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压根儿没搭理他。手上的绳子还甩啊甩的,绕着食指尖儿。
那人微笑着也不放弃啊,一直站旁边,仿佛也静耳凝听着浅缘的琴声。
天安觉得这人真碍眼,突然收起绳儿拉起浅缘,“回家。”
男人就一直跟着她们。
浅缘一边走还回过几次头,回过脸来就笑,“冤大头。”
天安瞄她一眼,走了几步,突然住脚,“送上门的冤大头。”眼里一抹晶亮。
浅缘拉住她,“太危险!”
天安朝她轻轻摇摇头,回身儿微扬起下巴对那人说,“600欧。”
那人笑着点点头,稳重又欣喜。
后来,天安用这600欧买了一只兽皮弹弓送给老虎。她老早就看中这只弹弓了,总想真正儿自己赚钱买了送给老虎做生日礼物。
结果,那次,老虎生生将这只弹弓折断!……“你要再这么干,下次,直接把我的命拿走当礼物吧。”
天安再也不敢了。
那只折断的弹弓,还有一些残留着天安不愿意去回想但是她又坚决不丢仿佛给自己做“警戒”的东西,全收在一只木箱里。这只木箱,天安称作“天谴盒”,一直压床底下。老虎走后,再没往这只木箱里放过东西,也再没打开过,不过走哪儿都带到哪儿。现在在浅缘那儿,因为当时天安去当兵,行李不宜带多,浅缘在文工团,有固定的宿舍。
今儿个,天安再次伴随着这支圆舞曲挪动舞步,不过,走男方。也许想起那只弹弓,也许,天谴盒。总之,舞步显得泛点儿懒意,笑意也淡玩,反而成了另一种味儿,迷人十分。以至于杜璇临走时说,“你跳舞的样子简直让人心碎。”
心碎。
天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她也好想看看自己“叫人心碎”的模样是个什么样儿,也许,能找回14岁时候的影子……
从洗手间里出来,天安微低着头撞着了一个人,“对不起。”忙说,却被人正面拥抱着抱起来!
“跳得真好,毛副科。”
抬头,崇重的笑眼抵在眼前。
下22
公共场合,崇重还是极有分寸的。只是唇抵在她额间亲了亲就放开了,人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抽出一旁的纸巾擦着手,从镜子里看着天安。
“都看到了?”天安站在他身后,微歪头,
“看到了。严吣在外面,走,出去说。”崇重微笑着扶了下她的胳膊,两人一道走出来。
果然,一转弯儿角落一个位置,严吣坐在那里。天安也不矫情,裤腿儿一拎,大方坐了下来,笑,
“你们也在这儿吃饭?”
“巧了不。一进来就看见你跟个女的跳得欢快。”严吣没动,人靠着卡座后背笑着说。
天安坐下,崇重抬手招服务员儿来要了小盅米酒。这很贴心,天安从小就喜欢喝孝感米酒。“柏丽”的米酒自然不会做的普通,里面还有枸杞红枣小汤圆儿之类。天安扭头看向崇重,笑得真切,“谢谢。”
“怎么,那谁介绍的女朋友?”严吣把瓢羹递给她,
“嗯,就对门那徐奶奶。”天安舀起一口小汤团儿吃进嘴里,味道很不错。他们真的很用心,知道她刚也吃过些儿,点点儿这样的小甜品也不至于叫她干坐这儿,还是她最爱吃的。正是因为这样,天安在他们面前很放松。
“现在就有人揽这事儿了,以后恐怕更多。”崇重这也是实话实说,照天安这等势头发展下去,多得是人关心他的“大事儿”。
天安轻轻摇头,淡笑说,“尽量推呗。”抬眼一看对面的严吣,他正看着自己,天安微抬下巴,“你还在连队里?”
天安这么问摆明儿也就是不信任当初他下连队来的动机,这会儿她都“升任”脱离基层了,“监视的人”都走了,他还留那儿?
严吣何其精,她都这么问了怎么会不晓得她什么意思?
严吣笑了笑,“我当初下到这儿不是为了监视你,别错怪了晋阳。”
“哦?是吗。”天安故作惊奇地抬了抬眉,显然不信。
这时候崇重拍了下她的胳膊。崇重的手臂像小学生上课那样叠加着,带着眼镜儿的精致脸庞看上去这样儒雅,不过天安心里清楚,这些个披着羊皮的狼代王,平日里最是会不显山不露水,私下里,那都是何等的孽障!
“你别真不信,就有这巧的事儿,他办公室坐厌了,当时就想去基层活动活动胳膊腿儿,正巧,你们那儿潘桃不出了事儿,军区政治部的老付,付德旭,严吣早跟他打过招呼,哪有缺儿哪补,这就给补上去了。”
天安这时候显得尤其较真,特别可爱,她勺子也放下了,看一眼崇重,又盯着严吣,
“那他向晋阳是超声波,啥都知道!”
严吣望着她,略有些无可奈何,
“我不否认碰着些你的事儿跟他说说,这也是应该的不是。你也别把我们都想得那么坏,这么些日子下来,害过你?”
天安想想,也笑爽快些了,“那也是,除了鬼混,倒也没什么损失。”
你看,毛天安就是这点招人喜欢,她大气撒。鬼混,她也享受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她也不计较人家了。
说起鬼混,两个男人心里都飘了一下。崇重把脑袋搁在交叠的手臂上,低声说,“这个鬼混,可以继续有。”天安微眯眼,似笑非笑,“我就是捉这个的。”
严吣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绝对堪比吸血鬼伯爵德古拉的优雅,不紧不慢,低笑,“你如果自愿,你自个儿捉自个儿都不好意思。”
天安静静舀着米酒吃,不知被刚才那支舞弄得真有些情绪低潮,还是他们的贴心叫自己感动,竟然没有反对。
三位年轻军官饭后轻声交谈着离开了“柏丽”,如常,随意,惬意。
车,向161驶去。崇重说,一会儿晚上他还有台手术,干脆去他医院打一炮儿,方便。
妖孽们已然敞开了心扉,鬼混,就更图快活咯。
下23
亦帅亦风骚。
毛天安觉得自己身体里一定住着一只大毛怪,当寻欢作乐之时,它就特别兴奋。
手术室后边儿最深里的一个房间,白帘之内,一灯如豆,三影如妖。
崇重把她放倒在窄床上,剥光,一寸一寸亲她,从额头到脚趾,一停一顿,什么地方敏感,他就多盘桓一阵。
天安的肉身逐渐松弛下来,无比柔软,她弓起腿,手抱着崇重的头,轻轻抚摸,懒懒地眯开眼,
“开了荤后就没找别的姑娘?”
崇重贴着她的肚皮摇摇头,“我从来不憋自己,我还没吃够你这口,我吃不够,腻你还有段儿时间。“
天安咯咯笑,“怎么腻我?”
崇重头依旧埋在她肚皮,头也不抬,修长好看的手从一旁矮桌儿上拿过一块薄薄的白纱布,
“这样,你用这擦你身上一个部位,我闭着眼睛,闻,能告诉你是哪个部位。”
天安不信,手肘支起身体,看那头坐在床尾吊着两条腿,赤着上半身,下边只套着一条军裤,还敞着全没扣,抽着烟的严吣,“敢情这是个狗鼻子?”
严吣下巴轻抬,眯着眼笑,“你试试呗。”浪荡得不成名堂。
天安拿起白纱布,崇重闭上了眼。
“这是什么部位的味道?”
“头发。”
“这个呢?”
“大腿外侧。”
“这个呢?……”天安娇笑,崇重的一指插了进去,天安屁股直扭,“疼。”
崇重luo着身赤着脚去那边倒水喝,严吣军裤垮到大腿根儿压在天安身上。
天安抱着他的头缠绵如丝地亲吻着他的唇,呢喃,“都是烟味儿……”
“想抽么,”严吣食指拨了下她的下唇,
天安摇头,“不想。”
“官场上应酬总得有这口,学着也没坏处。”严神存心勾引你时简直把你往死里拖。
“别听他的,他就想吃你嘴里的烟味儿。”崇重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水递到天安唇边。严吣头稍往后挪了点,天安就这么轻抬头被崇重喂了点水进去,杯子一离开,严吣的唇就压上去,天安唇色红润,美得似梦……
崇重就这么端着杯子,微歪着头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欢愉在肉欲中的天安,
相悦,
贪恋,
痴迷,
嗔怒,
蚀骨,
美人儿,难能的美人儿,
荡而不淫,
浪而不坏,
骨子里的帅,
性子里的媚,
美人儿,难能的美人儿……
崇重这时候还不是觉着自己身体里住着一只大毛怪,抱着天安欢愉时尤其欢乐,像偷了别人的东西,灭了自己的敌人,快活得离佛很近。
“崇医生,”突然门外有人喊他,因为隔着一层门,声音传进来有些闷,却也听得出声儿里的急,
崇重轻蹙起眉头,眼中有稍许不悦,这间休息室是专属于他的私人空间,整个医院都知道,崇重休息的时候都不要去打搅他,再紧急的事儿,手机上短信留言,不要靠近他的休息室。
这会儿人竟然找到这里,……可想,那得多大的急事儿。
“什么,”
估计外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也很闷,除了也是门阻隔的缘故,多少也能听出些崇少的不悦,
却,就算如此,这边的人也要硬着头皮说呀,真的很急,
“穆小和副司令员被紧急送到了六楼,您快去看看吧。”
下24
穆小和?
天安心是一动,但是不动声色。轻笑,单纯,“你不是妇产科医生么。”
严吣趴在她身上,脸蛋儿枕在她的胸脯上,望着崇重,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崇重缝针的手艺简直到了登峰造极……”后面这话儿就是对崇重说了,“看来是外伤。”天安明白这意思,既然这么急叫到了崇重头上,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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