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大丈夫应有所为有所不为!若因恐防武林萧条而顺从十大派的意思,致枉杀任何无辜女孩,那就尽管让武林萧条好了!”
“反正若武林再多几个像十大派那样假仁假义的门派,更将会是一个令人失望的武林!与其如此,倒不如除掉这十大门派,让武林置诸死地:也许还有更大机会重生!”
那神秘人闻言当场拍手附和,道:“说得好!想不到这位兄弟竟有无名当年的侠骨豪情,若武林有多些像你这样的豪情志士,准会是武林之福!”
聂风道:“阁下这样说,反而令在下深感汗颜!无名敢为自己坚信没错的事‘以一敌万’,甚至与整个江湖对抗,其盖世豪情,我又怎能相比?”
“只是,在下还有一个疑问:江湖传闻,无名有三个忠心仆人——龙王、鬼虎、凤舞!无名既然在这一役重挫十大门派,想必亦己救走凤舞!他和她,到底又是如何成为主仆的?”
那神秘人深深一笑,道:“无名凤舞最后成为主仆,全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
“龙袖!”
“龙……袖?”聂风一愣,“是的!无名将凤舞救回去后,终日都因自己对凤舞有种微妙感觉,而怀疑凤舞与他曾有紧密关连,更不时耿耿于怀,致令凤舞亦认为她若再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只会令他无比苦恼:于是为了他,又决定要再次离开她一直最仰慕的传奇……”
“不过她的命运,却给突然上门造访无名的龙袖改变了!”
“原来在凌云窟那一役,小五因以为凤舞已死,而陷于一片疯狂杀戮,混乱之间,他更将凤舞的断手遗失,最后还是龙袖心细如尘,暗暗捡回,并以快意门的一种独门寒冰,将凤舞的断手冰封,心想凤舞若然不死,他日或可再驳骨续筋……”
“而最后亦不出龙袖所料,凤舞果然未死,为了令她活得快乐,龙袖不惜登门送回凤舞断臂,并为凤舞向无名说了一个谎……”
“龙袖对无名说,他之所以会对凤舞有种微妙感觉,并非因为什么缘故,而是因为无名在失忆期间,曾收了凤舞为仆,而凤舞这个仆人为了护主,不但身中奇毒,更牺牲了——自己左臂!”
“至此,无名相信这是事实,更不惜耗用自己的无上功力,为凤舞驱走体内奇毒,还四出访寻名医,最后亦成功为凤舞驳回左臂……”
势难料到,无名凤舞这对关系错综复杂的主仆,最后都因一个龙袖而得到个圆满结局,其实,若说凤舞是女中豪杰,那龙袖成人之美的深情,又何尝不是人中之杰?
凤舞和无名的故事说至这里,似已该到结局,聂风却还是有点惆然道:“但,即使凤舞……能以仆人的身份守在她最敬仰的神话身边,她可是真的甘心?”
神秘人又叹道:“人生许多时就是这样无奈,每个人也未必能过自己最喜欢的那种人生,最重要的还是能否在不圆满的人生中随遇而安,苦中寻乐。”
“对于凤舞来说,她本可因为天一神气而成为九天箭神,但最后却选择成为神话之仆,更从未有半分怨言,只因她已逐渐明白,命运安排救她的英雄,其实并非她自小例仰慕的无名,而是……”
“小五!”
“曾经最爱她、却又已经不再存在于世的小五!”
是的!聂风听罢亦深表认同!虽然他以前亦略有所闻,凤舞不但是无名之仆,最后更嫁给龙袖为妻,但听毕凤舞的故事后,他深信,在凤舞的芳心深处,除了无名与龙袖,一定还有第三个影子……
那个曾与她共度患难的小五影子……
一个与真正的无名截然不同的英雄……
凤舞无名的故事终于说毕,那个一直藏身帷帐后的神秘人影,此时亦浅笑一声道:“好……了!关于案上这张血脸的故事,我已——细说无遗,也该是……”
“我离开的时候了!”
此言乍出,聂风只听帷帐后传出“伏”的一声,他连忙冲进帐内一看,只见帐后有个小窗,那神秘人已淹没于窗外的漫无风雨中!
他到底也没看清楚这人是何方神圣!
然而,这人竟对凤舞自出世至今的一切际遇了如指掌,还会是谁?
一定会是一个曾经与凤舞最亲的人。
更极有可能会是一个不惜向陌生人诉说、亦要别人明白自己女儿苦衷的人……
可是,聂风纵然很想知道此人是谁,最后亦没有追出屋外,只因为他忽然感到一股了无生气的感觉!
他不由回头一望,只见一直在庄内暗角静听一切的步惊云,此刻面上竟是再无半点生气,他,仿佛已变为一个行尸走肉似的死人!
到底是什么令他变成如此?
是适才凤舞那令人唏嘘的往事?
还是因迷在步惊云心中,也有一份……
他很想记起、却始终无法记起的情?
到头来终于令他情死心死,俨如死人?
真正的死神……
即·将·回·归?
【第九部 天哭】
第一章 天哭
红尘世间,试问“谁可独尊”?
有人说是天上的“神”。
盖因“神”的地位远在“人”之上,一直睥睨茫茫众生,受千人拜万人敬,地位尊崇无比。
亦有人认为是地狱的“魔”。
缘于“魔”的存在由来已久,天上的“神”却一直无法将“魔”彻底消灭,千秋万世下来,魔道依然横行!
故而,“魔”的本事可能比“神”更强更大,更有资可靠“独尊”于天地之间!
然而,人们的想法全都错了!
若“神”及“魔”代表“正邪”两方力量,那未这个世上,便该还有一种力量,可以比“神”及“魔”更为超然,更有资格说一句“唯我独尊”!
即使强如“神魔”亦须俯乎称臣,逃不出其播弄!
那就是……
“天”至高无上的“天”!
神大魔大,始终不及“天”大!
“人定胜天”这句话更可能是错的!
只因“天”已包罗世间一切,不但操控着“人”的命运、操拄着“神魔”之命,更操控着万物秩序!
“天”要安排“人”哭,“人”又怎能不哭?
毕竟“天”命难违……
可是,既然这世上曾有人自封为“神”,亦有人自号为“魔”,那未,又会否有人自尊为“天”?
若真的有人如此狂妄,以“天”自居,那这个人,又会否身负可与“天”比高的力量?
甚至“野心”?
在“三家镇”的镇民口里,就一直有一个关于“天”的可怕流传……
所谓“三家镇”,原来真的可分“三”家,共有三个不同姓氏的镇民聚居于此,因而得名。
由于聚居者众,故而,三家镇亦可以说是一个大镇,镇上的市集,更是人来人往,由早到晚络绎不绝。
事情就发生在两月前的一个晚上。
那夜,镇上一个占卜老头“字仙”,正又如常坐在市集一个茶买上,为镇民以测字定吉凶,更一直测字到深宵时分,围拢着茶室的人群依然未有散去。
这亦难怪!据闻“字仙”少年时曾得一个玄学高人指点,精于测字神技,经其妙算之下,事情吉凶灵验无比,无一失准!
因此,不单三家镇镇民对其惊为神人,镇外人亦慕名而至,已经挤拥不堪的茶室,每夜更是座无虚设,茶室老板也乐得让字仙继续在此卖艺,以广招来客。
然而今夜,字仙每在测字之际,身躯竟不时轻轻烦动起来,围拢着他的众人见状,亦感到好生奇怪,有人更忍不住问道:“字仙字仙,你今夜为何浑身极不自在似的?身躯还不时颤抖?”
字仙半张垂垂老目,答道:“老夫……也不明所以,今夜总是有股寒意打从心底冒起,心绪极为不宁,仿佛……将有有些可怕的事发生……”
一语至此,字仙忽地一站而起,道:“心不宁……则玄机不难,老天今夜恐……再难为任何人测字,我们就到此为止,各位明日再来吧!”
字仙说走就走,当然令那些苦侯整夜的客人异常失望,但他既然心绪不宁,众人亦知不宜勉强,只有目送他离开。
然而,字仙欲离开这里的决定未免下得太迟了。
因为就在他举步欲离的一剎那,令他今夜一直心绪不宁的原因,终于来了!
霍地,茶室后方一个暗角,竟传来一个异常沉重的男人声音道:“测·字·未·终,”“缘·何·要·走?”
“我,亦想你——”“为——我——测——字!”
来了!真的来了!即使是字仙自己,亦瞩即感到如今这个说话的人,正是令他今夜心绪不宁的主因!
只因来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已隐隐透发着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无上威仪!每个字更蕴含万斤之力,硬生生将字仙正欲离开的步履重重压下!
他的双目,竟真的被其沉厚声音压至动弹不得!
字仙暗暗一惊,他为人测字半生,阅尽奇人异士成千上万,却从未遇过一个可以用声音中的威仪便能令个人止步的人。
这个说话的人,其威仪比诸当今天子,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必定是个非凡之辈……
字仙不由无限好奇地回头一望,所有人亦随他的视线回头一望。
只见在那茶室后方的暗角,不知何时,竟真的沉沉坐着一条人影!
但这条人影,还算是一个人吗?
严格来说,众人回头看见的,其实真的不像一个人!只可以也是一条血红人影!
但瞧真一点,这每人影之所以血红,却非因身披一身血红衣衫,而是其浑身上下,竟在激发着一层浓厚无比的红气!
这层红气竟如同“布匹”一样,将其头脸身躯重重覆盖!
字仙与其它茶客眼见这幕诡异情景,不单瞠目结舌,所有茶客更已无限张皇地尖叫:
“哇……这家伙……到底……??是人是妖?”
“大家……快走……啊……”
无法想象的诡奇异象呈现眼前,茶客们第一个反应便是走为上着!可是同一时间,那条不见头脸身躯的血红人影,却突然又再吐出数个字:
“走——不——得!”
声音缓而沉重,然而“走不得”这三字乍送到所有茶客耳中,众人只觉全身如迫雷击,当场如字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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