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他亲生娘亲曾在其出世时给他挂上的玉佩!
不虚看着三人的脸愈变愈青,英名更是不住颤抖起来,不虚不期然苦涩一叹:“这两件玉佩很相像吧?它们看来本应是一对的;它们,一定也很希望能早日两佩重逢,正如这两块玉佩所属的那双可怜的母子一样……”
言毕,不虚又饶有深意的凝视着当中的英名,问:“相信,你也应该猜到,我手中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吧?”
英名当然知道!即使他仍不知,他亦可一眼看见!因为不虚在说话间,已蓦地把手中玉佩扳转过来,应雄、英名与小瑜终于完全看得清楚明白,玉佩上刻着一些东西……
正是“秋娘”的名字!
风急!
路急!
不及思亲之急!
应雄终于放过了韦耀祖,任由醉得不省人事的他在那密林内自生自灭,要再杀他,应雄他日不迟!
眼前急务,是他必须豁尽自己每一分可以用的力量,挟着英名向前飞驰,因为他这个大哥太明白,英名此刻思念娘亲之急!
不但应雄,就连不虚,为要分担应雄一人挟着英名、小瑜二人之苦,亦当仁不让,替应雄挟着小瑜,在前带路!这条路,正是往见秋娘之路!
四人就这样在昏黯阴森的树林内飞驰,只是树林偌大,飞驰一会以后,应雄仍不禁问在前带路的不虚:“不虚,以你功力,将英名生母抱至我们适才所在地,原非太难,何以你偏要把她留在荒山野岭?”
不虚叹道:“我本来也想如此。只是,当你们看见她的情况之后,便会明白她已不能再……,我把她抱至半途,唯恐她有所差池,只得将她安置在……”
不虚话未说完,被应雄挟着飞驰的英名,蓦然似有所觉,低呼一声道:“到了!”
“娘亲。”
“就在前方!”
不虚闻言会心颔首,暗暗赞叹母子之间居然会有如斯微妙的联系;他还未及说出把秋娘安置在何处何方,英名已预先知道了。
只见众人前方冉冉出现一座破落不堪的建筑。
一座城隍庙!
刚抵城隍庙的门前,英名的心益发跳得更急,不单是他,甚至应雄及小瑜,亦为英名与秋娘即将要母子团叙而紧张起来,而不虚的掌心更在不停冒汗,因为他比三人更为清楚秋娘的情况,他亦认为,秋娘的病是没救的了,他只希望,当他们四人踏进城隍庙的时候,秋娘还未有……
城隍庙相当幽暗,可是还不比一个可怜女人的命途更幽暗,城隍大殿之上树了一块牌匾,题为“问心”,只是问心问心,城隍问尽世间众生的心,可也曾敢一问苍天的心,为何偏要如此苛待一个弱质女子?
穿过大殿,便是内堂,四人甫进内堂当下止步,因为,四周纵然昏暗,他们亦一眼瞧见,一条人影正仰卧于黑暗的神案之上。
秋娘。
可是这条人影,却是一动不动,难道秋娘已在不虚将她安放在城隍庙后,不支死去?
一念至此,英名已于昏暗中情不自禁的低呼一声:“娘……亲!”
一声娘亲,却未能唤起神案上秋娘的任何反应,她的身影还是一动不动,应雄见势头不对,连忙把自己一直参扶的英名交给不虚,一马当先上前,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擦亮神案上的香烛。
当烛光一亮之际,四人迅即瞧见秋娘此刻的状况,只是一看之下……
为首的应雄为之深深一愕!
小瑜与不虚亦当场目瞪口呆!
英名,则更一脸死灰!
天!难道秋娘已经……
不!四人尽皆大吃一惊,并非发现秋娘已死,而是发现,此刻他们所见的秋娘,并不如他们想像之中的一张病容,更非奄奄一息,想反其一头长发乌亮如漆,一张脸白里透红,气色相当不俗!
秋娘不是早已濒临死地?何解气色猝地更胜从前?这全因为,眼前的秋娘……
根本便不是刚才不虚所救的秋娘!
赫见此刻躺在神案上的人异常意气风发,这个人不单不是秋娘,更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长发的健硕少年!
破军!
万剑之源“剑宗”新一代的少年高手!
十七岁的破军!
啊!
这一变绝对匪夷所思!四人本一直预期会再见秋娘,不虞神案之上竟换了一个容貌骄横无比、面目可憎的破军,不免极度震惊!总算应雄反应极快,乍见破军取代秋娘躺身神案之上,已知绝非好事,当下左掌一翻,立化五指劲爪,火速朝破军肩膊抓去,欲先制住他再问明究竟。
讵料破军也非泛泛,心计与应雄不相伯仲,早猜知应雄会先发制人,身形一移便已巧妙避过,且还一面咧嘴大笑道:“哈哈!好一个慕应雄!无论反应与机心都与我破军旗鼓相当!难怪我爹口里一直都在赞你,说你如果肯加入我们剑宗,加上你得自英雄剑的莫名剑诀,将来前途一定无可限量!”
应雄却未把破军的话放在心上,他此刻心中只是关心一件事,一件关乎他二弟的事,因为无论英名遇上什么困难,他身为大哥,必定第一个为他出头!但听应雄勃然道:“嘿!原来又是你这个上次想乘人之危抢夺英雄剑的长毛小贼!你为何会在这里出现?是你带走了二弟的生母?”
破军邪异地瞄着应雄等人,索性直认不讳:“不错!你二弟的生母如今确是落在我手上!你可以奈我何么?”
但听破军亲口承认,一直在聆听着的英名,此时不禁焦灼地问:“我们……并没有开罪你,你为何要藏起我娘?”
英名向来对任何事皆处之泰然,这回却是出奇地急躁!这亦难怪!本可骨肉重逢,却又横生枝节,任谁也会着急。
“没有开罪我?”破军闻言冷笑:“嘿嘿!你这家伙未免太高估我破军的气量了!我与父亲一心要夺英雄剑,以防剑宗的莫名剑诀会落在外人手上,谁知却被你这与你大哥悟得莫名剑诀,更得到英雄剑的剑心!”
“如今不但剑宗最高的隐秘莫名剑诀已给你们知道,甚至连英雄剑亦已落在你们手上,即使我们夺回英雄剑也不能夺得剑的心,得物亦无所用!你以为我真的可以如此甘心?你以为我会真的罢休?”
英名道:“因此,你仍一直暗中监视我们?”
破军狞笑:“也不是甚么监视!为要想一睹你兄弟俩得到莫名剑诀与英雄剑之后,会否比我们剑宗的高手更强,我和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们!想不到,你因武功尽废而浪费了莫名剑诀及英雄剑,还情有可原!但你那个大哥慕应雄,却为你而不惜放弃荣华富贵,与你一起躲在这条小村,还甘愿卖武自力更生,放弃莫名剑诀与英雄剑将会带给他的无上荣耀,倒是大出我两父子意料之外!”
应雄见破军提及自己,他不想外人在此重提他曾为英名牺牲甚么,免致英名难堪,连忙打断破军的话,冷冷道:“那你父子俩如今看见我们荒废了英雄剑,如此下去,他日看来亦不会比你们剑宗的高手更强,应该很安心很满意了吧?你为何还要藏起我二弟的娘?说!你把她藏在哪里?”
第十四章
破军却并不正面回答,且气定神闲,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我们不单一直监视你们,也有监视曾助你们得到英雄剑的弥隐寺不虚。”
破军说时一瞥在旁默然不语的不虚,续道:“若非这小秃驴偶然救了你二弟的生母,我们也不会知她对你们如斯重要!既然她重要若此,那正好给我一个雪一口气的大好良机!”
应雄乍听破军此言,当下已心领心会,爽快的道:“你原来只是想雪掉英雄剑落在我们手上这口屈气而已?很好!我慕应雄天不怕地不怕,你要怎样我悉随尊便!但快交我二弟的生母出来!她已没有太多时间……”
为要令破军交出秋娘,应雄想也不想,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后果,他这样做,全都只为了一个英雄,一个他太欣赏的英雄。
破军却仍在拖延,刻意让英名着急,他慢条斯理地答:“呵呵!你为了你二弟与他生母团叙,如此义不容辞,真是难得!但你‘自动献身’,我破军对你反而没有甚么兴趣呢!不过,你那个二弟便不同了!”
他说时把目光移向英名,狠狠的道:“慕英名!你知道吗?我从小在剑宗长大,一直都想得到传说中的英雄剑,可惜,若非你牵引了其中一柄英雄剑破石而出,另一柄英雄剑便不会亦为慕应雄而破石而出,致使我本有两个可得到英雄剑的机会亦同时失去,这一切一切,都全因为你这罪魁祸首!我破军最讨厌的也是——你!”
“慕英名!今日我誓要以你心头之恨!你若要与你生母团叙,便亲自接我一掌吧!”
破军说着忽地一把掀起神坛上的帐幔,“伏”的一声!英名、应雄、小瑜、不虚方才发现,原来一直垂下来的神幔之后,非单是城隍众神之像,还匐匍着一个人!
一个英名朝思暮想十六年的人!
他的亲生娘亲“秋娘”!
“娘……亲!”
英名高呼,可是此刻的他已然使不出半分气力,根本无法跑前细看秋娘的容貌及状况!应雄与不虚却十分眼明手快,乍见神幔后匐匍着的人影,应雄已第一时间箭步上前欲夺回秋娘,不虚亦挟着瘫软的英名掠前欲见秋娘,只是二人纵快,毕竟距离神坛尚远,破军已在二人展身前纵之间,右爪已瞿地抓着了秋娘的脑门!
“别过来!否则你们将连累她死得更快!”破军怒目暴喝,应雄及不虚当场止步,因他俩都相信,以这个破军的为人,定会言出必行!
“破军!你……真卑鄙!”应雄咬牙切齿,狠狠自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
破军却在狞笑:“嘿嘿!自从欲夺英雄剑那刻开始,我从未否认自己卑鄙!我只喜欢以自己的方法达到自己喜欢的目的!许多道貌岸然的江湖人也是如此!为什么偏偏我破军不可以?今日,我早已说过,我只想慕英名亲自接我一掌,只要他肯接我一掌,他便可以与其生母乐叙天伦了!啊哈!慕英名,枉你生母为你取名英雄,你却徒负英雄之名,你不是连与生母团叙的勇气也拿不出来吧?你不是要辜负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