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蔚然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嘶哑难听,好像发癫一样晃动着单薄的身体,庄叙担忧的扶住她,谢蔚然的身体真的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此时却倔强的挺直了身体,不让自己有一丝软弱,她拍拍庄叙的手,“阿叙,把门关上。”
庄叙还要开口,谢蔚然朝他摇摇头,庄叙只能转身把门关上,谢蔚然左右看了看,上前几步将墙上作为装饰的手杖取了下来,这把手杖还是庄叙大学时好不容易在网上抢到的某电影限量发售的纪念品,手杖是实心的铁,外面刷了一层暗沉沉的金色,荆棘缠绕柱身攀爬而上,托着顶上狰狞的骷髅人头,此刻被谢蔚然攥在手里,凭空多了一份恐怖的感觉。
唐曼云和庄天鸣心中一震,眼中露出惊恐,谢蔚然这两年精神着实有些不正常,要不然唐曼云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和庄天鸣藕断丝连,就是拿准了谢蔚然一个病人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此时看着谢蔚然的样子却惊骇欲绝,她要是发起疯来,肯定不要命了。
“蔚然,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有话好好说。”庄天鸣语气和缓了不少,放低姿态想跟谢蔚然讲道理。
庄晓念也不敢逞强了,瞪着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好,我问你。”谢蔚然抬起头,冷冷的直视着庄天鸣,“你们瞒着我苟合多久了?”
庄天鸣似乎不满意她的用词,皱着眉头,“你瞎说什么,大嫂她心情不好,我安慰了两句,怎么就成了你说的那个样子,你先把东西放下,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是呀,蔚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啊。”唐曼云含泪欲泣,柔软的样子让庄天鸣心软不已,谢蔚然看清他的眼神,心里彻底绝望了。
她兀自摇头苦笑,问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给自己徒增难堪,她这么多年耗在庄天鸣身上,妄想庄天鸣会回心转意,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外面的小三连孩子都有了,庄晓念说得对,可笑,太可笑了,她脑海中陡然一片清明,此刻精神无比集中,连跟庄天鸣废话都懒得了,握紧了手里的手杖缓缓走上前。
“小叙去外面等着,妈妈跟你爸爸要好好谈谈。”
话音刚落,庄叙还没来得及阻止谢蔚然,就见谢蔚然抡起手杖,把多宝阁上庄天鸣精心收集的水晶马砸了个粉碎!
一地碎片哗啦啦的溅出老远,唐曼云尖叫一声,吓得脸都白了,庄晓念更是躲到了沙发后面,抓着手机要报警,被庄天鸣一把把手机夺下,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报警,谢蔚然疯了,他庄天鸣还要脸呢。
“跟你妈上楼去!”
庄晓念抖着腿要跑,刚抬起脚,被谢蔚然一棍子又轮了回来,骷髅头的顶端砸在了她刚刚做了整形的鼻梁上,一阵剧痛,庄晓念伸手一摸,鼻子已经歪到一边去了,她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客厅一片混乱,谢蔚然已经疯了,电视,落地灯,茶几,被她砸了个粉碎,谢蔚然只想狠狠的发泄,庄天鸣几次想阻止,被谢蔚然狠狠地轮了两棍子,手臂和大腿立刻肿了起来。
“蔚然,蔚然,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算我求你了。”
“求我什么?!”谢蔚然嗬嗬的喘着气,步步逼近。“跪下去!”
庄天鸣被她这个样子吓得不轻,还要试图讲道理,被谢蔚然又抽了一棍子,他踉跄几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谢蔚然指着他的鼻尖,冷笑:“你还想解释什么?出轨还想给自己找理由?包养小三还有理可讲了?你知不知你大哥还尸骨未寒,你就搞上了他的老婆,她是你大嫂!你哥哥的妻子,庄天鸣你恶不恶心,你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人!!!”
她一连番的质问把庄天鸣逼迫的哑口无言,一旁的唐曼云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脸上梨花带雨,蹒跚着跪爬到庄天鸣身边,哭诉道:“蔚然,你不要怨天明,全是我的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啊,你打我好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求你放过我们吧。”
谢蔚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肩膀剧烈的抖动,声音嘶哑,“你们真心相爱,那我算什么?”她揪住唐曼云的衣领,甩手给了她一巴掌,庄天鸣想阻止,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他现在不能再惹谢蔚然生气了,如果事情闹大了,不仅谢家会找他算账,公众的舆论就能压死他,他握紧了拳头,将脸扭到一旁,听着谢蔚然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在唐曼云脸上,心中木然。
唐曼云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都流血了,庄叙适时的上前把谢蔚然拦住,谢蔚然发了狠的用手杖抽庄天鸣,唐曼云也算个硬气的,替庄天鸣挨了好几棍都不带躲的,这场闹剧在庄叙的出手阻挠下才算结束。
谢蔚然情绪大起大落,发泄了一通力气都抽光了,靠在庄叙身上闭着眼睛,临走前决然的开口道:“我们离婚,如果你不想净身出户,那我们法庭上见。”
这一场仗,庄天鸣必败无疑。
谢蔚然大病一场,期间撑着病体跟庄天鸣办了离婚手续,庄天鸣净身出户,不敢有怨言,谢家和庄天鸣都是中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个人离婚自然惊动了记者,连报纸的娱乐板块都在头版头条报道了这件大事,八卦周边更是不堪落后,什么猜测和流言都有,无一例外的都偏向于男方出轨。
两方股价都跌了一些,庄天鸣跌得最厉害,这件事还没等消停,唐曼云所在的第一高中收到了好几封匿名投诉信,信封里全是唐曼云和庄天鸣拥抱或是接吻的照片,几位自称是学生家长的投诉人言辞激烈,说唐曼云败坏师德,人品低劣,根本没有资格教育他们的孩子,市一高是省里的重点高中,来这里就读的除了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有家里背景雄厚的富二代,学校不能坐视不理,这事已经在家长中间传开了,甚至已经有学生拒绝上唐曼云的课,最后学校决定,先让唐曼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至于以后怎么样只能看情况再说了。
庄叙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为了给公司塑造一个正面的好形象,挽回股市的损失,董事会决定以欣瑞的名义拨款在贫困山区建学校,这事由庄叙负责。
庄叙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晚上十二点下班后,被温铭的车堵在了门口。
☆、真心
车窗降下来一点,露出了温铭棱角分明的一张俊脸,庄叙好几天没看见他了,这两天忙着公司和家里的破事,连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白皙的脸庞憔悴了不少,他一看见温铭第一时间露出温和的笑脸,主动打招呼道:“嗨~”
温铭看着庄叙明明很困还是强打精神傻笑的样子,平静如水的内心像是有一缕微风吹拂而过,幽深的瞳孔缩了缩,启齿道:“上车。”
庄叙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坐进车里,前头司机开车,他和温铭挤在后面,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温铭仍旧穿着工整的西装,白色的衬衫袖子露出一截,手腕上带着银色的限量款手表,庄叙实在太累了,毫无形象的歪在靠背上眯着眼睛看着温铭的侧脸,啧,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这么帅气,360度无死角啊。
“来接你吃饭。”温铭看了庄叙一眼,“很忙?”
庄叙点了点头,哈欠连天,眼中蒙上了一层水光,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感动的,都这么晚了,这位温家的大少爷还想着带他吃饭,这种诚意实在让庄叙有些受宠若惊,“你们出钱,我出力,你们要盖小学,我就要前前后后跑腿,温少爷坐着可舒服,我可要累死了。”他开玩笑的眨眨眼,“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我们结婚那天,温少爷这么优秀的人物我可舍不得让给别人。”
他说了一句玩笑话,温铭却当了真,深邃的眼眸看不到底,他看着庄叙困倦的双眼头一次心底有了怜惜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小到大,嫉妒他的,奉承他的,喜欢他的,甚至是讨厌他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可庄叙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具体是什么样的,但他不排斥,甚至是喜欢和庄叙相处的,至少庄叙没有让他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温铭不自在的摸了摸手腕,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低沉醇厚的男声又低了一度,在密闭的车厢里响起,很中肯的道:“你很好,很努力,我很高兴能娶到你这么一个贤内助。”
“噗!”庄叙昏昏沉沉的脑子成功被温铭认真又严肃的话语惊醒了,贤内助三个字真是把他雷着了,从位置上挣扎着爬起来,一只手很自然的拍在了温铭大腿上,后者嫌弃的皱了皱眉,忍住了想拍开的冲动。
“能被温少爷这么夸奖真是三生有幸,但我觉得用贤内助来形容我不合适,我更倾向于志同道合的伴侣。”庄叙笑眯眯的挑挑眉,眉宇间一派轻松,就好像是相熟的朋友在开玩笑,他和温铭的相处十分的融洽,但是又有些融洽过头了。
“温铭。”温铭突然干巴巴的冒出一句,庄叙呆愣愣的问道:“什么?”
“我叫温铭,不是温少爷。”温铭侧头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庄叙,窗外的路灯不断疾驰而过,昏暗的光线笼罩在高大的男人身上,使温铭油然而生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感觉,庄叙愣愣的点点头,哦了一声,摸摸鼻子,尴尬的扯扯嘴角。
他总觉得好像被温铭看透了什么,果然耳边又听温铭继续问道:“言语和动作是最能反映一个人心理状态的最为直接的证据,你在我面前总是试图表现的懒散随意,可我总觉得,你在遮掩你的真心,就好像一个人曾经在感情方面受到了伤害,从此关闭心门,不敢对人轻易的交付感情,表面看上去活得很滋润,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了,我说的对不对?”
温铭一双暗沉沉的眸子对上庄叙的视线,庄叙好像被锁住了似的不敢动弹,两方气势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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