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手!
却原来,步惊云眼见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为他挡神将一指的小青,已被神将刺中眉心,虽然神将看来已及时顿指,但见他又再极为痛苦的狂叫狂哭,步惊云不知他还会否狂性大发再刺小青,故不由分说,就在神将抽指抱头狂哭同时,死神,亦同时出掌!
这一掌,死神原想将神将逼开,谁知掌一放,此掌的刚猛竟大出死神意料之外!他,居然一掌便将整个雪崖——
斩!
断!
这就是神母不惜牺牲五成移天神诀来激发他体内摩诃无量所生的力量?抑或,这已足可移天补海的力量,仅是深藏在其体内的“部份”摩诃无量?
真正的摩诃无量,还未完全发挥?
死神不知道!而就在他正为自己这一掌而微微动容之间,神将已和整个被斩开的雪崖于急堕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恶匿,终于真正的死了?
不!
步惊云徐徐步至断开的崖边,向下一望,只见崖下深不见底,根本就无法可看见神将的尸体!亦即表示,无法证实神将是生是死……
但,可以长生不死的人,是未必可以如此容易死去的!除非,有人真的可将其头觑斩下来,甚至像神一样被炸至粉身碎骨……
站在步惊云身后的水灵,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业,真是捏了一把冷汗,她惊魂甫定的道:“真……可怕……”
“我曾听神母提及神将,总是不相信有人……嗜吸人的脑浆,他……真的是一头恐怖的恶魔!”
步惊云一直默默看着深不见底的崖下,蓦然道:“可是——”
“无论如何恐怖的——”
“恶魔。”
“也曾经是人。”
“也曾经流过——”
“眼泪。”
是的!无论神交如何恐怖,他也曾经帮过步惊云及雪缘,也曾为雪缘流过一滴恶魔的情泪!刚才叵非步惊云也料不到自己这一掌竟可断崖,相信,他也不会刻意要已受人操控的神将再坠进冰冷的地狱之中……
“但,”水灵又道:“神母曾说神将已被‘神’打进冰冷地狱,永不超生,如今我们甫抵海螺沟这带,他便已回来要吸你的脑浆,会否是……那个神行太保所为?”
步惊云徐徐答道:“极有……”
“可能。”
“但——”
“有一点——”
“我仍——”
“想不通。”
“哦?”水灵纳罕。
步惊云道:“我”
“想不通——”
“神将——”
“为何会突然——”
“放过你妹——”
“小青?”
是的!神将适才已如一根离弦的杀人急箭!他为何会突然对小青手下留情?而且状甚痛苦似的……
水灵但听步惊云所言,不期然又朝自己妹子小青一望,只见小青此刻仍呆呆的站在一旁,似乎也极不相信,自己竟可在神将指下逃生……
而更令人讶异的是,神将在小青眉心所划的那道红痕,已在冉冉褪去,显而易见,纵使适才他已陷于疯狂失常,甚至突然抽提会令指劲自伤己身,他还是不想伤害小青!
甚至不想在她脸上划下半道血痕!
好人不长命。
祸害遗千年。
恶魔,似乎真的可以——
长生不死!
就像神将!
他,此刻也并没有死……
只见深不见底的雪崖之下,有一个人,赫然可在崖下接着急堕的神将,甚至那连神将一起坠下的半截雪崖,亦被此人一掌粉碎!
是谁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功力?此人不是别人,又是那个——
神行太保!
神行太保右掌一挥,已然把神将安然送到地上;一直恭敬地站在神行太保身畔的凶罗不由道:“真……想不到,步惊云竟有一掌断崖的惊世力量……”
神行太保凝重的道:“但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已被我以兽丸操控的神将,居然会不杀那个小青。”
凶罗道:“主人,依我看,神将可能因不习惯兽丸,才会如此失常罢了……”
神行太保在面纱之后悠悠一笑,似在耻笑凶罗,他道:“是吗?”
“可惜,我并不是如此的想。”
凶罗一愕,问:“然则,主人有其他想法?”
神行大保气定神闲地颔首,道:“晤。我的想法就是,神母,她身负的五成移天神诀及灭世魔身,论力量虽然远逊于我,但右论心思之算尽,部署之缜密,她简直已可直追当中的‘神’,与我——”
“不遑多让!”
凶罗闻言不忿的道:“主人,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你这样未免太抬举神母了!神母只是一个对步惊云及雪缘过分心软的贱妇,根本不足为虑!”
神行太保摇首轻叹:
“不。”
“是值得顾虑的。”
“凶罗,你可知道,适才神将反常地不杀小青,已令我立时明白一件事,就是神母比我所想的更为聪明,可怕!”
“她,看来已在我们未诱步惊云前去西湖之前,早已部署一切!”
“甚……么?神母已在我们未诱步惊云前去西湖前……已部署一切?那岂非是说,主人的每一着,都在神母预计之内?”
神行太保点头道:“是的!神母累积了百多年的智慧,实在是一个下棋的最佳对手!这盘棋局,我还未下子,她却早已预见了我每一子每一着!”
凶罗担心的道:“那……主人,我们这盘棋局岂非……输定了?”
神行太保在面纱之后又发出一声胸有成竹的笑声,满怀自信的道:“那也未必。”
“因为,我还有最后一着!”
“也是最致命的杀着!”
“神母为阻千神劫而部署的这盘棋局,不惜以其疼爱的儿子步惊云作为主力棋子,可是最后定会发觉……”
“任她算尽机心,要阻千神之劫,她还是徒呼一句奈何……”
“移天神快的真元,我们一定会到手!而千神之劫,最后也还是会落在我控制之中!”
“哈哈哈哈……”
带着自信得近乎险恶的笑声,神行太保已背负双手飘然而去,而凶罗,亦挟着昏倒的神将紧随而去!
如果,神母真的如神行太保所料,为阻千神之劫已部署了一盘棋局,那,千神之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究竟又布下了一盘……
怎样算无遗漏的棋局?
神母,似乎真如神行太保所料,部署了一盘棋局。
只因为,
同一时间的星空之下,
同一时间的西湖之下,
本来已传了五成移天神诀给步惊云、本应已气若游丝盘坐调息的她,遵地……
竟然再次睁开眼睛!
啊?神母不是该在传功之后、在石室内与雪缘一起虚弱待死的吗?既然移天神诀离体,她为何仍有气力张开眼睛?
全缘于,她——
说谎!
她骗了她最疼惜的儿子步惊云,还有小青和水灵!
原来身负五成移天神诀与灭世魔身的她,在神诀离体之后,由于仍有五成的灭世魔身支持,根本就不会像仅得移夭神诀的雪缘一样虚弱至死,她只需数日调息,便可——
暂时回复过来!
但见在石室内的神母,除了突然睁开眼睛,更斗地一站而起,朝天沉吟叹道:“对不起……”
“惊云,我的孩子!娘又再次瞒骗了你……”
“可是,娘这次并没有对你说出真话,也是情非得已;一切一切,也是为了你和她好……”
为何神母会说隐瞒了步惊云,是为了他及雪缘好?她到底隐瞒了一些什么?
只见神母又徐徐步至石室中央的雪缘尸身之前,看着她笼罩一片寒霜的尸体,不期然又目露歉疚之色的道:“我,也对不起你……”
神母说着一手搭在雪缘的尸身上,说也奇怪!经她一搭之下,雪缘的尸身随即冒出袅袅轻烟,一直笼罩她身上的寒霜,竟然开始消融!
啊?单以神母仅余的五成世魔身,便足以将雪缘身上的霜雪消融?难道……雪缘这片霜雪并非神行太保所为?而是神母自己为雪缘贯进去的?
但,更教人意外的事犹在后头!就在雪缘身上的霜雪消融之间,满怀歉疚之色的神母复朝着雪缘的尸首续说下去:
“我对不起你,全因为我利用了你!你根本就不是你,你其实本来是……”
“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神母为何愈说愈语无伦次?但疑团很快就解开了!她,猝地往雪缘尸身的面上一抹,赫听“裂勒”一声……
天!雪缘的整张面皮竟然被她一扯下来!
密室虽然昏黯,瞧不清被扯下面皮的尸身到底是何模样!惟仍依稀可辨,这具尸体的脸,根本就不是——雪缘的脸!
这具尸体原来并非真正的雪缘!
她真的是——另一个人!
但,神母为何会找来另一具女孩尸体,以“天衣无缝”之法,为她戴上雪缘容貌的面具?更不借以功力为她贯进一股霜寒之气,暂保其尸身不化?
她为何要如此花尽心思瞒骗步惊云?甚至小青?水灵?这就是神行太保所说的——神母的棋局?
既然这具女孩尸体并非雪缘,那……真正的雪缘如今又在哪里?
她真的如神母所言,已经……死了?
蓦听神母又无限唏嘘的仰天长叹道:“悲哀的时候已经过去,是开始行动的时候了。”
“雪缘……”
“虽然你若真的要死,我也很想与你死在一起,但我知道,你更希望能死在‘他’的身边;所以……”
“请你原谅神母。”
“为了阻止一场千神之劫,更为了中你所愿,让你死在他的身边,我用了一个逼不得已的方法!我不但欺骗了他,欺骗了你,更欺骗所有人……”
“我只希望千神之劫真的不会发生!更希望你有情人如能再世,无论再世的另一个你结果是生是死,也可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与他……”
“生——死——相——随!”
另一个……雪缘?另一个守在步惊云身边的雪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刻下在步惊云身边的,只有水灵小青,那有……雪缘?
神母愈说愈玄,愈说愈不明不白,然而,就在她连串的叹息声中,神母已速地扳动石室内的机关枢纽,那道千斤巨门当场缓缓升起:而她,亦随即抱起那个替代雪缘的女孩尸体,徐步走出室外。
看来,神母所布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