已愈来愈青,神真的说对了?
神又续道:“这些所谓‘易学’的排列要难本神,真是谈何容易?反而最简的如这条血牢之匙,它的金银两端,究竟那端才是关键?金或银,两者机会各得一半,猜中的机会也是一半,反是煞费思量……”
一语至此,神不期然语音一顿,满怀得意之色地以目扫视阿铁及雪缘等人,道:“不过就在你适才把这条匙插进匙孔的刹那,本神已经知道究竟那一端才是开启此门的关键了……”
“我瞥见你与神姬等人眼神中的抱死之色,已深知你宁愿看着自己最亲的几个人陪你一起殉葬,也不欲苍生陪你殉葬!这样才是真正的——步惊云,是不是?”
神一边说一边逼视着阿铁,一边以极为权威而确信的口吻朗声道:“所以,本神认定,适才你把金色那端插进匙孔,根本便是想与本神玉石俱焚;换言之,真正能开启血牢之门的,是这条匙的——”
“银色那端!”
语声未歇,神已巧手一翻,立闪电以血牢之匙银色那端,直向门上最左方的那个匙孔插去!
“不——”阿铁随即暴叫一声,急扑而上,因为他绝不能让神得到那批奇门火药武器,可是以他目前的身法,根本绝对没有可能比神更快;也许在这个洞内,只有聂风及法智的快才可勉可强与神一比,但,法智站在神的一方,势难偏帮他们,而聂风被神所封的穴道犹未解除,欲帮无从!
阿铁既来不及阻止神,神手中的匙于是便毫无阻挠地顺利插进匙孔之内,跟着,血牢之门随即发出“卡”的一下令人断魂的声响,也许亦会令所有世人断魂的声响!
啊!血牢之门终于要开启了?
乍闻这“卡”的一声,聂风、雪缘、神母面上阴即泛起一丝绝望之色,想不到终给神得偿所愿;他不但能得到阿铁年轻而具潜质的躯体,更能得到那批奇门武器,统治天地之期已然不远,是否……这就是真正的天意?无意真的不想众生得到平等与自由?天意真的希望赐给人间一个万世暴君?是否真的……
——天意如——刀?
不!这绝不可能是天意!就在这“卡”的一声发出后,出乎意料,血牢之门并没有即开启,反之,这道关系苍生安危的门内,竟开始传出“轰轰轰轰”的声音……
这到底是甚么声音?
“这到底……是甚么声音?”神在同一时间也发出同一疑问,并侧脸对阿铁道:“不可能!本神确定你适才眼中的是寻死志坚的眼神,血牢之匙金色那端一定是引爆的一端,难道……难道……”神开始逐渐明白过来,他瞪着阿铁,喝问:“这条根本便不是血牢之匙?”
“猜对了。”阿铁魅惑的看着他,答:“不过其实不应说这条不是血牢之匙,应该说,这个世上,根本便没有开启血牢之匙,而这道血牢之门,也是一道死门,它只可被引爆,却不能开……”
好厉害的法海!原来他所安排的两头匙只是一幕掩眼的假象;这条两头匙,无论以金银任一端也仅能引爆血牢,并不能开启此门,世上也根本无匙可把此门开启,门内的那批火药武器,法海与十殿阎罢早已预备把它们长埋血牢内,并不想它们重见天日!
好一个局中之局,计中之计,一个用作对神这种绝世智者的——绝计!
那阵“轰轰”的声音仍是不绝于耳,转瞬已响了十回,阿铁冷冷补充:
“引爆血牢的机关已经开动,只要这声音响撤百遍,血牢便会爆炸,我们这里所有人等,必死无疑……”阿铁说着,随即上前解去雪缘,聂风,神母的穴道,道:“缘、聂风、娘亲,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苦衷……”
雪缘早已热泪盈眶,紧紧的握着阿铁的手,道:“我……明白,能够与你死在一起,是我毕生宏愿……”
这句话说得不无悲哀!一个人若能与所爱的人长相厮守,谁愿枉自殉情?可惜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能够死在一起,对呵铁与雪缘来说,可也算是一件在逼不得已之下稍为如意之事?
神母也一瞥身畔的聂风,道:“聂风,我神母其实在百多年前,早已预了会在为素贞复仇之日,也许亦会有与神同归于尽的一天,却万料不到,今天竟有这么多人陪我这老女人一起死,且还有你这个俊男相伴,黄泉路上也不愁没说没笑了……”
面对死亡,神母目无惧色,且轻松自若,然而聂风也非怕死之人,他只是温然一笑,但可知道在死亡前的一笑,需要多么大的勇气?需要多么坚强不移的心?
他此刻惟一牵挂的,反而是在天下会的断浪,他与他,一直情如兄弟,他惟一放心不下的,也是他;不过聂风深信,断浪是一个比任何人也要坚强不屈的人,即使聂风死了,一切一切,他还可以坚强的熬过去的……
阿铁紧紧握着雪缘的手,目光却远远落在与法智站在一起的阿黑,想到最终自己仍不能把他救回原状,且如今还连累他一起送死,内心的歉疚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到法智脸上,只见法智居然一脸苍白,似乎仍在考虑着甚么重大决定似的,已经濒临死地了,他还在考虑么?
尽管法一直与阿铁对立,惟阿铁还是朝他说了一句:
“法智,你神色似乎有点不妥……”
法并没回答,就在此时,忽传来了神极为冷酷的声音。
“呵呵,这样也算是一个玉石俱焚的机关?嘿,这些响声实在太慢了……”
众人闻言不期然尽朝神那边瞥去,只见神一脸轻蔑,道:“若在本神还没练成摩诃无量之前,相信本神在百遍响声之中,亦会来不及逃出第十殿,必给其轰个粉身碎骨;可惜,本神已练成了旷世无敌的摩诃无量,百遍响声实在大多了……”
众人听罢陡地一惊,啊!难道神仍有把握及时逃出第十殿?
神道:“只要本神催连摩诃无量十成功力于双腿之上,便能达到凡人不能达到的‘快’的境界,在十数遍响声之内,要走出第十殿并非难事……”
甚么?原来神竟有自信可于十数遍响声之内走出第十殿?如今还只响了四十遍,仍有六十遍之多,那岂非……今日阿铁等人的牺牲尽皆白费?
就在众人怔忡之间,只见神已提气一发,其丹田之位赫然透过其衣衫隐隐泛起两股白芒,逐渐向其双腿下移,啊!这两股白芒,就是神所有的摩诃无量?
发生肘腋,阿铁不由大骇,仓皇大喝一声:
“绝不能让他走!”
大喝声中,阿铁已一马当先,挥动神石的长刀向神直扑,雪缘与神母亦同一时间展身,可是他们虽快,却全都快不过一个人,这个人正是——
聂风!
“彭”的一声,聂风已一腿抢先踢在神正向下移的其中一团气芒上。却并没有把这团气芒踢个迸散,反而被气芒牢牢吸着,一时间抽腿不得!
与此同时,阿铁的刀已到,神眉头一皱,因为神石绝对不能小觑,急忙把剩出的另一团气芒闪电移上右掌,“碰”的一声!这团蕴含一半摩诃无量的气芒立与神石长刀碰个正着,硬生生把阿铁轰飞丈外,神的身子亦因此一硬拼稍为颤动一下!
与此同时,雪缘与神母亦到,二人分击神的胸膛,神不慌不忙,再以剩下的摩诃无量贯注双掌,双掌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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