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杜诗娴就感觉到后面抵上来的硬物,她又是羞愤,又是无奈的,用手肘推蔚承树的胸膛,“你还是赶紧去洗澡吧。”
蔚承树还想有更亲密的举动,只是顾虑着裴姝怡在外面,他只好最后啄了一下杜诗娴的脸颊,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手,“好吧,现在洗好澡,一会也方便进入正题。”
杜诗娴:“…………”
蔚承树宠溺地捏了一下杜诗娴的脸,笑过一声拉开门走出去,在客厅里遇见裴姝怡,打过招呼后,蔚承树就走去卧室了。
客厅的地上铺着榻榻米,上面是坐垫,只是裴姝怡他们毕竟是中国人,不习惯这边长时间的跪坐姿势,因此在茶几前设有一处沙发。
这边住所的设计风格注重空间,客厅不大,却不狭窄,反而空出很大一片位置,一扇窗户正开着。
雪下得比刚刚要大,白茫茫一片遮挡住视线,衬得外面的院子很空旷,三支风铃晃动在响着,这样的画面唯美而又很有意境。
裴姝怡就是坐在正对着窗户的位置,低着头卷发掩住半边脸,发尾披散在肩上,越发衬出她的纤弱伶仃,此刻她手里正握着手机。
每到一个人独处想着裴廷清时,她总是要拿出手机试图打电话给他,然后又清醒过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裴姝怡自嘲又苦涩地勾起唇,正要收起手机,有人打电话进来。
陌生的号码,裴姝怡犹豫一下还是接通了,那边的人自我介绍说是公司编辑部的某个责任编辑,用日语告诉裴姝怡她的投稿被采用了,如果方便的话,让她几天后过去一趟编辑部,要跟她详谈。
裴姝怡一怔,心里顿时很激动,第一次面对这种正规的公司,她的话语里多少透着紧张。
对方是日本人,用低沉的声音安抚着说看过裴姝怡附的简历,知道裴姝怡是中国人,画得挺好让她不用太担心。
这让裴姝怡觉得对方很温和,礼貌地道过谢后,她挂断电话,走去厨房帮杜诗娴把饭菜端上餐厅,借此告诉了杜诗娴这样的好消息。
杜诗娴比裴姝怡还要高兴,“正好过几天是我的生日,姝怡的这个消息比任何礼物都要好。”,说着杜诗娴拉开椅子坐下来,一边给裴姝怡盛汤,“等你也成为这边的畅销漫画家,到时候成名了不许忘记我。”
裴姝怡自然没有忘记杜诗娴的生日,她也准备好了礼物,闻言笑着点点头,“嗯,来之前不是说有好事要告诉我吗?”
蔚承树在这时走过来,坐在杜诗娴身侧,“什么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杜诗娴在桌子下握住蔚承树的手,掩不住唇边甜蜜,她对裴姝怡说:“过完我的生日,我刚好20岁。我准备和承认回去国内一趟,在圣诞那天先把结婚证办了。”
“啊,这么快?”裴姝怡惊讶地睁大眼睛,毕竟之前杜诗娴没有提起过要在什么时候结婚,她也没有想到这两人要那么急着领证。
过了一会她反应过来,由衷地对蔚承树和杜诗娴说:“祝福你们。”
蔚承树以为杜诗娴要宣布什么,听到裴姝怡的祝福,他的唇畔勾出温柔的笑,“是啊,诗娴的追求者太多了,没有一层保障,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他想到杜诗娴总是说光用他的钱,像被他包养一样,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杜诗娴,“而且以后就是合法夫妻,不存在我包养你一说了。”
杜诗娴一直都很感动蔚承树的付出,若不是因为她,蔚承树应该在读研究生,却出去工作供养她读大学,要说考验期,也过了,蔚承树没有辜负她,她愿意在几天后和蔚承树成为夫妻。
“你们两人真是行动派。”裴姝怡心里还是羡慕蔚承树和杜诗娴,他们两人面前也有很多阻碍,但都一步步走到现在了。
再对比她和裴廷清,裴廷清肩负的太多,又有这层血缘关系,她和裴廷清不会有结果了吧?
别人越甜蜜,越是衬出她的孤单,裴姝怡觉得自己眼睛里有些潮热,连忙站起身说:“既然是这样,就喝些红酒吧。”
“好。”杜诗娴看到裴姝怡的眼睛红了,只以为裴姝怡是替她高兴,她走过去和裴姝怡一起拿出红酒。
三人坐在饭厅里,窗户外面仍旧飞舞着白色的雪花,一个多小时后结束一餐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杜诗娴不放心裴姝怡一个人回去,她要去送裴姝怡,但蔚承树也不想让杜诗娴一个人返回,于是他开着车子,和杜诗娴一起把裴姝怡送去住处。
裴姝怡住在这边的一栋西式公寓楼里,一方面也是因为裴廷清考虑到这里处于繁华区域,裴姝怡一个人方便一些。
“我先上去了。”裴姝怡跟蔚承树和杜诗打过招呼,她接过杜诗娴递来的伞,转身往公寓楼走去。
这里有一段上坡路,中途裴姝怡停下来,站在那里把伞杆搭在肩上,她仰望着那一栋公寓楼,大多数住户都亮着灯火,连成一片海洋。
然而裴姝怡却是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寒风呼啸而过,飘着雪花和树叶,她只觉得连一颗心都是凉的,直到绣花的白色伞面上落满了雪,裴姝怡才走去公寓楼。
裴姝怡开门的时候,隔壁新搬来几天的邻居也在这时回来了,拿着钥匙开门的男人穿着长风衣,身材高大修长,右边臂弯里搂着一个长相妩媚的女人,应该是带来住处上床的。
裴姝怡闻到淡淡的酒精气息,而眼角的余光在不经意间瞥过男人半边俊美的脸时,他突然转过头看向裴姝怡。
裴姝怡愣了一下,毕竟是邻居,日本这边又很注重礼仪,她浅笑着对男人颌首,用日语跟对方问好。
谁知那男人却说出一句流畅的中文,“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皱着修长的眉毛,似乎有些醉了,眯着眼睛紧盯着裴姝怡。
裴姝怡对上男人的目光,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很淡透明的,却是极其漂亮。
裴姝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邻居,墨色的头发面容白皙,从口音上判断应该是中国人,裴姝怡也用中文不甚在意地说:“可能在电梯里,或是路上遇见过吧。”
那男人仍旧搂着乖顺的女人,抿着薄唇审视了裴姝怡几秒钟,他这才点点头,“或许吧。”
裴姝怡对邻居颌首,推开门时仍旧能感觉到男人复杂的目光,隐约听到这样一句,“你不就是那晚…………”,裴姝怡关上门隔绝了声音。
两年前的那段时间里,裴姝怡整晚在酒吧里买醉,一日三餐也没有按时过,后来就有了胃病,今晚在杜诗娴那里喝得酒不多,半夜的时候胃却又疼起来。
裴姝怡打开床头的灯,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脸色越发苍白,她咬着牙坐在那里,忍痛用手按住胃部。
由于太着急,在抽屉里翻着常备的胃药时,放在里面的戒指不小心被抖掉,滚落到一边的墙角。
裴姝怡听到轻微的声响,猛然停下胡乱翻找的动作,立即掀开被子下床,连鞋子也不穿惊慌失措地跑过去。
第94章:好邻居(59000票加更)
就像那枚戒指会长了翅膀飞走一样,裴姝怡猛地一下子从地上抓起戒指,担心再掉了,她把戒指紧紧用力地握在掌心里,又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紧绷的情绪这才完全放松下来,她的肩膀一垮,轻轻地闭上眼睛。
胃痛折磨着她,连站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裴姝怡的头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脸颊边,她却并没有去理会,而是转身靠在角落的墙壁上。
裴姝怡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这才慢慢地摊开手心,睁开眼睛看着戒指,所有的前尘往事一瞬间将她包围,点点滴滴全都是关于她和裴廷清,裴姝怡的眼泪猝不及防,大颗大颗地往往下滚落,很快地湿了整张脸。
来这里两年,这还是她哭得最厉害的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被戒指掉落的那一刻吓到了,再攥在掌心里,就仿佛是失而复得一样,她积攒两年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
裴姝怡把自己纤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小团,旁边的落地窗外仍旧下着大雪,她失声痛哭出来,泣不成声地叫着裴廷清,“大哥,我好想你…………”
胃痛比不上心里的痛,裴姝怡没有吃药,这天晚上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哭累后就在那里睡了过去,不出意外第二天就感冒了。
这两年她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将就着,或是撑着,越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感冒了也不吃药,早餐更是没有心思做,洗漱后裴姝怡出门去学校上课。
在电梯快要闭合时,“等我一下。”,一条修长的手臂趴在电梯门上,男人高大的身形挤进来。
是新搬来的邻居,裴姝怡淡淡地颌首,“早上好。”
项宇曜手里拎着黑色的公文包,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瞥过裴姝怡,不冷不热的,“早。”
两人待在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项宇曜的身形修长俊挺,跟裴姝怡站在一起,身上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男人淡淡的气息传入鼻尖,是一种很好闻的松木香。
裴姝怡的喉咙泛痒,忍不住要咳嗽,连忙离项宇曜远了些。
这一举动让项宇曜拧起眉毛,眼睛一眯阴沉沉地反问:“我身上有病毒?”
“我感冒了,恐怕会传染给你。”裴姝怡说着没有控制住,手抵在唇上咳嗽起来。
项宇曜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而脸颊却因为咳嗽而泛红,项宇曜是情场浪子,浸yin女色多年,对女人特别敏感,他的眸色变得深邃,“吃药没有?”
“没有。”裴姝怡虽然不爱跟人交往,但性子很温和,而且既然是邻居,有所来往也正常,再加上对方也是中国人,能在异国他乡遇见,多少会觉得亲切,裴姝怡放下手对项宇曜说:“没事,谢谢关心。”
“项宇曜。”干脆利落的三个字,说完见裴姝怡愣了一下,项宇曜补充道:“我的名字。”
裴姝怡点点头,“哦,我叫裴姝怡,大二学生。”
“dm大学?”
“对。”这附近也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