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劝说:“先进屋吧!我来这里是向汤总裁传达二少的指令的,等我走后,你们再解决个人感情纠纷可以吗?”
段叙初的唇抿成一条线,拽着蔚惟一的手走进去,“都进来吧!”,那语气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大发善心让汤钧恒进去。
蔚惟一被段叙初拖在后面,试图拽出自己的手腕,段叙初死死捏着她,手下一用力把她往前拉向他,跟他并肩。
他用半张冷漠坚毅如刀削的侧脸对着蔚惟一,冷冷地吐出字来,“蔚惟一你再反抗,我还有很多让你更难堪的招数没有使出来呢!”
蔚惟一的腕骨几乎都要被段叙初手中的狠劲折断,她咬紧唇强忍着痛和泪,“比如呢?”
“比如……”此刻段叙初已经拉着蔚惟一在沙发上坐下,他低头贴在蔚惟一耳边吹着热气,“你真想试试?”,字音暧昧却也透着浓烈的阴鸷,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炙热的唇在蔚惟一的耳垂处亲了一下。
蔚惟一浑身一颤一僵,连忙推开段叙初,所幸凌越琼和汤钧恒两人过了一会才走过来,坐在他们的对面。
蔚惟一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看起来跟段叙初并没有关系,她心里有些不好,低着头两手紧紧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却被段叙初拉住一只手腕。
他的掌心摩挲在她仍在淌血的伤口处,看似轻柔怜惜,实则弄得她很疼,却也只能咬牙忍住,沉默不言地坐在那里。
凌越琼面容沉肃地对汤钧恒说:“我代二少来转告汤总裁,你明天不用回去h市那边上班了。”
“盛氏在国外有家分公司,正缺一个像汤总裁这样有实力、有威望的领导者,有人推荐你过去,中午时二少也已经通过了盛氏的高层管理。”
蔚惟一一听之下觉得这是汤钧恒展现自身的好机会,谁知汤钧恒问过分公司的地理方位后,蔚惟一和汤钧恒的面色都变了。
这哪里是升职调任?
分明就是流放、发配边疆!
汤钧恒接过凌越琼递来的文件翻下去,他的眸色一点点暗沉下来,“二少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二少的助理,无法揣测二少的心思。”凌越琼微笑道:“所以汤总裁要么明天就去国外的分公司上任,你若是不舍得离开故土,也可以选择辞职。”
蔚惟一懂了。
其实这就是盛祁舟给汤钧恒设的一个套。
若是汤钧恒选择去国外,那就意味着会失去在国内拥有的一切,比如成就、名望和势力……但汤钧恒违抗命令不去国外,那么盛祁舟也就有理由炒掉汤钧恒了。
盛祁舟为什么突然跟汤钧恒过不去,很明显是段叙初在背后操纵。
当然,段叙初未必可以指使盛祁舟做什么,但段叙初跟盛祁舟之间可以做一笔什么交易。
就像盛祁舟按照段叙初的意思把她从h市调过来这边一样,盛祁舟考虑到自身的利益,同样一句话就可以判定汤钧恒的生死。
蔚惟一感到深深的无力。
“好了,我先走了。汤总裁考虑好,明早再给二少答复。”凌越琼站起身,跟段叙初也打过招呼后离开。
凌越琼刚走,汤钧恒就接到电话。
姚思然家中的佣人告诉他,汤太太刚刚在浴室割腕自杀,正在送去医院的途中。
汤钧恒从沙发上豁地站起身,挂断电话后他压抑着怒火问段叙初:“你对姚思然做了什么?她怎么偏偏选择今天晚上自杀?”
他跟姚思然八年前就分居了,只是姚思然始终不同意离婚,由于姚思然家中有权有势,他又不能闹到法庭,因此一直拖到现在。
段叙初坐在那里抚着蔚惟一的手腕,那玩弄一样的举止仿佛蔚惟一真是他圈养的宠物一样。
他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用淡淡的语气提醒汤钧恒,“你有时间兴师问罪,倒不如赶回去看看姚思然是否还活着。若是姚思然一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死了,你岳父肯定让你给他的宝贝女儿陪葬。”
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就是让下属通知凌思然汤钧恒把小三带回了住处,然后姚思然赶到汤钧恒家中,发现了客厅里散乱的男女衣服。
姚思然当然没有找到汤钧恒,而且不过是现今社会中最常见的出轨而已,她不至于寻死觅活,但关键是姚思然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曾经因为与汤钧恒感情不合,也有过类似几次自杀的现象。
蔚惟一总算见识到了段叙初的手段——极端、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她不应该为了争一口气,从段叙初的住处搬回来,惹怒了段叙初,把汤钧恒害到这种地步。
而她此刻也只能扮演着段叙初玩物的角色,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若是她在这时,哪怕开口说一句无关的话,段叙初就会迁怒于汤钧恒。
汤钧恒望了蔚惟一一眼,目光再转向段叙初时,掠过一抹森冷,“这笔账我们日后再算,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落到我的手上。”
段叙初微笑,“我拭目以待。”
蔚惟一疲倦地阖上双眼,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渐渐湿润。
过了一会耳边传来汤钧恒摔门而去的声响,蔚惟一眼中的泪水猝地滚落出来,想转过脸去,却被段叙初狠狠掐住下巴,“哭什么?”
他靠近她,重瞳里一片阴郁,“你是心疼,还是愧疚?蔚惟一,我怎么没有见你为我哭过,嗯?”
“为你哭?”蔚为一猛地睁开眼睛,那里头仍旧含着剔透的泪珠子,语气里却满是轻蔑,“因为你不配!段叙初,像你这种卑鄙无耻、锱铢必较的男人,不值得我为你掉眼泪。”
“我不配?”段叙初的瞳孔紧紧一缩,他加重语气重复这三个字,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他的手背上,点燃了他心中积压整整六年的嫉恨之火。
他逼迫蔚惟一仰脸直视他,痛怒地质问蔚惟一,“汤钧恒为什么配?就因为六年前他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你?”
“那我呢?难道他能给你的,我不能给吗?你口口声声说不愿做第三者,那么汤钧恒同样有妻子有家庭,为什么你宁愿依附他,也不回头找我?蔚惟一你怎么这么做作?”
蔚惟一闻言冷笑着反问:“找你做什么?让你为我女儿偿命,还是给你杀我灭口的机会?或者说蔚墨桦这个目击证人还没有死,你要毁尸灭迹?”
第75章:他要的只是解释
段叙初狭眸一眯,里头的那抹恨意聚集在一起,他的俊容上一片铁青色,“我为什么要为你的女儿偿命?是你自己不要我们的孩子,你反过来怪我?蔚惟一,你再惹我,我现在就让蔚墨桦死无全尸。”
“你……!”蔚惟一死死瞪着段叙初,恼恨和愤怒让她的双目通红,肩膀颤动着。
她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有几个犯人会老实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
她就这样质问段叙初,而不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来,段叙初不仅不会承认,她反而会打草惊蛇,到时段叙叙初真的对蔚墨桦下手,怎么办?
蔚惟一扯开段叙初的手指,冷冷别过脸去,“这是我的家,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告你私闯民宅、非法扰民。”
“你的家是吧?好。”段叙初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支票和钢笔来,“刷刷”在支票上划过几笔,随后捏着那张1亿的支票用力甩到蔚惟一脸上,“看清楚了?足够买你这栋别墅了?”
蔚惟一被那股强劲的风刮到,她的双眼狠狠一闭,死死咬着唇沉默几秒,随后满面泪水地站起身。
段叙初坐在那里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眸子里透着威慑,“你做什么去?”
蔚惟一低头看着他,这一刻她的心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面色却是无比的平静,轻轻地说:“现在这房子是你的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我走——”,抽着手腕就转过身去,却被段叙初猛地拉回,猝不及防之下跌坐在他的腿上。
他弯起长臂用力将她抱入胸膛,大手扣在她不盈一握的细软腰肢上,紧紧地箍着她,把脑袋埋入她的头发里。
蔚惟一听到段叙初胸腔的剧烈震动声,他在她耳边粗粗喘息着,声线低低地说:“惟惟,别再走了,你到底要让我追几个地方,让我从多少男人手中把你抢回来?我的耐性都快被你耗尽了,你再跑,我要么把你关笼子里,要么用条铁链子拴着你。”
“变态!”蔚惟一骂出声,眼中的泪水汹涌不绝地往下淌。
心乱如麻。
段叙初用手指挑起蔚惟一的下巴,低头猛地吻住她。
他的气息滚烫,瞬间包围蔚惟一整个人,他吻得极深极重,这几日来的煎熬和思念全部融入这个激烈的亲吻中,愤怒和嫉恨在与她唇齿交缠的过程中化为乌有。
她的香甜和柔软,这辈子只属于他一个男人,所有想品尝她、想得到她的男人,他都会一一铲除,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叙初放开蔚惟一,他把薄唇轻轻地贴着蔚惟一的,闭眼粗重的喘息,慢慢地压下浑身的燥热之火和**。
段叙初叫来周医生,给蔚惟一处理手腕上的伤口。
一场不分胜负的撕咬之后,蔚惟一只觉得精疲力尽,她麻木而僵硬地坐在那里,连疼痛的呻吟都没有发出来一声。
段叙初赶回来得急,囡囡一直在跟他闹脾气,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哄囡囡,只好把囡囡先放在江茜那里,此刻才有空闲打电话给江茜。
周医生去厨房准备晚餐,蔚惟一坐在沙发上,看着段叙初立在玻璃窗前的高大背影。
他的一只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背影笔直挺括,从肩膀到腰身的比例流畅完美、恰如其分。
他应该在跟江茜打电话,用很低沉的声音说着什么,灯光洒在他的侧脸轮廓上,那原本坚毅的线条,也显得十分柔和。
蔚惟一抬手捂住嘴,泪如雨下。
他的温柔从来不曾给与她,而她做情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亲眼看着他把那份温柔展现给他的妻子。
这让她感到暗无天日、感到窒息一样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